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港口2號舊零件倉庫，第十六號到十七號貨架之間，赤紅光芒一閃而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KC9VskvH
在鐳射彈離開槍體前，利亞有所警覺，昂貴感應器快速反應，讓它能捕捉到Police500手腕轉向的聲音，它先一步阻擋在安妮前，把她撲倒在貨架後。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xOonab6c
傑森就沒這麼好運了，他還直挺挺地站著，活脫脫是最好的射擊靶子。現實中槍戰沒有鐳射彈滿天飛的場面，在電腦精密計算下，只會在極大可能命中下才開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6FuFxSDN
光是常規傳遞最快的媒介，所見即所及，無法迴避。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a195MjDG
鐳射彈掠過傑森臉龐，鼻孔能聞到焦灼的空氣，眼睛被強光刺激。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PRsspfde
「你已經死了一次，傑森先生。」從Police500傳來語音，經過多重變頻。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NTCxEzvB
傑森摸摸自己，發現自己竟完好無缺。對方所言非虛，他對聯邦機械有基礎認知，Police500在十五米內攻擊基本上百發百中。剛才的攻擊明顯能殺死他，對方已給他機會。死神的鐮刀已經碰到他的脖子，是感覺到刀刃冰冷觸感的程度。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dSVwsUv7
「雖然晚了，但你不躲一下嗎？」對方無奈地問。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UzVPtba4
傑森這才慢了好幾拍般，急忙躲到另一邊貨架作掩體。傑森的腳仍然顫抖，他不是戰士，僅是普通工程人員，他被這種能直取性命的偷襲嚇怕。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Hb7ZOsEg
「你是幕後黑手吧。」傑森試著交流。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onWUnopr
「你做出讓人讚嘆的壯舉，為了欺瞞聯邦監控網，竟製作一艘潛艇推進到這裡。換著是我，也未必比你做得好。」Police500發出聲音。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T3iK31HT
傑森只感到虛脫，這是甚麼樣的怪物，他本以為自己能平安帶安妮逃脫。但即使特發奇想的一步棋，仍能被輕易扭轉。傑森打從心底恐懼，他們像自己撞上槍口似的。果然老西蒙說得對，價碼愈高的工程，風險就愈大。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KQVWv5xT
「你是誰，為甚麼要殺死這麼多人？你會受到法律制裁。」安妮咆哮。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UXitdwOA
安妮很憤怒，澄藍的眼睛佈滿血絲，小手握緊。她一直以來很幸福，但今夜賈伯斯、皮克全都因她死傷，她失去很多親密的人。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nondjbsp
「法律嗎？假設這台Police500發出正規告示，讓逃離聯邦DNA檢查的人放棄抵抗，你們會束手就擒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gwgFPkx4
「當然不可能。」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aZNabmNt
「最少你們不是惡法亦法的信徒，認為人必須遵守法律。」Police500的電子聲再度響起。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6Fhob1CJ
「你明顯想殺我們，我們怎可能遵從。」安妮氣憤地說。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5h2Vs0BJ
「沒錯，法律不是那麼神聖不可侵犯的玩意，那只是由人創造的規條，讓社會順利運轉。權利與義務均等，當你發現權利被奪，就不必再遵從它。」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tdcfGNsA
傑森的心情跌落谷底。本以為對方放他一命，或許能溝通。但怎看都是陷入瘋狂的人，類似古代狂信徒只信奉自己的價值觀。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rIYWSB9u
「你說這番話，就是想心安理得殺我們？」傑森苦笑。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lEyEGzBN
「我今夜只有最後一個目標，那就是安妮‧迪卡比奧。傑森，你從一開始就不是目標，我亦無意傷害與目標不相干的人。」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1uhrIaWj
「那就是說我可以離開？」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7CLkPw6V
「當然不是這樣簡單，我們會佈置一些手段，讓你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去。但你會獲得自由，這裡不需要多餘的傷亡。」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iymQhrzt
傑森知道對方第一槍射偏，已給他退出機會。他掙扎說：「這與安妮有關係嗎？人無法決定出身，她只有十歲。」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jJFjT93x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QPRb2ilP
銀白色的Police仍保持警戒，鐳射槍瞄準安妮所在的貨架，只要逃離，就暴露在它的攻擊範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17PM8fRy
傑森暗中用工具檢查網絡狀態，發現無線連接點都被關閉，對方竟然已經控制港口的網絡，害他們求救無援。這就像玩星際啟示卡牌，對方預判他要發動的效果，先一步作出針對性部署，這體現雙方對局面理解的差距。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q24UiEFI
傑森沒法子，只能拖延時間：「我知道三言兩語無法說服你，你們計劃周詳，但即使與光耀者有深仇大恨，有必要執著殺死安妮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EZdF1lM7
「要想活得長久，最好拋棄這些觀念。」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r1xni1nU
對方緩慢地說：「美德與榮譽，皆為社會控制人的手段，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想拯救一位無辜的女孩，不願見到她的死亡，因此不願退讓。這正是社會灌輸給你祟高的理想，捨己為人。」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NjqfvVpY
對方繼續說出殘酷事實：「但這不對勁，這個社會不是這樣運作，我們是被利益連結，只付出而沒有回報，這個社會的價值體系將會崩潰。在你因雪鳥號被判罰五十萬聯邦幣時，又有誰對你伸出援手。」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hFgyclnS
「你連這個也知道？」傑森嚇了一跳。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zOxpPzLM
這證實一個猜想，所有事情都不是巧合，對方很早已經注意他。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Sl3FrkKf
他懷疑這真的走得通嗎？對方利用他的債務，在葛爾芬戲院植入控制程式。他不是唯一被控制的人，有更多人不知情參與暗殺，有甚麼東西束縛萬物，引導事情走向。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x96OumKs
「忒彌斯給出賠償裁定，請進一步思考，在那法庭上，是甚麼導致公義無法彰顯？」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P0F6TMdA
傑森被對方的話題牽引。他在冰冷的法庭，聲嘶力竭地說明事實，他除了插入通信線外，沒有進一步行動，但記憶體卻損壞，無法給出系統日誌。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hG5Kl9b5
「是工程等級。」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OjQPmaM5
工程等級是聯邦法律制度之一，忒彌斯判斷證詞時，會根據雙方地位給予比重，高等工程師只能由五大星際企業培訓。他作為普通D級技師，在進入法庭那刻已經輸了，他的證詞比地底的泥巴更低微，對忒彌斯的天平毫無影響。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0kskIkf9
「先賢創立的制度已經崩壞，五大星際企業的科技已遠超當世的水平，失衡的力量將影響所有人。」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AggEWSWN
傑森彷彿回到那絕望的場境，冰冷純白大理石的法庭，在受到裁定後，他不自覺把手伸向旁聽席，他也想被拯救，但換來的只是眾多冷漠的目光。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qRy6KpKC
既不曾受到社會的恩惠，他有必要以善回報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kpRUDWS0
「這不是你的責任，即使被許諾報酬，你也沒必要把生命葬送在這裡，這類似工程合約中的不可抗力條款，不必盲目遵從。」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0Gpq7Qjhe
安妮看向傑森方向，在另一邊貨架裡，傑森已有退意。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39sZEo4H
安妮知道再多的錢，也換不來傑森捨身救她，這是非常自私的想法，死者無法享受財富，而且很大可能只是多拉一人與自己陪葬。所有人終將死去，只是安妮沒到會是今天。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UDsV3tyS
她忍不住痛聲大哭：「為甚麼你們一定要殺我？你們都是大壞蛋。」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ekuysj7K
「你沒有錯，你只是站在錯誤的位置。」Police500傳來聲音：「這就像磁浮列車的鐵軌上被綁了五個人，在我決定把列車轉向時，剛好把另一條鐵軌上的你撞倒。」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AOO7nvey
「你憑甚麼做這個決定？」安妮大喊。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1at2Ngw7
「你知道一個名為圍棋的古老遊戲嗎？在舊地球時代，這個遊戲被用於展示第一代神經元網絡智能。它有一個特殊規則，稱為劫爭，雙方棋手為了爭奪一子，不斷往返下子，不願退讓。」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3BF0kxPN
對方停頓了一會：「劫也有苦難之意，我被極有智慧的個體告知，強人工智能間大概不會出現劫爭，因為劫爭代表有一方是錯誤，一方消耗劫材而無所得。傑森，你確定還要與我們爭持此一子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wZTGz4C0
傑森的手抖動，他發現自己的駭入嘗試失敗。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j8b6glZ4
「在你試圖連接網絡時，最少也要把終端物理位址隱藏，不然馬上會被暴露。」在網絡安全的問題上，對方忍不住批判一番。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wSPYtx5C
安妮臉色發白，她知道指望不上傑森。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1MobQOyO
但這時利亞卻輕撫安妮的臉頰，拔出鐳射槍。安妮感受到心靈的溫暖，說不定機械比人類更可靠，利亞是她最好的朋友。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74Zm7Utq
在會議室中，尼奧對蘇菲說：「時間到了，該換你上場，先下手為強殺死安妮，傑森也會投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XPXk6Pez
「好吧，現在你作主導，你說了算。」蘇菲回應。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Tm0vGsx1
尼奧把Police500的控制權交予蘇菲。無線通信有距離限制，他用潛伏在港口的程序，控制了這個區域的網絡設備。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8fogaCQz
機械人女僕利亞用鐳射槍，鎖定Police500。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osuvCprh
Police500是聯邦政府類人型機械，主要用於維持秩序，沒有強大火力。Prism700則是光耀者旗艦品牌，用上極昂貴的硬體，有更強的分析和預判計算力。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mR3BkDqf
單論射擊和反應能力，利亞應該遠勝對方才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DjFIEiA2
而且別看利亞外表是人造肌膚，內裡卻是堅硬的鎢鋼與鈦合金的夾層，兼具高抗擊性和高溶點，簡單而言就是血條比對方長，不是同一位置中上幾發鐳射彈，根本打不穿它的裝甲。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wY3Q30nP
再加上利亞已經把所有遠端通信關閉，俗語說得好，論你有萬般強大的駭入技術，只要拔掉網線，對方也無可奈何。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sF0X8mDA
如果按正常展開，利亞應該能打敗對方才對。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biTQGZPA
利亞和Police500一見面就互相射擊。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RAjelrsm
利亞先手射了一槍，它以極快速度完成彈道計算，這一槍直接貫穿Police500亮銀色的頭部，不單打壞它一隻眼睛，還差點把它的中央電腦破壞。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E2o9I6QQ
一切看似非常順利。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huX80ipg
但下一秒安妮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fyUJpVME
戴著皮帽的Police500被利亞攻擊後，整個失了平衡，那一發鐳射彈也射向了上方。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BPxmXPbF
只見那發鐳射彈「剛好」燒斷上方鐵鍊，讓一大排報廢椅子撞翻吊運機械。導致了一連串骨牌效應，吊運機械以底部為支點傾倒。它的龐大重量輕易撞倒利亞，讓它左手人造皮膚被扯破，手臂像骨折般彎曲著。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SN7kqTb6
如果那發鐳射彈直接射擊利亞，它根本無所畏懼。但現在的結果卻整個反轉，此刻利亞被壓在吊運機械下無法動彈，Police500卻仍能行動。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HPBGLHjH
難以置信的事實，這一切就像跟從對方的劇本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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