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失敗是我始料未及的。」普法娣失望地說著,炎流士回道:「南堤迦王子並不歡迎我們進入皇宮,連謁見阿爾希公主都沒有辦法,所以......」
兩個月後,南堤迦和阿爾希王國滅亡一事傳入普法娣耳中,但是她並沒有對炎流士他們做任何降級處分,她召見了路音娜:「明天會有第7級的學員下放探查,他叫柏穎.阿登奇,我要妳明天絕對不能讓他接觸克雷昂,還有......不要識破他的身分!」
第7級的士兵能夠自由穿梭各樓層,柏穎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又與一般第7級的士兵不同,第7級的學員每個眼裡都持著八分高傲,即使在最高階層裡,他們依然會依能力性質區分等級,但他不在意地位,所以才來到其他樓層,也許是想逃離階級......
「欸!炎流士,今天要幹嘛?」 「早上要開雛冠審判,下午是體術訓練,是因為第5級是審判組嗎?感覺體能的部分減少了很多。」自從南圖他們贏了鐵輪花審判,炎流士對於審判內容越來越漫不經心,或許他仍在意上次普法娣將賄賂之名加諸在他身上。
『路音娜旁邊坐的是誰啊?』柏穎與路音娜一同出席審判,這次改由南圖作為主席,普法娣則沒有出席。
「克雷昂去哪了?」炎流士發現克雷昂沒有出席,他不以為意想著:『日常的偷懶罷了!』
『天哪!好帥......』路音娜被柏穎迷得昏頭,柏穎並沒有深邃的眼眸,他有著勾人的單眼皮、兩道近乎平行的粗眉,搭上小麥色的肌膚和俐落的短髮,成就了憨厚的老實人形象,膨起的衣服似乎代表衣下的驚人肌肉,但他似乎不了解自己樣貌上的優勢,反而表現出與陽光氣質相反的內斂和羞澀,老搓著雙手、縮著眉頭,擠著兩眉表露出無辜,逗得路音娜心花怒放。
「妳...怎麼了嗎?」 「沒...沒事!」雛冠審判結束後,炎流士上前詢問:「路音娜!這是你的新朋友嗎?」 「哦...對呀!他叫柏穎.阿登奇。」柏穎沒有說話,只是害羞地四處張望,炎流士問道:「妳有看見克雷昂嗎?」 「沒有!」 「呃...好吧!」
「妳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柏穎又蹙緊眉頭,路音娜一下當機了十餘秒後回道:「啊...那個...」 「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知道你的身分,我是被派來保護你的!那...可以告訴我你來的原因嗎?」 「因為我想看看第7級以外的世界,在第7級還是有階級的比較,每天都是勾心鬥角,就連我的幫忙都被他們認為做作。」路音娜心想道:『他看起來和一般第7級的人不同,他沒有其他人那樣自負,那普法娣老師特地令我看守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所以...你想離開第7級嗎?」 「我離不開的!」
路音娜滿臉疑惑,除了她的考核是被普法娣灌水之外,難道第7級也有弊端?柏穎補充道:「既然妳已經知道我的身分,那我就告訴妳,我能夠升上第7級的原因就是野性!」 「野性?」 「野性是存於動物體內的靈魂,在瀕死、激憤、恐懼的情形下,在人體也能激發的生存機制,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想像的動作』,只要想像得出來,大腦和身體就可以無條件做到!每次考核的時候,只要其他人一靠近我,我的野性就會被強制開啟,所以幾乎每次,我都可以通過考核或是擊敗眼前的對手。」 『這就是普法娣老師要他遠離克雷昂的原因!』 「你們這裡也有會操控野性的人,他好像叫克雷昂!」 「你怎麼知道?他才剛進來不久......」
柏穎笑著說:「我們可以穿越樓層。」 「只是他的野性跟我有點不同,嗯...怎麼說呢?如果把我的野性比喻成牛,克雷昂先生的野性大概超越虎狼了吧!」
「喂!那個第7級的,我需要你幫我個忙。」克雷昂從大廳外喊著,路音娜眼看克雷昂逼近,趕緊喊道:「不行過來!快退後!」
「怎麼啦!」柏穎緊張得發抖,更可以說是興奮得發抖!他的眼瞳縮成尖銳的細長狀,眼白也漸漸被血絲攀附,急促的換氣生夾雜磨牙聲,四肢浮貼在地,雙腿一蹬,起腳暴衝! 「喂!你幹什麼?」克雷昂一把抓住迎面衝來的柏穎,
「喂!路音娜,他發生什麼事了?」炎流士問著,此時克雷昂注意到柏穎的眼睛, 「是野性嗎?那麼就......」多麼驚人的臂力和腰力,克雷昂雙手硬舉起柏穎,看來克雷昂也驅動野性了!兩人的野性之在於發動的主被動。克雷昂轉身朝窗戶拋了出去,柏穎撞碎了玻璃,就這麼從五樓摔了下去! 「克雷昂!」 「放心吧!第7級的傢伙沒那麼容易死。」 『況且是在野性啟動的情況下。』克雷昂從窗外俯視,柏穎似乎恢復正常了,他就著麼躺在地上,好像一點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快下去看!」炎流士緊張地說著,但克雷昂邊跑邊問道:「不是禁止跨越樓層嗎?」路音娜說:「用平常出任務的通關走道!」通關走道是第1至第7級出外的貫穿通道,平常也是管理員們方便集合的管道,他們迅速跑下樓,這時炎流士看到通道上頭:『有往上的樓梯,可以通到第六層嗎?』
一名黑衣人早已到達,在他準備扛走柏穎的時候,恰好撞見了炎流士他們! 「你是誰啊?」黑衣人不予理會,他似乎是遵照吩咐來的,不然何必遮衣蔽眼。正當他轉身走去,克雷昂上前一刀,此舉嚇壞了眾人,黑衣人的袖口被割破,手臂露出雙魚的刺青! 『雙魚圖騰?』這讓炎流士陷入思考,因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克雷昂本想再補上一刀,但普法娣出現了!
「快走吧!」普法娣對黑衣人說,還等不及眾人追問,普法娣便說道:「全部回去!未經允許使用特殊通關、破壞第五層大樓設施,這些都會列入之後的處分考量。」普法娣看了路音娜一眼,彷彿在說:『我對妳很失望!特別失望!』
連寂寞都懶得陪伴,等待的只有遲暮的傷
「你幹嘛要大聲對他吼?」 「我沒有對他吼,我只是想請他幫個忙,他既然可以穿梭樓層,也可以幫我打聽到舒蘭的消息吧!」 「好了!別吵了!等審判結果吧。」關在禁閉室裡,炎流士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南圖了。
南圖出庭後,立刻奔向禁閉室,面容抹著些許枯槁:「看來我只能給你們帶來壞消息了!」 「只有克雷昂被下放,調派到第3級槍術組!」聽到第3級這個名詞,炎流士心中又多了一分感慨:『第3級現在早就沒有管理員了!』
羅維克下午會面了普法娣,並詢問了狀況:「沒辦法找他們談的,第7級是隸屬王管轄的軍隊,就算以管理員的身分,恐怕也無法!」 「放著這樣也不是辦法!克雷昂隨隨便便就破壞了牆壁,日後跨越樓層的可能會更高,倒不如把他提拔上第7級,讓那邊的人好好管管。」 「判決是下放至第3級吧!我暫時兼併這兩層樓,也許我暫時能控制他一陣子。」普法娣冷冷說著:「到最後還不行的話就把他殺了!」普法娣遞給羅維克一瓶紫色水晶瓶說道:「塗在傷口上能夠快速癒合,這樣就能喬裝成自然死亡。」羅維克猶豫了,但是他也不得不聽從,因為當羅維克年少病危時,是普法娣施藥救了他,她理所當然有收回的權利,能救治人,也能無痕地殺人。
「為什麼只有克雷昂被下放?」炎流士不解著,南圖答道:「普法娣老師說是因為克雷昂打破牆壁造成的慌亂。」炎流士仍然一頭霧水,他仔細想想:『等等!先把目前的事情理清楚,首先普法娣處決了普妮,讓我就算沒有通過成績考核也可以升級;其次是鐵輪花審判,如果她要提拔我又為何栽贓我?刻意讓我輸掉審判;再來是南堤迦提親的任務失敗了,我們也沒有遭受降級;最後到現在,我依然都沒有降級處分!到底為什麼?』炎流士語氣加重:「妳一定知道什麼?」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路音娜,路音娜一臉茫然地回道:「你在說什麼啊?」 「我有一個假設可以說明為什麼只有克雷昂被降級。當初鐵輪花審判,妳說我跟普法娣老師審判前晚有碰過面,當下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在場!除了普法娣跟妳講之外,就沒有其他可能了,妳也跟我一樣是目前為止沒有受到降級的人,妳的成績考核一直以來都是墊底,她又是因為什麼原因留下妳?」路音娜沉默不應,似乎就如同炎流士的「假設」一樣。 「柏穎的事情也是吧!怎麼會來了個連南圖都不認識的人,大概也是普法娣派妳維護他是第7級士兵的身分吧!」路音娜依然沉默著,但是也讓沉默間接成為最佳答案。
「對!」經過一會兒沉默,路音娜吐出實情:「我的成績是跟普法娣老師換來的,她私下會給我一些秘密任務,只要我達成她的要求,她就會讓我的考核通過,鐵輪花審判也是老師跟我串通好的。」並非驚慌,路音娜侃侃而談,好像這一切她老早就在心裡排練無數便了,南圖問道:「妳為什麼不靠自己努力?妳應該可以的啊!」 「因為...這樣...省事多了!」南圖聽了差點昏倒,竟是這般荒唐理由,炎流士追問:「那她對我背後盤算什麼?」 「我不知道,這我真的不知道!」又是一陣冷冰的沉默,不久,沉重的步履聲傳到禁閉室,是普法娣! 「南圖!下午的體術訓練已經開始了,還不快去集合!」普法娣隨隨便便打發走南圖,她緩緩說著:「克雷昂從今天就調到第3級去,至於你們雖然沒有降級,但是我要罰你們關禁閉三天!」 「什麼?老師我明明......」普法娣關上了門,連路音娜一句求情都聽不進。
烏墨暈染了整片天空,鏗鏘的鼓聲持續漸強,
轟然一聲落在最後一個休止符,接著是雨滴熱烈的掌聲
「明明就說好會保護我的......」路音娜失望地跪倒在地,克雷昂蹲在一旁,他早已熟悉沒有自由的密閉空間,三天的禁閉期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而炎流士則是一直看著關住自己的鋼化玻璃牆,但心裡卻是與透明玻璃相反的混雜序亂,隨著情緒高張,炎流士燃起一個念頭,他的心跳越跳越快,好像有一股衝動要打破平衡的命盤!
路音娜緩緩抬起頭,眼露兇光說道:「逃吧!逃出這裡!逃出XR!」這句話正中炎流士的心,炎流士提出個建議:「路音娜!你願意幫我嗎?幫我再做一個實驗。」 「只要能逃離這裡我就答應你!」炎流士點了點頭並看向克雷昂,看來他也正有此意!路音娜抽出馬靴裡的手槍,當她快速上膛後說道:「快趴下!」
『我只有一發子彈,要是這槍沒爆就慘了!』原來是一把氣爆槍,利用超壓縮子彈威力形成暴風摧瞬間摧毀目標。槍夾旁彈出兩枚隔音耳塞讓持槍者使用,大夥摀住耳朵,路音娜果斷開槍! 「碰!」即使摀住了耳朵還是抵擋不了強烈的音爆,所有人耳鳴了一會便開始逃亡! 「真沒想到妳還有這麼可怕的武器啊!」克雷昂冷笑道,三人全力衝過大廳,直奔特殊通關走道, 「這下剛好!因為禁止跨越樓層,所以接下來都會暢行無阻!」路音娜興奮道,可炎流士還得賭是否有多餘的快艇或其他逃亡工具。
「噫!剛好有動力快艇!」克雷昂殿後跳上快艇,催緊油門向主城市港口疾駛而去,但不料他們已被發現行蹤!XR外圍埋伏了許多第3級槍擊兵,炎流士驚慌道:「快趴下!是槍擊隊!」一陣子彈橫掃海面,海水向沸騰了一樣不停鼓起浪花,船也因此歪了些方向,路音娜在船箱找到一把火箭筒,她與炎流士勉強扶起槍管對準陸岸! 「我已經...不需要...再被你們操控了!」一槍射出,熊熊的火勢在岸邊燃起,快艇也因為後座力向前突進了一步。
「妳為什麼敢這麼做?」 「以前都是老師下達命令,這次輪到我做決定了!」一行人已上了港口,雖已薄暮西山,但還不能停止逃跑,他們一邊逃跑,一邊商量對策:「逃到東邊的民宅吧!」路音娜說:「不行!跑到北邊比較好一些,北邊的高山還可以拖住他們一陣子。」主城市的北面是高山群,穿越高山群後,會有一望無際的高原平台,那將會是個安全的躲藏地。
「我們會在這裡待多久?」炎流士問起,但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他們現在回去也得不到什麼歡迎,路音娜只淡淡回道:「待越久越好,別再回去就好......」克雷昂早已躺在草坪上呼呼大睡。炎流士心中的計畫正在持續,但他必須回去才能使知道實驗是否成立,儼然是把豪賭!
上帝灑下了無數希望,唯獨你撐了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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