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泰安排我和瑪莉住在五院,我和瑪莉正式住了下來。于泰說于府給太太們住的房間目前總共有六院,從大太太到四太太共住了四院。這是不是在說明于老爺在世時最多曾經同時娶了六個妻子?真是個花心的渣男。
在于府大廳用完晚餐後,我和瑪莉在于府廣大的園林裡邊散步邊聊我們所看到的景象。于府宅院裡各處有奇石,還有盆栽,只是這些盆栽看起來像是疏於管理。而于府的花園遠看雖然漂亮,近看卻發現花的顏色並沒有那麼鮮豔,有些甚至已經枯萎了。
我們看到園林裡有一口不起眼的古井,這口古井在夜晚看起來顯得陰森,我和瑪莉靠近古井往井裡一看,井裡是看不見底的深淵。突然我感到身體打起寒顫,雙手不自覺抱著臂膀。我拉著瑪莉遠離古井,離開古井一段距離後身體才漸漸停止寒顫。
剛剛那是什麼感覺?為什麼這口古井會讓我打寒顫?感覺像是有一陣冷風吹過來似的。我和瑪莉繼續在園林裡散步,途中我們看到于泰也在園林裡散步,正想走過去問于泰關於那口古井的事時,卻看到徐蓮跟在于泰身邊走著。
瑪莉趕緊拉我躲起來,我們在暗中跟蹤于泰和徐蓮看著他們倆在做什麼。
于泰和徐蓮走上迴廊,在一座涼亭裡坐下,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沒有距離。
于泰和徐蓮說話聲音很小聲,在樹叢間藏身的我只隱約聽得到他們在說“于老爺”、“父親”、“遺產”,我猜他們是在討論遺產要怎麼分配吧!
兩人站起身子,肩並肩一同離開涼亭,我和瑪莉繼續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在後頭跟蹤,直到看見于泰跟著徐蓮走進徐蓮的三院,我和瑪莉才走回我們的五院。
回到五院後,我對瑪莉說:「這太明顯了,他們怎麼看都像是在交往,于泰還走進了她的房間。」
瑪莉說:「那就先假定他們是在交往。妳怎麼想?」
「如果他們真的是在交往,有沒有可能是于泰為了要從他的父親身邊奪走徐蓮而設計殺害他的父親呢?可是這樣的話于泰為什麼還要找我過來?」
「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嗎?于泰有說他之前都在香港讀書。如果妳要查證于泰有沒有請假回家鄉執行殺人計畫,妳就要去于泰在香港就讀的大學查詢他的出席紀錄。」瑪莉對我的推理補充說明。
「或是有沒有可能是于泰跟徐蓮合作?兩人為了能夠在一起,于泰藉由信件遠端教唆徐蓮殺害于老爺?」
「這樣的話徐蓮的房間應該會留有于泰寫給她的信,但徐蓮可以把信燒掉毀滅證據。」
「那麼還有什麼可能?我覺得于泰不可能自己弒父又自己找偵探過來,這樣的話他為何不自己到公安局自首?」
「總之不管于泰找妳來的原因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太相信于泰。」
「嗯,那麼如果排除于泰,這起殺人事件是在府裡的四個太太聯手起來殺了于老爺,這也是有可能,四個人都有參與其中。但是她們卻在殺人後開始爭遺產,她們沒有事先談妥嗎?」
「貪婪是人的本性。事成之後,大家都露出本性了,這些太太從一開始就豪不忌諱地說出自己嫁進來這裡就是為了錢,沒有一個是為了愛而嫁進來。」
「真是可怕呢!」
「從男人的眼裡看來,這一點都不可怕。女人就是喜歡有錢的男人,你身邊的妻妾愈多,就代表你愈富有。」
「連他的兒子在他死後也只想守護遺產,從于泰找上我時的眼神看來,他就是想要我挖出能夠證明是四個太太聯手殺死他的父親的證據,讓他能夠把遺產全部歸為己有,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放過。」這樣的話他為什麼還要跟徐蓮走那麼近?
「連自己的兒子也不喜歡父親啊!可見是個失職的父親。」
「于老爺在世時最多曾經同時娶了六個太太,現在府裡加上大太太的話共有四個,那麼其他兩個呢?」
「如果于老爺真的對她們很好,于老爺富有人又好的話,這些太太應該不會鬧離婚。」
「這麼說來于老爺一定有不少缺點,看來他不只是渣男。」
「妳從開頭到現在就一直罵他是渣男。」
「我的直覺他就是個渣男。至於園林裡的那口古井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靠近古井就有感覺到一股冷風,離開之後冷風又沒了?只能等明天再找于泰問清楚了。」
隔天早上,我和瑪莉與于府的所有成員在大廳裡用早餐,氣氛相當寧靜,不像我平時在餐館裡跟同事一起用餐時那樣歡樂的氣氛。這個家就要因為名為遺產的導火線而走向末日,這只是末日前的寧靜。
用完早餐後,婢女們收拾碗盤。我和瑪莉拉著于泰走到遠處的一座涼亭坐下,才對于泰提起我的發現。
「你的家真大呢!竟然還蓋了六間給太太們住的獨立房屋。你覺得你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個好父親嗎?如果他是那種富有人又好的人,為什麼嫁進來的太太們還要跟他離婚?是……家暴嗎?」
「關於我的父親就像我說過的,我長期在外讀書,我對他比較深刻的印象只有在我初中前還沒到校舍裡住的時候,當時我想要什麼父親都會買給我,是非常疼我的好父親。至於妳說為什麼那些太太離婚?我沒看過父親對她們施暴,父親也是很疼她們的。我小時候還不懂事,直到我長大後才知道,並不是每位太太都可以每天受到父親寵愛,這完全看父親的心情,父親今天想寵誰就寵誰,被寵愛的太太父親晚上就會到她的房裡過夜,還可以讓婢女替她搥腳,而這位太太一整天都可以點喜歡的菜,其他人就只能跟著她吃。」
「爭寵。」瑪莉聽完于泰說出這些話後說:「同時有許多女人為了爭取一個男人的寵愛,只因為有這些福利。如果妳沒有繼續往上游最後很可能會被打入冷宮,這些無法跟其他太太們競爭的女人只好選擇離開,或是已經被打入冷宮的也只能離開,是這樣吧?」
「這我不知道,父親沒有跟我說這些已經離開的太太們的去向,那些太太們也沒有提到離婚的事。但我只知道,每次我看到這些太太們相處,她們可能不是假笑就是吵架,甚至我還不少次看到她們暗地裡耍手段陷害對方。」
簡直就是在演宮鬥劇。
「你會怕女人嗎?」瑪莉冷不防問出這句奇怪卻一針見血的話:「如果你從小都是看著女人間的爭鬥長大,可能女人在你心中已經留下可怕的印象,因為你所看到的女人就是這個樣子。」
于泰大笑說:「怎麼會?如果我怕女人的話我現在怎麼跟你們兩個在一起?女人還是很可愛的。」
我抓緊機會問于泰:「那你覺得徐蓮如何?」
于泰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昨天對徐蓮問話時,從她不時注意著你的神情,我就感覺出她好像很喜歡你,似乎很在意你對她的感受。」我刻意不提及昨晚在園林裡看到他跟徐蓮一起散步的事,用另一種方式想打聽出他是不是正在跟徐蓮交往。
「徐蓮嗎……」于泰羞澀地低下頭撓著臉頰。
「你們在說我嗎?」聲音從涼亭出入口處傳來,是徐蓮站在那裡。
她是從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我們的談話內容她聽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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