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伊戈爾之志,上承—炎格納王!」台下一片歡聲雷動,市中心的工商人士紛紛慶祝新王的加冕,全國休工一日,伊戈爾親自為炎流士戴上新王冠,炎格納王整場典禮從沒笑過,面對侍女、人民、士官、乞丐,也許出自伊戈爾的吩咐吧! 「你聽好了,你現在已經是王了,從現在開始不能再用你的心思考,而是用頭腦。」意思即是拋開心想帶來的雜念、情感,只依據是非評斷世上一切真理。
XR呢?那裡曾經是浩大的戰場,平亂後的一個月,考量到移動人員的困難度加上殛丘的空間有限,那裡被打造成新的殛丘,為了省去麻煩,不論傷者或亡者,一律無條件掩埋,工人們打碎了XR的支柱,讓上層的樓層向下坍塌好埋住所有人,炎流士當然也參加了新殛丘的開幕式,也是面無表情地觀望回憶的崩毀。
「你當時沒想過救他們嗎?」一旁的侍女問著,炎流士身邊只分配一位侍女幫他打理生活大小事。當時,所有人都認為炎流士一個人單槍匹馬摧毀了XR,因此他的加冕並沒有受到太多質疑。 「救他們?靠我一人?」炎流士依然面無表情, 「對啊!王應該辦的到吧!」侍女天真地說, 「我曾經想過救他們,但是...真的救得活嗎?路音娜就算活了,終身也只能當個啞巴;犽克的頭部受了重傷,救活也只是個植物人;柏穎的臟器和肋骨幾乎都碎了吧;羅維克和克雷昂早在我們戰鬥前,就已經斷氣了;西恩跟南圖重摔在牆上,難保他們的支氣管沒斷;舒蘭臉部凹陷,鼻腔崩塌;巴沙二度被劍刺穿胸腹,顯然也沒多少希望,救活他們,真的好嗎?」炎流士說著說著,頭上的皇冠便滑落了:「這是什麼瑕疵的皇冠?」 「您別開玩笑了!這是量身訂做的。」侍女說著,她眼前的這位王,歷經了人類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獄,多少人因為他的魯莽送命?多少人為了成就他而送命?多少人到最後一刻仍無意義地相信著他?於是他放棄抵抗,選擇成王。
動亂並沒有因為炎流士的登基而結束,他們也一樣反對階級制度,即使他們是來自上層的貴族,依然認為這種不平等應當消失,炎流士看著他們,心裡萌生了感慨:『這就是以前的我們,愚昧的追求自由,然而忘卻了眼前的牆有多高,當下的我們懷抱著某種信念,具體是什麼已經忘了,只知道當下一點也不後悔,等待塵埃落定才看見自己有多蠢。』炎格納王花費一個半月的時間平定這場亂事,他將黨羽處刑,只留下領導一人, 「為什麼...不殺了我?」 「你以後就會明白了,我跟你一樣嚮往自由,但我失敗了,你日後也會像我一樣,極度後悔讓同伴陪你一起送死!」 「那是因為你沒有能力保護你的夥伴!」 「正因為我沒有能力,所以選擇殺戮最少的道路......成王。」
他們費盡一輩子,才勉強和我們達成平等
「炎格納王,您的皇冠又歪了!」侍女提醒著, 「真正的王者不需要皇冠來證明自己是王。」炎流士說著, 「妳在船上等著。」炎流士一個人步下小舟來到XR,眼前雖然已是一片廢墟,對炎流士來說依然觸目驚心:「一年了,各位......」周遭一片寂靜,就算大夥現在還活著,也不曉得還能說什麼吧!但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麼,覺得拼圖尚未完成。
伊戈爾王出訪他國期間,炎格納王立即宣布解散國家! 「炎格納王!您怎麼突然......」侍女問著, 「這裡不再是個國家,這裡將成為渺小的城邦。」鄰國聽了炎流士的宣言,不由得食指大動,等著併吞這塊軍事要地,而此時的炎流士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待在王座上,和侍女共享一壺墨花茶。 「炎格納王......我們來囉!」鄰國統帥走向王座說道,他令人把炎流士綁了起來:「為什麼突然想解散這個國家呢?」 「國家是以人民的向心力組成,一旦失去這個要件,國家就不再成立了,每個國民從很久以前,心裡就開始擁有獨立的國家,我讀得出來,卻走不進去,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怪不得侵略這麼容易呢,彷彿等著我殖民他們呀!」統帥笑道, 「那伊戈爾王又上哪啦?他一回來,我們不就糗了?」 「不會的。」炎流士肯定答道。
幾日後,伊戈爾王回歸,消息傳回統率耳裡,趕緊班師迎接:「歡迎!恭候大駕!」正當伊戈爾王想出手逆轉這一切時,炎流士被抬了出來, 「我講簡單點,你死或他死?」統帥利用炎流士威脅伊戈爾,逼他退出主城市,永葬殛丘。
「要殺掉他還真麻煩呢!」 「不管怎麼砍,傷口一下就好了,而且還流出藍色的血。」 「身體都快被砍成泥才甘願斷氣!」出人意料的是,伊戈爾選擇投死以保全炎流士的生命,若是以前的伊戈爾王,子嗣被殺又如何?他也曾親手殺了自己的小孩,只要還活著,他一人就足以匹敵一個國家的戰力,之所以放棄,也許是人民罷休沉默的關係吧!曾經勸導炎流士放棄的人,如今還能堅守什麼意義呢? 『原來從頭到尾,是我還沒放棄用心思考嗎?』這是伊戈爾死前,炎流士讀到的最後一句話。
炎流士坐在王座上,準備進行炎格納王退位儀式和新的加冕儀式, 「沒想到伊戈爾王對你還有感情啊!」 「誰知道呢?」炎流士無所謂地說著,正當皇冠又要滑落之際,他示意侍女不用幫忙,索性將皇冠摘下:「這皇冠到底是多重啊?」統帥笑道:「哈哈!純金的當然重啦!」 「感覺比金子還要重上許多,這頂皇冠......到底是用多少人的骨血堆砌而成的?」炎流士笑著說,那是從登基以來,他唯一一次露出微笑。
十年以後,世界上仍有階級;一百年後,階級依然存在;
一千年後,階級會消失,人的尊嚴會將自己鞏固於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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