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提拉正走在一個漆黑的走廊上。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猶如無盡的深淵一般,令人膽顫心驚。
兩面的牆上刻著繁複的紋路,紋路隱隱閃爍著光芒,讓這可怕的場景多了點迷幻感。
走廊上相當安靜,只有米提拉的鞋子踩踏在石造地板的聲音。
「哇——哇——」
這時,一陣嬰兒的哭聲從米提拉懷裡傳出,似乎是感覺到害怕而大哭著。米提拉連忙安撫著嬰兒才讓她從新安靜。
過了許久,米提拉終於走到盡頭。
只見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大門佇立在她眼前,大門兩旁立著兩尊雕像,右邊是一尊戴著斗篷的男性,手持一把華麗的法杖,面容平和,左邊是一尊頭戴花圈的女性,手持一顆樸素法球,面容溫婉。
大門散發著淡淡的深紫色光芒,上面雕刻著無數個相連在一起的法紋陣,法紋陣都圍繞在門扉中間的浮雕——纏繞迷霧的眼睛。
那是蘭普洛斯教團的標誌——摩薩之眼。一顆記載在『啟示錄』中能夠看穿時間迷霧,知曉一切過去、現在、未來的傳說中的魔眼。
米提拉不知道摩薩之眼到底存不存在,她只知道這扇門扉是在一千年前,教團剛創立時就已經存在,上面的法紋陣就是由初代教宗親手刻上去的。
「名字?」
忽然間,一個人聲將米提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轉過視線看向聲音的主人。
只見大門下站著一個穿著灰色大袍的人影,臉部完全籠罩在帽兜的陰影下,雙手銬著鐵鍊連接在門扉上,從身形完全看不出性別,就連聲音也相當中性;然而米提拉卻一眼就看出此人的身分。
他們沒有名字,因為只要成為他們的一份子就要捨棄名字,一心只為守護而活;他們每個都擁有強大的實力,卻不為人所知。他們被教宗稱為——守門人。
「米提拉。」她回答守門人的問題。
接著是一陣沈默,但是米提拉知道,守門人正在用心念術通知門後的人們。
「進去吧,米提拉。」過了好一會,守門人終於開口說道,「教宗大人已經等妳很久了。」
接著,門扉緩緩開啟。巨大的石門產生微微的震動,令米提亞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就連懷中的嬰兒都跟著安靜下來。
她在門外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像下定決心一樣的抿著嘴,邁出步伐走進大門。
大門之後,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空曠的圓頂畫滿著神話故事的壁畫,圓頂下有十三根粗大的柱子支撐,足足需要兩個成年人才能環抱的柱子刻著迷霧狀的浮雕。
這裡是蘭普洛斯教團的議會廳。米提拉本身只有來過這裡兩次,但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她就對眼前這輝煌的建築印象深刻。
大廳最深處的台階上,座立著五個裝飾華美的座椅,而現在有兩個座椅空著。
在中間向左第一個座椅上坐著一個五官方正、面容嚴肅的老人,一頭白髮整齊的梳在腦後,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精氣神,身穿樸素的灰白斗篷,手上拿著金色的法杖。
最右邊的是一個給人狡猾印象的女人,她有著狹長的雙眼,嘴角總是若有似無的嘲笑著,穿著華美的長裙,十根手指都戴著不同的寶石戒指。
簡單的掃過兩人後,米提拉看向最後一人,也是坐在中間的男人。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長袍,長袍上有著暗金色的裝飾,顯得尊貴不凡,手裡拿著教宗的象徵——由秘銀所打造的權杖,他的五官相當平凡;然而唯獨那雙深灰色的眼睛,深邃的彷彿能看穿所有秘密一般。
「米提拉,想必妳應該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召見妳吧?」坐在左邊的老人語氣嚴肅的質問著。
「是的,我大致上有些猜想,阿諾德主教。」米提拉不卑不亢的看著老人——阿諾德說道。
「那麼告訴我,為什麼妳和妳的搭檔沒有達成教團給予的任務。」阿諾德盯著米提拉的雙眼,讓他原本嚴肅的面容更顯威嚴。
「⋯⋯」米提拉低垂著臉龐,「我還有⋯⋯柯爾在前往任務地點時,遭受到獵巫者的襲擊。這是我們之前沒有得到的情報,柯爾也因此犧牲了。」
「哦?」坐在右邊的女人挑著眉,刻意拉長著語氣,「妳的意思是怪我辦事不利嗎?這可是個很嚴重的指控啊,米提拉。」
「我並沒有怪罪您的意思,丹妮爾主教。再密集的情報網,仍然會有漏網之魚,這不是您的失職。」米提拉直視著丹妮爾的雙眼,其實她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她都會儘量讓私人感官不影響公事。「我只是在說,因為獵巫者襲擊我們,才導致我們無法完成任務。」
「所以妳承認是自己的失職了嗎?」看著低頭不語的米提拉,丹妮爾愉快的揚起嘴角。
「敵人數量呢。」阿諾德問道。
「總共四個,其中一個是青晶獵巫者⋯⋯」米提拉拿出一個青晶石打造的吊墜,在光線的照耀下,發出藍色寶石獨有的光輝。「就是那名獵巫者,奪走了柯爾的性命。」
只見阿諾德右手伸出,輕輕一招,青晶石掛墜便飛到他的手中,他拿著掛墜在眼前仔細的觀察一番後說道:「確實是獵巫者的青晶石掛牌,看來你沒有說謊。」阿諾德看向米提拉,「那麼這次懲罰妳去南方前線支援一個月,畢竟丹妮爾也要負起一部分的責任。」
聞言,米提拉連忙低頭說道:「感謝主教大人。」
而丹妮爾則是不滿的輕哼一聲,然後憤恨的看向米提拉;然而當她的視線經過米提拉的懷中時,不禁挑起眉毛說道:「話說從剛剛開始我就想問了,妳懷裡的嬰兒是怎麼回事?」丹妮爾瞇著她那原本就狹長的雙眼,「妳當我們這裡是孤兒院嗎,還是可以這樣讓妳恣意妄為的地方?」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丹妮爾主教。」米提拉看著懷中熟睡的嬰兒,讓她原本緊繃的表情頓時放鬆下來,「我是在回來教團的路上撿到這個嬰兒的⋯⋯」米提拉輕輕撫摸著嬰兒的臉龐,「我想要收養他。」
「妳確定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丹妮爾輕輕搓著手上的寶石戒指,「除非是教宗大人親自下令,否則任何一個瑪格斯都不得私自收養小孩。這個可是教規,妳應該沒忘吧?」
「我知道這不符合規定,但是我知道現在教團急需人手,應該不會拒絕未來的新血才對⋯⋯」
「規定就是規定,任何瑪格斯都不得打破⋯⋯」丹妮爾語氣嘲諷的打斷,「妳現在是在挑戰教團的權威!」
「我無意對教團不敬,所以我也是下定決心,才向教團提出這個要求的⋯⋯」米提拉直視著坐在正中央的男人,蘭普洛斯教團的教宗——阿利斯泰爾,接著她單膝跪地,大聲的說道:「我想向教宗大人申請執行三次『凈除令』,以換取我收養小孩的機會!」
在米提拉說完後,大廳裡頓時一陣沈默。米提拉因為低著頭看不到他們的表情,然而這份沈默讓她感到十分窒息。
「米提拉,妳知道凈除令代表著什麼嗎?」
過了一會,聲音再度響起。阿諾德語氣嚴肅的說道,雙眼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瑪格斯。
「是的,阿諾德主教,我清楚這代表著什麼。」米提拉抬起視線看著老人,「『凈除令』是除掉危害人類間的和平,但卻位高權重的人。」
「既然妳知道凈除令所代表的意義,那妳也應該知道⋯⋯」阿諾德微微瞇縫著雙眼,「凈除令的目標,都是能夠影響整個國家的,真正的大人物。他們不是身邊有重兵把守,就是被許多人注視著。」阿諾德繼續說道,「妳確定妳能夠勝任?」
「是的,我已經能夠掌握一件禮器。」米提拉緩緩站起身,「我能夠勝任這項任務。」
大廳裡再度陷入沈默,阿諾德不動聲色的看向坐在中央的教宗。只見阿利斯泰爾右手撐著下巴,左手食指富有節奏的敲著扶手。
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米提拉。」
他的聲音有些低沈,然而卻有著空靈的感覺,米提拉從未聽過其他人有著相似的嗓音。
「是,教宗大人。」米提拉連忙單膝跪地,低垂著臉龐。
「我答應妳的要求,妳可以收養那個孤兒,但需要為了教團執行三次凈除令。」教宗平靜的說道。
「是,感謝教宗大人!」米提拉激動的說道。
「先別高興太早⋯⋯」
然而正當米提拉想要起身時,教宗的聲音再度響起。
「既然妳要收養這個孤兒,那麼他就是教團的一員了。」教宗說道,「教團裡的瑪格斯都要接受『洗禮』。」
「可是⋯⋯教宗大人⋯⋯」聽到教宗的話,米提拉頓時慌了神,「他⋯⋯他還只是個嬰兒⋯⋯」
「米提拉⋯⋯」教宗的話音剛落,濃郁的瑪祈亞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頓時一股壓迫力毫不掩飾的壓在米提拉身上,甚至整個大廳都因為這股強大的力量而晃動著。「妳已經打破規則一次了,妳該不會還想要再來一次吧?」
米提拉不停的流著冷汗,顫抖著身體。從教宗的身上,她感受到龐大的瑪祈亞所帶來的恐懼。
「是⋯⋯我知道了,教宗大人。」最終米提拉只能俯首答應。
下個瞬間,壓迫感消失無蹤。大廳停下了晃動,就像剛剛那股可怕的力量只是個幻覺一樣。
「丹妮爾。」教宗說道,「帶著那個嬰兒去接受洗禮。」
「是。」丹妮爾微微點頭,臉上仍然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她緩緩走下台階,來到米提拉眼前說道:「跟我來吧,我倒想看看那個嬰兒可不可以撐下來。」
語畢,丹妮爾自顧自的走向大門。米提拉仍然單膝跪地,右手緊緊的握住拳頭,指甲甚至刺入掌心而流出鮮血。但是她現在只能吞下這口氣,她只希望懷中的嬰兒能夠熬過洗禮。
在丹妮爾走出大廳後,米提拉隨之起身,安撫了一下懷中的嬰兒,才緩緩走出大門。
在兩人接連離開大廳後,阿諾德轉頭看向身旁的教宗,稍微的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阿利斯泰爾大人,您⋯⋯」
「阿諾德,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老愛操心啊。」阿利斯泰爾的聲音仍然沒變,但是語氣卻像是小孩嫌棄長輩的嘮叨一樣。
「十分抱歉,是我僭越了。」阿諾德恭敬的低下頭,隨即再度掛上嚴肅的臉龐,「但是,我仍然要警告您,剛剛丹妮爾的眼神可沒有任何一絲恭敬。」
「我早就看出來了。」阿利斯泰爾搓著下巴,笑了一聲,「她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個可是個嚴重的問題,大人。」阿諾德說道,「蘭普洛斯教團的每個瑪格斯都要為了教團而終身奉獻,任何不敬都是不穩定的因素,就算她的母親是前任教宗大人也一樣。」
「放心吧,這不是什麼大問題。」阿利斯泰爾平靜的擺了擺手,「重要的是那個嬰兒。」
「嬰兒⋯⋯?」阿諾德皺著眉,他正思索那個嬰兒的任何異狀,「抱歉大人,但是我實在看不出那個嬰兒有什麼問題。」
「你當然看不出來。」阿利斯泰爾說道,「因為只有我才能看到。」
「難道⋯⋯您又再次遇見了⋯⋯?」阿諾德驚訝的瞪大眼睛,激動的看著阿利斯泰爾,「迷霧中的預言?」
「是啊⋯⋯在那個叫米提拉的瑪格斯進來後⋯⋯」阿利斯泰爾微微瞇著深邃的眼眸,彷彿看向掩藏在迷霧中的未來,「我看到了⋯⋯一頭銀灰色的古龍。」
「古龍⋯⋯」阿諾德皺著眉,「可是『啟示錄』中記載著,古龍應該在三神之戰就已經全數隕落了才對。」
「是啊⋯⋯」阿利斯泰爾說道,「可是我知道每當古龍現世,世界必有大變。」
⋯⋯
離開大廳後,在丹妮爾的帶領下,兩人來到教團裡的煉金坊。裡面有另外隔出一間房間,是專門給新進成員施行洗禮的地方。
只見房間正中央擺放著足足有一個成年人寬的煉金臺,在煉金臺四周都擺放著跟天花板一樣高的木櫃,木櫃裡頭擺放著琳瑯滿目的藥水及魔獸的器官。
「把嬰兒放在這裡。」丹妮爾指著身旁的煉金臺,神色不耐煩的說道,「別讓我再說一次。」
米提拉一邊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煉金臺,一邊回憶著關於這個特殊器具的知識。
魔獸煉成臺,又稱移植手術臺。是古早時的瑪格斯依照移植手術的需要所設計的煉金臺。
人類天生不能使用瑪祈亞,然而古代的學者們通過觀察能夠操縱瑪祈亞的魔獸,發現能夠通過將魔獸的器官,移植進人體而達成使用瑪祈亞的目地。而魔獸體內的瑪祈亞來源便是心臟,因而移植心臟,便是成為瑪格斯最基本的條件。在教團裡第一次進行心臟的移植手術被稱為「洗禮」,代表著真正成為非人的存在。
米提拉抱著嬰兒,輕柔的放在魔獸煉成臺,然後伸手摸了摸柔嫩的臉頰。
「可以由我執行移植手術嗎?」米提拉看向丹妮爾問道,「我不放心讓其他人來。」
「難道妳覺得,妳的技術比其他人好嗎?」丹妮爾嘲諷的看著米提拉,隨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隨便妳,反正是死是活都不干我的事。」
「感謝主教大人。」米提拉恭敬的向丹妮爾點頭。
米提拉深知移植手術其中的風險。任何一個魔獸都具有智慧,也有自己的意志,移植牠們的器官,都會導致魔獸意志的侵蝕,這種特殊的現象被學者們稱為同化作用。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意志,便會被魔獸的意志吞噬殆盡,導致失去任何理智。更不用說移植的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會導致死亡。
她不知道為何,教宗大人堅決讓一個嬰兒施行洗禮;但是她知道,她已經把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便是嬰兒自己的命運了。
深吸一口氣後,米提拉擺出繁複的手印。魔獸煉成臺的法紋陣隨之發出光亮,接著魔獸煉成臺散發出的瑪祈亞,輕柔的將嬰兒托上半空。
通常移植手術分為兩種:一種是將魔獸的器官直接跟人體的器官對調,這種方式能夠更直接的獲取該魔獸的力量,然而同化作用的影響也較強烈。另一種是將魔獸的器官製成藥水,再用魔獸煉成臺將藥水融合進身體,這種方法能夠得到的力量較為弱小,但是同化作用的影響也比較溫和。
對於這兩種方法,米提拉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二種,雖然心臟是身為瑪格斯的力量根本,然而第一種的風險實在太高了。
只見她雙手交叉,手印隨之變換,而木櫃上用玻璃瓶子裝的藥水,便如同被無形的手抓住一般,向著米提拉身邊飛來。
接著,米提拉再度變換手印,藥水隨之環繞在嬰兒身邊。過了一會,其中一瓶裝著深藍色藥水的瓶子發出微微的亮光。
「哦⋯⋯幽鬼蝶的心臟嗎?」丹妮爾輕笑道,「這倒是有些罕見。」
米提拉一揮手,除了發光的那瓶藥水之外,其他瓶藥水再次飛回木櫃上。她緩緩伸手拿過那瓶深藍色的藥水。
「願時光的迷霧眷顧著妳,孩子。」
輕聲的送上祝福後,米提拉打開瓶蓋,將深藍色的藥水倒在魔獸煉成臺上。
頓時,臺上的法紋陣閃爍著與藥水同樣的光芒,一股輕柔縹緲的瑪祈亞將嬰兒籠罩其中,米提拉隨之再度變換手印,如霧氣般的瑪祈亞漸漸匯聚在嬰兒心臟處。
在這期間,米提拉一刻也不敢鬆懈的盯著嬰兒的身體,臉上也因為專注施法,而滴下汗水。
良久,所有瑪祈亞都被注入嬰兒的心臟後,米提拉連忙操縱瑪祈亞,將嬰兒從半空輕輕放回臺上,接著擔憂的觀察著嬰兒。
只見嬰兒如同熟睡一樣不發一聲,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米提拉心頭。
不會吧⋯⋯
米提拉忍不住這麼想,不管怎麼說服自己,這股想法總會不自覺的竄出;然而更糟的是,她心中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只見,嬰兒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雙眼的瞳孔漸漸消散,體溫也不再溫暖。
「不⋯⋯不⋯⋯」
米提拉著急的左顧右盼,希望看到任何可以拯救嬰兒的道具,然而這裡除了魔獸的器官及藥水外,只有冰冷的煉成臺。
米提拉只能徒勞的握住嬰兒逐漸冰冷的小手,顫抖的喊著:「不要輸,我知道妳不想死!」米提拉著急的看著嬰兒:「妳在森林時不是一直呼喊著,希望有人能夠拯救妳嗎!」
然而呼喊聲仍然沒有見效,嬰兒手腳已經身體已經失去活力,雙眼的瞳孔染上純白色。米提拉不敢看這幅景象,她低下頭無力的靠在煉成臺上。
「又是這樣⋯⋯為什麼⋯⋯」米提拉聲音顫抖的呢喃著,腦中再度閃過,那個總是有些輕佻的搭檔的身影。「求求妳了⋯⋯不要這樣對我⋯⋯」
「哇——哇——」
一瞬間,米提拉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疑惑的抬起頭。
只見,嬰兒的臉色漸漸的恢復紅潤,似乎因為受到驚嚇而手腳大力擺動著,口中也不停發出響亮的哭聲。
「竟然成功了⋯⋯」丹妮爾詫異的看著魔獸煉成臺上,漸漸恢復活力的嬰兒。其實在看到嬰兒臉色發青時,心裡已經悄悄為她判了死刑。現在的景象就像是奇蹟一樣,而且還實際的發生在自己眼前。
只見米提拉激動的將嬰兒抱在懷中,細細的觀察著嬰兒。左眼瞳孔似乎還是受到影響,而染上純白色,除此之外都並無大礙。
淚水不禁湧出,然而臉上不再悲傷。
米提拉輕柔的撫摸著嬰兒溫暖的臉龐,輕聲的說道:「謝謝妳,奧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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