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我正坐在村子頭的長椅上面。一個人靜靜聽昆蟲發出的噪音,還有天空上的月亮與星星。直到現在,我也不清楚那些所謂的太陽、月亮為何會高掛在空中。除此之外,它們還會隨著時間移動,有時候出現、有時候又不見蹤跡,真是神奇。當然,這些都不是我一個人發現的,而是我的師傅一邊用運動軌跡與物理模型告訴我的。今天,我就在村子頭等待她繼續教我一些新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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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村子叫做聖保羅,據說是取自聖經的人物,但老實說我並沒有看過聖經,也不知道那位聖保羅到底多偉大。不,或許這樣說太超過了,我就連辨認簡單的英文符號都有問題,更別說閱讀了。我在地上寫著如同蟲子般的字符,永遠都搞不明白為何b和d如此相似、O和Q又該如何區分、p跟q根本一樣啊!對我來說,念書似乎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然而,師傅卻叫我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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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的手裡正拿著一本簡單的英文教材。據師傅所言,那是她從其它城市買來的,專門為貴族子弟所撰寫的教材。聽到貴族,我就感到害怕,因為最近貴族內部出現了許多不好的傳言。據傳言所說,有落魄貴族的真實身分是信奉撒旦的魔女,為了逃避死刑而找了鄉下的妓女來頂罪。那名妓女沒有名字,只知道到死前她都不斷發出嗯啊的聲音,就連會話能力都沒有了,更遑論成為魔女。明明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但卻沒有人說破這件事。真是奇怪,但這種奇怪也是合理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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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我討厭這座村子,因為他們總是瞧不起我。為此,我才想要學習來改變命運。若是為了自己,我甚麼都做得出來,這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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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差不多把所有字母都練習完後,師傅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穿著輕便但卻不失優雅,臉上的笑容、精緻的五官、淡金色的長髮以及微微翹起的嘴唇,都一再讓我想起村子流傳的聖女的傳說。我相信,所謂的聖人一定是長成這樣的吧!跟我們這種平凡人不同,師傅有如同神話人物般的美麗。對此,我崇拜不已。當我看向她的眼睛時,她回看了我一眼,這讓我感到有點害羞又有點害怕。我深知我與師傅是不同世界的人,就連對上眼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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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笑了出來,拿出一本厚重的書。上面的標題我想了很久才知道,是有關星星的書籍。她果然還記得,記得我上次跟她說有關天空怪鳥的謠言,為此她拿來了這數十年來的有關天空的紀錄。記得,那起謠言是這樣說的,在午後的夜晚,人們安靜之時,怪鳥會吃下太陽,讓天空被黑暗壟罩。我在想,西邊村的野牛很大隻,所以就算出現能夠吃下太陽的怪鳥似乎也不稀奇。然而,師傅只是說破了我的幻想,告訴我日蝕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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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也不清楚日蝕到底是甚麼東西,只知道好像是樹蔭一樣的詞彙。師傅要我把這當成樹蔭來對付就行了,緊接著繼續講解有關星星移動的事情。聽到這裏,我很訝異!原來就連星星也會不斷移動!那想必,它們一定是繞著地球在移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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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華德小弟,星星會移動是因為地球正在轉動的緣故。」我不懂,地球在轉動的話我怎麼沒有感覺?當我說到這裏時,她才笑了出來。她告訴我,若是我能賺到一筆錢,進入國家圖書館中,就能理解到每件事情了。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我能順暢閱讀寫字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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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將星星的相關位置畫在地上,看起來很是漂亮。各種圓圈與發出光芒的星星,正在我的眼睛底下流動,好像水面一樣。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我來到了師傅的家中。師傅一個人住在離村子有段距離的房屋內,不知道她靠甚麼生存,只知道能住在那樣大的房子裏,肯定是貴族人家吧!我看了一圈師傅的屋子,不管看幾次都覺得相當壯觀,無數的書本放在牆邊的架子上,還有各種藥草、動物乾,以及農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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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說自己來自極西邊的國家,因為戰亂的緣故逃了出來。她那時候只帶了幾本書和幾種草藥,來到了我們國家做生意。現在,她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離開了商業的世界並且來到了跟她國家相仿的郊區定居。或許,師傅一直想要回去她的國家也說不定。每當我問起師傅的家人時,她總會說關心她的人都已經死去了。現在,能稱上是她家人的人就只有我了。她抱了抱我,並且給了我一顆紅色的寶石。據說,那是煉金術成功後的產物。對此,我並不覺得有何特別的,只是覺得這深紅的顏色很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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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與師傅採了不知名的蘑菇,她告訴我她手上的資料找不到蘑菇的來源,只好去圖書館看看了。我很想跟過去,但師傅阻止了我,並且告訴我需要錢才能進入圖書館中。她的錢不多,不足以支付二人的費用。若是能找到能賺一大筆錢的方法,或許我就能夠進入圖書館中。隨著時間過去,我對知識的渴望越加強烈,才過一年我就能夠說出流利的英語、法語,以及拉丁語。師傅書架上的書已經被我翻了上百遍,早就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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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坐在村子頭的椅子上,聽到了附近的人正在傳一則消息。據說,又有貴族被抓到是魔女了,並且今天就要處以火刑。當我走到處刑現場時,看到了師傅的身影,她就這樣被架在行刑台上,準備點火燃燒。當時,我並沒有衝上前去阻止,或者大哭等等,只是覺得師傅被火焰吞沒的模樣,很是美麗。我就這樣靜靜看著師傅被燒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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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一個男人走向我的身邊。他感謝我揪出躲藏在民間的魔女,並且歸還給我那代表魔女證據的紅色寶珠。隨後,給了我五千英鎊,說是不具名貴族給的獎勵,要我收好。直到現在,我也感謝師傅的死亡,讓我能夠進入圖書館中,吸收知識。並且,逃離這座可悲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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