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愁之夜 TROUBLE EVERY NIGHT - 【第5章】－〈殺戮夜〉

雖然父母對榮家滔很好，但他還是殺死他們。

一路以來，他都認定兩位不是他親生父母，但明明就是。

父母是基督徒，從小向他傳福音，他完全聽不進去。

3歲榮家滔說：「煩夠沒？別再跟我提上帝，爸爸恨透祂。」

榮父哭笑不得：「家滔，爸爸怎會恨上帝？上帝愛我，我也愛上帝。」

榮家滔向榮父吐口水：「你才不是我爸，我不要你當我爸。」

榮母說：「家滔，別亂講話，爸媽是想讓你認識上帝、認識神。」

榮家滔說：「呸，你也不是我媽，因何要認識上帝？我才不要認識祂。」

榮父說：「家滔，我怎會不是你爸？我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啊。」

榮家滔強調：「爸爸頭上有角，你無。」

童言無忌，榮氏夫婦沒放心上，還是繼續向年幼的榮家滔傳福音。

父母教他謝飯禱，他不肯學，直接進食，不然就摔食物，他們也拿他沒轍。

父母送他上團契和主日學，他都故意不守秩序，大喊大叫，甚至隨地大小便。

父母送他袖珍《聖經》，他偷拿母親口紅，在每頁畫上很多螺旋圖案。

像一串串相連的阿拉伯數字「6」。

榮家滔7歲那年，榮母養的寵物松鼠狗不見了，她非常傷心。

原來，一天，松鼠狗發狂，咬榮家滔一口，他暴怒，隨即反噬。

他抓起松鼠狗，一口啃在牠脖子上，緊咬不放，直到牠斷氣，他滿臉都是血。

他砍下狗頭，放血除毛，挖眼割舌，去皮拆肉，收藏狗頭骨在抽屜裡。

其他部分，他煮熟吃掉，吃不完就混進豬絞肉，做成漢堡排，拿給父母吃。

榮氏夫婦不虞有詐，認真品嘗，還稱讚味道好，一口接一口吃完。

榮家滔本來想用狗血泡澡，但小型狗血不多，只好打消念頭。

他在浴室脫光，用狗血抹遍全身，包括臉跟頭髮，頓覺通體舒暢，如獲新生。

榮宅近郊，後來，榮母久不久就會在家附近發現一堆無頭動物屍體。

當然，沒人會懷疑榮家滔，那邊常有野狗出沒，榮父認為是牠們咬死。

其實都是榮家滔所為，自從殺死母親愛犬，他就愛上虐殺動物。

殘肢斷臂，血花四濺，讓他無比興奮。

踏入青春期，他甚至試過，用動物鮮血當潤滑劑自慰。

榮家滔喜歡血，因為他覺得，「爸爸」也喜歡。

他一直自視為「魔鬼之子」，這種想法，幾乎與生俱來。

他從未遇見過魔鬼，但在牙牙學語時，他就很自然懂得喊「魔鬼」。

無任何人教過他，但他就是會講「魔鬼」這兩個字。

別的嬰兒第一個叫的人，不是「媽媽」就是「爸爸」，他，卻叫「魔鬼」。

而且，還不懂數字，他已會寫阿拉伯數字「6」。

雖然榮家滔的確比其他小孩另類，但父母都不嫌棄他，依然愛護有加。

初中，榮家滔開始上網搜尋有關「魔鬼」或「撒旦」的一切。

網上有很多資訊，他都覺得並不可信，他對他「爸爸」有個人解讀。

高中，那年，榮家滔已16歲，還有一年就考大學。

他受夠這個充滿愛的家庭，決定等到21歲，就殺死他雙親。

他要用自創方法召喚他「爸爸」。

他認為隨便殺人無法召喚魔鬼，要殺死對自己好的人，甚至是親人才有用。

結果，榮家滔在21歲那年年初一行凶。

年卅晚，他們全家人還吃過團年飯，當時榮家滔並無異樣。

飯後，榮父看電視，榮母封利是，榮家滔幫忙放全盒。

榮家滔在全盒周邊放滿各種糖果。

最後，他笑著從抽屜裡拿出收藏已久的狗頭骨，放在全盒中間。

翌日，榮家滔凌晨四點就醒來，他等這天已等很久。

每年初一，榮母梳洗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全盒吃顆糖。

她一打開，看見狗頭骨，拼命尖叫，榮父立刻衝出客廳了解情況。

榮家滔拿著兩把鋒利開山刀，從後用力砍向父母頭頂，顱骨被劈開。

第二刀落在脖子，大量鮮血亂噴，榮氏夫婦淒厲呼救。

他們一直閃躲，榮家滔卻在後面不斷追斬。

兩夫婦全身刀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基督徒？上帝跟我說，叫你們即日返天家。」榮家滔雙刀插向父母心臟。

榮氏夫婦斷氣，榮家滔開懷大笑。

他拔出兩把刀，用口接住刀鋒滴下來的血，舔舔嘴唇。

他馬上生吃父母眼睛、舌頭、奶頭和生殖器，並保留兩大桶血備用。

他花半天時間清理現場，砍下雙親頭顱，屍身移到冷凍庫。

搞定後，他致電給補習學生裘風鈴，約她明天來他家玩。

裘風鈴，15歲，讀中四，榮家滔是家人給她找的私補。

她暗戀他，經常有意無意傳訊息給他，跟他聊天，想約他出去。

但榮家滔都拒絕，他想讓裘風鈴更加渴望他，不能讓她太早得逞。

他深知，只有這樣，她才會甘心受制於他，給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予取予求。

果然，裘風鈴就此上當，聽到榮家滔想約她，還要去他家，立刻說好。

裘風鈴來到榮宅：「咦，你家人呢？家裡只有你？」

榮家滔答：「爸媽去旅行，家裡沒人，所以我才約你。」

裘風鈴吞口水：「約我幹嘛要等家裡沒人？」

榮家滔開門見山：「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嗎？每次我來補習，你應該都濕了吧？」

「你不是基督徒嗎？媽媽選你，因為你理科好之外，更因為你信主。」

「你也是基督徒，還不是一直勾引我？難道你在乎貞潔？」

「算在乎吧？至少我還是貞潔。」

榮家滔揶揄：「在乎貞潔，那你幹嘛還在這裡？大門就在那邊，何不速逃？」

「我想獻第一次給你。」

「你看你多淫蕩，還親自送上門。」

「我一直不知何謂性慾，直到遇上你，我每天都幻想被你佔有。」

「你對其他男生沒興趣？」

「只對你有興趣，唯獨你，才會讓我每天不管多累，也要至少自慰一次。」

「我也很想抽插你，我沒吃過處女。」

「還好我是處女，不然你未必想幹我，你第一次給誰？」

「教會師母。」

裘風鈴震驚：「不會吧？」

「年幼時，我討厭教會，故意隨地大小便，都是她幫我清潔。」

「她怎樣對待你？」

「她會趁機摸我陽具，我忍不住勃起，她就幫我含。」

「你當時知不知這是侵犯？」

「當然，但我不反抗，只是裝無辜。」

「到幾歲，你們才那個？」

「15歲，當時她幫我含，突然在我面前脫光，叫我幹她。」

「所以你就幹了？」

「對，還要我內射她。」

裘風鈴錯愕。

「但她生過兩個小孩，下面太鬆，感覺欠佳，所以我想吃掉你。」

「放心，我才15歲，自慰也只用震蛋在附近刺激，沒放東西進去撐大。」

「太好，你真聰明，我很想體會被處女緊緊包住的感覺。」

寬衣解帶，玉帛相見，發現她奶頭粉紅，他就馬上勃起，越來越硬。

裘風鈴站著，榮家滔跪下來，舔她陰戶，她微微顫抖，滲出大量愛液。

他左手拿起玻璃杯，並用右手兩根手指捅進她陰戶去。

她瑟縮，陰戶隨即流血，他立刻用杯接著。

裘風鈴問：「幹嘛裝起那些血？」

「初夜獨一無二，而你專程獻身，適逢我初嘗處女，當然值得紀念。」

含苞待放，榮家滔瘋狂抽插裘風鈴，更換幾個姿勢，最後內射。

裘風鈴喘著氣：「被你填滿，原來那麼舒服，當你正在發射，裡面很暖。」

榮家滔笑：「你真的很緊，只要稍微放鬆，就忍不住想射。」

「高潮前，我感到你變得非常硬，射時更會抖動。」

「要不要再來一遍？想不想更刺激？」

裘風鈴拼命點頭，榮家滔就叫她別躺著，改成趴著，她乖乖照做。

榮家滔親裘風鈴：「我先上個廁所，回來就幹死你。」

聽到沖水聲，他從廁所出來，她滿心歡喜期待第二回合。

他爬上床，趴著的她，還以為是另一場親熱，殊不知，她痛到尖叫。

他用開山刀不停砍向她頭頂，血如泉湧，再翻她轉身朝天，一刀插進嘴巴。

開山刀捅破後腦，裘風鈴被釘在床上，她想掙扎，卻動彈不得。

榮家滔坐在她胸口，雙手壓在刀柄底端，用盡全身所有氣力，刺進口腔深處。

裘風鈴合不攏嘴，整把刀柄已埋入她口腔。

他掰開她雙腿，再次抽插她，她斷氣前，他在裡面射出第二道精液。

裘風鈴慘死，榮家滔拔出開山刀，然後放血，保存在第三個大桶子裡。

稍事休息，他過去繼續姦屍，交合四次，每次都在她體內射精。

生前兩次，死後四次，總共內射六次。

這是個人獨創儀式。

榮家滔走進浴室，用三大桶血液泡澡，並取出雙親頭顱放進缸裡漂浮。

剛從裘風鈴陰戶流出的處女之血，他裝進酒杯細細品嘗。

泡在鮮血之中，他很興奮，甚至拿起兩個頭顱，撬開他們嘴巴，用來自慰。

這時，外面有所動靜，榮家滔立刻穿起浴袍出去看看。

他驚見裘風鈴肚子脹得極大，似乎快要爆開。

不久，肚皮果真炸裂，血肉飛散，有人從中走出。

他全裸、白膚、赤瞳、無嘴、無毛。

榮家滔問：「你是誰？」

那個怪人有把不男不女之聲：「你口中的爸爸？隨便吧。」

無嘴亦不礙發音。

榮家滔打量他，發現他下半身構造異常，陽具後面，同時有個陰戶。

「你是我爸？但你頭上無角。」

那個怪人打榮家滔耳光：「我才沒你這個白痴仔！魔鬼之子？省著點吧。」

「為了爸爸，我殺死生我下來那對夫婦和一個處女，我愛爸爸。」

「殺人就是我兒子？簡直異想天開。」

榮家滔雙膝跪地：「無論我是不是你兒子，我都只想證明，我非常崇拜你。」

「我就是欣賞你這點，所以才現身，你是真心崇拜我。」

「你是我爸，我屬於你，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盡一切。」

「其實，世上根本沒任何召喚魔鬼的儀式，魔鬼不聽召喚。」

「獻祭呢？爸爸不需要獻祭？」

「最好的獻祭，永遠是當事人的靈魂。」

榮家滔若有所思。

「你自己想出來的所謂儀式，極具創意，我決定收留你，日後為我辦事。」

「爸爸有何吩咐？」

「到我髮廊打工，當個專業髮型師。」

「但我完全不會剪髮，連業餘都不行，何況專業？」

「別擔心，我能化腐朽為神奇。」

榮家滔似懂非懂。

「雖然你非我兒，但我需要一個全心全意崇拜我的人。」

「有何條件？」

「你既然視我為偶像，理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我還需要講條件？」

「雖然很崇拜你，但我不能排除，有天或會變心──」

「那你就試試看。」

「不敢，不敢。」

魔鬼推倒榮家滔，但他並無墮地，而是從高空掉進海裡。

那片海全是血。

榮家滔在海中暢泳，喝下幾口鮮血，獲得偶像賞識，他樂不可支。

＊　　　　＊　　　　＊

年三十，超多客人來到Moonlight Crier弄頭髮，排隊輪候時間甚長。

終於輪到當天最後一位客人，是位中年婦女，想剪加染。

「小姐你好，我是田永泰，怎稱呼你？請講全名。」

「我叫鄭桂菱。」

田永泰幫鄭桂菱洗完頭，然後交給榮家滔。

榮家滔問：「鄭小姐，我是榮家滔，請問你想剪去哪段記憶？」

鄭桂菱凝重：「我想剪去我的夢想。」

「夢想？因何要忘掉夢想？」

「記住無法實現的夢想，對我來說是種折磨。」

「你有何夢想？」

「想當作家，並且擁有家庭。」

「你現在做哪行？」

「公關主任，我今年45歲，從未戀愛過。」

「這些年來都沒投稿？有否參加相親聯誼？」

「我已投稿近100次，一律退稿，至於相親，抱歉，我沒興趣。」

「何不自資出版？」

「自資就沒意思了，當然是被出版社賞識較好。」

「也許你真的沒這方面才華吧。」

悲從中來，鄭桂菱默默流淚。

「相親又有何不好？你是公關主任，就當認識朋友好了。」

「相親哪有真愛？活著多久，我就單身多久，我想要一場戀愛。」

「愛情可遇不可求。」

「不會有人愛我的了，我寧願忘掉一切夢想。」

「每個人多少總有實現不了的夢想吧？」

「那些實現不了的夢想，到頭來不過是恥辱，讓人無地自容。」

「你太灰暗，未必所有夢想都能實現，有些只是用來自勉。」

「但自勉完，還得面對現實，事與願違就是事與願違。」

「至少你擁有事業、財富和健康。」

「我當然需要它們，但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得到的。」

「所以，你要忘掉夢想，讓自己不再遺憾？」

鄭桂菱哽咽：「沒錯，忘掉自己想當作家，忘掉自己想擁有婚姻和家庭──」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剪掉，但你真的決定好了？」

「每當想起那些無法實現的夢想，我都會難過不已，快幫我剪清光。」

榮家滔手起刀落，幫鄭桂菱修剪髮尾。

＊　　　　＊　　　　＊

染髮部分，由喬雅負責。

喬雅問：「鄭小姐，我是喬雅，想染哪種顏色？」

鄭桂菱回答：「栗子棕。」

「想植入哪段回憶？」

「我想植入新夢想：我矢志成為公關界翹楚，以及單身貴族。」

「你希望當下人生完全符合『夢想』？」

「沒錯，只要植入新夢想，我就會圓滿這段人生。」

喬雅用心上色，鄭桂菱相當滿意完成後的效果。

孫桐過來幫鄭桂菱吹乾頭髮，然後脫去袍子：「請鄭小姐記住下次光臨。」

鄭桂菱照照鏡子，突然要求：「不好意思，可否借我剪刀？」

榮家滔立刻遞上。

鄭桂菱接過剪刀，插進自己額頭。

眾人嚇一跳，隨即互相使眼色，心照不宣。

鄭桂菱將頭上剪刀往下拉到腹部，黑血從裂縫不斷噴出。

她扯開皮囊，裡面是個怪人。

他全裸、白膚、赤瞳、無嘴、無毛。

最重要是雌雄同體。

「大老闆──」眾人齊聲，同時欠身。

孫桐對田永泰說：「都跟你說是神秘顧客，你又不信。」

田永泰說：「我不是不信，只是年近歲晚，不太可能有神秘顧客。」

大老闆陰陽怪氣：「看看你們服務有否進步。」

眾人面面相覷。

大老闆提醒：「記住，切忌心軟，別放感情，客人要剪去哪些記憶，隨他便。」

田永泰心虛得低下頭。

大老闆續說：「要以公司利益為依歸，客人受益，即公司受損。」

田永泰抬眼望向榮家滔，榮家滔則怒視他，盡在不言中。

大老闆走到後巷，看著四隻長毛女怪物到處強姦其他光頭男女。

「很快，就會有第五隻。」大老闆仰天狂笑。

＊　　　　＊　　　　＊

年初二，司徒蕊到訪Moonlight Crier，她想找田永泰。

榮家滔說：「他突然請假一周。」

司徒蕊錯愕：「請假？你們全體仝人，不是年中無休的嗎？」

榮家滔聳肩。

司徒蕊失望透頂。

「你想找他做愛？幹嘛不跟我做？」

司徒蕊遲疑。

這時，有個男生神色慌張，闖入店內。

司徒蕊目瞪口呆。

他是她前男友麥浩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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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殺戮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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