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的四點鐘 - CH5 盞路

早上的寒氣透進了層層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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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突然下起滂沱大雨，霅霅聲響徹大地，一度擔心會影響今天的邀約，幸好今早雖然烏雲籠罩，但風卻緩和了不少，儘管地板濕漉漉，卻也不必擔心沿路都要撐傘的麻煩流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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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一般的同學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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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打電話跟楊兄談過一些集合事項後，我下了母親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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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屬苗上班，而我在醫院下車，自行走路前往我苗栗市的家，等待邀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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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喔，傘有記得帶吧。」母親叮囑，擔心這烏雲下蘊含足夠的水氣，而韻下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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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在這。」我揮了揮我的傘，「那就先走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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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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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的停車場，儘管風沒有過去幾天猛烈，濕冷的晨氣瀰漫在四周，不免讓人打個寒顫。順著道路走出，右旁是熟悉的苗栗體育場，不過在我二，三年級的時候運動會取消了呢，又再一次錯過來這裡賽跑，揮舞青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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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進去走走，畢竟國小田徑隊的種種都埋藏在這體育場一隅，國中運動會也有幾個因跑步而結識的朋友，算是緣分吧，也是個很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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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話，似乎也有埋藏在心底的回憶呢。總之無論哪個人生階段，這個體育場總脫離不了回憶的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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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嘆了口氣離開了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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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進去呢，站在那邊也只是吸盡寒風的冷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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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向前走，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石板階梯，旁邊還有些微生鏽的鐵製手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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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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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埋在心底的回憶被突如其來的陣風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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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意識到回我家的路，在我認知的其實有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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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走下這條階梯，走到底部順著北風馳騁的方向望去，一片熟悉的田地隨風搖擺，右旁則是用轉頭砌成的堅固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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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來的潛意識，我的腿竟就朝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道路行走。我搖著頭要讓自己清醒，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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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我自己來走，真的走的到我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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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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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運動會時光，妳是否還記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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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沒有甚麼特別令人印象深刻的記憶點，抑或是轟轟烈烈的感情進展，但運動會這段回憶對我是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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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是我感受最強烈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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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我真正走進妳的生活，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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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給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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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來到了最高峰的時刻，高一男子組一百公尺決賽驚艷了全場，憑依著前幾名那傲人的成績，我氣喘呼呼臉上顯得不甘心，十三秒一的成績雖然對已經沒有在訓練的我是個很大的成就，但第一名那進了十二秒內的成績令我臣服，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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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個成績是這場運動會每個人望塵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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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高三的學長們可能也是目瞪口呆吧。想不到高一第一名的這傢伙這麼厲害！還記得當時跟他認識的契機便是國中的那場運動會，一樣是一百公尺項目，那時的他已經很快了，不過我差點吃下他。但現在看來，要我吃下他簡直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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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秒一拿下第四，少了一張前三名的獎狀，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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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失落，我緩緩地漫步走回高一甲的休息室，氣喘呼呼，身體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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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班級是因為要準備吃中餐了，但吃完中餐後又要回管樂的集合地點，畢竟身為管樂的一員，頒獎樂這種苦差事，還是要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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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就少了跟朋友在班級上瞎混…喔不是，在班級上共同享樂的機會呢，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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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著沉重的步伐上了階梯，找到我們班的遮陽蓬後，找了一個空地獨自坐了下來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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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渴，不過我的運動飲料似乎放在管樂集合處了，失策，要去拿嗎？但又好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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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陷入膠著時，我側臉浮現了一杯手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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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給你喝。」妳出現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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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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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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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即時了。」我將手搖杯從妳手上接走，吸管一戳，吸入，啊！真的有如重生般，冰涼的快感迴盪在我的胃裡，小小心靈就這樣被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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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謝了！」我用手搖杯碰了一下妳的左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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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妳笑了一下，隨後道：「中餐外送好像來了，先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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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走。」我起身，將手搖杯放在原地，跟妳去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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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在建台能享受到運動會是個很寶貴的回憶呢，畢竟在這只注重升學的學校運動會有一年沒一年的，明年會不會辦還難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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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妳享用中餐的側臉，有些惋惜的情感在心頭紊亂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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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樂的活動讓我沒法待在休息室享受跟同儕相聚的時光，以及跟妳獨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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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了身將紙團揉好丟進垃圾桶，轉身向也剛好吃完飯的妳說道：「要不要去走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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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靦腆的笑容藏在口罩的深處，兩眼低下，「嗯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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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漫步在運動場的外圍。看了看幾個搶手的攤位，瞧了瞧在外頭練接棒的其他班同學，我們兩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尷尬的氣氛並不存在這樣的獨處下，就這樣走著反而有股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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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來走去，無所事事的徘徊在體育場一隅，尤其那個機車場棚不知道是第幾次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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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要回去管樂了呢。妳在班上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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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就這樣吧，運動會的確挺無聊的。」從妳的側臉中看得出來妳無奈苦笑的情懷，隨後轉過身跳了過來，「不過我小說快看完了，下午把它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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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呀，等放學時再來聊聊妳的感想。」相視而笑，緩步走向我們班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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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卻有種激動的心情湧現，還記得前幾天約好，要在運動會的今天跟妳一起放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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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對即將發生的新奇事物都會這樣吧，腎上腺素的分泌，更難壓抑住我期待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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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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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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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收拾好打擊的樂器，向學姊說：「學姊剩下交給妳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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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虧拜拜！」我也跟同樣為管樂社的徐捷岳跟珠姐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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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擠在同一個大門，我一人獨行在接踵人群中，像是河流往低處流的趨勢，就這樣順著，一溜的衝出人群，到了體育場的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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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手機，按下了妳的電話，在點下通話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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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維軍，你還在這喔。」熟悉的稱呼我已習慣，楊兄出現在我的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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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還沒要回去嗎？」我轉過身抑制住有些驚嚇的情緒，還好我還沒打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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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要來載，欸兄弟，要不要陪我一起去醫院門口？」我吞了口口水，打了個寒顫，不妙，若是這樣一定會讓他撞見到我要和妳一起行動的事實，雖然不會怎麼樣，不過要是這事在人際中流傳，也會給妳不必要的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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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喔，我就在這等著，我在等人。」我緩緩道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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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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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我電話響了。」電話來的真的是即時，我提起了手機，隨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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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打過來了，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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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那我先走了喔，拜拜。」楊兄轉過身離去，我用手示意再見，呼了一口放心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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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明智的，雖然有些內疚，但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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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顯示的名稱不是老媽，而是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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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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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現在在哪呢？」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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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出來，妳在哪一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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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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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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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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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拜拜。」

掛掉電話那刻，我將手機安置在褲子口袋，拉鍊拉上封閉以防它掉出落地，小跑步的繞著體育場，往另外一個方位邁進。喘吁須臾，我看到熟悉的身影在角落滑著手機，我欣慰的笑了一下，提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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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嗨，我到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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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著妳放下了手機，往左望去，往右探望，最後將目光瞥過我的方向，妳按下了掛掉鍵低頭往我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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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吧~」妳湊到我的身旁停頓一下，往了一旁鐵生銹的階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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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走吧。」我緊跟在妳的身旁，開始了日常的寒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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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會順利的落幕集合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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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要去哪裡呀？」我心想，呵呵完蛋了，轉過身，阿彥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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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哦，就放學回家。」我裝作在趕時間，若無其事的將妳輕推了一下，兩個都加快了腳步離去阿彥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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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拜拜。」幸好遠方的阿彥看起來沒有很在意，加上他似乎也在趕時間，就這樣往我們的反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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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真的是驚險呢…」我嘆了口氣，鬆弛的身軀差點傾倒，一陣苦笑後換來的是妳疑惑的側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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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小路帶給人的感覺十分相似，綠油油的水稻田迴光返照，湖光映起的花影彌彌閃爍不定，蕩漾的樹影滋潤大地的動態色彩。跟我家鄉的後田一樣的熟悉，卻是不一樣的景，及不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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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告訴我妳預計的歸家路線。就這樣靠攏的走著，沒有車水馬龍的車潮需要擔憂，我們大可這樣佔據水堆旁的阡陌小路無憂無慮的走著，若無其事的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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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麼就聊什麼這種感覺真的挺懷念的呢，就如同朋友一樣的相處，在這剛接觸交往的兩個小情侶來說是再自在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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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主道離去了田間，往建築物密集的社區邁向，隨後我們做了個左轉，卻被突如其來的施工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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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我們往另外一條路走，歸家的時間增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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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挺開心施工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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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與妳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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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沿路上妳莊嚴肅穆的說道，有「狗狗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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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簡單來說就是沿路可能會遇到狗就對了，對狗有心理陰影的妳來說是個夢魘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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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想著要是真的遇到狗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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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拿出雨傘跟它肉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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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在我家鄉村莊散步時也有跟狗搏鬥的小插曲，一隻狗突然往我的方向奔來，我定在原地故作鎮定，反被狗跳起來用它的拳頭揍了我肚子一拳，要不是它的主人即時出來處理，原地可能就躺著一副被狗揍死的屍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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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在我沉思狗的問題時它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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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一隻狗被它家的鐵欄擋住，但它磅礡的氣勢射穿濕漉漉的圍牆，震懾了原本走內側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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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默默地一聲不吭快速從我的右旁滑到了我的左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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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內心不免偷笑了一下，妳的反應真是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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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有點大呢。」沿路妳舉起妳的左手去接住虛無的光芒，試圖讓刺眼的光芒不要璀璨細嫩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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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撐傘嗎？」我看著妳背包側旁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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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是個好主意。」妳行動力敏捷，順勢就將傘提起，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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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了妳的傘替妳開拓一條沒有光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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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似乎是有些天真了，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這傘壓根撐不住，好幾度都快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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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樣遮還有用嗎！！？」我無力的將傘兵臨冷風的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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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成效不大呀！」笑聲中妳示意把傘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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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挺有趣的，而且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在同個傘下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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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傘時順勢看到妳的側臉，很難想像能有這樣跟妳有這樣日子的一天呢，一切都很夢幻，可能基於初戀吧，什麼事情都很印象深刻，平常心卻又戰戰兢兢，深怕自己觸犯到懵懂愛情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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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小巧的左手接過傘，視線朝向陽光鋪平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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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一個多月來我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展呢，畢竟沒有什麼契機，除了在訊息上的熱絡—甚至聊到十二點一點的睡眠時間，其餘都是保持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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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這樣就有種微妙感，明明是在一起了，卻有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氛圍瀰漫在我和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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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可以做點突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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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今天老爸把我送到體育場時做了什麼嗎？」我接下了話題的開源者，妳好奇的轉過頭側耳相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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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了微微顫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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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妳頭靠過來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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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上去輕撫來回。是真的有種發現新世界的感覺，畢竟我一直以為女生的頭髮會有一種很厚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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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沒有呢，摸起來的厚度跟我的差不多，只是比我的還要順滑，還要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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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摸摸我的頭說這陣子辛苦了。」頓時氣氛真的有些尷尬，妳有些不解的點了個頭，「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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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順著妳的髮絲滑溜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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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和感想，不過也不排斥我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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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確實是我女朋友的個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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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內心被我自己主動的行動嚇到呢，只是發現了個不錯的感受呢。希望未來能這樣摸著妳的頭，跟妳說聲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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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們就這樣走到了妳家社區大宅的門口，妳隨後告訴我回我新家的路要怎麼走，並帶著笑容向我招手，「拜拜，要找到路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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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不會迷路啦。」我調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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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路走到了小七，經過巷弄的蜿蜒後，我左旁蹦出了國小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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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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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我的手機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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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成功找到路了嗎？」隨後是我的心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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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呢，找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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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運動會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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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的賽程全數完成，待到主席宣布散會就放假了。我收拾下背包並將樂器稍微整理一下，就剩最後幾首歌了，管樂的任務終於要劃下一個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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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樓，但口袋中的手機卻罕見的擾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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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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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手機，眼前的畫面讓我先是驚訝，隨後帶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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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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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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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要去吃飯嗎？班上他們現在正在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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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沒有哦，等等應該就直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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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好的，你沒有要去的話…那你覺得我要去嗎？」聽到妳這番話我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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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他們也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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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都會的。」

「那就去吧。」我笑了笑說道，「跟同學吃飯難得，順便留些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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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的~」隨後幾句，互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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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被夕陽渲染成紅橙墨暈，今日的風平靜不少，悄悄掀起我頭蓋前的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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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永遠守著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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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生活裡有我，我的生活裡有妳，而又能活著屬於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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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是，在生活某些片段時，會想要對方的陪伴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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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不需要叮嚀的默契，一種不需要強求的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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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這兩天的妳，讓我認定未來的我們可以這樣平順過著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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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時間，妳想跟我做哪些事時主動敲門，每隔一段時間，我向妳提出我計畫的藍圖，屬於我們的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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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會很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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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懵懂的我們又怎知，妳的主動泯滅，我對我們的規劃走火入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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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最後在這運動會的尾聲中，蒼蒼黃暈的落日早已埋伏好了，這遺憾注定發生。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WNPXJU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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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我自己來走，真的能走到自己的家嗎？

我不喜歡一個事情是不確定性的，所以我順著本能，轉過身往醫院出口走向。

隆隆作響，車子穿梭在由路燈包覆的柏油路上，燈火闌珊下，我的背影顯得無助。

內心被早晨喚醒的微風戲弄的十分不舒暢，卻一直甩不開悶悶不安的思緒。

我轉過身，果然，迎來的不是在田野阡陌中漫步的少女身影。

僅僅只是，盞盞燈闌下，茫茫的道路呢。

茫茫，這條路的盡頭，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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