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是此地的富商,也是沈鈺的全部,他在此地出生,父母都是楊府的下人,作為一名家生子,從出生開始就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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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啊,這個送去給二小姐房裡。」膳房裡的廚子大喊,轉頭就繼續忙碌的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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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沈鈺簡短的回應了廚子,小心翼翼的穿過了擁擠的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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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是楊府裡頭做事最勤快的人,這段期間他在廚房工作,但由於楊府的下人多,他十指不沾陽春水,只需要負責送一些主子們的吃食,是沒幾個能在府裡隨意走動的下人。家生子,顧名思義,他就算聽到了什麼,他敢背棄從小生長的地方嗎?因此楊府對他十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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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賤的庶出,就你也敢搶我的風采?」伴隨著難聽言語的是茶杯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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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五小姐。」沈鈺行禮,將糕點放在桌上後緩緩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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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你真是不知分寸。」二小姐怒氣未平的叫住了準備離去的沈鈺「本小姐在這你也敢向賤婢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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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知錯。請二小姐賜罰。」沈鈺頷首,神色自若的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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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本小姐罰你二十個戒尺,把這個賤婢帶走,看著她抄完三百遍女則。那個賤婢沒抄完不准給他東西吃!」二小姐釋然,揮手示意沈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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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領罰後不發一語的跟在五小姐後頭,走了好幾條路才到了清心軒,雖然是在楊府裡,但此處的景象破敗陳舊,自從楊府擴建後,這裡的家僕就只剩小貓兩三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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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先生,清心軒沒有東西能款待你真是不好意思。」五小姐訕笑道,有些無助的點了頭「對不住,是我拖你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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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不必如此,喚小人沈鈺就好。且此事並非五小姐之過,小人只是謹遵家規而已。」沈鈺作揖,面上無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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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是二小姐母親所帶的陪嫁丫頭之女,一夜楊老爺醉酒,本就對那侍女抱有色心,就強行將她辦了,之後誕下五小姐。楊府的子女一抓一大把,那侍女並沒有母憑子貴,更何況還生了女兒,過沒幾年就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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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五小姐還未抄寫完,沈鈺遞了兩個肉包給她。「這肉包是哪裡來的?」五小姐停筆,坐在榻上疑惑的看著沈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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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人的晚膳,若不嫌棄還望五小姐收下。」沈鈺再次恭敬的說道「且小姐給小人賜藥,小人沒齒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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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只是舉手之勞,你也知道的,你備受楊家信任,我不給你你的房中必定有藥,你不用謝我,還帶了肉包......說到底我才是要感謝你。」五小姐慌張的晃了晃手,最後還是接下沈鈺帶來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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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抄完後沈鈺回去覆命,結束後已是午飯時間,剛到膳房拿午膳就聽到一群人嘰嘰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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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那個小香將熱茶濺到了二小姐手上,剛好夫人也在場,她直接就被杖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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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別說了,前個月那阿東貌似頂撞了大少爺,被抓去坐苦役,不到幾個禮拜就在那餓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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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惹到哪個貴人的下場都慘的哦,你們在這瞎扯,趕緊把你們的皮給我繃緊了些,不然下一個就是你們!」廚子大聲喝斥他們,那些下人也只好悻悻然的回崗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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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回了房間,今天已經沒有他的工作了。他擁有自己的房間,空間不大,但也好過其他家僕還要跟他人一擠。他翻開了本書,這些都是少爺小姐們不要或打趣賞他的,不然家僕並沒有識字看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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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待他不薄,但其他下人慘死的傳聞,自己在府上待了多年,他知道這一切只是他幸運,又或是他長得俊剛好入了主人的眼緣。雖不卑不亢,但卻十分聽話,而寡言少語不話家常,也使得主人放心讓他在楊府裡走動、送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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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些下人的八卦外,楊府的事他知道的多,長年在老爺夫人底下做事,他們談這些大事時他在旁端茶送水,老爺也不避諱,大概是認定了他的忠誠,認定他不會講。他知道楊府在外放高利貸、販賣私鹽、壟斷此地的香料市場、跟本地幫派勾結,更甚者楊府能在這裡做的風生水起,仰賴的是皇宮裡的某位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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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從不管主子做什麼,他無心去想,只要主子吩咐,他就會做好份內的事。即便有些事他覺得不妥,但他不在乎,他生是楊家的狗,死也是楊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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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二小姐喚您去看著五小姐抄書。」一個健壯的男人敲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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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謙?你怎麼不進來。」沈鈺緩緩的開門,面前的男人是沈鈺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同樣都備受楊府重視,但不同的是李謙是外面買進來的家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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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來傳個令的,還有事,我就不進去了。順口提一句,你叫那五小姐別那麼固執,讓二小姐一下,他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被罰抄書了,看她這樣怪可憐的,動不動就餓上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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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再次來到了清心軒,他凝視了五小姐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妳......為何如此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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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也聽說了,但這不是偏執。」五小姐未停筆,臉色看上去十分憔悴,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又繼續道:「這是證明我還是我的唯一意義。二小姐聰明,但我也不比他差,對詩本就是憑自身實力,我為何要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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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貶低我的身份,可以讓那些家僕欺負我,但她不能掩埋我的才能,這是庶出的我在楊府裡唯一出色的地方。我已經沒有娘親了,我也不欠二小姐什麼,無論受到怎麼樣的折磨,我不會將我存在的意義拱手讓她。」五小姐的聲音有些哽咽,細細地水珠滴落在紙上,打濕了抄到一半的女則,隨著墨跡暈開,貌似有什麼東西在沈鈺的心理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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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瞭解......但五小姐請您往後小心,不知道二小姐還會對妳做出什麼。」沈鈺皺眉,眼眸半垂露出擔憂的神色,轉身就遞給五小姐一方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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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五小姐還是不斷的被二小姐苛責,沈鈺出於關心,空閒時總會去清心軒一訪,順道帶點東西給五小姐。時間過得飛快,這次他有要務在身,在大少爺進京趕考時負責生活起居,等他回府再次見到五小姐,她已面黃肌瘦,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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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小人房裡還有些草藥......」沈鈺還未說完就被五小姐乾澀斷斷續續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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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了解自己的身體,你給我那些也只是浪費,阿鈺......你總是不許我這樣叫你,在這個府裡你最照顧我,你說......我也會像娘親一樣病死在床上嗎?」五小姐貌似恢復了精神,多月未見好像有滔滔不絕的話語要跟沈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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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阿鈺你很聰明,要是你不是出生在楊府,或許你有機會讀更多的書,去考科舉,謀取一官半職,而不是只是一個家僕。阿鈺我希望你過得好,追尋自己想要的,你不是楊府的狗,你是沈鈺。」五小姐擠出了一抹微笑緩緩的閉上眼睛「好累,阿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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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睡,不要睡......五小姐......」沈鈺跪在床前不斷呼喚著五小姐,痛苦、悲傷、憎恨、不甘的情緒湧上心頭,虛弱的五小姐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必是迴光返照,他的雙眼發紅,眼眶的淚水打轉,是他對周遭的冷漠讓他覺得發生在楊府的一切都沒什麼,楊府草菅人命,都是一群瘋子,他早該想到這把刀會傷害到他身邊的人,沈鈺垂眸,他悲慟的替五小姐整理好儀容通知老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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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沒辦喪禮,屋內上下不見任何的白布條,只有沈鈺在出殯那天偷偷穿了白衣在外衣裡頭,他利用職務之便在外面的荒地燒著紙錢。沈鈺緊緊抓著紙錢,看向已經燃盡的紙灰隨著風颳起慢慢消散,像五小姐這樣的庶出,在楊府裡只是過客,悄悄地走了都無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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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失神的走回府上,強烈的悲傷讓他無心思索其他事情,忽然轉角撞上一人,沈鈺這才回神,迅速的跪下向對方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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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那個家僕?」對方輕輕地笑了一下,有些陌生的嗓音讓沈鈺警覺的抬頭,華貴優雅的身影映入眼簾「你是......二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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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主人可真是忠誠,對本王就如此大膽了?」王爺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鈺,示意他起身「你的肩膀有紙灰,難道是偷偷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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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不語,臉色卻罕見的有些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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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樣看著本王,本王又不會吃了你,上次說的事你可還記得?如果你反悔了隨時來找本王。」二王爺笑盈盈的打開他手中的扇子離去,每次見他的臉上都擺出和善的微笑,但沈鈺卻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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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爺跟楊家一點也不對頭,因為扶持楊家的正是與二王爺合不來的大王爺。之前沈鈺見到二王爺是在楊家的大堂上,他與老爺在商量些事,有一陣子常來,也就記住他了,只是有一次二王爺叫住了沈鈺,沈鈺拒絕後就再也沒見過二王爺來楊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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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回到自己的屋子前敲了敲隔壁的房門,這是李謙的屋子,他剛回來順道也想跟多年的好友說一些話,只是好幾天沒見他了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李謙你在嗎?」沈鈺見沒人回應便推開了門,正當他在疑惑房間怎麼沒鎖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呆站在原地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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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東西呢?怎麼都沒了?他的妻兒呢?這麼晚了會去哪裡?沈鈺的腦袋一片混亂,直到有個巡夜的家僕叫住他「原來是沈先生,這麼晚了該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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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謙呢?原本住在這裡的一家三口呢?」沈鈺沒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顯得十分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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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沈先生,您還是不要再提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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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李謙他們一家到底怎麼回事,為何不能提?」沈鈺的口氣嚴肅,貌似第一次發那麼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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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您說,李謙的小娃兒在府裡亂跑,不慎驚嚇到了二姨太,李謙家的管教不當,老爺震怒要他妻兒二人以死謝罪,李謙知道此事後跟老爺太太求情,他願替妻兒賠命。最後李謙送到衙門處死,他的妻兒也被攆出了府,他們母子孤家寡人的,孤苦伶仃,被攆出去要怎麼活呀......」那家僕對沈鈺行禮不願再說,讓他趕緊進屋後就形色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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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進屋後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一個一個他珍視、親近的人就這樣走了,被他服侍的楊府掐住他們命運的脖頸,說生就生,說死就死,他自己並不特別,他之前也以為楊府厚待他與李謙二人,但事實證明他們能隨意被丟棄,只要老爺夫人想,府上又會多了幾條聽話的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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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總覺得自己孑然一身,願忠心的對楊府付出一切,認為義無反顧的對楊府付出便是他存在的意義,隱約之間,他貌似聽到五小姐的堅韌的聲音「阿鈺,我希望你過得好,你不是楊府的狗,你是沈鈺。」他恍然的發現,他存在的意義即是守護重要的人,但一切都已太晚,李謙跟五小姐的死讓無欲無求的沈鈺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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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楊家完蛋。他要他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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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踉蹌的撐起身子,迴避著巡夜的家僕四處尋找著二王爺的身影。忽然一扇雅緻的木門打開,一隻大手抓住他的衣領拉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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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回心轉意了?」二王爺笑盈盈的將手鬆開,坐在一旁的軟榻上「你要什麼?要錢還是要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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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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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在事後封你的口?」王爺饒有意思的看著沈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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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孑然一身,我什麼都不要,大仇得報,就算你要封口我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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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氣魄,你只需要替我拿到他們暗地裡魚肉鄉里,勾結大王爺的證據就可以了,本王不期望你會成功,但若事成本王也省事許多。若失敗了,你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能說吧,嗯?」二王爺語帶威脅,目光深沉的抿了口茶,隨即勾起嘴角笑道:「去吧,本王很欣賞你,倒是很希望你成功,沈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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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隨即一愣,一改方才的態度,恭敬的作揖道:「謹遵王爺指令,小人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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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準備要潛入老爺書房裡搜索書信的沈鈺被二小姐傳喚「二小姐,怎麼了?可是要小人陪您說說話。」沈鈺目光溫柔,溫聲細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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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前總對那個賤婢好,現在你只許對我好!」二小姐的臉頰泛起了紅暈,目光撲閃撲閃,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沈鈺淺淺一笑,附和著二小姐的話,軟語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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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鈺哥哥,這是你上次跟我提的東西吧?我可是跟爹爹要了許久才拿到的,那個賤婢有什麼好?只有我才能給你這些。」二小姐氣呼呼的鼓起臉頰,像似在討要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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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人知道您最好了。」沈鈺輕柔的摸了摸二小姐的頭,接過手中精緻的西域戒指,這是大王爺賜給楊府之物,只要再蒐集幾個證據,楊府就完蛋了,沈鈺內心憤恨的情緒不斷翻湧,若不是二王爺提起,他也不願再與二小姐親近,還要對詆毀五小姐的言語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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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戒指交與二王爺後,經連幾個禮拜,楊府重要的書信不斷遭竊,楊府加強警備,這次沈鈺在楊府家宴的夜裡,趁著人多混雜,打算悄悄潛入書房,雖然他早可收手,但他要楊家徹底的完蛋,在此之前,他絕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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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東躲西藏,拿好信件一打開門時就被好幾個家僕圍住,他被家僕們壓制帶往楊府大堂,老爺夫人目光陰鷙的瞪著壓在地上的沈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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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畜生!你好大的膽子!」老爺勃然大怒,拿起茶杯就往他身上砸,肥胖的身軀抖了抖,不一會兒就氣喘噓噓的用手帕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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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勾起嘴角,近似發狂的狂笑,他掙脫壓制他的家僕,右手掏出一把亮澄澄的匕首朝楊老爺刺去,楊老爺措手不及,頓時血肉橫飛,傷可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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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打,把他往死裡打。」楊老爺咆哮道,護住自己的手臂哀鳴起來,家僕的棍棒一下一下的打在沈鈺身上,有了之前給二王爺的那些證據,很快楊家跟大王爺就要被扳倒了。恍然間他聽見大堂周圍的人在低笑,用戲謔的眼神看著這一齣好戲,對他們而言操控生死就像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不知道多少次用同樣的眼神看待那些無端就被賜死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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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死到臨頭瘋子還是瘋子,這句話或許是對楊家人,或許又是對他說的,沈鈺笑著嚥下最後一口氣對他們說道「你們的好夢要醒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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