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點》徵稿 III：和平 - 和平啊和平

「你待會有什麽要做？」

「回家啊不然呢？」

「要不要去逛街？」

「逛什麽？」

「你不是説商場新開了超市？」

「白癡哦超市有什麽好逛？你不用溫習嗎？」

「溫習什麼？」

「明天有測驗啊。」

「明天有測驗？！」

「你……又忘了？」

「不要啊啊啊啊我走了！」

「哦，明天見。」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Uwik51IO

「喂，喂你。聖誕節約人了嗎？」男生突然扭轉身問後方的人。

「幹嘛？」

「有約沒？」

「約了阿喬去看電影，怎麼了？」另一人托了托眼鏡，答道。

「沒，你已經背叛了單身狗抱團過節聯盟，去死吧！」男生朝對方揮出玩笑性質的幾拳。

眼鏡男左閃右避著：「痛痛痛痛你給我滾開——是說你不是喜歡隔壁班那個學霸嗎？你不問問她？」

男生悻悻收回手：「我和她又沒說過幾句話……」

「離聖誕節還有十二天，你可以的。」

「呃……你覺得有戲嗎？」男生搔搔鼻子，有點害羞。

「沒有。」眼鏡男斬釘截鐵道。

「單身狗抱團過節聯盟的背叛者！去死吧！」男生再度撲了過去。

「滾開啊啊啊好吧有一點啦！」

「認真的？」

「認真的。」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fFPFsufZ

「那個……今晚你有什麼想吃的嗎？」走在路上，男生隨口問道。

「我們才剛吃完午餐誒。」女生眨著水靈的眼睛。

「先想好到時候不用煩啊。」

「我沒什麼所謂。」女生聳聳肩。

「那……披薩？」

「感覺有點太油膩了。」

「那……牛肉麵怎麼樣？」

「可是午餐已經吃過台菜了……」

「我想想啊……」男生苦惱著：「火鍋怎麼樣？」

「雖然很吸引，可是今天這種日子應該沒位子吧？」

「啊抱歉，我忘了訂位。」

「我也有責任啦……要不就到街邊攤隨便吃點吧。」

「嘿嘿其實我想建議很久了，不過怕你嫌棄。」男生笑道。

「我怎麼——笨蛋。」女生突然嘟起嘴別開臉。

「哈？」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0NYHL5sU

夕陽的光透進教室，將二人雪白的校服染成橙黃。

拼成幾張大桌的課桌上亂糟糟地放著卡牌和棋子。男生一邊執拾著，一邊聽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只希望晚霞能蓋過耳尖的紅潤。

好緊張。

「啊，我要遲到了！」對方突然發話把自己嚇了一跳：「剩下的你幫忙收拾可以嗎？」

她要走了，要說就趁現在。

「當、當然沒問題。」

她粗暴地將物品塞進書包，纖瘦的手臂穿過背帶，再把卡在書包和背脊之間的黑髮一下撥出。

再不說她就要走了。男生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了，手伸進褲袋，捏緊裏面沾染體溫的頸鏈。

「那下禮拜再見啦！」對方已走到門旁。

「那個——」男生叫住對方。

「怎？」女生一手拉住門框，扭頭問道。

「我——呃——就……下、下禮拜見。」男生結結巴巴地，最終還是把想說的吞回肚子中。

「嗯！再見！」

下次……下次我一定會說出口的。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UNWV0U6I

「哥哥。」令人呼吸困難的漆黑空間中，響起了稚嫩的童音。

「不多睡一會嗎？」哥哥摟著他，輕輕問道。

除了睡覺，也沒什麼可以做了。

「我做夢了。」

「是嗎？做什麼夢了？」

「我夢見兩個大哥哥在說要去買東西；然後說聖誕節要出去，還有個單身狗什麼的聯盟；還有兩個人在聊晚餐吃什麼。說了好多種食物；還有一個大哥哥想給大姐姐送禮物但決定還是下次送。」

熟悉的詞彙一個個從年幼弟弟口中吐出，可以他的年紀來說應該不會知道這些才是。哥哥不禁嘆了口氣：「是那個和平的年代啊……」

「哥哥，什麼叫和平啊？」

「和平啊……我想想。」哥哥考慮著是否要和弟弟說明這麼殘酷的事。明明是以前習以為常的東西，此刻卻顯得如此遙遠。

和平是什麼呢？

大概是輕描淡寫又確信地説出「明天見」。

大概是因為快要過節又約不到人而感到焦慮。

大概是苦惱著午餐已經吃了台式菜後晚餐要吃什麽。

大概是扭捏地不敢告白告訴自己下次一定要説出來。

哥哥遲疑著，說：「和平是——」

所處的空間劇烈地震動了幾下，便復歸平靜。強烈的白光從上方的裂縫透進，令人快要睜不開眼睛。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5gT49xVq2

「哥哥，天亮了嗎？」

「差、差不多了。」哥哥嚇得哭了出來，卻依然安慰著弟弟：「你再睡一會，再睡一會——」

和平是我們所未能擁有的奢侈之物——

未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slu0ak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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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啊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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