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8年,世界政府正式宣布在人類體系,把安樂死全球合法化。支持實行安樂死的國家越來越多,但鑑於限制較多,而且必須兩名醫生簽字才可進行,為避免醫療的負擔、為體恤患者家屬昂貴的醫藥費、為顧及患者無聲的掙扎,但凡是重度精神病患者、重度殘疾人士、患有不可逆的身體疾病痛苦者、處於不可逆昏迷中的植物人,均可選擇自願安樂死,其家屬一律可以申請病人安樂死計劃,且不須要兩名醫生簽字,只要直接向世界政府申請便可。
世界政府向人民保證,嚴格保密申請人的資料,及秘密向申請者發出相應的體恤金,但家屬必須簽下同意書,病人的屍體將會由世界政府全權處理,家屬不得領回或有任何異議。
消息一出,立刻轟動全國,反對聲音和支持聲音參半,其道德、倫理和法律問題引起很大的公眾爭議。支持派多為活在無限恐懼與絕望邊緣的病患,以及眼睜睜看著被病魔折磨而束手無策的家屬;反對派卻認為人性是不能被測試的,祇有惡魔才會打算測試人性,在安樂死合法化的制度下,不能避免會被濫用、會有舞弊的情況出現。
6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3YzewyVx7
6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KZnDewIZ
冼逸的妻子三年前遇上一宗工業意外,他的妻子正在戶外工作時,突然一棟大廈外牆棚架倒塌,她因走避不及,不幸被壓在棚架下方,消防人員在現場中來回搜索,妻子被發現時已失去知覺及重傷昏迷,立刻送院搶救,經醫生診斷,因遭棚架淹沒了一段時間,她的腦部受到創傷而且曾經一度缺氧,大腦已失去了大半功能,因此斷定為持續性植物狀態,俗稱植物人。
雖然該發展商有賠償慰問金給遇害者家屬,但面對妻子變成植物人的痛苦,以及昂貴的醫療費用,令只是小康之家的冼逸百上加斤,債務纏身。聽到這個病人安樂死計劃,他三心兩意,猶豫著該不該申請?這會否是一個解脫的信號?會否意味著要為這種狀態畫上句號?
縱然他對妻子十分不捨,但看見妻子睡在病床上毫無反應,要靠機器維持生命,這三年來的煎熬他已吃不消。冼逸狠下心腸,向世界政府申請了這個安樂死計劃。
很快,冼逸收到電郵及書面的正式通知,世界政府接納了他的申請。世界政府會委派專人到醫院,拿取他妻子的醫學報告,以及與他會面。
那一天,委派員相約冼逸在醫院中會面「你好,冼逸先生,我叫夏奕龍,是世界政府的委派員。」夏奕龍在卡片盒內抽出一張卡片遞給冼逸。
冼逸禮貌地雙手接過卡片,並沒有細看「你好。」
「讓我簡單扼要略為講解安樂死的程序,我會給予你30分鐘與妻子作最後回面,之後就由我把她帶走。」
冼逸心頭不由一顫「不是要進行安樂死嗎?」
「嘿,在火葬場進行火化時,也不須要家屬按下按鈕吧?難道你要看著心愛的妻子,在你眼前氣絕嗎?」
冼逸沉默不語,夏奕龍在公事包中掏出一張支票給他「這是發給你的體恤金,請節哀。」
冼逸接過支票一看,金額比他想像的還要多,他沒有回話,只是默默走進病房,和妻子作最後道別。說來也奇怪,要選擇安樂死的人,必須是痛苦難以承受、而且是沒有改善的病人;如果是植物人的話,還須要入稟法庭,透過複雜而沈長的審訊過程,才得以判決可不可進行安樂死。現在雖說是體恤家屬,把程序簡化,但也太過精簡了吧﹗當然,他沒再去深究,對他來說目前還是盡快解脫及走出陰霾較好。
6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qsegDiQ3X
6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fCpF7tC0
光陰似箭,匆匆而過的每一天,轉眼間12年過去了。他也在短時間內重新振作,4年前亦和另一個女人結了婚,還生了一個女兒,工作亦由主任的職位慢慢晉升到管理層。
翔泰拍了拍冼逸的肩膀「阿逸,今晚的酒會,老闆臨時不能出席,他說由你代表出席酒會。」
冼逸有些愕然「我?」
「你已是公司管理層的一員,工作一直彪炳,你代替出席最合適不過。禮服我也為你準備好了,就當是去見識見識。」
冼逸有點既驚且喜,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辛苦了那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6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xeLzsNKE
6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P1u7LT7j6
冼逸第一次去這類型的酒會,難以掩飾緊張的心情,呼吸沉重而急促。踏進金色大禮堂,他被裝扮得光彩奪目的大水晶燈吸引,處處可見盛裝打扮的紳士、一群珠光寶氣的艷裝貴婦,四周飄蕩而來的酒香和食物的香氣,令他產生踏入上流社會的錯覺。
他裝作淡定,盡量不讓人察覺自己怯場,他積極向賓客派發卡片,推銷公司的業務。
就在他向賓客談笑風生的時候,也許是機緣巧合,他瞥見一個穿黑色晚禮服的女士走過,會場來賓眾多,有美女絕不出奇,但真正令他留意到的是那個女士的頸後有一個熟悉的記號。
他憶起逝去的妻子在後頸的正中央有一個很特別的胎記,平常把長髮放下來是看不到,他是和妻子婚後親熱時才發現的。一般的胎記呈塊狀,但他妻子的胎記是呈瓣狀,並且是深紅色,遠看像一朵玫瑰花。
冼逸十分在意,皆因這個特別的胎記萬中無一,無論位置、形狀也一模一樣,是什麼原因會出現在兩個不同的人身上?他不由得對這位女士產生了好奇心,暗地裡偷偷觀察,並且偷偷拍下她的照片。
這位女士身材修長,抬頭挺胸,束起一頭淺啡色的頭髮,神秘淡雅卻又不失迷人,那套緊身的黑色晚禮服將她完美的身材包裹,玲瓏的曲線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來。她和別人說話時,時不時莞爾一笑,似乎早已習慣這種場合。冼逸有意無意的走在她的背後,打量她的身形,細心注視著她的後頸,雖然輪廓與她的妻子有幾分相似,但外貌完全不同,可是那個胎記,他十分確定幾乎與她的妻子一模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呢?」就在他費煞思量的時候,驚見這位女士正和一個他意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物談話,他就是當時世界政府的委派員,冼逸還記得他的名字叫夏奕龍。
他更是不解了,這個酒會以商業性質為主,為何政府的官員也來參與?就在他看得定神的時候,眼神和夏奕龍對上了,雙方都不得不朝對方打招呼。
夏奕龍向他的方向走去「冼先生?想不到你會來參加酒會。」
冼逸收起那份迷茫的表情,牽出一個商業式的笑容「啊,你還認得我嗎?你是.... 夏先生對吧?這個酒會多是商界人士,為何你會在這裡?」
「這個酒會有我認識的朋友,是他邀請我來參加的。」
冼逸禮貌地微笑著,浮現著一股公事公辦的客氣「原來是這樣啊,是剛才和你談話的女士嗎?」
夏奕龍臉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露出笑容「商界有商界的規則,冼先生來到這裡,想必也是個生意人,多管閑事可是個大忌啊,失陪。」
不知為何,夏奕龍的話聽在他的耳中,總覺得透著一份警告之意。
ns 15.158.61.4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