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河時期,直立人還沒在時,「它」就存在。
在冰川融化的「間冰期」,直立智人在了,「它」也存在。
當溫室效應,氣溫失控,大洪水再來……
冰川重啟封閉地球,「它」都一直凝望著人類。
人在做,天在看。
『蓋婭』(Gaia)
1. 夢境啟示:當大帽山變成了小島
誰會料到,事情居然會是如此……
我在夢中看見了香港最高的山---大帽山,變成了一個島嶼,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船都依偎著從前山行令我喘氣的大帽山來,山頂居然變成了島嶼?究竟這是什麼一回事?
醒來,我以為只是日有所思吧?打開電視,看新聞說全球的冰川正在融化,是溫室效應的結果。過度排放二氧化碳及甲烷這些溫室效應的氣體是造成全球暖化、冰川融化的原因之一。
問題是有人依然在爭拗,地球正處於「間冰期」,即冰河時期的中間「溫暖的時期」,對上一個冰河時期已是一萬四千多年了。地球每隔十萬年的冰河時期,會否循環重臨?而最近一次的「間冰期」亦造就了我們直立智人的文明繁榮!那麼,冰河時期重臨又會否結束人類的文明?雖然,這未必是世界末日,卻可能僅是人類文明末日而已?
或許,我近來看得太多科幻小說、電影吧?不知為何總覺得地球是有生命的,而寄生在地球的人類就像虱子一樣,遲早要被地球這一個「蓋婭」所清除?
然而,今天後天大後天,我的夢境依然,而且更嚴重,我說嚴重是指夢境中的內容:大帽山也沉沒了,阿里山變了一個小島;然後阿里山也沉沒了……最後,連喜瑪拉雅山居然也變成了一個大島嶼而已。
我決定去看醫生,醫生給我安眠藥,又轉介我去看心理、精神科醫生。後者是一個美女,叫戴夢,穿上了傳統醫生白袍、裡面有黑白短裙的她,踢一下高跟鞋,有意無意地觸碰了我的膝下,卻漫不經心地向我說:
「現代人都會是這樣子的了,工作壓力太大,你沒失眠已算好。這,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但夢境為何會如此逼真?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我指的是夢境中的危機……」
我把以上的都告訴了戴夢,美女醫生聽了後,給我開了藥方,臨行前卻叫住我,並且向我嫣然一笑,說:
「你相信世界末日……嗯,應該說是人類文明末日嗎?」戴夢又笑了起來,她的酒窩令人著迷:「藥方中打印了一個網址,上去看看。或者找到答案?」
我離去後不久,方才發覺我的名片盒忘記了帶走,是我給美女醫生作自我介紹的時候,我無意中放在她的辦公桌的一旁。這名片盒有紀念價值,是我的前妻送給我的。是吸引力法則,我做了無(有)意識的遺留嗎?
於是,我吃了早餐後,回去找美女醫生的醫務所;但走進那幢大廈,上到不久前曾去過的樓層,卻找不到?
「方婉兒醫生醫務所,不是在六樓嗎?」
我回到樓下,問保安員,保安員先生戴上帽子,正式向我說:
「方婉兒醫生醫務所,沒有啊,你再想清楚?」
「其他樓層呢?叫戴夢的女醫師,你又認識嗎?」
「我在這兒工作多年,難道不知道有沒有方婉兒醫生醫務所嗎?沒有啊,也沒有什麼叫戴夢的女醫生!你再好好想清楚吧?」
噢,一是我見鬼,一是我依然在作夢中,一是我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吧?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2. 考驗:信不信由你?
於是,我記起了戴夢給我的藥方,白紙上一打開,只寫著網址,筆跡秀麗,卻又是實實在在的。怎解釋好呢?我用手機上網,原來是一個叫「冰川末日」的網站。會員制要登入,登入問題是:「你看見了什麼山?依次順序列寫如下:」
噢,見鬼?連我夢中的山也可以知道!於是,我列寫出來,居然可以登入了。我,就在街上如此做著以上的;街上路過旁人看見我如此興奮,不禁向我拋出一個又一個不屑眼神來。雖然,跟他們對上了,我才沒心思理會他們哩!
「先知們,你好,時間無多,『蓋婭』(Gaia)作怪,請從速到集合地點去。地點是……」
「真的假的?」
我,不假思索、立刻向公司請假,電話另一邊的秘書小姐向我說今天有重要客人來訪,總經理要你立刻回來接見。
「你向她說,時間無多,『蓋婭』(Gaia)作怪,有命才回來接見她所謂的『客人』吧。」
我,從未如此斷線的,也不知道為何如此興奮、哪兒來的膽量;是不是生活太無趣,納悶了太久?但以上的一切,甚為奇怪,更加深了我不去看看就不死心的決意!
我駕車依言赴約到了集合地點---XX船塢,才在外圍遠看,發覺一艘奇怪的船,泊在船塢裡面,似是正要下水吧。遠看像一艘油輪,但近了看卻比油輪小得多。但又不像遊艇,卻比遊艇大很多且完全沒有豪華的感覺。就是一艘「其貌不揚」的大船罷了。不,船為何沒有船的觀望掌舵的地方?甲板之上都是平平的,像一塊發水方包一樣?而在駕車途中,我就早發覺原來天色晴朗的,卻突然烏雲密佈。海上也有很多湧浪高低起伏。下車時,我穿上了雨衣,因為天下大雨,而且還夾雜冰雹,一顆一顆打在車頂。嘩啦嘩啦的,響一個不停。
船塢工人在我匆匆趕到的時候,紛紛找有遮掩的上蓋地方躲避,我卻冒著頭破血流的可能,下車繼續向前衝呀衝!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曾經懷疑是騙徒?我也曾經想像可能是「天仙騙局」,但我相信我的直覺,就是來到這兒上船去。這,才就對了!很奇怪吧?
「戴上頭盔,我們一起跑吧。」
咦?迎面而來的居然是美女醫生,之前她穿著的是白色醫生袍;現在她穿上了一身夜行黑皮衣,像極貓女一樣,她也戴上頭盔,又向我遞上另一個。我戴上後,跟著她向前衝,就在最後一刻,我和美女醫生最終都上船了!我的西裝、襯衫、領帶,還有公事包,都濕透了。
「我叫戴夢,是你的配對。慶幸你能夠通過考驗,來到這兒。」戴夢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令我摸不著頭顱。
上面我說「最後一刻」,因為……當我們一上船,我向後一望,那一條上船用的木橋,居然被突如其來的海上湧浪所拍打,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整條木橋飛向船塢那邊去。而強風正吹著,為何突然像掛上了十號風球,那麼厲害?
千辛萬苦地關上了船艙走道的門,一進船艙,豁然開朗,來到一個像客廳又像會議室的地方,中間一張的大圓桌,坐著幾個人---活像從前歐洲的圓桌武士?戴夢告訴我,能夠來到這兒的就只是有眼前的這些人而已。戴夢,為我一一介紹:
首先是戴上黑框眼鏡,方字口面,是知識份子似的科學家,向勝男。他,也是船主,網站「冰川末日」也是他設立的,高高瘦瘦的他,一身白袍看上似醫生,他站出來跟我說聲好,黑西褲配黑皮鞋,一股書卷味打從裡面滲透出來。
然後,是他的妻子,白素兒。咦?不就是城中的富豪嗎?我定眼望了一望她,白素兒卻向我笑著說:
「你認得我嗎?」
「白素兒在幾個月前,知道了冰川末日的來臨,發起了拯救計劃,當然誰會相信?而且最奇怪的是……」
當戴夢向我說明的時候,白素兒卻打斷說:
「最奇怪的是要找人相信的方法也是很奇怪的哩!從前,有大洪水來臨的時代,大家都是以夢來互相通訊的。當時,世界各地都有類似大洪水來臨的神話及傳說---就是以夢傳夢所留下的歷史痕跡。但是,現代人的夜生活多姿多采,連睡覺也有問題,更何況是夢境,誰會相信?」站起來的白素兒,人如其名,一身素色長裙配上一對白色平底鞋。而且膚色白晢,跟向勝男可算天造地設的一對。
「沒有錯,我發起這一個網站,就是要找出志同道合的有緣人,結果今天誰會相信挪亞方舟這一回事?」向勝男望望側邊的妻子後,說道。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了大洪水,嗯,真的會來嗎?我只憑直覺而趕來的哩。」我吞了吞口水,接住了戴夢給我遞上來的乾淨白毛巾,說了以上連我也感到奇怪的話。而十萬個為什麼,都盡在我的心頭上湧現。
「其實,首先是我妻子素兒不停有相關噩夢,就是一座又一座山變成了小島,最終是……」
「喜瑪拉雅山!」我嚷著。
「無錯!然後我相信,因為我也有相同的夢,就是沒有顏色罷了。於是,改裝了這艘船以備不時之需。」
「但你沒有為其他動物配對?挪亞方舟不是嗎?」我看著他們坐下,自己也坐下來,並說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我忘記了告訴你我的工作是遺傳基因醫生及工程師。早前,我已經帶上了盡可能的基因配對,儲存到船上來了。」
向勝男向我說,這又令我又大吃一驚。
3. 好運氣?
「其實,要人相信現代版的大洪水,還要突如其來,的確是匪夷所思。」還有一人向我們走來說了以上的話,她自我介紹叫幽小小。幽小小一頭長髮,一襲藍衣裙,也配上一對平底鞋,很優雅的。
「我不像戴夢那麼幸運,我的配對沒有出現。」她坐下後感嘆,又說:
「這艘船有很奇怪的造型吧。以安全為首要考慮,甲板上並沒有多餘的東西,整艘船以平衡為最首要,那就是說,要經得起大風大浪,這才算是合格。等一下,你或許就會知道的。」
幽小小又向我解說這艘船的特色,原來她正正是設計師。等等,幽小小說「等一下」就會知道,難道今天正是大洪水的來臨的日子?還是世界末日的來臨?
我疑惑地望了望在場的四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然後運用我的直覺結合數學分析,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你們都各有專長,應該是船上合適的客人。就算正如你們所言,我這樣一個第五人,有幸成了配對者也好,作為精算師,我頂多是數學稍好吧?那麼我來幹什麼?除了我真的相信你們以外,我究竟有何作用?」我非常驚訝地問大家。
但他們卻不以為意,白素兒去了旁邊開放式廚房煮咖啡,向勝男走來走去,準備好吃的東西拿了上桌子。而幽小小跟戴夢各自幫忙排碗筷,我發現所有東西都好像有磁力一樣,碗筷一放下就緊貼桌面。
然後,居然還來了一個人---他是滿頭白髮,連鬍子也白,看上很老但很精神,而且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穿上了素色衣服跟白素兒一樣,也穿上了白色平底鞋,總之就是樸素老人。
「你…不就是隱居半年的…白素兒父親?白一言,是吧?一言集團的創辦人。」
「你知道嘛,因為你,有運氣。這船上要有好運氣的人!」
「要有好運氣的人?」我非常不明白地問道。
「盡了人事而安天命,有一個好運氣的人坐鎮其中,或令我們這『一趟旅程』更放心。你,在安然金融倒閉危機上,建議我公司放掉手頭上所有股票,又在迷債爆破前主動叫人棄債,多次令我們公司化腐朽為神奇,否則我們哪兒有錢來建造此艘怪船?你不起眼,因為老實、低調,功勞盡被別人搶去了,自己卻不哼一聲。但我知道你有實力,且更有運氣呀。總在最佳時間提出最佳建議。」
哈哈哈,是這樣子嗎?那我不就是現代版的「韋小寶」嗎?一世夠運好運氣?其實,我最想做「令狐沖」笑傲江湖不用再工作就好了。我摸一摸頭後,又愧不敢當地低下頭來偷笑。
雖然,我依然心中滿是疑惑;但被他捧了一捧,飄飄然沾沾自喜。尤其現在,眼前各人都各有專長,以及又是富有人士,理應不是騙局吧?
4. 蓋婭的大洪水
「父親。」向勝男跟白素兒對白一言必恭必敬。
「坐吧坐吧。」白一言向大家說。
我們在一張大圓桌上坐下來吃東喝西,完全不像是末日逼近似的。我心中依然充滿疑問,又不敢說出口來。
船開動了,但頗為顛簸,似在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不定。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磁力的作用。他們和我都用手拿著杯子,杯中的飲料也盡量的少。
「黎小強,你好像有多疑惑吧?」白一言直呼我的名字,叫我很害羞。除了已逝的父母之外,少有人叫我全名。
「白先生,你叫我Edith,好了。我,直到現在,都覺得好像在夢中。」
「是嗎?」
白一言說時,開動全球衛視,眼前來了緊急新聞:
「全球天氣突然失常,南北兩極冰片川突然急速融化,而且多處出現突如其來而又毫無徵兆的大風暴,尤其世界各地龍捲風此起彼落,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造成大量死亡及損害……(訊號中止)」
「要來的,始終要來。」白一言說著,並叫我們快快吃。於是,我們三扒兩撥把盤子中的食物吃了。事實上,盤中之餐僅僅是黏稠稠的白色像馬鈴薯的一堆東西。但白素兒解釋這是最先進的營養物,且也有味道。這,或是未來的唯一可吃的東西?
「真的嗎?是『蓋婭』在作怪嗎?『一趟旅程』就是今天嗎?」我一口氣吃完,一連串疑問衝口而出。
「Edith,現在情況,似乎比我想像中,還要嚴重的吧?」白老搖搖頭說道。
其實,就在我們一面吃飯一面交談中,我們的船開始在大起大跌的飄浮之中,但桌子是釘在地板上的。桌子是有磁力的,食具在靠磁力固定在桌子之上。難怪所盛的食物會那麼少,怕倒出來嗎?(其實都已倒了出來弄污了桌子)各人跟我都是手持著杯子的,杯中的飲料我早已一喝而盡了。
「白老大,究竟『一趟旅程』就是今天嗎?地球『蓋婭』在作怪嗎?把所有冰川急速融化,造成天氣失常,海水暴漲,淹沒全球土地,嘩!」我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了。
「嘩!」船身開始大幅度拋升後又急跌。大家都大吃一驚。
「扣上椅子安全帶。要來了!」白一言大叫著說。
當船身開始已直角式豎起,大幅度拋升,我勉強睜大雙眼,看看自己,又看他們,居然變成了垂直的坐姿,好像在玩著衝天過山車一樣,然後又向下急墮。大家都只能夠緊閉雙目,靜待這一股風浪過去。
「慶幸,我在設計時加入了AI 自動導航,可以運用算式計算及選擇最安全航道。」船身又再大幅度拋升後又急跌。幽小小的聲音變成了前前後後的兩截。
「Edith,你有沒有看過<地球:從誕生到終結>這一本書?兩位科學作者曾預言……」當白素兒開口說話,想令大家放鬆心情;船又再身開始大幅度拋升後又急跌。她的話又被中斷了。
「嘩!究竟我們要航行到哪兒去?」我大吃一驚之餘,不禁想像,如果我現在在陸地上會是如何景況。就我所知,在空中應該最危險,因為外面閃電不斷,且雷聲隆隆。但是,如果在地底呢?
「為什麼不打造地下城?」我大聲又問道。
「還用問?沒有陸地,被海水淹沒了的話,地下城要來幹什麼?而且,地下城一旦入水,就只有死路一條。」坐姿反轉了的向勝男吃力地跟我說道。
突然之間,我們恍若置身於「Up-Side-Down」的空間之中,時而180度上下顛倒,又時而360度全面反轉再反轉。這,究竟是一艘什麼的船,可以抵禦如此的風浪?我,突然記起白素兒說的預言,於是又問:
「白……究竟<地球>什麼的那兩位作者預言……了什麼?」當我開口說話時,已經口吃起來,頭也暈暈的了。
「他們說過地球是一個有機生命體,會在冰川重臨之前,先來一個大解脫,就是現在的大洪水,全球冰川融化了,然後……他們說『會在一夕之間突然發生』?」白一言接了話,大聲地說。因為,外面的驚濤駭浪很是厲害。事實上,我們「交談」不是普通聊天的,聲音很大聲的,像吵架。
「為什麼要到喜瑪拉雅山去?」我再問他們任何一個人。
「因為AI曾計算過,只有那兒才可能有陸地存在,最終可以著陸上岸。」這次,是白素兒給我回話。
「為什麼不向政府報告?」我又問道。
「說了,但沒有人相信我們的話。」今次,是向勝男回話。
我不得不說話分散注意力,因為,我們的船又好像過山車一樣,「Up-Side-Down」了好幾次。
「究竟,這船是怎樣設計?好像過山車一樣。」
我又問。因為我不分散注意力,怕會吐。後來,我才知道剛好的不只是咖啡那麼簡單,是他們調配的一種藥,防止暈船。
「這船,活像一個皮球,全方位360度顛覆也不用害怕。除非……」
(大家相信「墨菲定律」嗎?當對自己最有自信的幽小小說了「除非」後,船上響起了警報,AI失控,船不受自動導航指揮。)
「Oh My God!」向勝男夫婦不約而同地,禁大叫一聲。
5. 要來的終要來
「Edith!拿出你椅子底下的磁石鞋,我跟你要到船頭去,改為人手操控。」白老大向我說: 「否則,隨波飄流很危險。而且,我要靠你的好運氣了。」
原來,白老大就是這艘船的舵手,既然白一言這樣說道,我唯有硬著頭皮豁出去吧。真真奇怪,相信科學的人,也居然相信我有好運氣?磁石鞋果然有用,穩住在船的地板上來,無論角度如何,我都可以一小步一小步地蹣跚走著,外面風浪好像少了一點,也有助我們向船頭進發。
終於,我們千辛萬苦地坐上了指揮座上來了,並扣好安全帶。打開駕駛螢光幕,才發現一座鐵塔的塔尖正在於幾十秒後直撞向我們。螢光幕計算器報告說。白一言機警地急速轉舵,千鈞一發之際,我們又再次「Up-Side-Down」,避開了海上飄流、又或乘風而來的「物件」---一座巨型鐵塔的塔尖,是東京鐵塔的嗎?
「開動後備AI偵測儀器,偵測各方面來襲的物件。」白一言向著機械說道。
「嘩?這是什麼?原來是…Oh My God!是自由神像的嗎。數十秒後會向我們的航行軌道撞上來。」我看著螢光幕的預算圖像,大叫道。
我的驚呼聲此起彼落,因為還有比薩斜塔整支的衝向我們的航道來。我立刻心中計算,AI也恢復了部分功能,並建議我們直向前衝,或就可以避開;而我的計算及直覺也告訴了我:
「乘浪向上滑行,比較直衝可能更有勝算?」我在AI意見上加上自己意見。因為,我在螢光幕上看見了一個高達100米……不,是200米的巨浪?正向我們這一邊撲過來。
「乘浪向上滑行,有勝算;我們的船,始終是船不是飛船吧?」我大叫起來。
不知何時,原來四周的駕駛座位已經坐上了人,他們不知何時也來了,並坐穩了。
最後,白老大用他的超凡掌舵技術,成功地在巨浪的浪尖上,像一個滑浪者一樣,把整艘船置之於浪尖之上,自由神像殘骸跟整支的比薩斜塔交錯而來,像有無形的手一樣,揮動著兩樣東西,一左一右要置我們的船於死地。
「嘩!怎可能?難道地球真有蓋婭,融化冰川,還會用無形的手,揮大棒。」我已經失控了,大聲地叫喊起來。
「各位,坐穩,它們要來了!」白老大大聲地叫道。
我們的船因為在浪尖頂上,像弄潮兒一樣滑水而過。左面神像的火炬直向船邊插過來,右邊的塔身像一柄劍一樣要刺穿船身似地又來了。此刻,我們以直角九十度向上攀爬中,船乘巨浪向上,白一言用盡力掌舵,並開動了所有引擎的機動力向上,把船駕駛得活像是飛船一樣,向上天飛了!
噢,怎可能?難道,地球真有生命,蓋婭要將人類趕盡殺絕?「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我合上雙眼,口中唸唸有詞地說出了張獻忠的<七殺>。
兩邊而來的東西忽地豎直了起來,完全不合理,完全不科學,像有人用手給它們扶起來似的,誓要把船給硬生生地砸上了似的。白老大忽然關了引擎,船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跌回了浪中去,並任由其隨波而滑行。但也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居然避開了左右而來的飄流巨物。
「嘩嘩嘩,我們成功了!」我喜極而泣。
白老大則依然在抹拭額頭上的汗。後面的三人不約而同地大叫起來,卻不知道他們各自在說些什麼了。
最終,AI 自動安全導航,又恢復過來,可以繼續有驚無險地航行。煎熬了不知多少時間,也根本不知道外面時間過了多少時候,我們都累得坐在原來位子上睡著了。此刻,只能夠依賴的,就僅是船上的曾經失控的AI 自動導航,以及AI 人工智能了。
6. 「喜瑪拉雅島」
天黑黑的,螢光幕時間是早上八時,但四周依然漆黑一片。雖然,海面已經風平浪靜了。再也沒有之前「Up-Side-Down」的驚濤駭浪,而四周又盡是荒涼死寂,除了海,也就只有海,什麼也沒有了。我們不知道又飄流了多少時間,四周都盡是暗暗的,烏雲密佈著。
眼前,終於來了一個島,螢光幕顯示是以前的喜瑪拉雅山,但現在應該已經是喜瑪拉雅島?可惜的是,除了我們的船,或可以靠岸之外,已別無其他的了。
我醒了過來,頭暈暈地連站起來的氣力也沒有。白老大白一言,瞪大眼睛看著前方的島嶼,一直沒有說話。螢光幕,以及AI情報顯示,地球上的陸地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淹沒在海底之下。那麼,眼前的島嶼會不會是全球唯一的陸地呢?
經歷了AI 失控危機,AI 智能未必一定正確吧?而它所顯示的四周生命跡象,似乎除了船上的我們之外,就沒有了!後面的三個人:向勝男、白素兒、幽小小也都醒過了。大家都沉默著好一會兒,或不知道可以說一些什麼話來。
原來,全球冰川突變融化所造成的大災難,會可以在一夕之間出現?預言成真了吧?我,看著眼前的小島嶼,也不禁覺得難以相信?
現在,多個問題來了。
「父親,究竟AI所顯示的百分之一陸地,是指眼前僅有的,還是還有其他的哩?畢竟,AI曾經失控及不協調!」白素兒終於打破了四周的沉默,率先問道。
「按人倫道德,我們或應該先運用我們自家的天上衛星,至少航海四查,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生還者?」幽小小也提出了問題。
「現在,開始『薪火計劃』,製造生物及人類,又是否是一個合適的時機?AI的答案似乎是負面的,不贊同的吧?」
我們除下安全帶,站起身來鬆一鬆身體,白一言卻一直坐著,呆望著眼前的小島嶼,卻是不發一言的。想像不到的是,地球這一個蓋婭,一旦發怒,似是誓要把人類殺滅殆盡。
白老大脫下安全帶,也站了起來,然後忽地雙肩抽搐著,飲泣起來。他的哭泣是為了什麼?
假如,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六人嗎?如果,大洪水之後,將會是另一個預言:冰河時期的重臨,把地球冰封起來,那麼又需時多久才能夠解凍?上一次是十萬年,那又會否有一次「間冰期」的再來讓文明復興?
我,黎小強,剛考上會計及精算的牌照,又剛進入一言集團的會計師團隊,卻在一次重要一刻,居然帶錯了文件夾。而在下大雨的日子中,眾人舉傘匆匆而過,我跌了一跤全身濕透。就在一言集團的總部門外,公事包打開,文件四散方才發現---帶錯了文件夾。要遲到了,又帶錯了文件夾,更加渾身濕透,如何見客?如何是好?
我拾回身邊的傘子,想站起來,但最終賴著放棄,問:
「世界末日了吧?如果現在是世界末日、人類末日,有多麼美好!完了一切完了!」
在我非常傷心的時候,突然,從後而來了一人,用傘遮住了我,左右也來了兩個人,扶了我起來,舉傘的人戴著金絲眼鏡,滿頭白髮,名牌西裝很漂亮。他並不很老,卻很高大,問我:
「小伙子,你相信世界末日嗎?大洪水會來嗎?」
我望一望他,不知如何回答,他卻給我遞上了名片,我接過了,看了一看「一言集團 白一言」。我無言以對。左右兩人把我扶了起來,並還我的傘子。我,面對面向著白一言,微微地點了點頭。
「小伙子,有一天,如果你相信地球是蓋婭,把全球冰川融化讓大洪水來的時候,才好說是世界末日、人類文明末日!現在,還得努力工作,不要放棄吧!」
說後,他們離開。只剩下我這一把傘在淋雨,而這也是我最後一次看見白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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