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往正準備舉辦黑彌撒的路西佛教會堂不能太多人過去,張勝雇了一艘小船在港口邊等著他,我們決定由張慶來假扮成張勝,我和瑪莉、還有楊屆和張滿也會一同前往,要當場逮到拉維祭司和他的事工禹智信。
午夜時分,天空的月亮特別清亮,走在漆黑的鼓浪嶼街道上讓人感覺好像吸血鬼或狼人之類的西方妖怪隨時會出沒一樣。
遠遠的看到路西佛教會堂還亮著燈,我們朝著會堂前進。張慶拿著假裝成人血的番茄汁進去見拉維祭司和禹智信,其他人則在外面等著。
屋內的燈關閉,只剩微小的光搖曳著,看來黑彌撒已經開始了。我們也準備好打開門衝進去,瑪莉抓住了一個人將他壓制在地,還有另一個人,他在那裡?這裡除了張慶和瑪莉現在抓到的這一個人,應該還有第三個人才對。
我們看清楚被瑪莉抓到的這一個人,是拉維祭司,他的事工禹智信沒來嗎?
地上畫著五芒星的符號,星星的五邊各有一支黑色蠟燭,張慶帶來的番茄汁放在五芒星的正中央。
瑪莉用英文對拉維祭司問話,只見兩人愈說愈激動,瑪莉一直問話,拉維祭司一直搖頭,我有聽到瑪莉喊出“禹智信”三個中文字。
問話結束,我問瑪莉:「你們剛才說什麼?」
「他說他們教會裡沒有禹智信這個人。」
什麼?原來禹智信不是不來,而是教會裡沒有這個人。
「他還一直說他的教會裡只有他跟張勝兩個人。」
「如果他的教會裡沒有禹智信這個人,那我們那天見到的是……」鬼魂嗎?想到這裡,我感到全身開始發涼,路西佛教本身就是個很詭異的宗教,所以會堂裡發生詭異的事情也不詭異。
「少來,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推理不出的真相就推給靈異現象,妳是個很失格的偵探喔!」瑪莉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那麼我們那天見到的是人不是鬼囉?」
「他在給妳乙醚的時候,妳摸到他的手有溫度吧!」
「有,他的體溫滿高的,應該是待在室外的關係。」
「妳也看到他有腳吧!」
「嗯,他的坐姿腳張得很開,很大男人。」
「那妳就可以確定他是一個人,而且看到他的時間又是大白天,鬼不會在大白天的時候走在太陽底下。」
警察來到現場逮捕拉維祭司,將他送到美國領事館,拉維在領事館被問話時,從頭到尾都說他的教會裡只有他與張勝兩個人,沒有第三個人,張勝擔任他的翻譯,張勝手上的乙醚是他從西醫診所偷出來給張勝的。直到他被強制遣送回美國,他仍然說教會裡只有他跟張勝兩個人。
張勝則在家人陪同下前往警局自首,張家發生的事件被當地報社報導,很快的全市民都知道張家發生命案,也知道了路西佛教這個信奉西洋惡魔的邪教。我的破案事蹟也被報導出來,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瑪莉從頭到尾都保持沉默,我知道瑪莉礙於身分的關係不能露面,所以不能在記者面前表現出來。
而張勝所管理的白熾燈買賣事業,張全順原本是想轉給張慶來經營,但張慶說他只想努力經營他開的小茶館,張滿也沒有要接管的意願,於是張全順只好先收回他的白熾燈買賣事業,暫時由他回來管理,他決定由張泰龍和張駿秀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接管,張全順也會先帶領這對兄弟教導他們如何做生意。
張家替小兒子張健榮辦完後事後,張蓮回到他的夫家,我們也準備要回上海。
但是我跟瑪莉那一天在路西佛教會堂裡見到的那個中國男人究竟是誰呢?
瑪莉說:「拉維祭司對我說沒有禹智信這個人時,他的語氣是肯定的。如果他的教會是真的沒有這個人,那他應該是疑惑的語氣才對,因為教會裡從來沒有這個人加入。但是他卻是很肯定的語氣跟我說我們教會裡沒有這個人。」
「這是妳的疑點嗎?感覺他好像是在包庇……」
「妳確定禹智信是真的有這個人,而且他跟拉維認識,他並不是偽裝成信徒來騙我們。讓我想到聖經裡有一段故事是這樣:當耶穌知道他要被猶大出賣時,他對他的門徒彼得說『黎明之前,你要三次不認我。』」
原來拉維祭司一直否定禹智信的存在是在保護他,如果是拉維被逮捕,他只會被遣送回美國;但如果禹智信被逮捕,再加上乙醚又是禹智信給張勝的,他會被當成共犯。
瑪莉、楊屆和張滿要準備回上海的時候,我讓他們先回去了,因為我還要帶著乙醚和針頭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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