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瘋了，都已經瘋了。 - 門後的小房間

門後的小房間

May 1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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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你啊，我是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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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角落有一雙穿著白色襪子的小腳，皮鞋踢在不遠的角落，他瞪著眼睛咬著唇，目光渙散的盯著自己腳前的木頭地板，耳朵就算摀起來，那聲音還是像穿入腦膜那般不快不慢的傳進他的耳朵。

　　「要不理我到什麼時候？我就是在叫你啊。」那聲音帶著淺淺的笑，「你知道我的啊，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哪。」

　　「還會怕我？」那笑聲更甚，「真拿你沒辦法耶。」

　　習慣啊。心底有個小小的念頭冒出來。但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的！

　　他發抖，聽到這些話以後不可自抑的瘋狂發抖著，他感覺的到，那個人正朝著他走過來，腳步沉穩，帶著點挑釁的氣息。他很害怕，很害怕，旁邊的椅子被拉動了啊，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我不討厭你啊。」

　　又開始了，他很清楚地感覺到那種觸碰心臟的冰涼感覺，又開始了，一定是又開始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你不要走過來，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走過來。」他痛哭了起來，沒辦法保護自己，只能把自己抱緊。「求求你啊，佛祖媽祖，耶穌，上帝，在嗎？在嗎？有人在嗎？」

　　當心臟被死死的抓住，就會感覺到一陣撕扯，擰轉。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們會在一起的。」

　　他尖叫。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他撕扯著自己的臉頰尖叫。

　　「你還不相信我嗎？只有我是真的，只有我是真的，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啊！」那聲音明顯煩躁了起來。

　　他的背靠著門，靠的死緊，幾乎想要擠破它，擠破那道關住他的門。

　　「救、救我啊──救我啊！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他忽然回神，伸出他滿血的手開始爬抓背後的門。「救我，救我救我救我，媽媽！媽媽！我沒有生病，媽媽！媽媽我沒有生病啊啊！」

　　屋子裡響徹著他的回音，他發瘋似的大叫，但是除了他自己的聲音，屋子裡沒有再多聲響。他叫到嗓子都啞了，雙眼充著血絲，嘴裡大喊著，心裡還是相信有個人會來救他，救他，把他從這個小房間，黑色的小房間帶出去。解脫，他想要解脫，他想要一個人來救他，把它從這個小房間趕走，把他從這個小房間救出去，救出去！

　　「你怎麼還想著那麼蠢的事啊？那是不可能的啊，永遠都不可能的，沒人會來救你。你不應該要是最最最最最清楚這件事的人嗎？」

　　他的瞳孔顫抖著，第一千零一次抓起自己的頭髮，把自己往門上衝撞。

　　「沒人相信嗎？」他哭得聲音嘶啞破碎。

　　「為什麼沒人相信我？」

　　撞擊的力道、速度，越來越快。

　　像是在敲門一般。

　　「啊啊啊啊啊，媽媽！媽媽！這裡有人，他要殺了我，他真的要殺了我！我要妳過來！我要妳，現在！馬上！給我死過來！」

　　憤怒過度，突然的失重讓他像斷了線的風箏，瞳孔往後翻，露出死死的白，他一顫一顫在地上抽蓄。

　　門外是悅耳的鋼琴聲，但是他在兩層隔音門後，什麼也聽不見。

　　母親在與他間隔幾百公尺以外舉著酒杯微笑，卻遠得像是幾百光年。

　　「──孩子啊。」

　　空氣中傳來低低的嘆息，手指甲刮過木頭地板的聲音嘎嘎作響。只見一個孩童形狀扭曲，身體像弓一般倒折，手指不聽使喚地刮著地板，嘴巴一張一合，像是還未曾放棄，可其實──什麼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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