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與巫女 - Chapter 18-2｜一人一隻

截至今日，只有食入花朵形成的圖騰，能在巫祈海身上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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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們總稱花巫是「容器」，而保持純淨與完整，更是至高的鐵則。因此，她得像一個無瑕的商品，無法在身上穿洞，受傷也得確保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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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不曉得吃過多少米粒，下肚的花也無從計數。傷痛的記憶不斷被覆蓋、更新，導致她經歷無數人的生命，也始終無法停留任何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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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起，巫祈海便明白一個道理——世間萬物如風，無法為自己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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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七年前短暫的交會，卻一直留存於心。也許是那天的晚風太冷，抑或遍地花田被月色照映，宛若一片安靜流動的汪洋，畫面實在太夢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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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的任何一個瞬間，巫祈海從未遺忘過。於是，常理再次被打破，巫祈海不禁思索，或許世上只有這個人，才能在動盪的記憶中，刻下屬於她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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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限心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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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巫祈海從昏沉中喚醒的，不是窗外的蟲鳴鳥叫，而是胸口那迫人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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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只差一歲，兩人的體型卻有明顯落差。柳思堇的高個子，骨架比多數同齡人還寬，擁有如此精實的身材，卻像隻小貓一樣壓在身上爆睡，某種程度來說，十分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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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吃什麼長大的⋯⋯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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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推開，巫祈海坐在床角，窗外晨光一灑，大腿間遍佈的紅點更為顯眼。昨夜纏綿的回憶頓時湧入，她不禁羞赧地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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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扒掉衣服檢查，巫祈海也心知肚明——就現況來說，找出沒有吻痕的地方，還比較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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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吧⋯⋯腦袋太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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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刺激的後果，一發不可收拾。柳思堇的吻既粗暴又溫柔，濕潤的舌尖攪動，力道卻當掌控，在忽快忽慢的節奏中，她逐漸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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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嘴唇到鎖骨，從胸膛到腹部，從腹部到大腿，每回落下一個吻，都像一顆顆小火屑般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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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望向一旁呼呼大睡的人，沒想到會屈於下風，不禁無語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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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什麼忠犬，是養了一匹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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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柳思堇激不得，卻錯估了自己的矜持，以及從中誕生的病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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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承認，看柳思堇被觸怒，確實有股爽快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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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柳思堇平時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她想親眼見識，同身而為人的那條底線，究竟在哪裡，又會如此劃分彼此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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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吵醒對方，巫祈海逕自披起毯子，朝木屋外頭走去。雨後的森林空氣清新，芬多精充斥鼻腔，蟲鳴鳥叫此起彼落，確實是一個清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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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牆上，巫祈海慣性想從口袋掏出電子菸，撲空才讓她想起，隨身物都被池水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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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該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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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直說，她也能看出柳思堇討厭菸味。之前從未在意過任何人的喜好，但現況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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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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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告白再次響於腦中，過於直白的衝擊，她一時難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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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很清楚，不敢言明的，往往是那些無需脫口，便心知肚明的事物。她一昧獨守護這易碎的魔咒，卻從未奢望得到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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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沒想到，柳思堇還記得七年前的事。哪怕只是曇花一現的幻影，也足夠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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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愛情電影在兩情相悅後，將迎來美好結局——但巫祈海眼前的道路，卻像通往睡美人城堡般，荊棘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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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下去，黃富宏出獄的消息，必會傳到柳思堇耳中。隨著傷疤再次被掀開，最終發現取走行兇記憶的是自己，往後任何一個選擇，皆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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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為十惡不赦的共犯，又怎能欣然接受她純粹的愛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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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玩得很開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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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草叢的騷動，引起巫祈海的注意。她朝一旁望去，一個毫不意外的身影，正悠閒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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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對方的視線集中於頸間的吻痕，她將拉起毯子遮掩，禮貌性點頭，「感謝兄長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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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謝的，是那傢伙。」巫子緒兩手一攤，「要不是她把妳打撈上來，我也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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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狐疑地瞇眼，「兄長沒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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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少對我顯擺佔有慾。」巫子緒嗤之以鼻，滿臉嫌棄，「放心吧，就算我真是戀童癖，也不會對女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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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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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奇，很少看妳對一個人執著。」來到面前，巫子緒輕輕挑眉，「有機會介紹一下吧？也許我們會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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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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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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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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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時間，趕緊離開吧。」無視回話，巫子緒向屋內探頭一望，「哎，難不成是捨不得把睡美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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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移了一步，擋在門口，「不勞費心，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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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巫子緒往回走，巫祈海也打算進入屋內，才剛轉過身，後方傳來一句慎重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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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有場家宴，記得回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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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中厭惡的字眼，巫祈海冷冷一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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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子緒停下腳步，側身瞇起細長的鳳眼，「親愛的妹妹啊，妳該改掉愛質疑他人的習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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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環起手，挑釁似地輕笑，「兄長才是，該改掉無用的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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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鋒，火花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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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知道吧？」良久後，巫子緒將臉別過，劃開腳步，「把妳扔進水裡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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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人影便被高聳的雜草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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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沉思半晌後，巫祈海返回木屋。重新走回床邊，巫祈海望著平躺的柳思堇，她的眼皮細微跳動，破綻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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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真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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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也搞不懂，心裡這股煩躁，究竟是因巫子緒的話，還是身上遍佈的吻痕所致。越想越不是滋味，巫祈海俯下身，靠近柳思堇乾淨的脖頸，作勢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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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學姐除了巫女，還是個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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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真正咬上，柳思堇睜大雙眼，帶著笑意在耳邊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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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個印子都沒有。」巫祈海淡淡瞄了眼，「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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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還要講求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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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不太懂資優生奇葩的邏輯，柳思堇本想撐起身，沒想到對方仍固執地湊上，她沒多想，一把揪住床面的手腕，往前輕扯，巫祈海整個人朝自己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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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妳知道嗎？」一手按在後腰以防還擊，柳思堇理直氣壯地開口，「就算巫力恢復了，我的力氣也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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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視線一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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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開朗地抬起緊揪的手腕，像玩具一樣左右晃動，「所以，這種程度對我來說，跟貓貓拳沒什麼兩樣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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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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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我知道是學姐在禮讓。」察覺冰冷的視線，柳思堇立刻安撫，「如果用100%的力量揍一拳，我可能會直達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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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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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氣嘛。」柳思堇索性主動抬高下巴，露出頸子，「不然，給妳——呃啊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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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痛炸裂，趁鬆手的瞬間，巫祈海迅速下床，一邊擦嘴，一邊滿意地邪笑，「嗯，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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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不是種草莓的方式吧！根本只是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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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收一收，準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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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堇撫著火辣的脖子，望向立刻開始整理環境的身影，白皙肌膚上紅點，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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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暴走，但煽風點火的巫祈海也有罪——總歸一句，兩人半斤八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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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清潔屋內後，巫祈海坐在整齊的床面，若有所思地盯著柳思堇穿鞋。那雙破舊的布鞋，被污水浸染後，看起來又濕又髒，即使如此，她還是稀鬆平常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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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祈海突然又想到了，那個不合腳舊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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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父母，柳思堇之於自己，也都像那雙鞋。就算知道今後，都會因為這雙鞋而流血，還是會無數次穿上它——而其中的理由，不明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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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喜歡就是這樣的吧？就算知道掙扎的苦痛，還是會讓人恬不知恥地，想掠奪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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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學姐的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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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巫祈海光溜的腳，柳思堇立刻拔掉剛穿好的鞋，「穿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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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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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柳思堇便將鞋子套上，「雖然有點大，還有破洞，可能不太舒服，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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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站起身，把保暖的衣物套到巫祈海身上，細心地撥開髮絲，輕輕拉起拉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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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她有些刮傷的腳，巫祈海抬頭，「那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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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事。」希望對方別擔心，柳思堇自信一笑，「我以前在山裡常光腳，腳皮厚到跟鞋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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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柳思堇本想說揹她，但想到這人的高自尊，絕對不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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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她也沒拒絕，柳思堇彎身把行囊揹上，下個瞬間，隨著「咚」的一聲，一隻鞋就這麼滾到毫無血色的赤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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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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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三秒，柳思堇才撿起那隻鞋，噗哧一笑，「什麼啊，這樣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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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都得照此辦理。妳光一隻腳，我也光一隻。」巫祈海瞇起眼，目光裡滿是嚴肅，「妳受傷，我也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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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了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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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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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正經說著奇怪的道理，真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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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達成共識後，兩人走到屋外。此時天氣穩定許多，早晨的暖陽灑落，在草叢間反射像鱗片一樣的光輝，頓時讓柳思堇想起過去，總能在山上看見這唯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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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光景對自己而言，天堂地獄一線之隔。因為留念而回憶，因為痛苦才深藏，反覆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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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忘不了現實，長年懸浮在罪惡之中，但此刻光著的腳，卻比以前踏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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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起那片回憶中的畫面，她更想看見的，是在學校不為人知的角落，那片即將盛開的——屬於她與巫祈海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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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拂，柳思堇視線一垂，牽起巫祈海發冷的掌心，寵溺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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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回去澆花。」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HD0b5V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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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2023年最後一更，這部作品也正式連載滿一年了！這一年來感謝讀者們支持！

先粗略報告一下明年寫作計畫，目前維持雙週更至春節，預計會在春節期間停更，之後恢復週更，預計在上半年內完結此作。之後可能會有外傳，也有可能會有新作，再麻煩讀者們多多關注～

最後祝讀者們與平台上的作家們、管理員們，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也愉快看文、愉快產出，身體健康，事事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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