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還在為妳的丈夫哀悼嗎?已經五年了。」路易二十寬厚的手掌輕輕搭在東風莉娜的背上,後邊的白紗蕾絲因為長期的對戰有了脫線的痕跡,毛躁的纖維也紛飛一線,她穿著一襲白色落地長裙、白金手袖,為了方便移動,把前側的裙襬撕開好解放修長的雙腿,莉娜活像一塊溫潤的玉,配得上天下所有君子的好,像一朵堅毅無懼的白梅,卻度不過每個沒有丈夫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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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把手拿開,我已經結婚了。」冷冽的口吻讓肅殺之氣昇騰發上,路易二十紳士地收回手掌,對方問起了歸國的原因,他回歸一如既往的王族形象:「辦理放棄國籍。」莉娜毫無情緒波瀾,卻追問起了細故:「鎮煞師必須要有我國國籍,是因為拿回自己王國,所以不想幹這行了是嗎?」路易寬心地點點頭,莉娜出神地望著藍天:「我也......想退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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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女士遞上了證明文件,並宣告從此刻開始路易二十將不再屬於我國國民,也廢除其作為公務鎮煞師的資格,爾後在境內執行鎮煞業務將視為有罪,得強制拘留並扣押其財產。姚狄搶在新年前,重新染了酒紅色的捲髮,黑暈的成分濃烈的一些,看上去還是相當仙姿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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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狀況怎麼樣?」助理阿谷鳴溫了兩杯清酒,呈上後告退辦公室,路易二十不明白明明有直上薦任的實力,為何甘願當個端盤子的助理?狄女士的水晶指甲敲擊著杯緣:「他是個很忠心的人,早年幹黑市生意起家的時候,就找我前夫把他贖回來了,沒上過什麼學,品行還算單純,不能用鎮煞師的角度去看他呀!」狄女士奕奕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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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越純粹之人,靈力的純度就越嚇人,就算只打出單薄的一拳,對方都有可能感受被車撞的威力,以這點來說跟『東風』相反。」路易鮮少喝到東方的酒,雖辣口刺激,但反覆啜飲之下反倒品出點癮頭。「東風女士還留在亡夫的哀傷中,法力不穩定,上下限很寬,但是寡人認為她應該可以回到職場頂替在下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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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狄翻閱著文本,心裡還是有些無奈的:「祖師那邊我已經幫你說好了,你的離開對鎮煞師團體有不小的影響,雖然不曉得法蘭德王國那邊發生什麼事,不過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歷史課本裡會出現大事,也不能太貪心了,好希望自己也是鎮煞師......提供上萬件寶石給年輕鎮煞師們投入鎮煞,我是不是作為麻瓜已經很努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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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對女性的寬容力可說是海比天高,也是作為王權貴族應有的紳士禮節:「請相信自己,您對鎮煞師的貢獻已經是空前絕後的龐大贊助,女性在這個世代是引領世界的關鍵,爾等的強悍與堅毅是連一國之主都不可率忽的!我相信東風莉娜會代替我打造更美好的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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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發瘋的新娘要回來了?」調查局裡上下彌漫著這封流言,局裡開出了多數否定的投票,其原因是判斷東風莉娜的精神狀況尚不能適應調查局高強度的業務,而且與之共事過的同仁紛紛表示她的獨斷常常破壞團隊的配合,也聽不了上級的勸,五年前雖以留職停薪的緣由退出前線,但為了補齊路易二十的缺額,不得已也只能如此,雖然路易二十與東風莉娜一樣我行我素,但至少路易還願意為了局勢妥協,對於女性同仁也是不遺餘力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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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壓制住了眾人的討論,本要抽起配槍的手再次縮了回去,本就廉價的推門咿呀幾聲後闔上,與五年前一樣的婚紗再次現身於諸位眼前,那抹被眼淚反覆沖刷又風乾的妝造,已經融化並在兩側顴骨撞在一起,哀怨的新娘駝著背倒臥在長圓桌上,把上頭的文件弄撒了一地!「路易說的沒錯,我需要賺錢買一套新婚紗給我老公看,所以我必須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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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長把一整個牛皮紙袋扔進垃圾桶裡,看見她的情況,基本已經確定案件的文本記錄她是不會看的,所以只得靜靜口述:「這次是紅煞。」陰鬱沉悶的口吻暗示此次的任務並不容易。「我們已經損失了三位非常優秀的簡任鎮煞師,而且都是局裡的新秀,不僅通過筆試和體試,潛力也是備受中央幹員看好,很可惜......我大概這輩子都沒有臉去見他們的父母了,按照行政院規定,案件如果達三位以上的簡任官死亡,就必須重送國會審議,為了給他們父母一個交代,套了點關係讓議案提前通過,所以!請各位同仁務必!務必給予足夠的協助,協助東風莉娜完成鎮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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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造鄉位於西南側,氣候暖乾、民風樸實,其居民有一半是單國的移民,因此文化上也很貼近單國,這裡的孩子不僅兩種語言都精通,也是亞桑與單國政治衝突時還能拿得出的手牌。主要這裡連結單國的首都也是一馬平川,古時的貿易陸路就是如此,中途也會有各式驛站,不過那都是早年的事了,現在的邊境連一隻飛鴉越境都會被無情射殺,什麼禽流感、新型病毒種種陰謀論,總有那麼一點怕柴點不著的零星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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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莉娜在飛機上買了兩人座,一直跟隔壁的空座位對話,時不時興奮叫喊起窗外的麗實風景,那個假想的丈夫似乎在這五年當中都沒有離席,從過世後便以幻覺的型態陪伴著莉娜,機上組員對她的情況也很是體諒,原本商務的席位,也幫她升級成頭等包廂,只為能讓她盡其所能地發揮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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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二人只完成了求婚儀式,後續的婚宴並沒有如願實現,但她依然無法忘懷她的未婚夫慘死的那一刻,也許她這生平定無數纏人的煞氣,但終究是凡夫肉身,她的未婚夫被國中生的一顆子彈帶走了生命,對方因為少年保護法,不會接受任何刑責,後續的人生也將不會背負前科紀錄,東風在業界強硬的形象瞬間潰堤,她不再是那個後輩景仰、前輩側重的主力,並在同年宣布引退,時隔多年,誰也沒料到她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復出的,當年的東風還能是那個東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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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委託人的村里,這裡的男丁要麼早死,要麼半夜一去不返,就連幼童也會在三更半夜生啃家禽!自從委託人的新婚妻子當晚暴斃後,詭異的現象就開始發生了,前陣子甚至有一家三口整齊地吊掛在月桂樹上,那畫面著實嚇壞了不少人!傍晚後戾氣無比濃厚,嚴格禁止無理由的外出,村裡邊八字硬的組成了守行人,有點類似交管人員,負責護送居民回府或是在可疑的地方燒鼠尾草避邪,不過眼下也莫名其妙只剩三分之一了,至今最關鍵的新娘屍體甚至尚未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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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逃了......」村長也沒眼去看,只用茅草堆砌的淺墓,棺蓋裡所應當的不嚴實,沒人敢去探究裡頭是否還有新娘屍體,連自己丈夫都嚇出了一身病。相傳孩童因為松果體尚未退化,所以能看見更多未知的東西,他們口徑一致地說道:「田野的精怪變成花童,排著長隊替紅蓋頭的姊姊送囍,不理祂祂就會露出尖牙齒,在你肚臍咬一圈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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