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營來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X79DfYsZ
然而天公不作美，第一天早上就下著毛毛細雨，他們一團大二生七點就在系辦前面集合，兩扇鐵門都被推開固定，人們忙進忙出，把大大小小裝箱的紙盒和音響器材通通搬運到停靠在學校後門的大客車。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VSlLrX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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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時第一批工作人員準備上車前往營地，他們總共分成三批人員，接下來中午和晚上各會有幾個大二工人陪著大一一起上山，余哲凡他們作為設備組自然得跟上第一批，宿營從禮拜五開始，因為是上課期間，整天的必修選修也早已和系上老師說明將停課一回。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Nk4o24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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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九點半，雨自然還在下，甚至有逐漸變大的趨勢，他們將東西從大遊覽車搬下來時也只能靠著不間斷的人龍陣型撐傘才能讓租過來的設備不被雨淋濕。大一大概下午一點多會到，張家儀哀聲嘆氣，只求新生們到時雨已經下光。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Nm12oz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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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小大一過來的期間他們簡單彩排了第一天下午流程，基本上就是相見歡和破冰遊戲，真正的重頭戲會是在晚飯過後的夜教，杜君旭盯著來來往往不曉得在忙什麼的大家，又看向有些已經站在旁邊待機滑手機的另群人，其中一個就包含余哲凡。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YZ9zc7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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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宿營籌備人員除了不斷找他聊愛情的劉曉玟、僅吃過一次午飯的許書明和張家儀，接下來最熟悉的居然就輪到余哲凡了，杜君旭有一瞬感嘆自己的交際能力，怎麼反而能和這些完全不會應對的人有所交流？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9GWmMA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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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他就是個可以付出勞力心力的邊緣，杜君旭深知自己名份卻也無心多慮，他來就是決定好好幫忙辦事的，無關他是屬於哪個角色。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F5VVTQ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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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股熱血動力似乎有點加錯地方，自他點頭答應說自己願意接下破冰遊戲時許多工作接著上門，晚上的夜教有關也是他帶，明天的大地遊戲和賭場也是輔助關主。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6JQM336F
意識到自己被許書明那句「反正設備冗也是冗，沒啥工作」給誘導後，他已經幾乎每個部分都沾了點光，她妹聽見直呼杜君旭你好偉大、你真的好偉大。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c38rfR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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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讓他擔心的果真還是待會的破冰環節，老實說杜君旭那晚第一次帶遊戲時，自己也沒料到為什麼那群人反應會這麼激昂。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bkTCGfDl
他的確在認真帶遊戲也認真交代該怎麼做，但就是有那幾個人得扮演故意聽不懂的假大一惹事，他也覺得自己處理得還算妥當，就不曉得哪個部分可以讓許書明又捶地又蹬腳，家儀猖狂的笑聲直衝天際，黃偉翰還直拍他肩稱兄道弟起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EZBma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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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永遠無法理解那群人腦袋在裝些什麼──“那群人”，杜君旭想這麼稱呼最沒有不妥了，他們的確就是從大一開始經常相處互動的一群人，當然人數有隨著時間減少，剛開始似乎是一大坨人吧，但之後就兩個或三個的分裂，許書明、張家儀、黃偉翰及余哲凡是剩下來，並且仍然處於話題中心的幾個人。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Y55xz8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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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欣怡和劉曉玟倒是只有大一上學期才跟“那群人”經常相處在一起，自從寒假那起事件過後他們就心有靈犀的逐漸散開。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a3vYkwny
其實正確來說是只有曉玟一個人試圖加入那團，黃欣怡比較像劉曉玟的保母或監護者，她們從同個高中升上來，也恰巧進入同個系所，許多的剛好讓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的杜君旭也頗為驚訝。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wkt8Qc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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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清算下來，杜君旭還覺得“那群人”裡最好聊天的對象或許是余哲凡，聽起來有點怪異，他們理應是最不湊合的倆人，然而似乎因為先前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反而讓他們比較能直來直往的對話，這種模式比起社交經營還要好上太多。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vEIexO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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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就出在這，因為余哲凡並不喜歡這種模式，所以他自然也不會與自己深交，於是杜君旭重回原點──這三天兩夜的宿營當中，他得對自己就是個任勞任怨的邊緣工人有心理準備。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dhuY04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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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時排練和各樣器具已經就位，總召再次提起人肉擴音機吼著大家趕緊去吃午飯，回來就準備迎接小大一。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FXcvcure
張家儀邊唸邊往棚子外頭仍然不斷的雨望去，她的眉頭皺得多深書明頭就搖得多勤勞，等到所有人都轉換地點去餐廳時，留下來的倆人一時都說不上什麼話。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6XQq4V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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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這麼擔心。」聲音從後臺傳來，張家儀扭頭，原來還有漏網之魚，但這句安慰從哲凡口裡出來怎麼聽怎麼不舒服，許書明打起冷抖：「別這麼說，你讓我更害怕。」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YFEE7tU3
靠。余哲凡忍不住瞇眼。他的失誤，他就不是說這些話的料。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UBsVRz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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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多時杜君旭收到張志賢的Line，直屬學弟告訴自己他們已經要準備上車了，這之後張志賢繼續不間斷發送訊息，說什麼雨怎麼還在下呀，學長你們辛苦了之類的話，杜君旭都找不到時間打字回應，最終他只好迅速發送一個貼圖先行攔截，簡單回應期待看到大一們的到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Wivl9u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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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沒人找他聊天自然吃得快，解決完中餐後余哲凡把設備組的人招集過來，簡略說明待會要注意些什麼。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qlmFVTpG
實際上含他也就小貓四個人，林宏儒和廖亞軒他都不熟，在杜君旭認知裡這倆人就是他想到“普通同學”時會率先登場的範例人物，都不算有廣大交友圈，但在班上還算普遍被人提起，簡單來說就是余哲凡易於掌控者。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8b1dDis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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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此，他們組長也沒有把工作發包下去後就什麼事也不幹，的確在大一即將抵達目的地前好好確認著設備和線路。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FmNdij47
余哲凡指揮得得心應手，三個人都不是特別難叫的類型，其中一個人如果手上沒工作可能還會坐立不安，因此他從右到左順過來分配各自該做些什麼時還得注意不能忘記最後一個人，余哲凡不曉得原來硬想出一些工作分擔出去反而更加累人。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LPXcLU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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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聊過之後，杜君旭仍然和劉曉玟繼續交流，似乎是沒要輕易修改自己的決定，然而系上也沒有再起什麼傳言，劉曉玟也不再像以往那樣每天早午晚都至少傳給他一條問安訊息，這樣的發展是余哲凡沒料到的，甚至有些訝異杜君旭說的“會和她提醒”這件事是真的。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lUXflT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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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書明得知此事時相當高興，明明沒人和他特別說明，宿營總召還是靠著驚人的細緻觀察和資訊蒐集找到蛛絲馬跡，他知道劉曉玟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斷叮咚余哲凡，也知道她和杜君旭的關係逐漸好上，一切發展讓他覺得該把這事和張家儀分享，這些消息完全符合宿營副召對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好奇與探究之心。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lIndsX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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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宿營即將到來的前三天晚上，他們進行最後一次總驗收，九點時做好夜教拜拜才放大家回去。張家儀和許書明作為副召及總召還需要再留下來討論事情，在哲凡要離開之際，許書明叫住了他。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PXKHpF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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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玟今天來找家儀。」他們在距離系辦幾公尺遠的地方偷偷聊著，一整天的課再加上晚上的總驗收已經讓余哲凡夠累，但還是信任許書明把他特別叫下是有要事要講：「然後？」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pHahRj6X
「我整個完全震驚，從沒想過劉曉玟會說那樣的話。」許書明故意賣關子，余哲凡沒什麼耐心的皺眉：「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8qeeOoNl
「她道歉了，說很抱歉之前因為你的事而一直纏著她。」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iDPGpi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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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哲凡只記得當下他腦袋有一陣空白，很像有人突然在他眼前開大亮的LED燈。聽見這個消息的瞬間他還在想許書明好大膽子這種話都敢唬爛出來，宿營總召看穿余哲凡的神情連忙喊了好幾聲冤枉呀大人。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FYimu93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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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一們終於搭乘遊覽車遠道而來，雨仍然沒有停，哲凡卻認為今天雨大概就是這樣一直下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GuuFVwJq
大二工人們只好撐起一把把傘，像他們搬運器材時那樣，形成一個歡迎隊伍好讓新生們不輕易被雨給淋到。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6u3boY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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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組的隊輔們舉高隊牌好讓自家小孩可以找到，從大一新生下車的那一煞那杜君旭就知道他喉糖帶對了，接下來的破冰遊戲他沒把握自己音量可以壓得過那些亢奮躁動的人們。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yfbXG8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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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就定位後已經花了不少時間，許書明以最簡短有力的音量濃縮訊息，不讓開場時間拉得太久，知道現在唯一能夠和外頭雨勢抗衡的不是長得要命的罐頭開場，將麥克風轉交給杜君旭時，總副召同時對他給予肯定信任的眼神。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bQYjS1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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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這些日子以來劉曉玟對你做的特訓，杜君旭握緊右拳，跨出幾個禮拜集訓下來由汗水和精神消耗所組成的一步。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Ih3ALjB7
遊戲開始十分鐘，杜君旭終於知道自己在麥當勞打工的兩年間、尖峰時期朝著擠成一團沙丁魚等候餐點的客人叫號這份技能可以如何學以致用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jHktSL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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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湊滿人數某些隊輔也需要跟著下去遊戲，而讓第五小隊的隊輔黃偉翰加入顯然不是個好選擇，他們正在玩一個叫“幫我打電話”的遊戲，基本上就是八個小隊合成四組，一長串人會手牽手連成一條人龍，而倆人之間的空隙就代表一個數字，杜君旭會唸出一串號碼當作題目，他們需要在大家牽起的手之間不斷穿梭，誰先打完那些號碼哪一組就是贏家。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mNna6d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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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偉翰自願充當其中一位評審確認小大一們號碼沒給他亂打，然而大概是不到十秒的頻率他就會抱著肚子彎腰大笑三秒，杜君旭從來就沒搞懂到底他講的哪句話好笑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ZPN0FQ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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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心在管秩序和帶遊戲的事上，杜君旭沒發現許書明同樣在旁邊偷偷竊笑，劉曉玟看不下去對完全被開發笑點的黃偉翰咆哮起來，現場好不混亂，但張家儀得承認這是氣氛炒熱的開端，女副召只能頻頻點頭。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td9Bm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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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哲凡雙手盤起置在胸前，頗有壁上觀的形象，事實上他耳膜已經快被轟炸，有一瞬間他有些佩服杜君旭能在這麼多吵雜人聲和混亂場面中快速辨識聲音來源及微小細節，他似乎相當習慣這種日常，這也和他爛好人的個性有關嗎？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5J1ETj7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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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許書明再度發揮神出鬼沒的技能，悄悄飄到余哲凡身邊。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qZdXReS7
他語氣還帶著笑，再加上現場實在很吵，聲音不得不高亢起來：「起初我以為他就只是個爛好人，但我沒想過他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本事，有點後悔讓他去你設備組那邊，你們明明就沒什麼事要幹，應該讓他去當機動組組長，你當初幹嘛硬把他叫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vBf1ts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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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像是按下記憶復甦的按鈕，他想起來了，當初的確是自己讓許書明把杜君旭叫來設備組這邊的，但他那時也沒料到杜君旭真的會來宿營，現在看似乎是有些衝動。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9sAR8NO4
「承認吧余哲凡，你就是想讓他墊墊自己斤兩，碰壁了最好。」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E9faKG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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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子內歡笑聲不斷。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1TbGFyF4
雨還在下。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09Z0aa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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