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合集 - 黑白伊/親吻三十題21

21.無法觸及(對方)的親吻　　

（普設）

費里西安諾有個秘密，他有時候不是自己。

一開始，他會在鏡子裡看到一個和自己很像，但不是自己的人。

之所以知道是不同人，是因為他的眼神非常冷淡，不似自己熱情活潑。

說實話，費里西安諾害怕他的眼神，因為那時在太冷酷了，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能露出的表情，更像某種殘忍的機器，沒有一絲人類的情緒。

他向自家哥哥求助過，但他沒有看出任何異常，只當他最近熬夜作畫太辛苦，以至於出現幻覺。

後來他發現那人的形貌變了，頭髮發紅，眼睛也變為酒紅色。他會透過鏡子注視他，像盯住獵物的眼神，費里西安諾非常恐懼，猩紅的眸子比原本金黃色的更加令人畏懼。　　　　　　　

他再次向身邊的朋友求助，然而他嚴肅的德國友人表示鏡子裡的影像一切正常。

在更後來，費里西安諾開始做夢。他夢到鏡子裡的人在夢裡依舊盯著他看，眼裡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那人似乎在笑，瘮人的笑，下一秒就要把他推下懸崖的笑。

偶爾他也讀不懂那人的情緒，好像很開心，但說不出的詭異。

而最近，他發現那人不只出現在鏡子中了。他會出現在能反射出影像的一切裡，玻璃、湯匙、鐵碗，費里西安諾已經很久沒看過自己了。

他被同系的日本友人委婉提醒自己髮型時，他才驚覺頭髮已經過長，遮到視線了。

除此之外，他的夢也越發奇怪，那人第一次開口說話，說他叫“盧西安諾”，還說他很喜歡自己。

太可怕了，但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意識不到危險。

明明知道“盧西安諾”很危險，他卻無法求助，甚至連提都不敢提，只能在睡前迷糊的想起這件事，再陷入深深的沈睡中。

他一直忘記要去看醫生，身邊的人也覺得他的幻覺好了。然而事實相反。

盧西安諾能在夢裡動作了，他從一開始觸碰他的手，現如今會擁抱他，同他說話。

他開始分不清幻夢與現實，分不清鏡子裏的人是誰，整天活得踏不到地，迷茫無措。但盧西安諾一直在他身邊，所以他完全沒有改變的欲望，甚至意識不到自己的渾渾噩噩。

他開始出現失憶的情況，不記得今天有沒有進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去學校，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死的還是活著。

他有個朋友，名為盧西安諾，他從未嫌棄過他，只是一直陪在身邊，安撫他偶有的不安情緒。他很感激他，因為他會幫他趕走那些奇怪的陌生人，費里西安諾不明白，一個德國人和一個日本人怎麼會如此熱情？

每當他腦裡出現奇怪的聲音時，他也會告訴盧西安諾：「好奇怪呀，有人說你很危險。」

「是嗎？」

「可是盧西是我遇到最好的人。」

盧西安諾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吻他。

日子就這樣過去。他的水彩作業終於都做完了，他拿到學校去交，卻被告知自己在一個月前辦理了休學。

雖然心生疑惑，但他並沒有多想，而是徑直回了家，卻在家門遇到一個熟悉的人。

「費里西安諾！」那人抓住他的手，費里西安諾皺眉，他不喜歡別人這樣碰觸他，何況盧西安諾也不喜歡。

「快跟我回去！你到底跑哪去了？」「我不要！」他甩開他，有些生氣的瞪著那人，「你是誰？」

「你！⋯⋯喂喂，別鬧了⋯⋯」那人眼裡帶著恐懼，再一次想抓住他。

這時盧西安諾出現了，他說：「放手。」

「費里西安諾你他媽的⋯⋯」

盧西安諾猛的抓住揮向他的拳頭，一個反折把人壓制在地。

「操！」那人不可置信的喊，盧西安諾要他捂上耳朵，他照做了。

「你們幾個要是敢再來找他，我下次脾氣就不會這麼好了。」

「你、你到底是誰？」

盧西安諾輕笑：「你不用知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不行！他是我弟弟⋯⋯」

「弟弟？他當初找你說過的，你那時不怎麼信啊。」

「我⋯⋯」

盧西安諾放開那人，冷聲道：「滾。」

那人抬眼瞪了盧西安諾一眼，灰溜溜的逃跑。

費里西安諾立刻關心的問：「盧西受傷了嗎？」

盧西安諾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沒有。」

然後替他擦拭眼淚：「別哭。我在這。」

「我，我哭了嗎？」

盧西安諾只是抱緊他，「沒有，我看錯了。」

費里西安諾不再追問。

他們住在一起，每天早上會一起吃早餐，會一起畫畫，最後相擁而眠。

有的時候，費里西安諾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盧西安諾只會溫柔的親吻他，讓他別擔心。

就在某個秋天的下午——或許吧，雖然費里西安諾覺得今天熱的不像秋天，但盧西安諾這麼說——費里西安諾被一群陌生人押走，送到救護車上。

他不停掙扎，盧西安諾也試圖把他救出來，然而他們給他打針，他看見盧西安諾暈倒在他眼前，而他也漸漸失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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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

「說完了。」

男人點頭，快速寫下幾個字，然後說：「給你開一個月的藥，每天早晚各吃一次，一個禮拜後回診。」

費里西安諾瞥了一眼醫生身後的時鐘，反光映射出他的身影——金黃色的眼睛和頭髮，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病號服。

他垂下眼，允諾自己會乖乖吃藥，然後離開診間。

羅維諾在外頭等他，替他拿來常服。

「去換衣服，我們回家。」

沉默的跟在自家哥哥身後，費里西安諾不知要對他說些什麼。他偷偷地、犯忌一般的想：要是盧西安諾在這就好了。

於是他下意識的看了一旁商店的玻璃櫥窗，然而只看見自己。

羅維諾尷尬的起了個話頭：「晚餐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

這樣的壓抑氣氛一路持續到家裡，費里西安諾藉口累了就跑回房間，留羅維諾一個人在客廳。

攅著一張診斷單，棕髮青年既懊悔又苦惱。若是自己早一點注意到就好了，如此的話，自家弟弟就不會病重到這種程度了。

費里西安諾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和活潑，繪畫和學業彷彿是幾世紀前的東西。雖然人清醒著，過的卻不見得比生病時好。依舊是渾渾噩噩，麻煩身邊的人照顧他。

本田菊和路德維希會定期來見他，像之前在精神病院裡一樣。

費里西安諾向他們道歉，兩人預料之中的原諒了他，並建議他回學校上課。

他照做了，雖然並無熱情，但還是勉強及格的畢了業。

他已經不用再吃藥或回診了，在藝術坊找了個工作，日子過得也還算可以。

他有個同事，名叫弗拉維奧，很熱情的一個人，平時會跟他聊一些藝術相關話題。

一天，藝術坊買了一面巨大的鏡子，2m高，1m長寬，是某位合作的藝術家的要求。

看到巨大鏡子的那一刻，費里西安諾有點心悸。幸好，他沒有看見那人的身影。

藝術展很順利，三個多月一下就過去了。

要拆下鏡子的前一天，費里西安諾偷偷地，忐忑不安的站在鏡子前。他輕輕敲了敲它，說出禁忌的問候：「你在嗎？」

鏡中映射出他懷疑的表情，低垂的眉毛顯得有點失落。

良久，就在他確信自己已經被完全治好時，他聽見一聲遙遠的嘆息。似近似遠，他趕緊抬頭看向鏡面。

他幾乎要尖叫出聲，硬生生的憋住，他瞪大雙眼看著鏡子裡的他。

熟悉的、可怕的紅髮紅眸，眼神卻溫和的有點無奈。

他沒法說話，只是在平靜的注視中，意外的透出一股深情。

像是在問：你不是治好了嗎？

費里西安諾心中百感交集，盧西安諾是他的病，但也是他重要的一部分。擁有他使他發瘋，失去他同樣使他瘋狂。

要留下他嗎？費里西安諾不知道，但他突兀的想起盧西安諾曾經跟他說過的話，「我喜歡你」

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認不得親友，生活被搞的一團亂，盧西安諾的愛太可怕，他想囚禁他，無論是何種意義。

猶豫許久，久到費里西安諾覺得他已經走了，卻發現盧西安諾依舊待在鏡子裏看他。

按捺不住，或許他真的瘋了，他向前一步，親吻自己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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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伊/親吻三十題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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