那年我穿越到唐朝的事,到今兒我才敢提提,
不過是在小手術裏,活生生被個庸醫多麻醉一次,我就穿越了,猜我遇到誰——李白。
我當時餓得慌走在酒館林立的街上,斜眼望見有人在酒館唱曲,小妹腹中流行歌豈止百首,既然那間已有人駐唱,我便走進對面酒樓想尋個機會…
一進門就往賞櫃的桌邊,我拉嗓了,「無 言 獨上 西樓,月 如鈎,寂 寞 梧桐,深夜 鎖 清秋——」
掌櫃的正盯著後堂出菜進度,百忙中還是被我吸引住了,上下看了我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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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藝不賣身。」我先把底限畫清了。一個渾身油膩的小二斜擠進來:「賣身也還看條件。」我虎的轉頭瞪他,他咳一聲補充道:「就這兒也沒地讓你賣身,賣藝就不用了,小店賣藝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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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樓中央有個臺子,明明沒人在表演啊,我正準備再唱,掌櫃的對我伸掌示意,先向另一桌客人走去。
坐著兩中年人,一個體面些,李白是另一個,為什麼他穿得較不體面你不會猜不出吧,千金裘都捨得當了,尋常衣服大概也沒剩幾件好的。
掌櫃喚聲「劉大人」,那劉大人和李白都一起好奇望著隨在身後出口風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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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姓劉的大人望著我問掌櫃,掌櫃的一楞——不用說,劇也看得不少了,這能有什麼難猜,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脂胭淚,相流醉,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我直接誦了,跳過寒喧…、請問方才…、喔那是---,直接給了他們要的。
心裏想到更好的賺錢法子了,如果一首詩賣一兩銀子,應該夠湊和一陣子了。哎呀,後悔,唐詩背得太少了。宋詞只能拿來擺譜,估計人家也不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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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劉的大作驚艷狀,李白則舉杯一笑:「小兄弟,好文才,願否同飲?」聽了那三字,我低望胸前泠然不悅,姓劉的拿了銀子吩咐掌櫃:「再為小兄弟添碗筷。」我忿忿正色而坐,捏了根細如髮絲的臘肉入口,身邊的李白倒了杯茶給我。
掌櫃笑道:「您今兒來正是時,楊家太夫人作壽,小店左首和二樓雅間都被包了,說書的白蓮公子和唱曲的水仙今日齊到,平日是湊不在同天的。」
「妙,太白,你這青蓮居士竟有福同日見識著名的白蓮說書、水仙曲了。」我好奇的瞄他平凡的長相,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加上那不釋杯的手,這還能是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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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太夫人是當今國忠公的義母,貴妃的表姨母。」劉大人悄對李白附耳,小二將碗筷拿來,順便報告掌櫃:「到點了,白蓮先生未到,那——?」
掌櫃一皺眉,將小二領到旁邊細問,我趕緊起身隨去:「掌櫃爺,您不嫌棄的話我還會說書,不如用我吧,」我死皮賴臉推銷自已,掌櫃旳一沈吟:「先帶去打理,萬一真沒來就他唱幾句,好歹熱閙點。」
我回向李白二人一拱手:「兄弟我先上場賣藝,二位留步,滿肚子絶句好詩要與二位砌磋,咱們待會來接詩,接不住的要罰,我先賺點本金。」便急隨小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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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個窄間供換衣打扮,小二拿了件長衣給我,外面主客轎子到了,掌櫃派人來催,我正急梳髮。此時來了唱曲父女,男老,瘦癯、兩眼有神,女子模樣温婉,靈面柔眼,見我一楞目光四尋去,滿眼心事的回望父親,當爹的輕搖了頭,在暗處調弄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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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過來叮嚀,「掌櫃的吩咐了,今兒來得是大人物,聽說國忠公不定也會過來,這是我們這老店頭一遭,有這麼大的官來,別瞎整,說幾句逗樂逗樂,就換水仙上,知道嗎?」
「國忠公?」我楞了,「楊國忠啊?」
「嘿——」小二出掌巴頭了。「人家的名諱——你,大膽!」他急得好像都不敢跟我站得近了。酒樓此時人聲鼎沸,掌櫃的吩咐將紅燈籠懸上,便鑽出三十來人,各舉長竿四面各處掛壽字紅燈籠,立刻這酒樓的奢華感被拉高了一階。
人這麼多又有帶刀掛劍的,我臨時膽小起慌不前,掌櫃的卻走來搖手,隨著一名高瘦白衣男子大步而進,那人低臉眉濃鼻挺,側臉俊秀,行步匆匆而已就雅得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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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把我拉旁邊去,接著怨那男子:「偏偏如此要緊日子誤了時間,這是要我老命嗎?」
這該是說書的白蓮了,他也到暗處坐下,掌櫃回頭吩咐我:「衣服換下吧,用不著你了。」便急去招呼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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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悅的在長條椅上坐下,聽到那水仙姑娘憂急的對男子將哭般輕語:「怎麼傷的?」男子搖手示意勿語,接著轉過臉來對我微微一笑。
天!這幾乎是身高一七八、芳齡二十七的梁朝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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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老爹與他悄聲貼耳細語後,他指出身上多處的傷,仍一笑掀簾而出。
我反正沒事了,到李白那桌拿了個饅頭湊前去聽,他說書是極精彩,模樣更帥。
眼如缁夜鑲帶晚星,笑容明朗、唇角勾人,女客那桌坐不住了,先兩個起身往前桌轟退男客,接著女客們整整往前霸移了一桌。
他見這一幕微抿嘴角,使我與整桌女子一起為那丰采傻笑,但很快我這邊看去,他左臂上內側,衣已稍透血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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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以眼示意,他低眼一望立刻夾臂收後,我回窄間要了水仙的琵琶奔遞給他,他意會接過,中斷了說書仍不慌不忙,以二郎腿將琵琶架高,擋住左肩臂,閒適的對眾一笑、取水一抿、一揚眉,女客桌都摀嘴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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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搭琴頸,指一沾弦,他便錚錚縱縱的彈了起來 。
水仙姑娘站出門來幽靜遠看,他一眼微去,邊彈邊續說起那「信陵君竊符救趙」,當時秦朝大軍圍住邯鄲城,趙國使人向魏國求救,使者如何在黑夜中躱開大軍環伺,夜騎數里而去,另方面平原君夫人是信陵君之姐,託人發了數函致弟代趙國求援,而邯鄲城已危在旦夕,緊張處他琴聲愈急,忽然一反掌指骨重重敲上桌面,咚的一聲,眾人跟著一驚,這才真是「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了,真是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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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書說得精彩,流暢飛急,侯嬴獻計,如姬又如何委身媚王取得兵符,夜送至信陵君手中,信陵君領了朱亥到晉鄙前亮出了兵符,以琵琶舖作背景音樂,既未半分壓過那番說書,也把眾人的情緒吊得更滿,講到那朱亥揮大鐵槌,狙殺魏將晉鄙,琴聲急繃到像弦要斷了,又講到約此時獻計的侯嬴卻自刎而死時,那琴聲又苦怨的快教人哭了。
信陵君竊符救趙,失了好友,而且數年間再回不了魏國,豈不知會是這局面,仍以俠情憑一己力扛下一切,也頂住了當時六國抗秦的局面。他真情意的一嘆,嘆君之偉業又恨不能當面見。
眾人都同時沈入無聲靜默,李白那桌也微嘆了,再接著喝聲好,眾人才如夢初醒般一起喝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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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進來了一票府兵,他眼微轉望水仙姑娘那端,那端連二胡老爹都站出來,三人對看間似乎正在傳遞什麼,雖然說書結束了,他繼續留在亮面上。
他抬手滑上琴頸,氣定神閒的開口 :「借了這上好琵琶,一時倒捨不得還了。」指一壓搊,輪指、帶起、聲聲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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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軍爺繞到眼前,低身跟主座的楊家老爺報訊,我離得近,斷續聽到些「轎子遇襲,人不來了,向老夫人告罪。」小軍爺斷續幾次提起不留行這三字。
他的琴聲轉急了,大手一撥,快又豪氣的飆急速,眾人都張嘴,少見男人在彈琵琶,更少見有人把琵琶彈得石破天驚,他邊彈邊環視整場,眉眼還不當的流出狂放倔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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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訊的這廝傻笑太久,楊太夫人嫌他擋住視線,不客氣的以枴杖撥走,這才和其它人四處巡視,個個都在仔細看人左臂。
我眼掃白蓮再看一眼水仙父女,他倆正交頭接耳,兵員們一一巡察無獲後又回來向楊家老爺說明,我趕忙站那人左側,擋那人視線,馬上也因擋住女客桌的視線,數隻粉掌來巴,只好狼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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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府兵尋無所獲不敢掃人雅興,祝賀幾聲後領人離了,他才拱手向四方施禮,眾人喝彩不斷,都說是白蓮在此說書以來最好的一遭。
楊太夫人笑著給賞,他尚不敢退下琵琶,左手抱琴上前施禮,客套轉回後,我仍緊跟著掩遮他左半身,他曉得今晚全仗得我罩他,邊行邊徐悄語:「小兄弟,待會咱好好喝幾杯。」
待走到小房門前要還琵琶,水仙紅著眼眶咬唇不看不取,他淡笑著將琵琶改捧到二胡老爹面前,向二胡老爹點頭,掀簾進內,一捧肩臂此刻才敢彎低了身,他回握住我手:「煩兄弟為我理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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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解扣撩開衣,就脫了。那身板線條精美,看樣子就是練過的,
無妨,我大器的一凝眼,小妹我這心也是練過的。
趨前一望——我的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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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二胡、琵琶加上水仙那天女般的音色,動聽得如黃鶯出了翠山谷,先啾啹輕語,接著拔高輕揚的疊疊轉音直上。
我這邊用指甲尖緊捏扣住他臂側箭頭手不禁抖,「捏緊!」他說,咬住牙忽往旁拽開我的手,我頭全麻了,手抖間指縫落下一塊帶血箭頭,他垂身頸肩抖了幾下,無聲的取出腰間小瓶,大概是金創藥,側舉臂熟練的為自已上藥,並謝了我。
我暗忖他就是攔轎襲殺楊國忠的人,楊國忠本就是奸臣,禍國殃民,被襲不奇怪,只是也輪不到他這文人吧。看他傷勢不輕,穿衣間連動身脊似乎都痛,可能已經骨折,我結結巴巴的對他開口:「你快逃吧!」
他低臉一笑,穿回上衣:「還未跟兄弟喝杯酒。」
「我一杯倒,還會發酒瘋,喝酒就不用了,趁外面聽得入神你趁機快走。」我好意的說,誰見了男神能不真心護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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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家住何處?」他問,大概想報恩。我依舊結結巴巴:「可能,可能這幾天都在這附近玩吧。」
他將頸間掛著的玉珮取下,放在我掌中一笑:「家傳上玉。」
「哎呀,這就不用了。人家說玉保主平安,你這打打殺殺的命格,還是戴著好,我缺的是銀子。」本人鑑價節目看不少,就算是家傳百代也可能是石頭一塊,現在還是銀子能活命。他笑著把身上酬資和賞銀都給了我。真摯的以手合握住我小手時,我心口亂撞臉火熱了。
「襲轎是你?」我直白的問,他笑認了。
「那你快走吧。」我催著,看他踏桌攀樑,將自身舉到樑齊,然後搭腳騰身、跪上橫樑即將揭瓦而去,水仙的唱曲忽然中斷。
我都未覺,他卻馬上起疑,縮回身對我示意,我往外走幾步,見她父女二人在台上面如土色,水仙忽來個自發性癱軟,她爹立即扶住她,楊家主桌上紛紛起身觀注,掌櫃急慌慌的致歉,楊家老爺雖嫌掃興仍一擺手:「帶下去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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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爹急急挾著樂器扶女兒,低臉往這裏來,我清楚望見後面兩個佩刀大漢,隨這兩人身後,也緩步隨來,
掌櫃的遠遠向我揮手示意我立刻頂上。
「哎呀,青蓮居士,李白大人,您也來為楊太夫人祝壽了,怎麼沒讓你上大桌面去…」我只好嚷著把李白拖下水了。
正喝酒磕瓜子的李白一楞,楊家也楞了,登時眾人都起身張望那李白長啥模樣,楊家深覺失禮,主人匆匆舉杯走來,己退去的兵員也忽在此時又回到酒樓裏,四處尋看地面,又找見地面上一滴血。
「應該是逃到這裏沒錯。」帶頭的向屬下歪臉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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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躍身下樑,往角落破箱抽出兩把劍、一件軟絲鐵衣,此地狹小,他先將一劍插到身後,一劍在手抖轉劍芒,對那父女遞上鐵衣急吩咐:「我先擋一陣,你們快走。」
話完把我推開,那李白正匆匆向這裏迎面跑來,正好讓他收臂以刀攬入懷間,成了人質。
那群官兵紛紛拔刀叫罵:「大膽不留行,今天要收了你。」在場主客人人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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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由裏鎖住門,那水仙哭著在裏面敲喚,二胡老爹切齒痛心的駡:「你莫白費了他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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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行左手拎著李白這大活人,右手的劍先招呼要追抓水仙父女這兩人,許是對方沒提防他,一個馬上被劍上肩穿了個洞斜拉向臂,這下沒法使劍了。
另一個反應慢了,楞兩秒才拔劍,他劍去左右兩點,像查理王在給圓桌武士賜爵之禮般,那位兩肩也見血了,不留行仍不放心,又貼近兩劍去,兩人腿上都各挨一劍。
這一折騰,官兵已圍住去路。他把李白推在身前還聊一句:「先生文采曠絕千谷,酒興也不差,倒想與君大醉一回。」
劉大人在旁激動的對那些府兵高喊:「那是李白!李白!小心著點。別誤傷了!」
不留行押李白,在耳旁不知又跟他說什麼,李白就這樣被傻推在前還不時回眼瞻仰,他倆進一步,官兵就退一步,出得門外,不留行展技了。
先挾溜著李白一氣奔到空曠處,他人高大,李白的腳像虛浮著似得,在地上胡踩,李白後來告訴我,他當時還鎮定一問:「閣下如此翩翩公子,真是不留行?」
他斜向懷中人一笑:「國仇家恨深,何得任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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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遠去得差不多,不留行就把李白推到旁邊草跺中,跑幾步攀上簷去,滿街官兵後掩而去,箭雨如織,他在眾家簷上斜身舞箭疾行,都只用右臂,想來若不是今日左臂傷了,平日應是使雙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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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兵都被不留行引走後,那兩個被傷的大漢,仍守住那窄間,要店家撞門,掌櫃的開口質問:「這是要強搶民女?劉大人和楊家老爺在這兒呢!」
「此人是罪臣家眷!」其中一個又恨又輕蔑的啐了一口:「說了誰相信,堂堂五品何大人府上嫡女淪落成個唱曲的!」眾人都大驚,議論紛紛中門被撞開但已沒人,應該也是上樑揭瓦走的,房頂一個見天的洞。
我急隨人潮追去,那一路絡驛不絶積極跑著的都是當地人,遠看不留行已被圍困在村尾,衣上染血之處可不止左臂了,但被扶離的傷兵更是陸續有之。
我喘著跑到李白身邊,他捻鬚嘆:「莊子說劍篇中說,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這才七步就躺倒2人了。」話中大有仰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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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行傷的人多,補來的兵也多,我擔心死了,英雄皆毁於美人手,方才若不是回身為水仙躭擱那些時間,他估計現在已經到家睡覺了,現在卻血跡斑斑勉作困獸之鬥,每一次飄然身動,劍芒過處雖有破竹之勢,但這兒可是重疊了三四層兵,支支利刀真槍的,閉著眼戳也能成天羅地網,
他再三帶傷而退,愈發潦弱,身旁看熱鬧的愈圍愈多,都驚訝於如此俊帥風雅的書生就是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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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先生是個大好人哪。」有人不禁謂嘆,
「不留行在這一帶不知救過多少家戶,他才真是個俠。」也有人這麼哽咽讚他,
圍觀人牆中有人偷偷對官兵丟了石塊,有一忽有二,有二又有三,沒四了!官兵已經拿刀回身齜牙了。
接著掌櫃的跑到了,支著膝猛喘,不留行四下疾擊無功,自覺勢已將盡,窘迫中喚了他:「掌櫃先生,我尚有些帳未取,扣掉酒錢所餘,勞您給我在墓上立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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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群中有人哭了,很快好幾個也哽咽拭淚,
掌櫃喘著問:「你啥名?」
「樊長天!」他朗朗自道性名,說完振起最後餘力向西打去,背又挨了一刀後鑽出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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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們湧上要追,但看熱閙人牆一時擋了去路,是以立刻追去的沒幾人,等兵員推開群眾,不留行已奔進後山,不見去處。
兵員們分散去追,我跟李白也只好又拖著兩腿跟上,怎知不留行傷重,逃得慢又運差,在山邊又被圍住,我開始滴淚了,李白嘆息,又把腰間酒壼舉到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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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神仙啊,您可發慈悲啊!」看熱閙的大娘忽仰天嗆嚎了,
「神仙啊,您可得出洞救人啊!」一老者也出聲祈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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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行那慘白的臉一低而笑,向眾人抱拳,接著迅即轉右點足疾奔,到一處巖角向山下一跳,在場眾人齊叫——我哭了。
官兵們個個抓頭互覷,請了帶頭的來看,帶頭的向下探身,巖下至少三十尺深,便領兵退並把在場眾都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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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恨恨摔了酒壺,駡了一句不是個文人該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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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晚,掌櫃的在街上敲鑼喜孜孜的說:「神仙有靈,東家高興,備置酒果,免費供大家品用。」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JoYHRpnla
我立刻拔足奔去,不想對門的也出來拉著嗓喊:「神仙降旨,澆魯汁肉未白飯任嚐,桶空為止。」
我正陷入兩難,忽然又在酒樓裏看見李白的身影,趕緊上前同桌。
「小兄弟來了!昨天哭腫眼了?」李白一笑,為我倒一杯酒,我仰頸乾了,嗆咳得臉紅。李白和劉大人都笑,我看店裏人人都樂得歡頭喜面,悶悶的問了聲:「大家都在樂什麼?」
那兩男人對望後更大笑:「神仙有靈,小兄弟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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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們說了才知,昨日鄉親那神仙一語,是在提示不留行神仙洞的事,傳說有人曾在昨日不留行跳下處墜崖,湊巧身子掛在崖下二尺處一顆老松上,老松旁山壁就有個小洞可容身,再循裏鑽進有縫,硬擠前去,那細縫竟通一個水穿洞,順著水道爬就見天日了.
這是當地人才知的傳說,確有那顆松,也確有山洞,但誰敢以身去試,鄉親點他這事,也是看不留行自已膽大不大、對身手有無信心、再看命硬不硬。那些兵員都不是當地人,怎麼能知道…而知道的當地人,誰不希望神仙伸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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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便有好事一撮鄉民,借月色朗,垂繩進洞去看,沒見到人。
今日又有往日受過不留行之恩者去查看,見壁上有人以劍劃壁留書,他稍識字,認得其中一句,上來時笑著報了——長天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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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這事歡喜了,恰巧李白與劉大人又在此飲酒,打算完成那日未竟之事:「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劉大人擊髀大讚:「好哇!」
自然是好,我報價了:「要聽好詩,每首十兩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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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市面上又哄然流傳爭抄李白的一首詩:「俠客行」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hEedcvW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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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CIrA2gw2F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PvmquKmfi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vpN3uTEjt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QTTheIYd
閑過信陵飲,脫劒膝前橫;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iYxAATqJ2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ZHudxOEC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oTbnZAc7u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B6EDfj6mi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oztOHOWW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Iy74ggIiT
縱死俠骨香,不慙世上英;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2zGw5czvU
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
這是參加創作挑戰之穿越進唐詩砍掉的那篇
--俠客行(下)/李白---白蓮盡處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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