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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上床過的人實在太多,她數不出來,有時她很自傲,有時她很迷惘。在性跟愛之間,也許她分得太清楚,又或是她從未搞懂過自己錯在哪。安娜只感覺到性的快感,沉溺在性成癮中無法控制,她以為可以永遠如此任性,因為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莉莉都會原諒,她們會一直相愛到成婚。但一切都不再存在了,她們對愛的認知最終分歧了,更甚,是安娜不曾明白愛不是無限制的縱容或寵溺,揮霍對方的信任跟感情。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安娜喃喃自語,當她中午從女人的公寓出來,當場被那女人的老婆抓到,然後被女人的老婆和她朋友打,安娜雖然身手矯健,但也打不過這麼多人的圍毆,女人在一旁阻止,可來不及,安娜被捅了一刀,安娜喘氣,右手用力按著受著刀傷的腹部,鮮血不斷從她的手中溢出,她的白襯衫跟牛仔褲都是血,女人尖叫,對方出手後也被自己的舉動跟安娜的血嚇到,安娜苦笑,聽他們要叫救護車,安娜說不用,她自己叫計程車去醫院。安娜扶著牆壁緩慢走下樓梯離開,後頭想幫她的人她都拒絕,安娜走到街上時,右邊牛仔褲全是血,染紅她右腿上的黑色牡丹,沿著她走的每一步,地上血跡斑斑,安娜不知道自己這麼會流血,她自嘲,也是反省,她確實應該被捅,她欠太多人,她還不完,只有一刀還太便宜她了,莉莉的心是被她刺了幾千刀,她不敢估算她心痛的程度,安娜抹了抹眼淚,她現在也懂什麼是心痛了。
莉莉……
『安娜、安娜……』
昏昏沉沉,突然,「碰」的一聲,安娜支撐不住身體,就這麼躺在街上。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人擋住豔陽,金髮的女人,安娜眨了眨眼,右手摸著受傷的肚子,她突然憶起有一次冬天得了重感冒,發高燒全身無力,她無法上班,只能在家躺在床上,莉莉向公司請假照顧她,安娜覺得很幸福,很想親她,但又怕把感冒傳染給她,安娜覺得自己很誇張,都那種時候了,她腦袋還在想色情的事情,但沒辦法,年少養成的習慣,對安娜來說,表達感情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性,也是她少數幾件做得好的事。
「嘿!安娜!醒一醒,妳能還說話嗎?嘿!」
安娜奄奄一息,想說但說不出話,她好像不管看誰都是莉莉了。半夢半醒之間,她被抬上了救護車,在車上,安娜回憶重感冒的她,莉莉看穿她腦中想的事,安娜對她說她硬不起來的,肌肉痠痛、頭痛、喉嚨痛讓她太痛苦了,但她還是幫她了。安娜不要莉莉被傳染,推著她的頭說別做了,但莉莉太了解她,像安撫小孩一樣要她乖乖的別動,說她別那麼「傲嬌」,我「傲嬌」?安娜顧不上生病,猛得起身壓上莉莉狂親,她們做愛出了一身汗,棉被、枕頭、床單都濕了,暖氣開得太強,安娜像火爐一樣熱,莉莉拿冰塊幫她降溫,冰塊滑過她的喉嚨、鎖骨、胸口至下腹,冰冷的吻在安娜的乳房,太刺激,莉莉總是做些刺激的事,安娜會發瘋,後來安娜才懂,不是莉莉本身就喜歡做這些刺激的事,而是因為她喜歡,所以她接受她的喜歡。
憐風在安娜動手術的時候,看了安娜的皮夾,想通知她的緊急聯絡人,她不知道她的緊急聯絡人是她的前女友,打過去是語音信箱,莉莉封鎖這個號碼,憐風不明白,最後等著安娜手術結束,她在病房陪她。憐風不曉得她怎麼會被人砍,情殺?憐風對安娜的了解太少,隨後想到鶴熙,鶴熙是她的朋友,憐風想辦法找鶴熙過來,鶴熙接到通知後也是一頭霧水,趕忙來醫院。鶴熙到之前,憐風坐在一旁的沙發望著昏迷的安娜,她心裡有很多想法,最多的是凱莎對她的警告。憐風嘆氣,起身向前,伸手撥過安娜的黑色劉海,怎捨得打臉,她可是美人啊。安娜忽然抓住憐風的手腕,說著夢話,憐風嚇一跳,安娜就是有這種能耐,即使已經受重傷,前科累累,劣跡斑斑,還是有辦法讓一個女人為她心動。一個簡單的抓手的動作,能夠掀起多大的愛情風爆,只有憐風知道,她進退兩難,因為安娜的力道頗大,她無法抽開手,就站著讓她抓。等兩人鬆手,是鶴熙走進病房,她看女警被友人抓手的畫面,有點詭異,心想她們什麼時候熟識了?做過了?憐風摸了摸右手腕,都有抓痕了,這女人在夢裡到底在做什麼。
「辛苦了。」鶴熙說。
「沒關係。不過有件事我很好奇,她沒有家人嗎?」
「安娜是孤兒。」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tqPCga1eE
茱蒂常常在課後跟樂團去表演,大多時候她都專注在彈吉他上,但她讀的科系跟音樂一點關係都沒有,是父母希望她念的。雖然父母沒有反對茱蒂喜歡彈吉他的興趣,可還是希望她能有一份普通一點的工作,所以她計畫畢業考個公職或去當一般上班族,因為她明白音樂只能是興趣,不是職業。而開啟茱蒂的音樂之路,是她的一個堂姊,名叫杜薔薇。那時候茱蒂才小學,因為堂姊念的高中離她家很近,要省住宿費,所以堂姊借住在她家。吉他是薔薇教她的,茱蒂一學就愛上,並且很有天分。堂姊住在家裡的那段時間,茱莉很開心,她心裡有個秘密,她長大之後才明白,她是喜歡堂姊的。後來堂姊上大學就離開了,去了國外讀書,她們就鮮少聯絡,她對她的感情也隨之結束。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後,堂姊從國外回來了,以知名賽車手的身份回來,茱蒂去機場接機,薔薇依然是一頭紅髮,戴墨鏡,一見茱蒂,薔薇摘下墨鏡,對茱蒂比了比身高,這姑娘現在已經比她高了。茱蒂迫不及待帶薔薇去吃飯,薔薇卻說她有一個地方想先去,一個人,茱蒂難掩失落,因為她這時想起,堂姊好像有一個女朋友,不,前女友?不知道,茱蒂從來都不知道薔薇的感情事。
薔薇重新踏上高中的校園時,她閉眼回憶,少女們的嬉戲歡笑迴盪在所有的回憶裡,涼冰的笑聲還是記憶中的快樂,她也很快樂。讀全地坤的學校就是這麼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不用擔心突如其來的發情引來天乾的覬覦與標記,因為她們都是地坤,但也就是因為她們都是地坤,很多事情就很麻煩,也很難過。薔薇記得涼冰在音樂教室用鋼琴彈的結婚進行曲,她記得涼冰在美術課偷畫她的畫像,她記得她們一起剪短髮、留長髮,她們一起做報告、逛美術館、聽演唱會、看電影,她記得她們在寒冷的夜晚錯過公車,在公車站牌相擁依偎,畢業旅行的夜晚,她們躺在同一張床上說心事,隔日清晨,她的指尖輕拂涼冰熟睡的臉的輪廓,她是她見過最美的人,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只是好朋友。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Wg8bVeMg3
『姊姊。』
『嗯?』
『我談戀愛了。』
『什麼?跟誰?』
『跟一個地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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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上床过的人实在太多,她数不出来,有时她很自傲,有时她很迷惘。在性跟爱之间,也许她分得太清楚,又或是她从未搞懂过自己错在哪。安娜只感觉到性的快感,沉溺在性成瘾中无法控制,她以为可以永远如此任性,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麽事,莉莉都会原谅,她们会一直相爱到成婚。但一切都不再存在了,她们对爱的认知最终分歧了,更甚,是安娜不曾明白爱不是无限制的纵容或宠溺,挥霍对方的信任跟感情。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安娜喃喃自语,当她中午从女人的公寓出来,当场被那女人的老婆抓到,然后被女人的老婆和她朋友打,安娜虽然身手矫健,但也打不过这麽多人的围殴,女人在一旁阻止,可来不及,安娜被捅了一刀,安娜喘气,右手用力按着受着刀伤的腹部,鲜血不断从她的手中溢出,她的白衬衫跟牛仔裤都是血,女人尖叫,对方出手后也被自己的举动跟安娜的血吓到,安娜苦笑,听他们要叫救护车,安娜说不用,她自己叫计程车去医院。安娜扶着牆壁缓慢走下楼梯离开,后头想帮她的人她都拒绝,安娜走到街上时,右边牛仔裤全是血,染红她右腿上的黑色牡丹,沿着她走的每一步,地上血迹斑斑,安娜不知道自己这麽会流血,她自嘲,也是反省,她确实应该被捅,她欠太多人,她还不完,只有一刀还太便宜她了,莉莉的心是被她刺了几千刀,她不敢估算她心痛的程度,安娜抹了抹眼泪,她现在也懂什麽是心痛了。
莉莉……
『安娜、安娜……』
昏昏沉沉,突然,「碰」的一声,安娜支撑不住身体,就这麽躺在街上。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个模煳的人挡住豔阳,金发的女人,安娜眨了眨眼,右手摸着受伤的肚子,她突然忆起有一次冬天得了重感冒,发高烧全身无力,她无法上班,只能在家躺在床上,莉莉向公司请假照顾她,安娜觉得很幸福,很想亲她,但又怕把感冒传染给她,安娜觉得自己很夸张,都那种时候了,她脑袋还在想色情的事情,但没办法,年少养成的习惯,对安娜来说,表达感情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性,也是她少数几件做得好的事。
「嘿!安娜!醒一醒,妳能还说话吗?嘿!」
安娜奄奄一息,想说但说不出话,她好像不管看谁都是莉莉了。半梦半醒之间,她被抬上了救护车,在车上,安娜回忆重感冒的她,莉莉看穿她脑中想的事,安娜对她说她硬不起来的,肌肉痠痛、头痛、喉咙痛让她太痛苦了,但她还是帮她了。安娜不要莉莉被传染,推着她的头说别做了,但莉莉太了解她,像安抚小孩一样要她乖乖的别动,说她别那麽「傲娇」,我「傲娇」?安娜顾不上生病,猛得起身压上莉莉狂亲,她们做爱出了一身汗,棉被、枕头、床单都湿了,暖气开得太强,安娜像火炉一样热,莉莉拿冰块帮她降温,冰块滑过她的喉咙、锁骨、胸口至下腹,冰冷的吻在安娜的乳房,太刺激,莉莉总是做些刺激的事,安娜会发疯,后来安娜才懂,不是莉莉本身就喜欢做这些刺激的事,而是因为她喜欢,所以她接受她的喜欢。
怜风在安娜动手术的时候,看了安娜的皮夹,想通知她的紧急联络人,她不知道她的紧急联络人是她的前女友,打过去是语音信箱,莉莉封锁这个号码,怜风不明白,最后等着安娜手术结束,她在病房陪她。怜风不晓得她怎麽会被人砍,情杀?怜风对安娜的了解太少,随后想到鹤熙,鹤熙是她的朋友,怜风想办法找鹤熙过来,鹤熙接到通知后也是一头雾水,赶忙来医院。鹤熙到之前,怜风坐在一旁的沙发望着昏迷的安娜,她心裡有很多想法,最多的是凯莎对她的警告。怜风叹气,起身向前,伸手拨过安娜的黑色刘海,怎捨得打脸,她可是美人啊。安娜忽然抓住怜风的手腕,说着梦话,怜风吓一跳,安娜就是有这种能耐,即使已经受重伤,前科累累,劣迹斑斑,还是有办法让一个女人为她心动。一个简单的抓手的动作,能够掀起多大的爱情风爆,只有怜风知道,她进退两难,因为安娜的力道颇大,她无法抽开手,就站着让她抓。等两人鬆手,是鹤熙走进病房,她看女警被友人抓手的画面,有点诡异,心想她们什麽时候熟识了?做过了?怜风摸了摸右手腕,都有抓痕了,这女人在梦裡到底在做什麽。
「辛苦了。」鹤熙说。
「没关係。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她没有家人吗?」
「安娜是孤儿。」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z1fxq1PVf
茱蒂常常在课后跟乐团去表演,大多时候她都专注在弹吉他上,但她读的科系跟音乐一点关係都没有,是父母希望她念的。虽然父母没有反对茱蒂喜欢弹吉他的兴趣,可还是希望她能有一份普通一点的工作,所以她计画毕业考个公职或去当一般上班族,因为她明白音乐只能是兴趣,不是职业。而开启茱蒂的音乐之路,是她的一个堂姊,名叫杜蔷薇。那时候茱蒂才小学,因为堂姊念的高中离她家很近,要省住宿费,所以堂姊借住在她家。吉他是蔷薇教她的,茱蒂一学就爱上,并且很有天分。堂姊住在家裡的那段时间,茱莉很开心,她心裡有个秘密,她长大之后才明白,她是喜欢堂姊的。后来堂姊上大学就离开了,去了国外读书,她们就鲜少联络,她对她的感情也随之结束。但没想到,过了这麽多年后,堂姊从国外回来了,以知名赛车手的身份回来,茱蒂去机场接机,蔷薇依然是一头红发,戴墨镜,一见茱蒂,蔷薇摘下墨镜,对茱蒂比了比身高,这姑娘现在已经比她高了。茱蒂迫不及待带蔷薇去吃饭,蔷薇却说她有一个地方想先去,一个人,茱蒂难掩失落,因为她这时想起,堂姊好像有一个女朋友,不,前女友?不知道,茱蒂从来都不知道蔷薇的感情事。
蔷薇重新踏上高中的校园时,她闭眼回忆,少女们的嬉戏欢笑迴盪在所有的回忆裡,凉冰的笑声还是记忆中的快乐,她也很快乐。读全地坤的学校就是这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发情引来天乾的觊觎与标记,因为她们都是地坤,但也就是因为她们都是地坤,很多事情就很麻烦,也很难过。蔷薇记得凉冰在音乐教室用钢琴弹的结婚进行曲,她记得凉冰在美术课偷画她的画像,她记得她们一起剪短发、留长发,她们一起做报告、逛美术馆、听演唱会、看电影,她记得她们在寒冷的夜晚错过公车,在公车站牌相拥依偎,毕业旅行的夜晚,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说心事,隔日清晨,她的指尖轻拂凉冰熟睡的脸的轮廓,她是她见过最美的人,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只是好朋友。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yS7BNjb1m
『姊姊。』
『嗯?』
『我谈恋爱了。』
『什麽?跟谁?』
『跟一个地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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