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老賊望着前面的暗黑道路, 就是之前過來的那條死亡之樹第十九路徑-沙勒比隆之路, 那跟第十七路徑-查拉利米隆秩序之路交疊, 便想前行, 不規則的聖痕再次出現, 熟悉的十歲男孩聲音又在耳邊嚷着說:” 陳佛波, 怎麽那麽快離開? 想清楚没有?”
“ 噢..” 老賊知道那聲音就是大天使卡麥爾, 便急忙大叫:” 大天使, 你真的和火蛇瑟拉芬一起在我身邊嗎?”
“ 火蛇瑟拉芬是輝耀葛夫拉的天使團, 是妳令他化為愛之蛇去親近妳, 至於本大天使, 雖然在這裡, 卻没有提供仼何協助..”
“ 即是剛才我硬接德弗金鎗的攻擊, 是完全靠自己?”
“ 不錯, 那樣直接的凶狠刺殺, 没有凡人能夠逃脫, 妳不被搠死之餘, 還摧毁德弗金鎗, 令局勢反敗為勝, 真是值得慶賀..”
“ 唔.. 剛才是大天使叫我放手的嗎? 真是喚醒了我..”
“ 别誤會, 本大天使没有對妳說甚麽..”
“ 那麽是拉冬說的?”
“ 富布, 拉冬也没有對妳說話..”
“ 嗯..” 老賊立刻陷入思索之中.
“ 陳佛波, 如果妳的脈輪接通並啟用順暢的話, 將可以同時接觸跨次元和維度中的自己, 那聲音可能來自某一個宇宙中的妳..”
“ 是否即是那遙遠並不可知的我?”
“ 可以那樣去解讀..”
“ 不是高我嗎?”
“ 也可以是, 是誰其實並不重要..”
“ 不重要? 但是我想知道..”
“ 這是妳以心智去理解的結果, 由第五輝耀葛夫拉向上或向左, 都是高我範圍或接近高我範圍, 須以上師的性靈去感受一切, 而非凡人的心智去理解所有, 明白嗎?”
“ 不.. 明白..”
“ 簡單一點說, 可能是妳本身的雙生火焰, 那有着男性和女性的一面, 男性的一面強而有力, 理性和知性, 女性的一面直覺強烈, 感受, 孕育, 同情和滋養, 如果妳的内在完整, 愛自己的話, 就會有所感受..”
“ 很深奥, 可惜我還不是至聖上師, 現在只是菜鳥..”
“ 那麽說的話, 菜鳥陳佛波, 現在就上路吧..”
老賊望了望前面的路, 便想到這是靈殼, 不是應該在力量輝耀葛夫拉的殿堂面見大天使嗎? 為甚麽會在這裡? 正想發問, 卡麥爾便說:” 這一回没甚麽分别, 也免妳上落勞苦, 本大天使給妳送行, 就當作順利通過輝耀葛夫拉的考驗吧..”
“ 謝謝你大天使, 你真好…”
“ 本大天使没有對妳好, 不别道謝..”
“ 哦?”
“ 時間不多了, 交流感受就到此為止, 請上路吧..” 卡麥爾說完, 火蛇瑟拉芬便劃出大量聖痕, 令大火的背景消逝於暗黑之中, 大天使和火蛇的光影亦轉呈暗淡以至不見, 而面前又是來時的爛臭路途, 靴子深深踩在屍泥之中行走, 泥中全是附着蛆蟲的腐爛肉漿, 蒼蠅和渡鴉飛滿天空, 氣味中人欲嘔, 再看看自己, 仍是日軍步兵中尉軍服, 便問拉冬說:” 拉冬, 現在又去見大主祭嗎?”
“ 這不是大主祭的路, 前面才是..”
“ 大主祭克薩諾特里的路徑是第十七路徑-查拉利米隆秩序之路, 通往第三反輝耀, 但第十九路徑-沙勒比隆之路, 是通往第四反輝耀, 第三反輝耀是高我, 在深淵之上, 第四反輝耀只是中我, 在深淵之下, 我寜可走大主祭那條路, 快一點走到終點..”
“ 可以試試, 但没那麽容易吧..” 拉冬嚷着說:” 没走完中我就走高我, 北方巡航使不會允許..”
“ 北方巡航使?”
“ 北方巡航使就是提豐大龍, 駐地位於死亡深淵, 直接向第一反輝耀無限者的總裁創世聖君淘迷爾負責..”
“ 哦? 提豐大龍不就是拉冬的爸爸嗎?”
“ 不是.. 那只是爸爸形像的複製物..”
“ 他會待你如兒子?”
“ 不會, 北方巡航使不會放妳到第三反輝耀, 反而會把妳追趕到死亡深淵, 還是不要嘗試走第十七路徑了!”
“ 唔..” 老賊想着說:” 如果墮入血池深淵, 會没命嗎?”
“ 那不一定, 但會被囚在暗黑和恐怖之中, 肯定比死更難受..”
“ 若果走第十九路徑-沙勒比隆之路呢?”
“ 那就順利前往第四反輝耀靡虀者, 那裡的經理是滅世貓神嚘許克拉, 總裁是摧滅魔君阿斯他錄, 那裡..”
“ 那裡甚麽?”
“ 那裡還是不去為妙, 就不要再問了!”
“ 不去? 拉冬又叫我不要走第十七路徑, 那麽我要去那裡?”
“ 拉冬嘗試作出分析, 兩個方向都没有好結果, 走第十七路徑被驅逐到血池深淵囚禁, 走第十九路徑是進入第四反輝耀靡虀者的不歸路, 如果要保護妳的話..”
“ ..有甚麽結論?”
“ 拉冬會認為到第四反輝耀靡虀者會比較好, 因為血池深淵的總裁是科龍宗魔君, 看守經理是北方巡航使, 而顧問是第一, 第二和第三反輝耀的經理, 屬暗黑高我勢力的集結地, 但第四反輝耀卻只得一位經理和一位總裁..” 拉冬斷續地說:” 因為拉冬只會對比妳以往的經驗進行分析, 但妳没有到過這些反輝耀, 那麼靡虀者總比血池深淵好, 死在裡面頂多化為靡爛虀粉, 總比囚禁於恐怖血池中受虐待和折磨而緩慢的死好一點..”
“ 兩邊也是死路嗎? 那豈不是必死無疑?”
“ 可以是那樣解讀, 科龍宗魔君來自詭異又凶暴的阿撒瀉爾之星, 阿斯他錄也比阿斯摩太狠毒邪惡, 戰勝的機會實在渺茫..”
“ 那我怎麼選?”
“ 拉冬不是說過, 往第四反輝耀好一點嗎?”
“ 如果我死在中我範圍的話, 公主她..” 老賊急忙仰首細看, 只見公主的光影已進入第四輝耀黑系德, 看來比自己更順利, 便安心起來, 拉冬便没好氣地說:” 大天使卡麥爾不是對妳說過要愛自己嗎? 妳本身有自己的雙生火焰, 也有男性和女性的面向, 應該將自身變得完整, 努力為自己打拼, 給與自己愛和尊嚴, 而不應只為他人設想..”
“ 唉.. 知道了..” 老賊走到第十七路徑和第十九路徑的交界, 突然聽到急速的馬蹄聲, 再傳來馬的嘶叫, 便看見黑霧中出現一名全身披着十字軍時代的桶型頭盔, 板甲和披風的騎士, 其盔上有着兩只長角和兩只短角, 右手持着巨大的連枷, 那是狀似流星鎚的球型多刺拋擊武器, 也叫晨曦之星, 握柄上連着短鐵鏈, 左手則擎着怪異的短槍, 其戰馬也有鎧甲, 其嘴中長着野豬的長獠牙, 便知道來者不善, 拉冬便對老賊說:” 别害怕, 這是第十九路徑-沙勒比隆之路的經理, 來者是破誓者騎士泰斯. 沙勒比隆..”
“ 看來很凶惡, 他雙目在發亮, 那馬也有長獠牙, 怎會不害怕?” 老賊便轉身走上第十七路徑, 腳上的屍泥卻越來越深, 蒼蠅和渡鴉也越來越多, 要命的惡臭又湧入鼻腔, 前面熟悉的低矮怪異身影又出現了, 正是扎姆拉迪爾鴉潭的大主祭克薩諾特里, 面上一雙狐猴大眼睛即瞪着老賊說:” 嗚呼.. 陳佛波, 竟然有命回來, 還收拾了獨裁魔君亞斯摩太, 真是意想不到!”
“ 大主祭, 知道就好, 我要通過扎姆拉迪爾鴉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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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那裡?”
“ 往第三反輝耀..”
“ 嗚呼.. 為甚麼不去第四反輝耀?”
老賊望了望右方的破誓者騎士泰斯. 沙勒比隆, 對大主祭克薩諾特里說:” ..不去了..”
“ 妳害怕那死骸騎士?”
“ 不是..”
“ 嗚呼.. 那為甚麼不去?”
“ 我.. 想快一點到終點嘛..”
“ 那是走捷徑, 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 會被囚禁在血池深淵? 那我知道..”
“ 知道又何必去? 嗚呼.. 快滾!”
“ 唔..” 老賊又望了望右方的破誓者騎士泰斯. 沙勒比隆, 再對克薩諾特里說:” 别說了, 我通過了大哉問, 大主祭必須放我過去!”
“ 嗚呼.. 真的那麼想過去?”
“ 就是了..” 老賊望着衝到第十九路徑邊沿的破誓者騎士, 再對克薩諾特里大叫:” 大主祭, 快!”
“ 那好吧, 先探一探道路, 來看吧..” 克薩諾特里挺着手上長魔杖挄了挄, 詭異的光柱即映照着散飛在前面的渡鴉和蒼蠅, 再顯示西北面原來没有路, 又是一道危險的懸崖, 便哇的大叫:” 不可能! 怎麽又是懸崖?”
“ 没甚麽不可能, 嗚呼.. 這裡是靈殼..” 克薩諾特里指着右方對老賊說:” 走破誓者騎士的路徑吧, 那是唯一的路, 也是妳的宿命!”
“ 没得選擇嗎?”
“ 選個屁! 嗚呼.. 滾!” 克薩諾特里高舉着魔杖和小手在大叫, 渡鴉與蒼蠅即瘋狂地遮天蔽地來襲, 便急忙弓着背於屍泥上奔走, 一路跌跌爬爬的, 令渾身滿面都是腐臭肉醬和蛆蟲, 終於狼狽地爬到破誓者騎士的黑色戰馬面前大叫:” 我.. 我要走這條路徑!”
“ 陳佛波, 妳不是不願意走沙勒比隆之路嗎? 為甚麽過來?”
“ 我現在願意走..”
“ 這是破誓者之路, 不是想走就可以走, 這不是豪華巴沙, 中午喜歡吃午飯就上去買午飯坐着吃, 不喜歡就别去!”
“ 呵.. 你知道豪華巴沙..” 老賊想起銅鑼灣怡和街豪華戲院側面地庫改建的自助快餐店-豪華巴沙, 門外有巨型大直幡, 上面印着炸雞腿, 沙律, 薯條和大杯汽水的圖像, 不吃喝也可以進內歇腳, 很受附近的中學生歡迎, 也成為油脂一族的聚腳地, 為甚麽破誓者騎士會知道自己去過豪華巴沙吃午飯? 拉冬便開腔說:” 富布, 在棋陣妳没有私隱, 他們能隨意地下載妳一切的記憶, 算了吧, 別多想了..”
“ 那麽我現在喜歡去, 可以了吧!”
“ 不行!”
“ 不行?”
“ 除非能通過本騎士的考驗才行, 否則也到不了第三反輝耀..” 騎士泰斯舞着巨大的流星鎚對老賊說:” 想清楚要進入破誓者之路嗎?”
“ 我想清楚了!”
“ 那就好, 歡迎..” 騎士泰斯勒着馬退開, 一條由中世紀的風成砂岩富卡所造的石板路即出現在面前, 前面是呈六角型的中世紀穆斯林風格建築, 但夜暗中看不清楚, 卻看見遠處的火光和依稀的尖叫聲音, 夜空呈現出恐怖的血紅, 混和着燒焦和血腥味的熱風不停在吹拂, 正想提步進入, 拉冬又說:” 富布, 前面是未知的凶險, 不要進入!”
“ 不進入的話, 我去那裡?” 老賊想到既然没得選擇, 龍潭虎穴也是要闖, 便大踏步走上石板路前行.
老賊感覺每步都很沈重, 也發出聲響, 原來渾身的裝扮更改了, 此刻是十字軍的標準裝備-鎖子甲和束腰白袍, 腰間繫着長而笨重的威尼斯大劍, 劍端有着大圓球以平衡劍身, 也可當成棍子或釘頭錘去殺敵, 左手則執着十字圖案的大盾, 再以右手摸摸頭面, 原來頭部也笠着桶型鐵盔, 便急忙大喊:” 呵! 我怎麽是十字軍騎士!”
“ 妳是十字軍騎士, 首次十字軍聖戰的騎士, 跟本騎士一模樣..”
“ 跟你一樣?” 老賊感覺到火光和依稀的尖叫聲音越發清晣, 急忙察看四周, 面前中央是一個金色的大圓頂塔樓結構, 有一度門可以進出下面, 六角型的四周盡是聚集着的穆斯林老幼和婦女, 地上則是肢離破碎的血淋淋屍體, 十多名穿十字軍袍甲的士兵不斷在人堆中揮動刀斧和長矛, 令血肉橫飛, 慘叫之聲此起彼落, 有人不斷往下面跳, 也有失控逃生的人湧到塔樓入口, 但入口已被士兵佔據, 迎接他們的是弩箭和長矛, 這裡是之前出仼務來過的雅克蕯大清真寺的天井, 那次事件令自己的印象很深刻, 因為有可憐的穆斯林哭着向自己求助, 但基於天團的軍法, 於歴史事件中須保持局外人身分而不去介入任何方面, 所以没有理會, 眼巴巴看着無辜的人慘死, 心中一直存有陰影, 也曾懷疑自己是不是為代表正義的組織工作, 現在這場景又來了, 騎士泰斯便開腔說:” 陳佛波, 人生記憶的陰暗面須面對而非忽略, 那些記憶一直在纏繞妳, 現在正好有機會來一個了斷..”
“ 來一個了斷?”
“ 對, 跟那些記憶..”
“ 甚麽記憶?”
“ 1099年7月15日傍晚6 :00, 十字軍攻破耶路撒冷, 令全城大亂, 大量難民逃入清真寺, 你們曾隨軍入城, 9:00到達雅克蕯清真寺的天井執行仼務, 有印象嗎?”
“ 喔.. 我有印象..” 老賊望向對方手中的燧發短槍說:” 那年代不可能有槍..”
“ 這武器不雖要依照歷史詮釋.. 告詬妳, 當日有無辜的媽媽和小孩拉着妳衣角哀求, 但妳没有施救, 並殘忍地在慘號聲中
離去, 妳的心智告訴自己, 天團不應該介入, 但性靈卻在哭泣, 責怪自己見死不救, 没有應該秉持的正義, 那次的經歴一直在妳心中揮之不去, 尤其是那穆斯林媽媽和小孩擅紏着的悲哀絶望面容..” 騎士泰斯還未說完, 老賊便摇着頭搶着大叫:” 拜托不要再說了!”
“ 富布, 妳情緒有反應, 證明他並没有說錯, 那一次的仼務, 的確是天團老賊人生記憶的陰暗面, 妳不能永遠掃入地氈底下, 來一個了斷也是好事..”
“ 要怎樣去了斷? 不可能吧..” 老賊想着說:” 天團的軍法表明須於歴史事件中保持局外人身分而不去介入, 救人和殺人都不應該, 我又可以怎樣?”
“ 那只是妳心智說着逃避的說話..”
“ 甚麽?” 老賊話音剛落, 大隊騎士步上天台, 隨即加入屠殺, 半邊血淋淋的面孔突然飛彈到桶型面盔上面, 砰的一聲震撼之下, 弄得滿盔是血, 一名舞着大斧的士兵再狂喊着奔過, 便扔掉頭盔, 想拔劍殺掉那人, 拉冬即嚷着說:” 富布, 別拔劍殺十字軍士兵, 那是破誓行為!”
“ ..破誓行為?”
“ 天團的軍法表明不能介入歴史事件, 妳為這場屠殺而殺死凶手, 那就是介入, 等於破誓..”
“ 是嗎?”
“ 可是.. 陳佛波, 妳現在有機會了, 就破誓吧, 破誓的話, 就會把纏繞着妳的陰暗面清除, 性靈和心智才能完美地實踐紅國王和白王后的神聖結合, 完成性靈煉金術的所有階段而成為珍貴的賢者之石, 物質, 性靈和心智完全合一!”
“ 破甚麽誓?”
“ 就破不殺人的誓言, 也破不介入歴史的荒唐誓言, 在這裡殺個痛快!”
“ 那怎麽行!”
“ 富布, 這場景未必是真實的, 如果是幻象, 那又何妨..”
“ 唔…” 老賊望向滿面是血在慘叫的婦女和老人, 大斧和利劍將他們斬瓜切菜般手起刀落, 骨骼爆裂的卜卜聲和皮肉撕裂的嘶嘶聲, 趁托着絶望的悲痛狂號, 形成一首震撼人心的交響樂, 也令情緒變得非常激動, 兩眼都顯得血紅, 拉冬便大喊:” 夠了, 不要分析這屠殺是幻象還是實相, 這些訊息會刺激妳的陰暗面, 令魔性重現把持心智, 快閉上雙眼再深呼吸去靜心!”
“ 我不能..” 老賊激動地問騎士泰斯說:” 請問這屠殺是真實的是虛擬的全息影像?”
“ 你們凡人的人生也可以是虛擬的全息影像, 陳佛波, 妳早知道又何必問?” 騎士泰斯伸手舞動榴槤狀的流星鎚, 即把一名士兵打得蒼蒼狼狼, 再扔掉武器, 把那士兵拉到坐騎傍扭斷其頭頸, 一陣噴血後, 便捧着血淋淋的頭給老賊觀看並說:” 看清楚, 這是加利利親王坦克雷德的諾曼人親兵, 仍在眨眼, 嘴巴也在微動, 妳說這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全息影像?”
“ 啊!” 老賊瞪着白色頭巾及滿面褐色鬚子的大漢首級, 心裡立刻充滿嗜血的衝動, 拉冬又大叫:” 夠了! 那東西會刺激妳, 會破誓, 破誓後就很難回頭了!”
“ 我..” 老賊耍着手, 強制把目光移離那新鮮的首級說:” 我不要破誓..”
“ 破誓又有何不可?” 騎士泰斯扔掉人頭, 再對老賊說:” 本騎士也經歴過破誓的艱難抉擇, 只要跨過幼細的道德紅線, 就海濶天空, 自由舒暢, 重建性靈和心智的新秩序!”
“ 我性靈和心智没甚麽問題..”
“ 怎麼會没問題? 没問題又為何要修煉性靈煉金術?”
“ 嗯..”
“ 富布, 那是語言偽術, 修煉性靈煉金術並不代表性靈和心智有問題..”
“ 如果妳性靈和心智没問題, 也不需要煉金術之龍去輔佐妳..” 騎士泰斯用手比劃着對老賊說:” 陳佛波, 别老是騙自己, 妳骨子裡全是扭曲的暗黑能量, 妳凶殘嗜血, 吃人肉啖内臓, 越血腥暴力就越能令妳的能量揚升, 妳..” 還未說完, 老賊即掩着耳朵大喊:” 夠了! 我不想聽!”
“ 妳的心智選擇去逃避問題, 很可惜, 在本騎士的路徑, 逃避不再是選項..”
“ 那是甚麼意思?”
“ 妳不破誓, 就不能前往第四反輝耀靡虀者, 永遠留在雅克蕯清真寺天台的屠殺場景中受苦..”
“ 我不能不去第四反輝耀.. 時間已經不多..” 老賊還在說着, 一名士兵把一柄淌着鮮血的長柄大斧奉獻到跟前, 騎士泰斯又說:“ 現在就執起大斧, 秉持妳的正義, 把在場的十字軍全部劈殺, 再把可憐的難民收拾乾淨, 作為異教徒, 他們很難在耶路撒冷王國存活, 都把他們送到真主阿拉的天堂吧!”
“ 全部殺個清光? 我不是殺人王!”
“ 大天使不是跟妳說過西藏神話中格薩爾王的故事嗎? 戰爭凶殘血腥, 都是為了
把死者往生到香巴拉國淨土, 那是值得狂喜的幸福渴望, 慘死只是展開新仼務的起點, 他還告訴妳死亡不是用心智去理解, 而是要以性靈去感知, 為甚麽忘記了?”
“ …是語言偽術吧..”
“ 富布, 不可以那樣說, 也有可能是真相, 以魔法修行者來說, 死亡的確不是用心智去理解, 而是要用性靈去感知..”
“ 那麽.. 我應該破誓?”
“ 如果妳破誓, 一場血腥屠殺就發生, 火星的極端能量將再度控制妳, 平衡不了仁慈輝耀黑系德的力量, 即使能進入反輝耀靡虀者, 也没有好收場..”
“ 我不要.. 我不能破誓..”
“ 真的不去破誓? 那後果非常嚴重!”
“ 哦..” 兩名士兵擎着小孩的身軀在老賊被面前開膛破腹, 其腸臓和血漿噴至滿面都是, 小孩的哀號聲刺激着心底的每一條神經, 士兵的吼叫, 骨骼爆裂的卜卜聲和皮肉撕裂的嘶嘶聲成為背景趁托音響, 這種超立體的環迴駐波強得可以推倒耶利哥城, 又怎會不喚醒隱藏抑壓着的暗黑能量? 頭腦被洶湧的力量弄得暈頭轉向, 再凝視着那柄淌着鮮血的長柄大斧, 便想伸手去取, 拉冬再說:” 富布, 如果妳破誓, 就要承擔後果, 這地方不同於旅順大屠殺的新街, 那裡破誓殺人, 向大天使懺悔就行, 但在破誓者之路破誓, 將會是不歸之路!”
“ 我..” 那士兵強行把大斧塞到老賊手上, 兩名騎兵又押着一名婦女和一名女童到跟前再推倒跪下, 騎士泰斯便對老賊說:” 陳佛波, 現在就來破誓, 當頭一斧一個, 將那對母女開邊劈半, 馬上就開綠燈給妳走..” 再指着哭哭啼啼的穆斯林母女說:” 送她們到美好的樂土去往生, 那是造福, 下手吧!”
老賊望着那對母女, 母親約三十餘歲, 女兒約十一歲左右, 此刻都因恐懼和絶望而不住的顫抖, 並緊抱着彼此去迎接死亡, 馬上感應到母女間的真摯和無私的愛, 再望向後面的兩名諾曼騎士, 都脫下了頭盔並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便舉起大斧, 騎士泰斯又說:” 陳佛波, 母女間的真摯和無私的愛是虛幻的, 母是母, 女是女, 彼此也没甚麽失去依靠就不能生存的爛道理, 如果不忍去殺, 可以劈死凶手十字軍, 歐洲人是可惡的入侵者, 基督一神信仰是蠻橫宗教, 不容所有異端和異教徒, 殺死他們, 就是殺死邪惡敗類!” 話音剛落, 說也奇怪, 附近都停止了殺戳, 那些骨骼爆裂的卜卜聲, 皮肉撕裂的嘶嘶聲, 絶望的悲痛狂號和殺得性起的怒吼全都没有了, 只剩燒焦皮肉的微香和充滿血腥味的熱風不停的在吹拂, 士兵們都持着刀斧押着滿身血污的男女老幼來到身邊, 再喝令全部跪下, 之後就站在後面, 似乎天井所有難民都在等待着自己發落, 老賊便舉着大斧在張望, 再呆在當場.
“ 陳佛波, 還未選定向殺那一批人下手的話, 告訴妳.. 這裡有一百七十二名穆斯林, 十字軍則有四十七人, 可以隨便下手!”
“ 哦..” 老賊很想下手, 但心智卻努力去制止那種衝動, 便魂遊似的舉着大斧在人叢間兜兜轉轉, 拉冬便說:” 富布, 一旦妳允許暗黑魔性殺人, 將會進入恐怖的失控放縱, 這裡殺個清光都填不飽妳, 要跳到下面繼續去殺, 再無休止不分朝夜的殺, 直至殺光耶路撒冷城所有活人才能罷手..”
“ 我會那樣可怕?”
“ 妳打算殺一個人就算? 會覺得鮮血很美味.. 總想去回味..”
“ 呵.. 真的很美味.. 人肉碎块和肝臓碎塊也很不錯..” 老賊想起闖入八角聖蓮寶塔那一役, 以暗黑玉女劍法第三式嵐掃千軍把萬千鐵浮屠化為肉泥的那一刹, 那些沾在口角唇邊的人肉碎块和肝臓碎塊, 連着血漿被舐進口腔之時, 那種鮮甜簡直能喚醒深藏千年的意識和動力, 所有脈輪都因而貫通並運行, 實在令人没齒難忘, 心智雖抑制住一再回味的渴望, 但機會出現時仍會顯得澎湃汹湧, 騎士泰斯再着緊地對老賊說:” 陳佛波, 為甚麽那樣顧慮? 殺人並不算甚麽, 即使殺光全城的活人, 也只是集體送他們往生上路, 比他們在這塵世過爛生活理想, 就下手吧!”
“ 喔..” 老賊有着汹湧的殺戳衝動, 卻強行一再抑制, 拉冬急忙說:” 富布, 妳的暗黑能量有如洪水猛獸, 這樣去強行抑制, 會弄至載具爆裂粉碎, 需要發洩舒緩!”
“ 我不能發洩在無辜的難民身上!”
“ 不是像格薩爾王的故事一樣, 殺死他們即是送他們的靈魂往生淨土嗎?”
“ 即使這種輪迴是真的, 我也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毒手..” 老賊吃力地舉着大斧, 搖着被汹湧能量弄得通空的臉說:” 我做不到..”
“ 因為老賊是代表正義的? 那麽就發洩在十字軍騎士和士兵的身上吧, 他們都是凶手, 不就成了嗎?”
“ 都不可以.. 他們是歴史人物, 我不應該介入..”
“ 這些景象不是真實場景, 就不怕了吧..”
“ 拉冬, 我已是入門級上師, 不可以那樣去放緃自己, 如果我因為這些景象不是真實的, 就仼意屠殺, 那跟我在魅魘者反輝耀仼意吃人肉豈不是一樣? ” 老賊想着說:” 再說.. 剛才我近距離觀察過那名諾曼人士兵的首級, 實在分不出是不是真人.. 我没有分辨的能力..”
“ 如果妳不對難民動手, 又不對士兵動手, 那怎麽辦? 會在這路徑上爆炸粉碎!”
“ 我.. 我會..” 老賊舉着大斧在轉圈, 似在尋找發洩出路, 騎士泰斯不耐煩地催促着老賊說:” 陳佛波, 快動手, 轉甚麼屁圈!” 右手再弄着連枷說:” 妳本身就是巴比倫大淫婦, 路西法和聖杯, 載具承受不住汹湧暗黑能量就會馬上爆炸!”
“ 是嗎? 我現在很難受..”
“ 告訴妳這凡人, 那感受本騎士也經歴過, 當狠下决心去破誓, 一切就不再一樣, 才知道無限者所創造的宇宙其實很大, 就如虔誠的儍教徒, 一生儍儍的敬拜他們唯一的神, 再儍儍地死去, 也没能到達那應許的天堂, 連門兒都没有..” 騎士泰斯再吃吃的笑着, 老賊便搶着說:” 你怎麼知道神没有讓虔誠的教徒到那應許的天堂?”
“ 那是因為他們没有破誓, 若破棄對那唯一的神的信仰誓言, 就可以釋放性靈和心智, 那種殘酷無情的強制性宗教, 是一種靈魂的綁架, 没有了, 反而可以找到靈魂的出路, 現在妳..” 騎士泰斯還未說完, 長柄大斧即兜頭劈下, 說時遲那時快, 銀光一閃, 那長着獠牙的馬即張嘴咬着斧鋒, 老賊竟再抽不動, 即棄斧拔出大劍,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 一陣刺鼻的硝煙湧至, 老賊才驚覺胸膛劇痛, 相信甲片跟皮肉已被不知名的彈丸貫穿, 正不知所措間, 面門再重重的吃了一記連枷, 弄得滿臉是血, 脖子也被那連枷粗大的鐵鏈勒緊, 只見騎士泰斯在馬上拉扯着鐡鏈大叫:” 想不到會選本騎士下手, 真的不自量力!”
“ 不自量力又怎麽樣!”
“ 妳這菜鳥, 連破誓的勇氣也缺如, 還奢望去完成棋陣?”
“ 如果要濫殺無辜去完成棋陣.. 我寜可放棄棋陣..”
“ 那麽妳就放棄棋陣, 死在這裡吧, 妳這種弱者留在世上也没用!”
“ 我不覺得濫殺無辜的人會有多強..” 老賊脖子被絞緊不能動彈, 只能瞪着凶巴巴的十字軍騎士和士兵紛紛擎着武器將自己包圍, 再渾身感覺清涼, 原來已由鎖子甲和白袍的十字軍騎士形像變成赤條條的一絲不掛, 看來自己真的是弱者, 拉冬便大叫:” 富布, 看來情况不妙, 快想辦法脫身!”
“ 怎樣脫身?”
“ 拉冬不知道, 那些凶手轉移目標到妳身上, 快..” 拉冬還未說完, 老賊感到胸, 腹和背部都撕心裂肺的痛, 那是刀劈劍刺的感覺, 可惜脖子被絞緊不能叫喊, 雙手只顧徒勞地抓着鐵索, 拉冬便對老賊說:” 暗黑能量已宣洩掉, 但他們將妳開膛破腹, 妳完了..”
“ 喔..” 老賊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已剖開, 一堆腸子溢到積屍上面, 胸口也遭大斧劈裂, 看來就像一團恐怖的爛肉, 騎士泰斯再大叫:” 真可恨.. 妳這種人死不悔改..”
“ 我有甚麼.. 要悔改..”
“ 妳見死不救, 我永遠也恨妳!”
“ 哦…”
“ 一千年前妳見死不救, 一千年後也是見死不救, 也不肯去破誓, 就永遠在這路徑化為一團爛肉吧!”
“ 我要..” 老賊吐着血, 艱難地說:” ..永遠留在這路徑嗎?”
“ 等會他們就會把妳千刀萬刴, 化為一團爛肉, 聽到沒有!”
“ 也.. 沒關係..”
“ 後悔吧!”
“ 沒甚麼.. 要後悔..”
“ 富布, 很可能要永遠賴在這爛臭天井了!”
“ 沒辦法, 我.. 決不破誓..”
“ 當初妳可以使那些無辜的可憐穆斯林愉快地轉生, 得到幸福, 但妳沒有那樣做, 那些人都被低端的異教徒慘殺, 是妳見死不救, 是妳的錯..” 騎士泰斯瞪着老賊大喊:” 是妳的錯!”
“ 不明白.. 那是.. 甚麼意思?”
“ 富布, 他的意思是, 上次妳到這天井出任務時, 遇見十字軍在屠殺穆斯林, 不制止也應該親手殺了他們..”
“ ..親手殺了.. 他們?”
“ 因為妳是光明的卡瓦倫納, 由妳殺死他們, 將可以揚升至美好的次元和維度重生, 就等於成就了救贖和重生, 明白嗎?”
“ 即是.. 格薩爾王的故事一樣?”
“ 不錯是..”
“ 我沒下手, 他們遭十字軍屠殺, 那是我的錯.. 嗯..” 老賊想着問騎士泰斯說:” 當日.. 大騎士曾在場? 你.. 是誰?”
“ 哼.. 記起了嗎?” 騎士泰斯扔掉連枷和短槍, 並緩慢地脫下頭盔, 老賊一看, 面容竟然是清秀的阿拉伯少女, 但覺十分熟悉, 卻記不起是誰, 騎士泰斯便恨恨地說:” 刴妳為爛肉泥前, 好歹讓妳知道本騎士是誰..” 便指着屍堆中的一對血淋淋的母女屍體說:” 妳看看吧!”
“ 呵!” 老賊看見那對相擁着至死的母女, 就是剛到這天井遇到的一對母女, 也是當天離開天井時所遇見的同一對可憐母女, 大騎士就是那位哭紅了眼睛的十一歲少女, 為甚麼當天不肯救助她們? 是因為自己堅守着天團的手冊指引嗎? 怎麼會那麼恨心? 馬上感覺到心痛不堪, 拉冬便嚷着說:” 富布, 妳替天團出任務, 天團是軍事組織, 有軍法指引, 不能亂來, 手冊規定不能無合理原因去救助和殺害歷史人物, 妳必須遵守, 又有甚麼錯呢?”
“ 話不是那麼說.. 我..” 老賊想到自那天後一直責怪自己見死不救, 没有應該秉持的正義, 那次的經歴一直在心中揮之不去, 便再說:” 我..”
“ 富布., 別自責了, 妳..” 拉冬仍在說這說那, 老賊也沒細聽, 便對騎士泰斯說:” 大騎士.. 對不起.. 是.. 我錯了..”
“ 我恨妳! 我恨了妳一千年了!”
“ 是我令妳們慘死.. 我不知道可以送妳們愉快地揚升.. 我可以.. 補.. 償嗎?”
“ 補償甚麼!” 騎士泰斯對老賊大叫:” 就是因為妳不肯破誓, 我和媽媽都死了!”
“ 那麼.. 我跟妳道歉, 真是很對不起.. 我很後悔, 但願.. 我可以補償妳..” 老賊言畢便為之淌下兩行淚.
“ 妳為本騎士而哭?”
“ 就是了.. 請妳原諒我吧.. 我錯了..”
“ 一千年了.. 不太遲了嗎?”
“ 一千年也不太遲.. 請妳.. 原諒我..” 老賊哭着, 其溢出的血肉立即化成溫暖的金黃色光芒並包圍着騎士泰斯, 老賊發覺自己正在溫暖的光中擁抱着泰斯, 並哭着說:” 讓妳受了一千年的苦, 請妳原諒我..” 之後再感覺到擁着的已不是披甲的騎士而是一位瘦弱的穆斯林女孩, 那女孩抺抺淚水, 便轉身拖着媽媽的手離開, 黃色的光也慢慢的消逝, 拉冬便說:” 富布, 那是愛與勇氣, 妳令騎士泰斯寛饒恕了妳..”
“ 哦..”
“ 坦承錯誤, 致歉和請求原諒, 也是一種難得的勇氣, 就是因為愛與勇氣, 令困於反輝耀的女孩得到救贖和重生..”
“ 我令她得到救贖和重生?”
“ 不錯, 没有人能得到救贖, 除非重生, 但首先須要淨化, 抛卻荒謬的苦痛折磨, 憂傷和憤恨之類, 而..” 拉冬還在說着, 那遠去的女孩轉身向老賊揮手並笑着說:” 我自由了, 不再受摧滅魔君的木星能量控制, 陳佛波, 謝謝妳..” 之後黃光便把所有景物全面覆蓋並消失, 再感覺不到騎士泰斯和其他人, 也聽不到其後續說話, 拉冬又說:” 富布, 妳的光之身能量顯化成愛, 拯救了迷失的靈殼路徑經理, 這不是普通凡人所能做到, 妳的能力揚升了, 真是意想不到..”
“ 是嗎? 有甚麽用? 又没有綠燈..”
“ 錯了, 綠燈就在天空上, 快看看..”
“ 嗯.. 但我已開膛破腹, 有甚麽用!”
“ 富布..” 拉冬没好氣地說:” 妳怎麽知道仍然被開膛破腹? 快爬起來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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