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一下喔,兩位看起來都滿愛狗的,怎麼會想來做這份工作?我指飼育員的部分,看到狗狗被安樂死不會很難過嗎?妳自己在動物之家應該也知道,國內現在針對流浪動物安樂死這部分是違法的,實驗動物雖然有說經過評估可施行……但原則上還是不鼓勵,妳怎麼看待……包括妳的工作,還有安樂死的相關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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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琳點了點頭道:「在我小時候……流浪動物安樂死還是合法的,那時候我就看過很多流浪狗,因為天數到了還沒有被領養走,只能迎來安樂死的命運,所以以前的我是很厭惡、懼怕安樂死的,但有些事情要經歷過之後,才會明白背後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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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琳嚥了嚥口水後繼續道:「像我阿姨的收容所,在動保法規定下,那個空間理論上只能養35隻狗,可是沒辦法,每月、每週我們依然會收到別人不要的狗,或著民眾撿到流浪狗不知道怎麼處理,上網查到這裡有收容所只好送過來,阿姨她們除了要照顧狗狗外,還得想方設法聯絡熱心民眾,請他們幫忙照顧多出來的狗狗,不然就會遭到檢舉開罰,我們不可能對這些狗狗棄之不顧吧?在廢除流浪動物安樂死後,那些樣貌不討喜的貓貓狗狗,一待就是好幾年,完全沒有人願意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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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琳越講越是激動,可愛的雙唇不由自主地顫抖,數滴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若琳彎下腰摸了摸趴在地上的狗狗,躲開鏡頭避免讓她哭的樣子被拍下來:「而且對大部分飼主來說,年紀越大的狗狗越沒有人想養,牠們一生可能5年、7年、10年,都只能住在收容所,每天看著年輕又可愛的狗狗被新飼主帶走,牠們只能抬起頭來看個兩眼,悻悻然地繼續趴回角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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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牠們內心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整天關在籠子裡跟坐牢沒兩樣,唯一開心的只有帶牠們出去玩的這一小段時間,所以……現在問我的話,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想問,這些沒人想帶回家的狗狗,究竟該繼續讓牠們遭受無期徒刑,還是安樂死之後讓牠們回歸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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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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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上說自己多愛狗,但實際付出行動的又有多少人?只喜歡可愛又漂亮的觀賞犬,對土狗不屑一顧,看到皮膚病更避之唯恐不及的又有多少人?」坐在我右邊的若琳悄悄用衣袖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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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冠軍沉默了十幾秒後才終於開口說話道:「我得先跟你們說聲抱歉,坦白說,上次去你們公司領養狗那時候,我也和大多數民眾一樣對你們抱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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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鼻子的聲音從我左方傳來,我連忙抬頭一看,黃冠軍的雙眼為了忍住眼淚已經紅腫到了極限:「我以為你們是如此的不尊重生命,我還在影片裡面說你們一點也不懂狗,差點讓狗狗衝到馬路上……原來是我錯了!我以為你們討厭狗,所以才拿牠們做這些不人道的實驗……我作夢也沒想到,原來飼養實驗犬的人,其實才是真正最愛狗、最懂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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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嚥了嚥口水,右邊在哭,左邊也跟著哭,我只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安慰若琳了,我伸手拍拍她的背:「沒事吧?要不要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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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琳甩了甩頭,迅速坐起身看向我:「沒事啊!剛剛眼睛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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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眼有些濕潤浮腫,逞強露出的微笑相當燦爛可愛,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在公司紛紛擾擾的這段期間,我們最缺乏的就是來自外界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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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冠軍抱起那隻從龍頭生技公司領養回家的米格魯,搔了搔牠的下巴道:「確實我在照顧由紀……啊!那是這隻狗狗的名字,照顧由紀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很乖、很溫馴,雖然會到處大小便,但是她不會亂咬東西,而且很親人,我就在想,如果你們真的像新聞上面說的那麼……殘忍,關在籠子裡面一整天,狗狗不乖就罵牠、打牠,按理來說,狗狗應該會很怕人才對,可是她其實很愛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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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看著由紀的眼神是那麼的專注深情,讓我不禁回想起以前的自己,我點頭表示理解微笑道:「我們也很高興由紀可以找到一個好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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