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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跟洛晨放學約好一起回家,我們今天才知道彼此的家只距離兩條巷子,只要我們早上起床不賴床,就可以一起上學。
不過這對我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穿衣盥洗什麼的,別人可能要五分鐘,我可能要三十分鐘。
每次老爸總是會在我進廁所門前一腳踏進廁所的地墊宣示主權,原因應該是有一次我刷牙刷太久導致他肚子痛到在地上打滾,從此以後他就不讓我先進廁所了。
哼,反正樓上還有一間,雖然沒電但是有水有鏡子。
樺山的日落景色真的十分好看,夕陽的光線柔和的散在中庭的地板,白色磁磚都反射淡淡金色光芒,綠樹圍繞四周,感覺像是某種神聖的殿堂。
洛晨特別喜歡這種氛圍,不刺眼的陽光,一堆綠樹,很滑的磁磚。
我在繞過一個中庭的柱子後看到她的側臉,被夕陽餘暉照的使原本就黝黑的膚色更黑了,只是170的身高一高遮三醜,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我拍上她的肩,熱情的對她敞開笑顏,「你等我呀?」
可是我的熱情被她的臉上的表情澆熄了。
她閉著眼睛,把嘴唇抿的緊緊的,雙手握拳,握到手漸漸顫抖才放開,眉毛也擰的緊緊的,平眉都給她擰成八字眉了。
我正要笑她的八字眉時,她對著我說,「宋曉,我今天不想回家,你陪陪我好不好?」語氣不像是平常霸道的大姐頭,反而有種快哭的感覺。
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左手一拉右手一勾,把她抱到自己懷裡,信誓旦旦的說,「哭吧,我不會說出去的,說出去我就不叫宋曉」
連我抱我爸媽都沒有那麼順手了,我到底還是壞了腦子了吧。
過了一會,我聽到了細微的抽泣聲,爾後漸漸的放大,洛晨的哭聲震耳欲聾,我的耳膜都快受不了了。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眼淚和鼻涕攪和在一起,然後黏在我的運動服上,我都感受到她哭的激烈程度了,用我胸前濕了多大片來判斷。
等她哭的掏心掏肺,等她哭的忘記了時間,我對她說,「別怕,我可是宋曉,你天扛不動了,換我來」我拍拍她的背,連我說的話都掏心掏肺的。
我們就如同失散的姐妹花,尋尋覓覓了十多個年頭,終於在校園裡遇見彼此,之後擁抱,哭泣,多麼的八點檔。
我們倆在中庭附近的花圃找了一個長椅坐下,洛晨似乎還沒清醒,左手緊握我的掌心。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我把話說的極小聲,我怕附近的樹叢說不定躲了其他人在偷聽我們講話,現在可是姊妹talk時間,容不得其他人打擾。
「宋曉,我把爸媽給我繳補習費的錢弄丟了,我剛剛明明還拿在手裡,一下子就不見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她的喉嚨好像卡著老痰,聲音沙啞又不清楚。
「多少?我幫你先墊」我轉身翻找我的書包尋找不知道被我放哪的錢包。
她又掉了幾滴眼淚,「你出不了的,那是一張銀行卡」
誰會隨身攜帶銀行卡?一個剛升高一的高中生?
我驚訝的說,「你爸媽怎麼可能讓你帶銀行卡?」
她淡淡的回答,「他們信任我不會亂花錢,可是這次我卻弄丟了,我看要是我沒有找到那張卡,以後就不用回家了」
家人的愛不會只值得一張卡片的,儘管以後可能會發生弄丟卡片,股票壓錯,買網拍被賣家騙之類的事情,我想,家人都不會因為這樣而遠離你。
至少不會工作到忘記女兒的存在。
等等,忘記女兒、放學、電話、我媽!
這次換我有想哭的衝動了,我居然把跟我媽的邀約忘的一乾二淨,重點是邀約還是我提的。
我看著眼淚還沒有乾的洛晨,和應該在門口等我的媽媽,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詞,「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左右都互相為難了自己」我深刻的體會到這種選誰也不對的囧境。
最後我選擇輕拍洛晨的背,然後打電話給我媽。
我媽幾乎是馬上接通,她的語氣似乎有點生氣的說,「宋曉你在哪?」
我打哈哈,「媽,我帶一個同學跟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我說出這話已經表示我豁出去了,很少跟家人以外吃飯的老媽,幾乎是我約一個同學就拒絕一個同學的邀約,不過這次她居然說好。
「好」,你們倆準備好就出來,我在門口」不等我說完,她就掛上電話了。
我表情可能有點僵硬,我面對洛晨哭得這樣稀里嘩啦,還有我的運動服上胸前髒了一大片,這是要怎麼去見我嗎?說我被狗咬了?
「我的置物櫃有一套新衣服,你去換衣服我去廁所洗臉化妝,銀行卡的事情我們邊走邊講」沒想到洛晨居然偷聽我講電話!而且在我掛上電話前就已經停止了哭泣,並想好計畫。
「我…我們…」我支支吾吾的看著她,不知道要答應還是拒絕。
她倒是很爽快的拉著我的手說,「咱們是三班姐妹花,蹭一次飯宋曉娘娘不會計較的吧」
咦,早上不是婢女嗎,怎麼一聽到請吃飯就變娘娘了。
我回握她的手,算了,就這樣也好,至少她不哭了。
「不會計較,不過你妝化漂亮點」
「遵命!」洛晨在我的命令下衝去三班把衣服拿出來,我們便在女廁裡面換衣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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