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鐘響起,我準時地抵達院長室赴約。
現場除了我外,神官長也來了,梅茵看起來有點困擾,但神官長要來他也不能拒絕。
老實說神官長會出現也在預料之內,畢竟梅茵要跟我談的事情也跟神殿有關,不管是聘雇灰衣神關、商品、小說,基本上要在神殿內完成的合約、買賣,都必須讓神官長知道。
私下進行也可以,但這樣很不尊重神官長。
至於,神殿長不知道,那就是我刻意不給他尊重,討好反派角色對我沒好處啊!況且他還跟我的仇人有合作關係,還是跟神殿長保持距離比較好。
我們入座之後,神官長拿出隔絕聲音的魔導具,先讓我們談聘雇合約。
「我打算在這裡開兩間商店,一間位於貴族區,一間則在平民區,如果神殿願意提供人力我可以將平民區的收益分兩成給神殿,一成給孤兒院,另外聘雇的人不需要外出,先讓院長挑選大約二十名適合的人選,來我這裡免費學習七天,第八天進行考試,通過考試者會有工作時的餐費保障。」
「關於分成,應該將貴族區分店的收益分出來。」神官長一針見血的點出問題。
是啊,貴族的消費力遠超於平民,而且收成一定也比平民穩定,但我卻只願意把平民區分店的收益交出來,這對神殿來說是不穩定的收入。
早就知道神官長會點出這個問題,所以我已經準備好回擊的方式了。
「因為我這裡也有教學跟材料的成本開銷,免費教導七天技術、未來有保障餐費,我認為自己付出的勞工成本已經足夠了,所以神殿只能拿平民區的分店成本也很合理。」
「嗯,梅茵你認為呢?」神官長閉上眼計算著,這點他被我說服,可他想聽聽也是商人的梅茵有什麼想法,有點期待梅茵討價還價,替神殿爭取更多收入。
「罕洛恩大人提出的需求非常優渥,孤兒院能受到如此優待萬分感謝。」梅茵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但除了人力之外,我還想跟您購買商品的製作跟販售權。」
「原來如此,代工結束之後梅茵工坊也要製作相同的商品嗎?」
「是的,因為梅茵工坊的收入也會有一成交給神殿,所以如果兩間店都能有收入的話,神殿等於收取更多的收益。」
「但同樣的商品不會搶奪客戶嗎?」神官長瞇起眼,認為在平民區販售相同商品不是很好的決策。
「不會。」
「不會。」
我與梅茵一口同聲,梅茵愣了一下,緩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罕洛恩大人先說您的看法,有也許和我不謀而合呢。」
「首先是客群,因為我本身就是設計師,由上級貴族設計出來的商品,肯定會吸引相關類群的客戶,他們不見得注重商品的實用及美觀,只要打著貴族設計師出品便會蜂擁而至,但梅茵工坊沒有設計師,就算學會技術製作出來的商品也不可能一模一樣,也沒有貴族這個名牌,會去購買的客群可能落在有點錢的平民,價格更低的話中等收入的家庭也會購買,我的分店跟梅茵工坊的客群在目標上就是不一樣的,所以不太會有激烈的商業鬥爭。」
「身為貴族的你,不認為那是競爭的話就沒有問題。」神官長理解似的點了一下頭,側過臉看著梅茵,「你也這麼想嗎?」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喔,而且孤兒院的人能多學一些技能對神殿也有幫助吧,以後只要缺錢,就可以讓孤兒院自產商品,再委託商會販售,或是接客製委託,梅茵工坊就是販售讓他們學習跟練習的商品,品質不高但價格較低,買不起貴族名牌的人可以考慮梅茵工坊。」
「嗯,我明白了,那能告訴我目前預計製作什麼商品嗎?」
「首先是釘板系列的織物,再來是香氛系列的配件跟生活用品。」
「罕洛恩大人會釘板編織?」梅茵訝異的問。
「針棒技術太麻煩了,釘板可以學得更快。」
神官長沒有介入我跟梅茵的對話,我想他可能聽不懂編織相關的技術,其實也沒差啦,反正知道我要賣編織物就好。
「織物我能理解,但你能說明一下什麼是香氛嗎?」神官長看織物有了解答,便追問另一個商品。
「我要製作無氣味的蠟燭,另一個則是有香味的蠟燭,還有把花放進去當成配件的蠟片、帶有獨特香氣能驅蟲或是心靈放鬆的蠟相關香品。」
「這樣成本很高吧,竟然要用蜂蠟做成配件。」
「我沒有要用蜂蠟啊,我要用大豆。」
「大豆?」神官長露出不解的表情,沒辦法想像豆子變成蠟燭的過程。
「原料我已經說了,但製作過程是秘密。」
此話一出,梅茵有些失落,看來他也想買製作權跟販售權,但我不能告訴他製作方式,因為把大豆做成蠟的方法我也還沒找到。
關於聘雇契約,我也跟梅茵協調了幾個保障項目、費用,確認之後就簽訂了魔法契約。
再來就是約聘作家的事情。
「我希望罕洛恩大人能寫關於愛與夢想的童話故事!」梅茵把準備好放在旁邊的畫板拿起來,上面畫著三隻小豬,「這是我之前說過的故事,現在改變一下變成三個兄弟分家產,雖然一開始三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最後為了抵抗邪惡的壞人,決定同心協力擊敗壞人的故事。」
「嗯,最後所有人都住在三弟家對吧?」神官長冷漠地看著畫板,「就我看來大哥跟二哥才是最壞的,逼迫三弟幫忙擊退壞人,最後還強行住進三弟家,自己不努力還要靠小弟,這就是你想表達的愛與夢想嗎?」
「才不是呢!這是要表達家人團結合作的故事!」梅茵著急的解釋著。
「呃……」讓我在意的是,梅茵常常講故事給神官長聽嗎?我只記得梅茵跟神官長說灰姑娘,不知道他原來也說了其他故事啊,「要不要改成母親是二夫人,夫人過世後三兄弟齊心協力取得家族繼承權和家產的故事呢?」
「欸?這樣不就變成家族內鬥了嗎?」梅茵感覺不太願意。
「我覺得挺精彩的。」神官長給出支持的態度。
「但這樣就失去愛與夢想了啊!」
「愛自己兄弟,夢想爭取家族最高的位子,這有什麼問題嗎?」
神官長再次的用『合理邏輯』說服了梅茵。
雖然這樣說很合理,但不符合梅茵的理想啊!我看要寫出天真浪漫的童話故事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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