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伊不耐煩的說:「妳盡說不要緊,沒事的,明明就流血了!都怪我,忘了妳身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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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伸手拉住黃伊的手臂,臉色慘白的輕聲說:「我等等換個藥就好,別擔心,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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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伊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忙扶起佐莉絲,語氣擔憂的問:「要不要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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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藉著攙扶,緩緩站起身,隨即勉強一笑:「如果妳不怕臉紅心跳,那就麻煩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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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伊自忖著見過那麼多的屍體,男的,女的,什麼奇形怪樣的身體看多了,怎麼沒有帶著害羞恐懼別過頭去,反而活生生的佐莉絲在眼前露出身體的某些部分,自己卻屢屢臉紅心跳的直想躲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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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見黃伊不發一語,當下明白她的疑惑,輕聲說:「第一次跟同年齡的女生一起換衣服,我也會害羞,別說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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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伊賭氣說:「誰說我害羞了?我幫妳換藥。」話一說出口,內心立刻暗暗叫慘,到時候自己又滿臉羞赧的模樣,被嘲笑的話,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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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大方的說:「好啊,那就麻煩妳。」因傷口劇痛而全身微顫,靠在黃伊懷裡緩緩走到椅子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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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伊凝視她因劇痛而顫抖的瘦削身軀,心裡除了佩服之外,還有一種孺慕之情。私心的想將她當成生死之交,但是佐莉絲會和自己有著一樣的想法嗎?而她亮眼又柔弱的外表下,竟藏著堅毅不拔的意志,這也是屢屢令自己刮目相看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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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伊好奇著:究竟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讓佐莉絲能夠在身處危險之際,依舊談笑風生呢?她經歷過什麼?她還有什麼模樣是自己沒見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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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比自己更優秀的人,就起而效尤,想跟隨她的身邊,學習種種出類拔萃的能力,乃人之常情。這些日子與佐莉絲相處之後,黃伊這種心情,益加澎湃。一直將管隊長當成自己的楷模,積極的學習他的行為與精神,而如今,卻與佐莉絲接觸日久後,從一種不屑的態度漸漸轉變成為欣賞與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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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應與自己年齡相仿,但是見解與膽識都超越了自己,甚至更高於管隊長。單憑她勇敢的推開自己去忍受槍彈的攻擊,黃伊就覺得她足以讓人敬佩不已。一般人在沒有防彈裝備的情況下,有誰膽敢衝上前去替一位既看不起自己、又對自己超級沒有禮貌的人擋住這一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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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展現出來的種種氣概,已然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及之。黃伊總覺得有她在身邊,內心便會生起一股安全及溫暖的感覺,令人不自覺的想接近她、親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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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冷若水的聲音突然迴響在耳際:「妳什麼時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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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伊不禁微笑,冷若水會這麼惦記著佐莉絲,肯定也感受到這樣的安全感。終於能對佐莉絲敞開心胸,而自己先前種種的特異行為,現在總算是想出了輪廓,再也不必為了內心中四處亂竄的異樣感受而擾亂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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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見黃伊凝視著自己,面露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借穿妳的衣服,卻還了件破的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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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佐莉絲這麼說,又見T恤上的血跡漸漸擴大,黃伊神態輕鬆的說:「沒關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把美工刀,揪住衣服,順著左側領口割開,衣服下頭的紗布正好蓋在佐莉絲左胸上方,但令黃伊臉上微微變色的是,左肩那幾道淺淺的像蜈蚣般似的白色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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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伊心想:「從鞭痕來看,應該是用二、三指粗的鞭子。打人者的力道肯定不輕!她為什麼會受到這樣的刑罰呢?唉,算了,問她肯定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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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莉絲身上的肌膚白皙如透明般,彈指可破,卻爬著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難怪那位醫生「嘖、嘖」稱奇的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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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黃伊還不敢直視佐莉絲的身軀,經過一陣痛哭及想了通徹之後,再看著她略露的半胸,也不像先前般臉紅心跳、直想跳開、腦海裡盡是些不堪的想法,她不禁自嘲的想:唉,真是大驚小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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