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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行 /李白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Vo3lE3WZ5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0YoeINfCb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p55AlEE30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7vJa4ETL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OHZ7ePtl
閑過信陵飲,脫劒膝前橫;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NhFo8hBsY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UxS8Xbh4V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OttANLrc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zaf1fQWMN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YMWXUV7GO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95r6pKwdp
縱死俠骨香,不慙世上英;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ZM9rGya25
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wJMVYi3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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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又穿越到戰國那年的事,既然你如此誠懇願聽,我也跟你說說:
自從被庸醫麻醉藥上多了後,我就變成了易穿體質,在一次自砍的劇痛中,醒在我心心念念的戰國那人身邊——無忌!
就衝對這名字的幻想,我也願來見你一面。李白曾多次詩你,今天我就要目睹這氣蓋蒼梧雲的大梁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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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向銅鏡一望大驚——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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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不可能再被認作是小兄弟了。匆匆下階穿上翹頭屨,近面而來一年輕公子模樣韋小寶似得,皺眉斜睨著我一拂袖:「洗去!還真迷上當個女娘了。」
「啊?」此話有深意?「莫非我不是女子?」
韋小寶濃眉靈眼轉來又瞪:「戲終了神還不回?你若真演得好,昨晚怎麼媚不了他?」
「定是酒喝多了。那我是誰?」我堅持再問,那人不答:「洗淨了套車陪我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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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派駕車,管家過來跟無忌急:「君侯,你宴請王公,卻讓滿廳貴大人們等你,你怎麼還要出門?」
「接人。城門那兒去去就回。」這信陵君一擺手執意上車對管家狡慧一笑。三千養士就撥領近一半浩盪出迎,迎得卻是個七十幾的守門人侯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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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下仰慕已久。沐身恭迎、不勝渴仰,拜請先生赴宴,願不相拒!」
那雙閃亮真誠的眼,誰能拒他?
侯嬴只說吃頓飯倒是可以。
魏無忌便把我趕下車叫我隨行,親自給侯嬴駕車。侯大爺一身破衣,架子倒比身邊信陵君高,手指街市說想去街市上找人,叫他把車開到人潮川流的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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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在魚腥肉味最濃的窄角叫停了車,那些養士們都不禁狐疑皺眉,侯老爺子卻朝個殺豬人的肉攤上喊著:「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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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朱亥一抬臉——嗐,你別想錯了,以為屠夫都是滿臉橫肉,肚上一圈的老粗,這朱亥光著膀子,一身精練的筋肉,臂膀該有我大腿粗,濃眉,眼神有力的三十來歲人,眼神卻有分稚氣模樣。
老爺子喚那殺豬人,並指著身旁的信陵君:「介紹個人給你認識。這人姓朱,單名亥。這是養三千食客的信陵君。」
「少爺,買肉末?」朱亥笑著:「只要侯爺介紹的,價上一定優待。」
說著一刀刴了豬腳拿了草繩一串,便鑽身伸長手遞出來,「初見,請公子嚐嚐,別客氣!」這個性倒跟敗家的信陵君合。
魏無忌抿唇笑又搖頭,下了車去,鑽進肉攤,便雙手握上朱亥的雙手(這風格後來被本世紀侯選人奉為圭臬)。「朱兄,幸會,在下今日設宴,不如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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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亥一楞,但倒不是個白目的,看自已一身與他那華貴一身,稍退一步道:「宴我就不去了,這隻豬還沒解完。」
說著拿起屠刀又蹲下身,舉重若抬嬰兒腿,刀下如滑槳運筆,過得流暢輕快,魏無忌看得呆了,朱亥又回頭道:「公子設宴一隻豬腳定不夠,我再取一隻給你。快趁鮮回去煮吧!」
當天魏無忌就這樣得了兩隻免錢豬腳,又親自駕車載個破衣老頭回到信陵侯府,路人側目議論他身邊竟坐著侯嬴,他親迎侯嬴奉入上座,這才舉杯為侯嬴祝壽,原來這場宴,還是為侯嬴辦的驚喜生日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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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忌就是這樣待人的。
他可能以為自己一片真誠得人心,所以能廣攬賢才,但說句真格的,就這亂世,有口免費飯還笑顏相請,誰會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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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魏無忌的確有他個人難敵魅力,貴賤身份在他眼裏不成分別,那些門下賓客都與他有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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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端架子,無桌時,脫劍橫膝單腳踩椅站,照樣說得眉飛色舞。喝起酒來一樣的比大碗,醉了便衣襟大敞,與眾人在露階上坐地乘涼。
博弈、局戲、擲骰、酒拳,甚至鷄鳴狗盜之輩的玩意,他都學會了一點。
武術我見過,身手非最上流,但那身姿、朗笑、豪情在眼,是一等的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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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爽日子過久,難事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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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王大兵已攻到趙都邯鄲城下,他的姐姐便是嫁給趙國的平原君,書信連發報急,趙魏兩國本是盟友,魏王就派將軍晉鄙領十萬兵去救援,但兵馬去了,卻滯留在鄴城這地上。
名是救趙卻惜力不發,信陵君急得去勸了魏王數次,魏王仍持兩端以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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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在危急,魏無忌自已本就主張六國合力抗秦,魏王怯步,他索性傾已力集結大批戰車召豪士往助。完全切合一句:有錢就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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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戰車經過夷門時,他先去向侯嬴提這番事,應是在圖侯嬴能為他出謀畫策,不料侯嬴一番話拒絶了,大意(可能)是要去你自已去,我老了要死在自已故土,我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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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與大隊人停在夷門前久侯,全等著那老傢伙,魏無忌對說不動他有點沮喪,出城門後低著臉,停步風中回身對城門一拱手,一語不發的上車。
走了幾里地,忽然又不死心的把車馬拉回夷門,再下車去對他屈身再問,侯嬴笑了:「你這一去就像以身飼虎,早知道你要回頭,過來吧。」也對我招手,我一起擠在那小角落,看見朱亥也在,一臉凝重的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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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嬴是這麼教的:
「聽說兵符都收在魏王的臥房內,你還記得如姬嗎,如姬最受魏王寵愛,出入魏王臥房不是問題。
當年她爹被人殺了,如姬懸賞三年,自魏王以下都沒人有能耐替她報仇,只有你,聽了她哭訴後,就派門客為她除仇而獻之,只要你開口,如姬可以為你死。
就派胡鉤去送個消息吧。叫如姬去偷兵符,待兵符到手,你就可以號令晉鄙的兵馬,向北救趙、西去卻秦。你天生俠情,必有這一遭,我也不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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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我便又美美的溜進魏王府通知如姬,如姬上下瞧了我兩遍:「你是無忌的——?」
「我?」我羞澀一笑,男扮女裝,怎麼好意思說。「我是他身邊的。」我含蓄的這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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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姬起了身,步搖、手釧玲瓏出響,勉作傲然之色,走到窗邊背對我:「妾雖知與信陵君無緣,多年無時不默禱他安好,亦能得良妻美眷,沒想到他——」說到這裏還哭了:「他選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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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穿越境中受到的輕視可曾少了,但忍辱負重不與這痴心女計較:「鍾鼎山林,各有天性,咱們都跟他有緣,既然都是為了他好,你還是快去偷吧。」
她回過一張精緻小臉面,淚寸寸落,撫臉縮肩,慟哭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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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能不獻出我的寬肩疼疼她嗎?
「其實,他這人也沒什麼好的,養了三千食客,家底都快被吃挎了,你要是嫁給他這種敗家性的,我看愁得頭髮都要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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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已一邊吃著,也一邊替他愁著,只希望好人有好報,現在就輪你來回報回報,嗯?」
我這手方摟上她,她立刻一把扭了,我哎叫吃痛得很,她卻被這大手分神,抓在眼前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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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瞪起含半眶淚的眼。
「扮的,扮的,不是我愛扮,都是他叫我扮的。」我結結巴巴的解釋。
她那半眶淚滴落了,還狠甩了我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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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姬把那得不到他的恨,全洩在我身上,真冤死我,跟她解釋很多次:「他只是把我養在身邊,也不只養我一個。」每次說她都嚎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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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如姬偷到的兵符送到他手裏時,我已不復往日俊俏。
她將我藏在她的轎中親送我出魏王府,信陵君下轎遠望,卓絶之姿,令轎內人哭斷了腸。
我一枴一枴的向他走去,他的眼只凝視著那轎窗內,窗內一隻素手持絹不停抺淚,待我走到了,他才對轎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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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緩離了。
這事這弱女也沾手了,後路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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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忌追了那轎好一段路。
他這人就是這樣,欠人家情就渾身難受,因此我一路細數渾身傷,讓他知道自已欠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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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朱亥一路同轎,對他那豪性也挺欣賞,問他為什麼要跟來,他都莫測高深的答:「我一殺豬的,大事能幫一手,這趟夠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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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人手到了鄴城,無忌要去求見晉鄙,朱亥便要求跟著,他笑著點頭允了,便領同往,見了面就假傳魏王的命令要取代晉鄙,晉鄙檢查兵符是合,但仍懷疑拒從。信陵君拳頭硬了,
朱亥一路跟來都沒幫說什麼,但此時一舉手就把晉鄙結束了。
約在此時,在故土守夷門的侯嬴自刎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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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握兵符,號令十萬兵眾,揮軍解了趙國之圍,再往前退卻秦兵狙於境外。站在戰車上的他颯然英姿,誰說不是氣蓋蒼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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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以後父老們會不會記得我們?」那天朱亥在轎裏雙眼晶然的問我。
「嗐!」我咬著草桿劇透一番:「咱們這事,後代有個千古奇人為咱們寫詩呢。你朱亥的名字,整整的在詩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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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朱亥被哄高興了,又問:「那你的名字也寫了嗎?」
我咳了一聲,「爺的名也有寫,只是他分開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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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另有一詩讚信陵君:
「大梁貴公子,氣蓋蒼梧雲。
若無三千客,誰道信陵君?
救趙複存魏,英威天下聞。
邯鄲能屈節,訪博從毛薛。
夷門得隱淪,而與侯生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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