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藏紅 - 第八十九章　伏特加(新修版)

第八十九章　伏特加(新修版)

Oct 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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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六杯的shot送到長髮男子身前，有架著一瓣檸檬的，有綴著一串莓果的，也有酒面上頂著一坨奶油的，黃、紅、棕、白各色酒液在小巧的shot杯中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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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我送上一排和長髮男子一模一樣的shot到女酒客面前，似乎因為酒精的作用，她在愣了三秒後才疑惑的道：「我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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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明白她的意思是自己只點了一排給男子，並沒有點給自己，所以我輕鬆一笑，「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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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喝不是更有情趣？」我笑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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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了解求色若渴的女人在想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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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我這麼說，女人瞬間露出「妳真上道」的表情，抽起一杯shot隔空向長髮男子一敬便率先飲盡，然後望向長髮男子等待著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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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長髮男子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那排shot，明明我望著的是他平靜的面容，眼前卻浮現出一張五官與他酷似的稚嫩臉蛋，失焦的雙眸、慘白的雙唇，還有那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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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一杯shot了，他曾經嚴重潰瘍過的胃就是一滴酒的刺激都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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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那強忍痛楚的憔悴神情會因為杯酒下肚而再度重現，我就無法狠不下心放任他不管，可就在我正要開口幫他擋酒時，他卻拈起shot杯，一飲而盡，我都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他便接著拿起第二杯，就口，又是仰首灌下，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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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酒水一杯杯的清空，而在看到長髮男子如此豪邁的尻shot後，那位請酒的女酒客也不甘示弱地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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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兩人的shot杯全空，長髮男子還好端端的坐在那，空杯整整齊齊插在杯架上，但另一頭的女人卻顯得狼狽許多，shot杯七零八落的散在桌面，她也整個人醉攤在吧檯上，早不記得先前主動請酒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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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聊一聊嗎？」長髮男子嗓音還是那樣的溫柔有禮，他果然還是認得出戴著面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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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不語是我的回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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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長髮男子也不再堅持，平靜的轉向小紅：「請給我一杯馬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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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是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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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為什麼會一個人能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做著一點也不溫柔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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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偷瞄我們的小紅雖然看得一頭霧水，但還是故做正常的應了聲，拿起雪克杯就準備調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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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下小紅的雪克杯，我吩咐道：「小紅，帶先生去休息室，我來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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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讓小紅幫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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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滿臉莫名其妙，外加好奇的小紅放下雪克杯，向長髮男子做了個請的動作，「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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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華麗的休息室大門，靜靜坐在沙發上觀賞著牆面上裸女油畫的長髮男子被聲響吸引，向門口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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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手上的溫開水放到他前方的桌面，「馬丁尼的調性不適合你，這杯顏色一樣，將就著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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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長髮男子端起開水優雅的抿了口，視線劃過牆面，「這些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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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子煜的傑作。」我尋了個他斜對角的位置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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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他的風格。」長髮男子又抿了口溫開水，抬眼觀賞著四周的裸女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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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點酒？為什麼明知道shot都是烈酒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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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進到休息室前身為店長的小紅就告訴我長髮男子是近幾個月的常客，每個禮拜三固定會到店裡報到，其他日子則是一得空就會來。會讓我們店長如此印象深刻，除了因為容貌的記憶點外，更多的是因為男子奇特的行為。每次來店裡都固定只點一杯果汁，但一坐就是一整晚，不過他絕對不是什麼惡劣的客人，因為他每次來都會點酒，點給調酒師、點給鄰座的客人，每次的消費金額都不比來酒吧喝整晚的客人少，長髮男子的意思是自己不能喝，索性就請其他人，權當代替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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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知分寸的人卻在我到店裡練手的這天點起了酒，不是擺明在認出我後故意點來喝給我看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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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還是落入他的圈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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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我是什麼都不想多說的，可最終還是忍不住責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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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想賭賭看。」他相當的誠實，誠實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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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能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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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妳不會讓我喝。」他的話語裡沒有絲毫得意，也沒有半分賭氣的意思，有的只有單純而直白的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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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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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讓小紅幫他調酒，因為小紅調的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酒，但我不一樣，為他調製酒水時我拿的確實都是酒瓶，可酒瓶內裝的卻不是酒，是我們調酒師準備來擋追酒客人的法寶，是各種和酒水同色的液體，紅茶、蜂蜜水、牛奶替代了shot杯內原先該有的酒水，反正點酒的女酒客已經有七八分醉，不會發現我將其中一排shot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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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剛才我給男子的是真的是酒，他現在早就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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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知道他喝的不是真的酒，可在看到他拈起shot杯灌下時，我的心還是沒來由地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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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會讓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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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酒我沒換過呢？你也照喝？然後喝死自己？」我真的無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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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輕一點頭，還是那樣的平靜述說，「我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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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沒想過簪池是這麼瘋的人。」除了氣憤，我只有滿滿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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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親眼目睹過，因為一口酒讓胃潰瘍併發症差點奪走他的命的驚險，若是那排shot喝下去，他是真的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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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妳，我只能這樣。」簪池的神情透露著淡淡的哀傷和無奈，溫潤的嗓音卻還是那麼的溫柔，「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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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我簽下代言的延盛航空有個顏總經理曾多次向艾姊提出請託，希望約我吃頓飯，但他的邀約卻被我一次次無情地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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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清楚感受到他哀傷的神情，一部分是因為我的多次拒見，但更多的是源自於對我們此刻疏遠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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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只有他如此，我亦是感慨萬千，當所有回憶湧現，一切都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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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我們肌膚相親，夜夜相擁而眠，可如今我們的關係卻已經薄弱到不單只是說話生疏，更諷刺的是我們連坐下來談談的機會都必須靠他用自身的病痛要脅才能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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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相比之下，我顯得不只絕情，還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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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使如此，我還是感受不到他的一絲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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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顏簪池，那個溫柔，溫柔的無以復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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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我的話說，他就是無色無味的伏特加，最高級的伏特加，經過生命的多次蒸餾，他純淨如水，品起來不苦不澀，餘下的只有溫柔和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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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被放在了冷凍庫多年，也永不結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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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老頭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那麼顏簪池就是給了我第二次靈魂的人，是他的溫柔浸潤讓我打開封閉的心，重新開始感受這世上的情感、這世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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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之水是伏特加的代名詞，亦是他在我生命中地位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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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眼前這張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十多年不見，他的五官又比當年成熟了不少，狹長的眼眸還是那樣的迷人，輪廓在多了一些穩重內斂韻味的同時，秀氣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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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穎？」溫柔的嗓音喚回了我游離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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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告訴我為什麼拒絕邀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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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顏簪池望著我的眼神淨是真摯，真摯的讓我連升起以裝傻充愣的方式迴避的想法都感到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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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是時候。」我勉強的擠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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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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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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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自認能言善辯的我竟然語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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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現在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是時候？」他望著我的眼眸充滿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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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過讓妳選擇，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是時候。」顏簪池一向溫溫柔柔的，或許是因為語調的和緩，也可能是因為他那溫潤婉轉的嗓音不易挑起人的情緒，即使被他戳破了也叫人升不起半點不快的情緒，有的只有無地自容的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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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可否認，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讓我選擇的話，大概真的一輩子都不是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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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是他對用強硬手段逼我就範的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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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陣沉默，顏簪池沒頭沒腦的迸出一句：「我其實很後悔自己那時候太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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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人眼裡顏簪池的話可能很突兀，但聽在與他擁有共同回憶的我耳裡卻是那麼的辛酸，讓我不禁跟著在心中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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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望著，我一不小心就被吸進他深邃的眼眸裡，看到了當年的那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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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爭執不下之際顏簪池說出一句：「如果妳還是堅持要報仇，我們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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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了顏簪池的溫柔，幾乎不曾聽他說過如此重話的我那時心口是無比的震盪，就是現在的我回憶起，胸口還是沒來由地痲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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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只要那樣說就能阻止妳，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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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我居然會一口答應。我在心裡默默地接續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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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我何嘗又不知道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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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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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那時候沒那樣說，我們還是會分手。」雖然無力，但我還是試圖說點什麼希望能讓他……寬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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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過去的計畫裡，我認為自己最終將賭上所有與葉氏一搏，在那個思維裡我必須盡可能的斷開一切情感連結，讓所有傷害降到最低，而所有情感中最讓我割捨不下的就是顏簪池，我不可能讓他拖著一身病軀跟我一起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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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當時他沒有為了阻攔我而提分手，我還是會跟他提，那時我不過是順著竿子往下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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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我有些感謝他當時為了阻攔我而那麼說，讓我少了許多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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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我一步步地爬上更具影響力、更知名的位置，卻不會為我喝采的，除了霍子煜和老頭外，其實還有一個被我刻意掩藏的人，那就是簪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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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一樣會露出擔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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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顏簪池無奈一笑，「但我還是忍不住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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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想起來我還是很難接受自己是被放棄的那個……」他低垂著眼眸讓我看不清神色，嘴角還是維持著方才勾起的弧度，只是很淡很淡，淡的幾乎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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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如此傷感的他，我心裡又忍不住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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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為了那樣的理由與顏簪池分開，如今我卻有了愛人，心底難免還是會覺得對他有些不公。我知道此一時彼一時，自己不需要，也不該因此對他感到歉疚，但我還是不自覺的覺得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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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一別我便倉促的逃離，誰都沒能好好的道別，只怕這些話在他心裡積累了不少時日，只盼現在說出來後我們，或者是說我，都能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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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再度陷入沉默，就像為那段逝去情感的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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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穎我們……」顏簪池乎的抬起臉，話才開頭便被「刷」的開門聲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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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原來是顏大公子蒞臨啊，怪不得我遠遠的就感應到一股濃濃的汙穢之氣。」我們家霍大少爺悠閒愜意的靠上門框，可那目光卻極其警惕的鎖在顏簪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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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慶幸霍子煜來的及時，否則顏簪池的這個開頭當真讓我心驚，可慶幸不到一秒，我便在心裡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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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顏簪池外表溫溫柔柔的，他一旦和霍子煜碰頭就會莫名的起化學作用，瞬間變成兩隻鬥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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