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Af2wEa94“ 呵!” 老賊發覺自己正在駕車, 前面是一條行車大路, 但一團團的烈焰正在路中燒着並擴散, 有人和車輛陷入火堆之中, 遠處是堆着很多木屋和低矮的民房的山景, 熱風和濃煙令景物矇矓而看不清楚, 而駕着的汽車也十分古老, 車速很慢, 在路上行走得很顛簸, 原來是福特1931 Deluxe Tudor房車的駕駛座, 即想起自己到過1939年5月4日上午12:43的重慶市, 那天就是重慶大轟炸, 即是慘絕人寰的53和54大轟炸中的第二日, 但比起德累斯頓大轟炸, 就小巫見大巫, 但也是戰爭罪行, 幸好當年沒有白燐彈和燒夷彈, 否則將更加凄慘, 再望向窗外, 街道兩邊的樓宇已全陷滾滾濃煙之內, 前面遠望也是火光熊熊, 倒後鏡中隠約看見濃煙迷漫的漂亮江面, 幾艘輪船正在江中起火焚燒, 納達夫人又繼續說:” 這是嘉陵冮邊的富成路, 重慶是山城, 路全是斜的, 車速會比較慢, 妳來過也不記得嗎?”
“ 夫人..” 老賊沒還未說完, 一枚炸彈扔在後面不遠, 全車即在轟隆巨響中被氣浪
牵起, 再砰的著地又顛簸着前行, 但後面的車窗全告粉碎, 面前的也告破裂, 傍邊那乘客又不住的跟自己頭碰頭和肩碰肩, 便望過去, 竟然是熟悉的面孔, 那散亂的時尚髮型和鮮豔洋裝, 即想起該次任務死在車廂裡的那位無辜少女, 自己因保護不了她而淌過淚, 現在怎麼又出現呢? 便大叫:” 怎麼會是妳?”
“ 想起我是誰了嗎? 我不是夫人, 我是徐貞..”
“ 我知道妳是徐貞小姐.. 但..” 老賊沿着斜路駕車衝過兩團煙火, 又想到這少女是後來於校場口第三模範巿場的茶室中遇上的, 她不應該在這時候出現, 正想開腔發問, 徐貞卻搶着說:” 陳小姐, 我早點出現不是更加好嗎?”
“ 唉.. 這道路很難駕駛..” 老賊看見三元橋街十字路口處一輛中彈大火的運油車正攔在路上焚燒, 跟上次到過的場景一樣, 便急忙衝過滾滾濃煙, 再轉左駛入國府路並顛簸着說:” 現在要往那裡? 大溪別墅嗎?”
“ 不必去那所紅磚綠瓦的建築物, 裡面都是軍統特工!”
“ 妳知道那裡有軍統特工?”
“ 富布, 這場景不是實相, 所有的都不是真實的, 又何必認真..”
“ 拉冬, 但看來很真實..” 老賊顛簸着跟徐貞頭碰頭和肩碰肩, 再說:” 這路上的情況也真實發生過..”
“ 那些只是腦內的片段記憶被下載了, 重新構成場景而已..”
“ 那麼徐貞是誰?”
“ 拉冬認為..” 拉冬還未說完, 徐貞便開腔說:” 我當然是來幫妳的, 難道來害妳嗎?” 再指着山上方向說:” 現在去校場口第三模範巿場的茶室吧..”
“ 去喬治. 麥凱的茶室?”老賊想着說:” 不去找赫伯特. 雅德利嗎? 那好像不依劇本走, 不太好吧..”
“ 陳佛波, 妳還未入讀無線電視的藝員訓練班, 依甚麼劇本? 現在是演出電視劇{龍虎雙霸天}嗎?”
“ 嗯..” 老賊想到電視劇{龍虎雙霸天}是於1981年3月播出的, 自己晚上跟媽媽吃晚飯時就曾追看, 她竟然知道, 也清楚自己考慮過唸完中學便去修讀無線電視的藝員訓練班, 還在想着間, 經過豪宅大溪別墅, 便沿國府路駛入中山四路, 再向東駛入相連的中山三路, 中山一路和中山路, 進入高聳的重慶市中心區, 老賊望向左右, 全是燒得燦爛的房屋, 把夜空照得發亮, 窗外傳來的都是哭聲, 空氣也充滿了嗆鼻的煙味, 便問徐貞說:” 我們去找喬治. 麥凱有甚麼任務? 不去調查獨臂大盜了嗎?”
“ 又來了, 先到茶室再算..”
老賊駕着車駛過勸工局街的老城牆斜路, 沿民生路轉入大同路, 路旁兩邊的樓宇不是廢墟就是一遍火海, 不少燒焦的屍骸橫在道路中央, 被車輛輾得支離破碎, 令行車路布滿班班駁駁的肉泥, 看來就像倒瀉了大桶的茄汁沙丁魚, 許多人迷茫地蹲在路旁, 亦有不少人在努力翻着瓦礫堆尋找受傷者, 剛巧第三模範巿場路口廢墟處停泊着一輛德製Sd.Kfz.221裝甲車, 兩名戴着德式頭盔的士兵提着上了刺刀的八八式步槍攔着車子說:” 甚麼人? 去那裡?”
徐貞便對老賊說:” 不必下車, 也不用回答..”
“ 為甚麼不用回答? 士兵開槍怎麼辦?”
兩名士兵走近車子細看, 再對老賊揚着手說:” 陳小姐, 去吧, 前面有火災, 小心一點.”
“ 呵! 他們知道我是陳小姐!”
“ 也未必是妳, 也可以是老夫子漫畫中的陳小姐..”
“ 老夫子漫畫中的陳小姐? 不是吧!” 老賊把車子慢駛, 停在第三模範巿場的中段路邊, 便在倒塌樓宇瓦礫堆傍下了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R57TEjrp
“ 啊.. ” 老賊察看左右, 樓房均告全數倒塌, 只剩殘柱仍存, 昨日的大火還未完全熄滅, 前面的一座更已燒通屋頂, 一群無助的婦嬬望着已毀掉的家園在凄慘嚎哭, 後面的男性則在咒罵, 面前一名抱着嬰孩的母親卻愉快地為孩子唱歌, 再細看那嬰孩, 面容已被燒至焦黑, 身體都呈焦枯並一動不動, 那母親一定是瘋了, 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徐貞便招手嚷着說:” 不忍心看就別看了, 上車吧..”
“ 又上車?”
“ 現在去找獨臂大盜..”
“ 不找喬治. 麥凱了嗎?”
“ 不找了..” 徐貞和老賊先後上車關門, 車子便又再顛簸着開動.
“ 富布, 徐貞想帶妳遊花園, 看來有所企圖..”
“ 她有甚麼企圖?”
“ 拉冬不知道, 但肯定是想知道妳一些深藏的秘密, 要知道現在經歷的不同於日俄戰爭, 那時代妳沒有經歷過, 而現在.. 她在玩弄妳的記憶..”
老賊駕着車在屍堆上面艱難地行走, 又顛簸得跌跌蕩蕩, 再問拉冬說:” 玩弄我甚麼記憶?”
“ 一定是關於妳的神性身分, 忘記了冥界女神厄里斯奇格? 她不是想得到妳的神聖身分嗎?”
“ 可是她得不到, 而且也釋放了我..”
“ 未必是她釋放妳, 可能是因為妳突然領悟了輝耀黑系德的上師超升意識, 超越了形之層面, 所以留下了殘影於受刑位置而脫出她的控制, 而且..”
“ 而且甚麼?”
“ 而且那大女神也未必是厄里斯奇格, 她只是一團看不見的投影能量, 沒現身給妳看..”
“ 那的確是..”
“ 再說, 妳身傍的這位徐貞小姐, 她是誰? 有想過嗎?”
“ 喔..” 老賊駛到雛容路圓形廣場, 再轉右駛入天官街, 四週情況更加惡化, 瓦礫堆和屍體都堆在行車路上, 車輛不能通過, 再望向徐貞, 正想開腔之際, 對方卻搶着說:” 怎樣了? 要盤問我的身分?”
“ 妳知道我在想甚麼..” 老賊把車艱難的駛到中央公園傍邊的西二街, 再對徐貞說:” 這斜路可以下車, 沿着薈坪街右行, 到山王廟街, 再到西二街小巷, 那就是目的地了..”
“ 哦.. 那麼起行吧..” 徐貞正想下車, 突被老賊拉住右臂, 便睜着老賊說:” 陳佛波, 妳需要甚麼?” 之後一股強大的訊息即通過接觸閃電般被全息子心電感應所感知, 裡面有許多全息片段, 全都一瞬間掠過腦海, 內容都是暗黑彼岸的生活情景, 可以看到自己曾在那裡生活過, 以鮮血及人肉為食糧, 天天都活在血淋淋的華麗殿堂之中, 便想起太陽王路易十四和梵爾賽宮, 但那些人和事跟暗黑彼岸沒有關係, 徐貞便說:” 多思考, 就可以知道多一些, 也可以更加接近真理..”
“ 給我看那些幹甚麼?”
“ 我也是想幫妳..”
“ 妳是大女神?” 老賊正想待其回覆, 突然後面傳來急剎車聲音, 便望向後面下方, 有兩輛汽車自斜路上來並停在車尾位置, 右邊一輛是黑色的福特1935 Model B Woodie, 左邊的則是綠色的福特1936 Model 67 pickup truck, 車斗中有兩名持着湯普森衝鋒槍的鎗手在瞄準, 徐貞便大叫:” 是極司菲爾路76號的人, 他們是來殺妳的!”
“ 這裡也有76號?”
“ 妳忘記了? 南京有一名新進的特工叫童國忠, 以心狠手辣見稱, 他在江邊的繡壁街公路追殺妳, 妳和徐貞都被猛烈的衝鋒槍火力射殺, 但妳會回復, 他們不知道, 下車檢視屍體時為妳所乘, 幾乎全軍盡墨, 卻殺不了一直俯身在駕駛呔盤下面再倒車逃命的童國忠, 再望着遭爆頭肚破的徐貞屍體流淚..” 徐貞皺着眉對老賊說:” 陳佛波, 怎麼妳那麼沒用? 老賊不是縱橫宇宙的嗎?”
“ 呃..” 老賊還未開始思考怎樣回覆, 一排排的湯普森衝鋒槍子彈即一串串的襲來, 卜卜拍拍的聲音隨着一陣硝煙, 徐貞的頭和脖子馬上爆開, 眉骨以上全皆粉碎, 座椅遭射穿, 肚子亦爆裂並彈出腸臟, 血肉和腦漿就如西瓜遭爆開一樣汁液四濺, 令自己滿臉滿身都是並糊着眼睛, 但第三眼仍能感知實相情景, 敵方共有五柄湯普森衝鋒槍, 一柄德製MP-18衝鋒槍以及八條盒子炮, 還有些斧頭和東洋刀, 這伙別動隊一共十人, 分乘兩輛車, 自己在那天駕駛的甲蟲型福特1931 Deluxe Tudor房車遭到左右夾攻, 徐貞死時, 自己亦而胸腹中彈而亡, 再想起那天有一柄手槍作還擊, 便急忙檢起駕駛盤下方的一柄盒子炮開火, 即以四份一秒時間之內向所有目標射擊, 卜卜聲亂響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 福特1936 Model 67 pickup truck車斗上的兩人和司機即時中彈而亡, 司機位擊穿了三個彈孔的擋風玻璃就像弄瀉茄醬一樣佈滿紅色漿液, 而福特1935Model B Woodie房車的擋風玻璃也留下了四個彈孔, 𥚃面三名乘客無一生還, 卻發現不見了童國忠, 原來戴着米色費多拉帽, 身穿夏威夷白裇衫的童國忠一直俯身在駕駛呔盤下面, 老賊欲乘勝開火, 卻卡彈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yNf82oE7
“ 嗯.. 怎麼那流程跟經歷過的一樣..”
“ 富布, 這是堆砌的劇情, 以妳的經歷為劇本, 怎會不同呢?”
“ 要殺了童國忠..” 老賊見童國忠想倒後開車逃亡, 便扔掉盒子炮, 再檢起徐貞屍體傍邊的一柄MP-36衝鋒槍爬出車廂大叫:” 童國忠! 休想走!” 之後便一陣亂掃, 卻只在福特Model B Woodie房車車尾留下六個彈孔和將其車尾玻璃掃得一片浪籍, 令全車如蜂窩般布滿彈孔, 一具屍體從射毀的車門處翻出車外, 卻眼巴巴看着司機童國忠絕塵而去, 便望着冒煙的MP-36衝鋒槍說:” 想不到那年代的中國有這種衝鋒槍..”
“ 那不是實相, 給妳甚麼道具也行..”
老賊扔掉槍, 再望望四周, 問拉冬說:” 徐貞死了, 我要去那裡?”
“ 不知道, 來這裡是去赴獨臂大盜的晩宴, 現在好歹也過去看看, 可能有下一步可以走..”
“ 我覺得.. 像在進行真人版的電玩遊戲..”
“ 說的是, 妳在大女神的手上, 她想怎樣也是可以..”
“ 她要我在我以前的經歷中來來回回, 想找甚麼?”
“ 這拉冬不知道, 但知道她不好對付..”
“ 是嗎?”
“ 阿努納奇人的大神還有巴力, 將來妳還要面對..”
“ 己經面對過兩位大君了..”
“ 尚有一位巴力的分身叫巴力西卜, 那蒼蠅頭魔君尚未面對, 以墮天使來說, 最凶殘的惡魔就是他..”
“ 他不是阿努納奇人吧..”
“ 他就是阿努納奇人, 萬神之神馬杜克就是巴力, 跟伊南娜是親戚, 也是同一年代的神..”
“ 唔..” 老賊沿着斜路走, 想着說:” 不想研究那大神, 現在這難關尚未過嘛..” 再慢慢地避着地上屍骸並沿薈坪街右行, 兩邊樓房的大火仍在持續, 很多人嚎哭着敲着銅鑼並向屍體撒着溪錢, 數名戴着口罩的士兵和救護員則用草蓆合力把抬出的屍體裹上再堆在路邊的卡車車斗中, 令漆着紅十字的綠色車斗內堆積如山, 血水還不間斷地由斗中滴落到斜坡地上.
“ 這些場景也一模一樣..”
“ 別理會, 都是沒意義的事物..”
老賊想起那兩句神秘的箴言, 便問拉冬說:” {心凝形釋, 與萬化冥合}和{千年暗室, 一燈即破}, 我要怎樣去理解?”
“ 又不是拉冬對妳說的, 為何不問問納達夫人?”
“ 她現在沒出現嘛..” 老賊步至山王廟街, 老賊望向右面的中央公園, 那裡沒有起火, 但已推滿一排排的屍體, 多得連綠色的草地都看不見, 衞生人員則提着油燈在點算着數目, 並一一蓋上草蓆, 但很明顯草蓆不足, 只有一部份屍體可以得到遮蓋, 微風吹來熱氣, 也傳來一陣陣血腥的氣味, 當中還混雜着一些烤肉的微香, 之後小心翼翼地步入遍地瓦礫碎木的西二街, 看到了那所熟悉的青磚風格兩層樓房, 其窗戶內都透着明亮的燭光, 而短短的西二街, 所有樓宇竟然都沒有中彈並完好, 便對拉冬說:” 我記起了, 重慶高射炮隊軍官獨臂大盜是替德國教官韋伯提供重慶巿的雲高, 能見度, 風向和風速的密碼情報, 而韋伯是日本間諜, 獨臂大盜的兩位朋友, 香港皇后大道中東天紅餐廳的少東亨利和德輔道中發昌銀號的少東喬治, 加上凶狠神秘的管家, 全都是南京政府的人, 不知道是否七十六號的特工..” 老賊再轉着身子打量四周, 沒一名路人出現, 低矮樓房的露台也不見有人, 亦沒任何燈光, 那些吹打和哀號聲音沒有了, 便沿石階走到寛濶的青磚大宅古雅的大木門處說:” 我就進去看看, 是吧..”
“ 富布, 心智做事, 不必每事都問性靈, 去吧..”創作你的故事...
按 Shift+Enter 添加多於一個的空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