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點轉回傑森處，經歷三小時後，他們已經接近稀土港口。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vVrEyWlC
在狹窄的乘客倉內傑森、安妮和利亞擠成一團，用攝像頭觀察水下情況，沒有燈光只能看見模糊的黑影。潛艇使用自動駕駛，通過感應器掃瞄3D成像，計算航速及各引擎出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RcGMMEra
「應該快到了。」傑森說，他聽到金屬拉扯聲。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TP2ZxMRj
「金屬應力在容許範圍。」利亞冷不勝防地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C809wajx
傑森非常驚訝，這正是他思考的事，人工智能分辨喜怒哀樂，但需要更高階思考，才能把潛艇和他的表情聯繫。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W2vjJ8qI
他再次贊歎利亞的學習潛力，一時之間智械危機，審判日之類的電影劇情充斥腦海，如果讓利亞繼續成長，會發展到甚麼地步？會如同那些傳頌而久的故事，強大的人工智能將統治人類，把創造者當作威脅殺掉？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ZpOoTdEE
利亞在製作潛艇時，能理解浮潛的原理。傑森肯定利亞不是神經元網絡類人工智能，它不需要大量標記樣本進行深度學習。它能夠理解知識，知悉因果關係。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sqR2996w
潛艇傳來詭異又響亮「鎡」的聲音，每次轉向或浮潛，聲音會變得更大，就像骨質疏鬆的老爺爺，多走幾步關節也傳來劇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8DMdVdbw
傑森和安妮四目交投，這艘新鮮出爐的自家製潛艇，正是出自他們三個手裡，資方安妮，總設計師傑森，再加上工人利亞。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rCkJhHm8
他們對上面每一處焊接，安裝的程式，全都瞭如指掌。他們清楚接駁得如何不可靠，清楚防水層是用廉價環氧樹脂冒充，風乾時間不夠還用熱風槍強行加速。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3H3ovkjr
這艘潛艇整體就是兒戲，不專業的集合，和玩具差不多。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bqumJy05
唯有真正的工程師，才能敢於直面自己的造物，把生命壓在上面。因為他們自信設計的可靠，是能精準平衡成本，時間與結果的藝術品。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TbHRnxLZ
「這沒問題吧。」安妮換著濕透的倉壁。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HqSKEmtB
「這大概只是內外溫差，讓水汽聚結，電池還有足夠電力，應該能支撐到目的地。」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9wZBS1SQ
「你的語氣能肯定一點嗎，你害我更緊張了。」安妮苦著臉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5WrTeZ8M
隨著航行，他們已經發現這破玩意很難控制，自動導航幾次想把他們撞向河底，弄個船毀人亡，害他們像守夜般守著手動操作，一見勢色不對就換回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tA4JvbQr
他們兩個只想這次航行盡快完結，這樣就不用再提心吊膽。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3eFO8b74
一聲低沈的碰撞聲響起，倉內照明晃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Rvdp4REl
「發生甚麼事？」安妮驚叫。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cWHiWslR
「可能是碰到河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LIauCKlx
這很難避免，這艘潛艇是縫合怪，處理器程式與體型不匹配，傑森已盡可能加大碰撞體積數值。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w3FVr33w
「本機陀螺儀顯示潛艇在上浮。」利亞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QlyqTuaA
這讓傑森感到不妙，面板顯示處於水平狀態，水上燈光卻逐漸透射下來。傑森的手抓住控制桿，試圖調整方向。隨著控制桿下壓，引擎向下出力加大。但控制桿傳來反推力，處理器正不斷試圖修正姿態。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n2mHZHD0
「我能處理。」傑森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0KVaibPi
他拿起個人終端翻閱快速維護手冊，當運作中出現問題，哪有時間思考，只能依檢查單排查。傑森打開「水下姿態錯誤」一頁，首先排除系統故障，程序在主系統或次系統運行，最後都會上浮。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b2eMYMIa
下一項是感應器問題，因為不停傳達錯誤角度，所以潛艇才會出現仰角維持「平衡」。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oEn21DLx
那十多項錯誤警告讓人心煩意亂。傑森轉回手動模式，不是普通控制方向那款，而是直接控制各引擎出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Selns791
他唯一能依靠就是深度計，但這種模式極難控制，就像玩一個極難的平衡木，稍微提高出力就下沉，低了就上浮，深度不規則上下震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vOaCv0Ie
在傑森手忙腳亂時，一雙機械手替他握著控制桿。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Nn9GshDU
「本機維持潛艇水平，請盡快修復錯誤。」利亞說，它已半跪在控制盤，琥珀色的眼珠緊盯屏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LqjvblJk
傑森緩慢地鬆開手指，被一種更強韌的力量替代，利亞的手臂迎擊水流與慣性，把潛艇的深度錨定。每次輕微移動都完美抵消對應的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JZnsqpgn
傑森終於放開雙手。利亞始終在觀察，所以能第一時間接替，它在觀察自己下一步。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EerOpGn3
但他必須完成修復，他著手修復感應器問題，河底碰撞讓感應器基座變形，只要加入補正值，就能補償改變的角度。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0YWlrKQ6
傑森翻閱快速維護手冊，跟隨步驟設定重新上傳程式。在數分鐘空窗期利亞一直在保持航行穩定。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IT2kLcbg
傑森轉回自動模式，雖然穩定性差了，但好歹不會飄離航線，臨時解決問題。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ZjyzHyR5
安妮說：「這回總算沒事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S6Sfnxe6
傑森苦笑：「大概吧，我們快到抵達目的地。」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snv3pAEj
安妮偷瞄了傑森：「請不要因為利亞給你一個過肩摔，或是用鐳射槍指向你就懷恨在心。」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3YWUcUJA
傑森說：「我沒有生氣，利亞很多時候做了最佳對策，剛才潛艇出事第一時間就抓住控制桿。這只是個人問題……它的存在，稍微衝擊我的世界觀。」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bZDavASP
傑森與利亞握手。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gECUwjGA
「這就對了。」安妮開心地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PlnFS3Mo
腳下的潮濕熄滅了他們剛冒起的自信。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xVe4d1S0
「進水啦。」安妮嚇得大喊，他們擔心的事果然發生。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HmcDdL6f
腳底下佈滿波多的蔓藤，也看不清那裡進水，裂縫應該不大，河水只是緩慢注入，但這樣下去，潛艇最多十分鐘左右就要沈沒。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H8xWUAbU
「沒法子了，引擎全速前進，盡可能接近飛船港口，我們要棄船，游泳經下水道通往港口地下二層。」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NkxPEbLz
傑森有所準備，應對最差的局面，他為自己和安妮戴上面罩，夾層留有氧氣可以呼吸數分鐘，把物資用防水袋包好。傑森把潛艇關機只保留應答機。利亞拿取工具在內壁鑽孔。這工序必須讓機械人做，水噴射進來有一定殺傷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EbbTfPOQ
等水注滿內外壓強接近，利亞才切開倉壁。這種方法很業餘，如果深度超過三十米，快速上浮很容易得到減壓病。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8UIRRVT0
不過他們仍在容許深度，隨水流淹沒整個乘客倉，冰冷的河水帶走皮膚熱量，倉內陷入完全黑暗。氧氣量開始倒計時，利亞用鐳射刀切開倉壁，燒開一個直徑半米的圓洞，抓住兩人穿過外殼。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xW4oL9ZG
河水完全淹沒觸感。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uSGLOCu7
在漆黑的河底，被命名為特修斯的潛艇完成使命。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XToDcQ8N
傑森和安妮四處亂抓，十多米的水壓使他們寸步難移，利亞抓緊他們，引領他們前進。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8uQ80huJ
這裡有很多變數，例如圖紙沒更新或是水渠被阻塞。幸好多用了一分鐘游了近二十米管道，利亞就帶他們浮上水面。他們抵達其中一個間隔，有台階上岸，一道鐵梯通往上方。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FK0tCLkV
「這是目的地。」傑森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xuAKZyZU
安妮露出謝天謝地的表情，冰冷濕透的禮服很不舒服，她很想馬上脫掉，在港口貴賓室洗熱水浴。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S8TelH4N
利亞先登上鐵梯把渠蓋打開，沒有發現其他人。傑森和安妮也先後登上鐵梯。他們都累透了，幾乎把力氣用光。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ETUhkQGb
他們身處港口舊零件倉庫，有闊度近兩米的輪胎，舊乘客座椅及外殼物料，全都堆積如山大都是不值錢的棄置品。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IvOnUTr9
傑森氣喘地說：「這裡是地下二層。港口分為禁區和非禁區，旅客只有出境才能進入禁區，即使沒有邊境封鎖，我們也在通緝狀態。職員通道也一樣，大家都在DNA檢查不能進出。」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wfmfIxk2
這時安妮從密封膠袋中，拿出八角太陽終端機。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DAGRHlF6
「要用這東西吧。」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qOmEY9g8
傑森摸著熟悉觸感：「這裡每次進入都要許可，漫長的官僚審批會讓人發瘋，最後老西蒙用自己方式進入。」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yrlAIyNJ
安妮猜疑地看著路牌：「這裡指向光耀者的私人港口，那終端機又是破解光耀者系統。」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MYZIEzPv
「這個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eMpyWrRb
「說實話這東西很危險。不過你幫了我大忙，我只能裝作沒看見。」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Dtmup16P
「接下來要走一公里。」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KSUe5cje
一聽到這個距離，安妮驚訝地說：「還要走路？我們不是在石器時代，應該有便捷的交通工具。」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hAv8BSrx
「用終端接入網絡，能召喚小車往返，但為了保險，仍然要保持信號靜默。」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WuTw2uvL
安妮哀鳴一聲，跟著巨型貨架行走：「一進入光耀者私人港口，我會讓父親安排私人航班離開，我們一起回去阿爾法星。這裡不是光耀者直屬領地，留在這裡很危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ErvGWolr
傑森反應過來：「沒想到有生之年，有機會離開這個圓環。」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3Efquhxl
這倒讓安妮吃驚：「你不曾乘坐飛船嗎？」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KVSAMHJF
傑森解釋：「除了嬰兒時期，我沒離開過稀土港。星際旅行很昂貴，飛船燃料不是核能或燃油，而是正反粒子湮滅，只有它才能滿足宇宙尺度的能源需求。這是煉金師的專屬科技，一張船票最低要十五萬聯邦幣，不是普通人能負擔。」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HdWHQlKF
「我也曾幻想自己能星際旅行，看著不同星球的風景，烈陽照耀的沙漠，海洋包圍的島嶼，可惜這只是遙遠的夢。」這是傑森組織已久的話語。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mX5y2z6D
從經歷者的回應，遠比教材中的字句深刻，安妮逐漸理解人過著不同生活。很多她擁有的事物，卻是別人畢生所求。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7ZRZafXJ
「在飛船中，一定能看見群星閃耀吧。」傑森問。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7JmNZzEb
「不對，飛船行駛很無聊，外面完全黑暗無法連上網絡，只能乾坐著看書和玩單機遊戲。」安妮答。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i6XUPDKr
「唉？」這與傑森幻想不同。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g7BygS2o
利亞忽然擋在安妮面前。隨著一發鐳射彈閃過，旁邊的飛船輪胎猛烈爆炸，巨大氣壓把傑森和安妮吹向不同方向。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mlONFuos
現場一片煙霧瀰漫。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5d1H8NdG
強烈耳嗚讓傑森頭痛，他掙扎拾起頭，在遠處轉角竟然是一台有著皮帽，亮銀色圓滑身驅的機械人。那是聯邦Police500型號，他們猜想正確，幕後黑手能控制聯邦機械。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Bbs3RyhQ
傑森的計劃被識破，在港口被人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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