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那把巨大的刀砸在鍗塟身上,並沒有如女孩所料一刀兩斷。骷髏僧以額硬扛,被斬出一絲裂痕。
「哈!」
隨著這聲大喝,巨刀接著被震碎化為片片蝶翅。女孩雙眼圓睜,隨手一揮,又是萬千蝶浪襲向僧人。
在碰觸到僧人鐵骨金身瞬間,柔弱的蝶又化為鋒利的匕首刮上。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又在鍗塟身上留下不少擦痕。
「地藏哥哥真是硬骨頭。」女孩嫵媚地笑著。「那麼試試這招如何?」
再次招手,難以數計的各式刀具自蝶海中匯聚出來,隨即往眼前的僧人毫無間斷地射去。刀雨灑下,有些穿過鍗塟的金身,有些則被彈開到地上。無論如何,這些刀都會在片刻後化為破碎的蝶翅緩緩飄散。
不滅金身已千瘡百孔,但僧人依然屹立不搖。他抬頭看著女孩沉默不語,心裡已有了取捨。
「怎?不還手嗎?」
「妳只是在發洩。」鍗塟搖搖頭。「我不會還手。」
被道破心事的女孩挑了挑眉頭,她恨的就是那自以為看透一切的模樣。這次她冷著臉自蝶海中抽出一把白木柄白木鞘,沒有刀鍔與其他裝飾的武士刀。
「希望你接下這刀後,還有機會開口。」
骷髏僧鍗塟與女孩彼岸花兩人的大戰,在巴士站裡的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但在一處時間與空間都不再有意義的神祕之地,卻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便是剛剛出手打斷鍗塟與哈梅爾的對奏,並將哈梅爾給救走的神祕兔子頭女高中生。此時的她正隔著一個巨大的螢幕觀看那蝶海中發生的一切,手邊還捧著一包爆米花。
「麻煩啊~」兔子頭抓一把爆米花塞進頭套中「這次真的要死人了。」
「大姐頭。」一旁捧著一罐可樂寶特瓶的黑影人哈梅爾無奈地問:「他們哪次不死人的?」
「這不一樣,這次真的要出事了。」兔子頭一把抓來可樂轉開瓶蓋,咕嚕嚕喝上幾大口後又說:「剛剛的你就算被因果抹滅了,其他世界線的你還是會活著。但彼岸花用的是無量鍛,無論最後她是否殺了鍗塟,最後等著她的只有從根源開始的刪除而已。」
打了個飽嗝後,兔子頭自顧自地說下去:
「多重星幽體錯位並非由一個高維存在投射的結果,而是不同角度,或者說是不同世界線重複投影到同一個世界的結果。無量鍛是斬自業求不朽,而彼岸花斬的是不同世界線的自己。斬到最後剩下來的一但靈基崩潰,將會從根源被刪除,不再有人記得她,也不再有人認知到她。不存在就是她唯一的結果。自此之後鍗塟的旅程也不會看到她了。」3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2QUwUu5W
「真的假的?那我們也會忘掉她嗎?」
「我們是不同根源的存在,不會忘記的。但不是處於同一根源的我們不管記不記得,也改變不了這個「不存在」的事實。假設在這之後我們向任何在這個宇宙的人面前提起彼岸花,他們接收到的也只是一段雜訊或者被消音,連「認知到」這個事實都不被他們的宇宙允許。」
晃晃兔耳,在發亮的大螢幕中那對長長的黑影特別顯眼。兔子頭又塞了一把爆米花到嘴哩,咬字含糊地說:
「觀察到現在,原本以為彼岸花能加入我們的行列。以鍗塟的本性,不可能與我們為伍。但彼岸花這手玩得太絕決了,想救都來不及救。估計只有貓貓才能把她撈出來吧,可惜她現在也不在,哈哈。」
「貓貓大人是指薛丁格的貓大人嗎?」
「嗯啊,只有在非生即死的境界才有辦法插手這種涉及根源的差錯。當然如果貓貓真的撈了,彼岸花也沒辦法繼續在她那個宇宙待著。因為她已經從根源被刪除了,既不得實體也不成投影,甚麼都沒了。她的宇宙無論是何處,從哪開始從哪結束,在哪個世界線都不會有她。」
「那未免也太慘了。」
「慘?呵呵。」兔兔輕笑一聲「跟林周罵以前相比,這哪裡慘了。有本事就跟林周罵一樣輪迴個幾億遍試試看啊,沒這等大毅力想要超脫哪那麼簡單?他們經歷這個宇宙幾次輪迴?十次?二十次?」
「我有印象的話,大概三十次還是四百次吧?」哈梅爾雙手交叉在胸前,若有所思道:「總之我比它們還要前面就是。」
「對嘛,你經歷過那麼多次都還是會怕被我揍了。彼岸花這小妮子怎麼就是想不開呢?」
「兔兔大人你就別虧我了。」
「嘛……」兔子頭美少女高中生把袋子裡剩下的爆米花全倒進頭套裡。「反正呢她的消失這個世界線的收束點影響應該不大,只是以後會不會越偏越遠,這就難說了。或許彼岸花打的就是跟你一樣的主意,想用微不足道的自己當祭品撼動那不可違逆的命運。只不過她是將最後的機會全都賭上,你說她傻不傻呢?」
話說到這,兔子頭將裝爆米花的紙袋揉成一團丟到滿是垃圾的地上。接著她舉手打了一個響指,隨著那一聲螢幕關閉,這個神秘之地失去了唯一的光源。
在黑暗中,兔子頭的聲音彷彿從遠處傳來那般迴盪著:
「總之,再觀察看看吧,不過我這次已經失去唯一的出手機會,接下來的事便無法干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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