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千寻雪拿下这四公子后,便差人将他们五花大绑,关入暗橱之中。李妈妈见此笑道:“千堂主,这番连那慕容老贼的乖儿子,未来的内亲王都拿下来了,可真是莫大功劳。只是不知道教主那边拿他们有什么用,可知我们作了这一出后,这朝梁城内的组织都得转移了。”原来这千寻雪便是灵墟教金犼堂堂主,专门负责东陆中部的组织工作。
千寻雪答道:“你有所不知,教主已经和国正会那边有所联系,今后我教的大方向便是要助国正会重建天下。现下两边正在前线鏖兵,若是我们能够拿这四公子的命要挟海棠朝廷,必然对国正会大有裨益。”
李妈妈道:“原来如此,这下我们可真是和海棠朝廷彻底撕破脸了。”
千寻雪道:“现如今,我们只要等教主到来便可,只希望天驱府那边还没有发觉就好。”
“哈哈,那你就要失望了,天驱府早派人跟踪这四公子了。”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
千寻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子颀长的男子正坐在房梁之上,千寻雪笑道:“哟,这不是我教新进的少司命吗?你既在此,说明教主也快到了吧。”
那少司命从房梁上跳下来,道:“你倒是机灵!方才我在外面时,便已发现一个天驱府密探,现在他已被我施了幻术,一时半会还发觉不了屋内的情况。”
千寻雪道:“章诒,让你成为我教的少司命,可能是教主做过的最为难以预料的决定之一了。”
章诒笑道:“哪里哪里,这主要还是因为你们原先的少司命实在是太弱了,轻轻松松就被我干掉了,因此我才能替代他。”
千寻雪道:“这也是因为我们教主很欣赏你,所以才破例让你这教外人士直接担任少司命一职。”
章诒笑道:“你是知道我的,我会加入灵墟教,不是因为我认可你们的教义。而是因为你们的行事作风可以让我有机会与更多我认可的对手交战!你不要忘了,我入教的时候,教主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组织上安排的工作,其他时候我可自由行事。”
千寻雪道:“这我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的任务应该是帮助我们在天驱府不发觉的情况下,将四公子转移出城,对吧?”
章诒笑道:“确实如此,但是我自己的愿望是找机会和慕容无忌那老贼打一架。”
千寻雪道:“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愿望,毕竟如果惊动慕容无忌那老贼亲自出马的话,就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完全暴露在海棠朝廷面前了!”
章诒笑道:“好好,我会尽量按照你们的需求,做到隐蔽的。不过,如果遇到朝廷那边的高手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去杀了他。”
千寻雪道:“只要做得手脚干净,这倒是无妨。”
却说此时天驱府府衙之中,紫微旗总旗林森正在关注四公子逛花街一事。只听他问道:“那四公子此番前去花街寻欢,可派人跟去了?”
底下一个密探道:“已经派了庚级密探张之维跟去了,现下还未回报情况。”
坐在林森旁边的一人道:“这些公子哥去烟花柳巷逛逛,本也是常事,只不过这会儿捎上了未来的内亲王,因此才郑重其事。此番已经派了一个密探跟着去了,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那个叫张之维的密探一个人便足以应付了。”
林森道:“申屠都督,此事万不可如此轻慢了,你莫不曾得到天市旗那边的情报,灵墟教近来有在京城活动的迹象。此时,若是不提高警惕,小心灵墟教那帮人给你惹出大新闻!”
申屠都督道:“灵墟教那帮人向来喜欢在暗处里搞些小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们盯上这四公子做什么?煽动京城里的江湖仇杀倒更像他们的作风。”
林森道:“这可不好说,假如他们要更加激化我们和国正会的战争的话,也许他们会利用这四公子……”
申屠都督眉头一皱:“他们真会闹的这么大?”
林森道:“这可不好说,毕竟他们是灵墟教,这帮疯子可是敢想敢干的。”
申屠都督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紧迫起来了呀,这样吧,我也派些禁军的部队到花街附近加强驻防,到时若真有事,也好接应。”
林森道:“也好,我这里也再派个密探去……”
再说此时,姜望、王惮和杨非三人也趁着元宵佳节出来赏灯。当是时,那六街三市,勋卫宰臣,黎民百姓,奉天子之命,与民同乐。家家结彩,户户铺毡,收拾灯棚。这班豪杰,都看到司徒门来,却是宇文龙的衙门,那扎彩匠所缚灯楼。照墙后有个射圃,天下武职官的升袭比试弓马的去处,又叫做小教场。怎么有许多人喝彩,乃是圆情的抛声。谁人敢在司徒府前射圆圆情?就是宇文龙的公子宇文惠及。宇文龙有一子一女:长女曰宇文玥,年方二十,淑仪端庄,颇有容姿,已与宗伯独孤信之子独孤罗配有婚约,不日即将过门;惠及是他的小儿子,才十五岁,目不识丁,胸无点墨,穿了缤锦,吃了珍馐,随从的无非是一干游食游手,谗谄面谀的光棍,帮闲他使酒渔色顽耍游荡。这回情一节,不会踢得一两脚,就赞他在行,他也自说在行,是以行天下圆情的把持,打听得长安赏灯,都赶到长安来,在宇文公子门下。公子把父亲的射圃讨了,改做个球场。正月初一,踢到这灯节下来,把月台上用五彩装花缎匹,搭起漫天帐来,遮了日色,正面结五彩球门,书“官球台”三字。公子上坐,左右坐二个美人,是平康巷聘来的。团圆情无出其右,绰号金凤舞、彩霞飞。月台东西两旁,扎两座小牌楼。天下的这些回情把持,两个一伙,吊顶行头,辅行头,雁翅排于左右,不下二百多人。射回上有一二十处抛场,有一处两根单柱,颗扎起一座小牌楼来。牌楼上扎个圈儿,有斗来大,号为彩门。江湖上的豪杰朋友,不拘锁腰、单枪、对损、肩妆、杂踢,踢过彩门,公子月台上就送彩缎一匹,银花一封,银牌一面。凭那人有多少谢意,都是这两个圆情的得了。也有踢过彩门,赢了彩门银花去的;也有踢不过,贻笑于人的。
却说姜、王、杨三人捱挤到这个热闹的所在,一时来了兴趣,挤将进去,看圆情玩耍。这王惮自幼只在贫民窟中打滚,哪里晓得什么圆情玩耍的事?看着人圆情,大睁着两眼,连行头也不认得,对杨非附耳道:“杨贤弟,圆骨碌的东西,叫做什么?”杨非笑戏答道:“叫做皮包铅,按八卦灾害数,灌六十四斤冷铅造就。”王惮道:“三个人的力也大着呢,把脚略抬一抬,就踢那么样高。踢过圈儿,就赢一匹缎彩、一对银花,我可踢得动么?”
这些话不过二人附耳低言,却被那圆情的听得,捧行头下来道:“那位爷请行头?”杨非拍王惮肩背道:“这位爷要逢场作戏。”圆情近前道:“请老爷过论,小弟丢头,伙家张泛伏侍你老人家。”王惮着了忙,暗想:“我只是尽力踢就罢了。”那个丢头的伙家,弄他技艺粗巧,使个悬腿的勾子,拿个燕衔环出海,送与子弟臁心里来。王惮见球来,眼花缭乱,又恐怕踢不动,用尽平生气力,赶上前一脚,兀的响一声,把那球踢在青天云里,被风吹不见了。那圆情的见行头不见了,只得上前来,喜孜孜满面春风道:“我两小人又不曾有什么得罪处,老爷怎么取笑,把小人的本钱都费了?”王惮已自没趣,要动手撒野。杨非见事不谐,只得来解围道:“他们这些六艺中朋友,也不知有多少见过。刚才来圆情,你也该问一声:‘老爷高姓贵处那里,荣任何所?’今日在京都相会,他日相逢,就是故人了。怪你两个没有情理,故把你行头踢掉了,我这里赏你罢。”就在袖里取出五两银子,赏了圆情的。
姜望道:“既是王兄不行,杨兄何不上去试试?”那该伏侍的两个圆情捧行头上来:“那位相公,请行头。”
杨非道:“二位把持,公子旁边两个美女,可会圆情?”圆情的道:“是公子平康巷聘来的,惯会圆情,绰号金凤舞、彩霞飞。”杨非道:“我欲相攀,不知可否?”圆情的道:“只是要相公破格的搭合。”杨非道:“我也不惜缠头之赠,烦二位爷通禀一声,尽今朝一日之欢,我也重重的挂落。”圆情的道:“原来是个中的相公。”上月台来禀少爷:“江湖上有一位豪杰的相公,要请二位美人见行头。”公子却也只是要顽要,吩咐两个美人好好下去,后边随着四个丫环,捧两轴五彩行头,下月台来与杨非相见施礼,各依方位站下,却起那五彩行头。公子也离了座位,立到牌楼下来观论。那座下各处抛场子弟,把持行头,尽来看美人圆情。杨非却拿出平生博艺的手段,用肩装杂踢,从彩门里就如穿梭一船,踢将过去。月台上家将,把彩缎银花,抛将下来。跟随二人,往毡包里,只管收起。王惮喜得手舞足蹈:“杨贤弟不要住脚,踢到晚才好!”那两个美人卖弄精神:这个飘扬翠袖,那个摇拽湘裙。飘扬翠袖,轻笼玉手纤纤;摇拽湘裙,半露金莲窄窄。这个丢头过论有高低,那个张泛送来真又稳。踢个明珠上佛头,实踢埋尖拐;接来倒膝弄轻佻,错认多摇摆。踢到眉心处,千人齐喝彩。汗流粉面湿罗衫,兴尽情疏方叫海。
此时踢罢行头,宇文惠及取白银二十两、彩缎四匹,搭台两位圆情的美女;金扇二柄,白银五两,亲手捧着递与杨非。只听他对杨非道:“这位相公好俊的球艺!”杨非笑道:“哪里哪里,只是一些在市井间练就的微末技艺罢了。”
宇文惠及道:“今日既是相逢,便也是缘分。不如和我一同闲游如何?”
杨非道:“草芥之民,岂敢同公子相伴?”
宇文惠及笑道:“无妨,无妨。便是往前论三代,我家也是草民出身。”
杨非笑道:“既是盛情难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此番出行,还有两个朋友相随……”
宇文惠及笑道:“那就一起带上吧。”说着便打发圆情的美女各归院落,自回府里收拾了一番,便待出行。这时他那大姊宇文玥也欲外出看灯,两厢一合计,便并作一处,一起出来。
就这么着,宇文家一干家丁围着,宇文玥坐在轿中,跟在后边,前面宇文惠及骑着马,旁边还跟着另外三匹马,分别驮着姜、王、杨三人,整个宇文家的人马浩浩汤汤的想着街市前进着。
牵着姜望马的是一个棕种人,这些人的标准相貌为巧克力色皮肤,头发卷曲或呈波浪形,脸型较窄但并不长,眼睛圆而大,嘴唇较厚,鼻型较宽。据姜望所知,这些人来自南半球的一个大陆,这个大陆被称为龙伯大陆,而上面的棕种人原住民则被称为空桑人。空桑人一直过着狩猎采集的原始生活,直到三百年前被西漠的魅族人殖民,很多空桑人便成了奴隶,其中一些还被卖到了东陆,东陆人便称呼他们为空桑奴。空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在奴隶市场上标价极高,贵族豪门都抢着要。同时奴隶市场上还很有名的就是扶余婢了,这些婢女来自东北方的扶余半岛,柔顺乖巧、皮肤白皙、脸蛋浑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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