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錯愕的望著哭泣的老師,好半天沒有回神,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無法說出一句話,只能帶著各種融合在一起的情緒呆呆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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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愣片刻,褚冥漾回過了神,他用力抱住兔子娃娃,微蹙著眉,貝齒輕咬著下唇,不忍心的翻出衛生紙遞給對方。他其實本就從未怨恨過任何人,只是覺得有點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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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師向他道歉的那一刻,他釋懷了。他知道從今往後,當他再想起這段記憶時,不會再反覆的思考是否是自己錯了。當他人問起時,他也能輕鬆的笑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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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中闖入一包衛生紙,女老師抬起頭,伸手接過,勉強扯開一抹笑容向他道謝,並說道:「抱歉啊,讓小朋友你看到我這般失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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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搖了一下頭,正欲告知女老師自己從沒埋怨過,卻倏地想起自己現在是「褚夜」而非「褚冥漾」,壓根沒有立場說話,只好說道:「沒事,您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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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褚冥漾看見少女轉了過來,摘下連衣帽,木木的看著母親幾分鐘,接著緩慢的伸出手拍了拍母親的肩膀,以示安慰,動作僵硬的像個生鏽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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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褚冥漾才發現原來少女一直戴著藍牙耳機,還看著窗外,所以才對兩人的對話沒有反應,並非冷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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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開頭,他抓起手機,打開拍攝軟體,將鏡頭對準窗外的一片美景,未去打擾那邊的二人,也讓老師不會那麼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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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老師的啜泣聲逐漸開始轉小,直至最後徹底消失,而摩天輪也在同時轉回了起點。車廂外,工作人員拉開了車門,親切的告知幾人搭乘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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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起身起身走了幾步,跳下緩慢移動的車廂,最後回頭看一眼正走下車廂的母女倆,他勾起唇角,就要步向其他遊樂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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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身後的老師出聲攔下了他,聲音裡帶著濃重鼻音。他停下腳步,側頭望去。老師微紅著眼眶,面帶微笑的道:「謝謝你,小朋友。祝你玩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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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愣了一下,褚冥漾淡淡一笑,抬手輕揮了一揮,扭頭離去。他想,他得收回剛才遇到老師時的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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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還是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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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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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學院天氣一如既往的好,太陽高掛於頭頂,冰炎邁著長腿走向黑館。突然,他感受到有人直直朝自己走來,偏頭一看,是某對膩歪在一起的兄弟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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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碎牽著千冬歲的手,紫色的眼睛微彎,愉快的抬手和他打招呼,語氣裡帶著藏不住的愉快。「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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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仔細一看千冬歲的頸子,便發現在千冬歲那白皙如玉的修長脖頸上,宣示主權般的印著一個清晰的吻痕,而這顯然就是夏碎心情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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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挑起單眉看向夏碎,夏碎形狀優美的唇嘴角一翹,腹黑的勾起帶著幾分威脅的微笑,伸出纖長的食指比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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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發現自家哥哥兼戀人笑得宛如狐狸,千冬歲抬起空著的手,推一下秀挺鼻樑上的眼鏡,開口叫人:「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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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夏碎瞄一眼附近路過的學生,抬起兩人牽著的手,湊到唇邊一吻,成功讓千冬歲的耳廓和臉頰都浮現一抹明顯的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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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冬歲略微慌張的看一眼冰炎,看見冰炎看著自己,便扭頭用力瞪向夏碎。臉上的那抹緋紅卻是大大削弱了他的氣勢,讓他看起來像是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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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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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清甜的少女音從他們後方傳來,冰炎回首一看,身穿藍袍的喵喵正朝他們跑來,身後則是穿著制服、綁著頭髮的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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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學長、夏碎學長。」停在他們面前,喵喵勾起微笑,朝氣滿滿的與眾人道早,一頭金髮在陽光下泛著美麗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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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眉眼微彎,夏碎掛著溫和的笑意回了聲,抬手指指千冬歲的脖頸,然後豎起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喵喵疑惑的望去,而後露出明瞭的神情,掩嘴笑著點頭。
「米可雅、萊恩。」冰炎點頭致意,引領眾人朝黑館走去,一路上,喵喵一直在和千冬歲聊著褚冥漾的失蹤,時不時偷瞄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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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褚冥漾失蹤的第二天,他失蹤的消息迅速在他的朋友圈擴散開,凡是與他相識的人都在空閒時間幫忙。而他們此次前去黑館,便是要討論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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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進黑館,冰炎看見戴洛、賽塔、九瀾以及尼羅,蘭德爾和阿斯利安不知為何都不在。大廳內多了幾個沙發,加上他們一行人剛好能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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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年輕的學生們。」看見幾人到來,賽塔勾起形狀柔和的紅唇,朝著眾人一點頭,渾身散發著微弱而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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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紛紛走上前落座,賽塔眨一下那雙睫毛纖長的眼眸,眼底隱含著一抹擔憂,微笑著道:「各位有收集到什麼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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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搖搖頭,雙手環胸,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面色不悅的先彙報了自己所有的資訊,「巡司說褚沒有在他們那兒,其他人那兒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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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爾,褚冥玥在聽到此事之後,自然是暴跳如雷,更是難得的失態了。至於妖師首領,則已動用所有力量在找人,務求趕緊把人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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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他人,雖然褚冥漾在守世界認識的朋友頗多,但他利用了術法來發送消息,倒也在一天內完成了聯絡。只不過他所收到的回覆,皆是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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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眾人心一沉,皆是沉默。看來褚冥漾是不打算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才沒有向他人求助。不過這無意中的舉動,卻大大加重了他們的搜索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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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主人去出任務了,所以由我來代替。」尼羅先是為蘭德爾的消失做了解釋,才帶著混進幾分無奈的微笑丟出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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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調查了一下,褚先生昨天買了偽裝用的手鍊及假身份。我和店主溝通過了,他怎麼樣都不願意透露更多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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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尼羅勾起了滿是無奈的苦笑。「另一位店家倒是問出了些資訊,根據購買紀錄,漾漾從兩個月前就持續性的在購買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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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算起來,褚冥漾在去年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患上了花紋症。而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極力隱瞞,連痛到睡眠出現困難都沒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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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為了把人追到手的那些曖昧的小動作,是否時常害褚冥漾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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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冰炎的心臟便一陣悶痛,他只得強迫自己移開注意力,不要再想下去。抬起頭,他看見尼羅正望著自己,笑容有些微妙,一臉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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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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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尼羅似乎有話要說,好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望向尼羅,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唯有九瀾在其他人沒看到的地方,露出了明瞭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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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羅思考片刻,搖了一下頭,朝好奇的人們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這事我還是稍候再和您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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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之心人人皆有,眾人都有些失望,但那終歸不是正事,他們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先後順序,只得暫時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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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話題被拉回正軌上,千冬歲以指節推推眼鏡,他平時都是頗為驕傲的模樣,此刻顯得有些挫敗。「難怪我們找遍了所有旅館都找不到漾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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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說的「我們」,並不是指自己和喵喵幾人,而是情報班。畢竟「擁有先天能力的妖師下落不明」,這可不是小事動用情報班的力量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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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冬歲嘆口氣,不知該說友人聰明還是說他太傻,設想如此周到,讓他不管採用術法或是搜索飯店,都無法找到人。身旁的夏碎捏捏他的手,表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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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塔安撫的對著千冬歲一笑,將雙手交疊著放到胸口。「年輕的孩子,你不必為此自責,我相信在主神的安排下,我們一定能再和褚同學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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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謝謝您。」千冬歲勾起笑容,微一點頭,禮貌的回應道,感覺自己心中灌入了一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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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洛朱唇輕抿,為那孩子的生死感到擔憂。那孩子雖為妖師,本性卻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真誠,從不懷疑他人。「阿利說他沒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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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沉默了下來,一張張不同的臉蛋上,寫著相同的憂心與無奈。要知道,對於花紋症患者來說,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離死亡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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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士氣低落的眾人,冰炎焦躁的用指尖點著手臂,腦內閃過曾經與褚冥漾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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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起最開始的時候,怕得不敢跳火車的褚冥漾。記起後來伊多事件,嚇到面色慘白、拒絕接收外界事物的褚冥漾。記起曾經護送自己去調整力量的褚冥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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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間,一個念頭迅速滑過冰炎的大腦,他頓了頓,迅速捕捉住了那個想法他抬起頭,開口打破寂靜,一雙形狀完美的紅眸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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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辦法,雖然代價很大,可一旦完成,絕對能立即找上褚,無論他在哪,做了什麼偽裝和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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