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樹龍的生態我知道，不也是生而知之嗎？為什麼會覺得這樣做不好？」
對於圖爺的問題，彼札特露出一臉苦笑。樹龍在脫離母星後才會形成獨立意識，而記憶是來自母星上所有的生物。數萬年無數眾生的記憶會留在樹龍體內，所以樹龍的確是生而知之沒錯。
這也是為什麼蓋亞意識體一開始就能讓樹龍自己知道自己叫什麼，記憶早在意識形成以前就存在。
但也因為這樣，換了身體後，彼札特更能感受到自己親身體驗的記憶跟被動給予植入的記憶差別在哪。
「單純的記憶是無法形成自我的，想要培養獨立的人格，就需要從頭學起。一個智慧生命體的精神成長依靠的是自己又學了多少，而不是已經學了多少。」
「大木頭，你這話誅心啊嘿嘿……」
圖爺怪笑著，他當然也察覺到了。某些文明圈透過教育的方式操控底下新生體的思想，利用記憶灌輸的方式限制住個體的成長方向。
越是高等的文明，這限制就越明顯。不只記憶與知識，有些文明圈——像是崇尚球體的波魯文明——甚至會立法規定被統治的人民的外顯生理特徵。反正現在生化改造技術先進，真要肯下功夫連底層基因都能全面更動。
這樣做固然大幅提升了文明圈內部的團結意識。但後遺症也很明顯，同化度越高的文明圈，發展的潛力越低。
理由無他，被限制的思想終究會遇到瓶頸，當這瓶頸牢固到無法摧毀的時候，這些人的未來也就寫死了。
實際上文明發展越久，同化度越高，限制也越強。艾森嵵文明發展曲線就說明了這點，在每一型文明的末期，科技進步的速度會越慢，甚至會有倒退的可能。當科技進步無限停止成長甚至開始負成長的時候，這個文明就已經提前宣判了死刑。
「嘛…比起那些死氣沉沉都長一個樣的高等文明公民，我更喜歡雖然個體差異大但成長潛力高的低等文明。」
擁有行星回憶的彼札特是明白的，生物多樣化意味著在遭遇災難時能夠存活的種群數目跟可能性越高。他的母星發生過不少次可以毀掉整個星球地表的隕石天災，但因為生態系沒有受到人為開發而被破壞，每一次都頑強地存活下不少物種。4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sOIWjcwW
這就是整顆星球贈予樹龍的底蘊，這一份記憶也成為彼札特在日後於銀河中四處旅行時處理問題的寶貴資源。4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ZnDgRC0o
而高等文明，同化度越高，遇到災難時的反應就越被動僵化。或許高科技有辦法阻止大部分災難，但有一些災難涉及的並非實體層面而是精神層面的時候，高科技也無法阻止。比方說某些涉及到潛意識網路崩潰的宇宙異相，同化度過高的高等文明根本無法抵抗。4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X4vhXBbxB
「沒錯沒錯，都長一個樣的話有什麼趣味？就是要長得不一樣才好啊。」
圖爺所屬的哈戴歐文明圈可不玩這一套，他們追求與他人的不同，也尊重且包容與自己不同的聲音。所以彼札特這一番話，的確很對圖爺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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