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的四點鐘 - CH1 踽行

這禮拜六終於不必再去上素養課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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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前例，星期四打完疫苗後，我索性的請了隔天的禮拜五（疫苗假），在家靜養，儘管下午有一度差點發燒，但灌水的成效十分顯著，加上熱水澡完躲進棉被裡成功抵抗身體的畏寒，身體狀況恢復迅速，晚上症狀緩些後還有體力去補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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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整天身體都處在不穩的狀態，原本的讀書計畫也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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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可以考慮換個環境唸書。」隔天一早，早起的我在聽我媽一番發言後，決定跟著老弟一同前往學校（老弟禮拜六還有課），去小七也好，去圖書館也好，換個環境說不定可以讓自己稍微專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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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老弟突然笑哈哈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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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忘記帶鉛筆盒了。」

「你太天才了吧。」今天是你要上課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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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我拉開了書包拉鏈，可能基於快遲到，老弟在看到我拿出鉛筆盒那一刻，順勢劫走，道謝後，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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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至少留枝筆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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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眼的待在原地，看著五樓之雄高的國中部大樓，也沒有想要上去的衝動。嗯，很好，看來今天早上的讀書計畫要作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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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我這早上又要耍廢，本來預計看個物理還是數學什麼的，沒有筆的我在這兩科前顯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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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作罷，離開了學校，去附近逛逛。隨府前路順勢而下，早晨的府前路顯得十分冷清，空蕩的街衢讓人有種違和感，或許是因為假日，沒有了苗栗高中跟建台高中的學生輪替上下課，「充斥」這詞在苗栗市這一隅顯然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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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說今天會大變天，十度以下的寒流會席捲而來，今日烏黑的雲朵遮蔽了寒光，但風卻沒有想像中的寒酷，加上四周房屋鱗次櫛比，比起在老家空蕩蕩的平原上吹拂海風，這裡實在是溫暖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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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踽踽獨行前往圖書館，沿路看著附近的街店，聽到轟轟施工的聲音，瞧左側一看發現有家衣服店正面臨拆除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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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做太多停留的動作，繼續走著，但下一區讓我駐足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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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窩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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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了店門，但隨後又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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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輪沉思後，我還是進去了。熟悉的擺設，熟悉的菜單，以及熟悉的莊嚴味道。菜單提起，「我要一杯拿……，沒事，一杯瑪奇朵咖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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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請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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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進去找位子坐，樓下的桌椅擺設跟先前有所不同，於是我上了樓，找了最靠近樓梯口的空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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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快樂歌嬋媛在咖啡廳的四周，莊嚴的氣氛配上有些調皮的曲目，顯得十分新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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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些沒有來了，畢竟一直覺得咖啡廳這種地方很不適合我。不過這次是個特例，潛意識把我抓進了這裡，意識到時我也沒辦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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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奶泡上的拉花，反芻著這股潛意識的根源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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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呢。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IBAsp8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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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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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天再次踏進老窩咖啡廳時，有股潛意識將妳從我深深的回憶中撈了出來，腦海浮現出那段日子裡，我與妳的每個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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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赴約的過程還依稀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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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去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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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段考，班上陷入了恐慌，這次考試，作為進高中的第一次段考，陌生不熟悉，範圍較國中大許多，讀書頓時成了當前的亞歷山大。正因為如此，許多人開始抱著消極的態度去念，打算得過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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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那句話的口吻顯得十分積極踴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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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了妳的赴約。週六，下午一點半，而地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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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窩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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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妳在約邀當下是什麼心情，但對我來說比起驚訝，更多的是心動。被女孩子邀約出去，獨自兩人。

一股喜悅將迎面而來的段考隨風逝去，拿出物理卷，津津有味地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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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約在府前路筆筒那裡的小七集合，先是去了書局買了些之後用的教科書，隨後才開始我們的任務。妳拿出三張空白的物理考卷，希望我可以一題一題帶妳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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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忘了過程是怎麼過去的，至少最後是成功解決了三張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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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也有許多插曲，猶記得在一旁沙發椅區域的學生時而喧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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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我們有小休息（應該是以一張為單位吧），就又開始聊起天來，有接續著先前訊息上的聊天內容，有談到各自家庭的新鮮事，也有說到我們偉大的寬爸(物理老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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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最近要結婚了。」聽妳說，妳表哥最近要跟她在一起良久的女友舉辦婚禮。也因為這樣，開始談起了各自的感情觀，對彼此尚未實際接觸過的愛情，既是好奇也是感嘆，對話中總是參雜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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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酌了一口拿鐵，看了看手機後震驚的跟我說：「等等剩下三十分鐘了！」「似乎聊太久了呢，沒事，我二十分鐘就教完你最後一張！」預計下午四點半要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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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加油勒！我很難教。」「沒有的事。」我起了身離開了椅子，走到你位子旁跪蹲，提起了妳的自動鉛筆喀喀兩下，準備在物理之旅畫下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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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等有點久……」在老窩外頭，我們在等待妳爸媽的接送。妳原地踮蹲兩下，帶有著急的語調，「你可以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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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反正我也不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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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剛剛在咖啡廳裡面的熱絡，臣服於外頭秋風的咱們顯得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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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考試，心情上還可以嗎？」也許平常看不出來，但在最近可以感受到妳偶爾會露出憔悴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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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徘徊的前後踏步，「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呢。」

「怎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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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像是被風消音般，妳的話間隔良久，像是被風切得十分徹底，「只是感覺好像很久，沒有這麼……喔車來了。」話語未落，妳爸媽的車已經開到了我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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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之後聊，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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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我目送著妳開了車門，順勢將身軀一彎進入。馬達聲轟轟順著暮風逝去府前路，留下原地站著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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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剛好是，我跟妳告白那天的前一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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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那之前我們也曾一起去圖書館看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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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我們，獨處的時間跟課業和書本都脫不了關係，不是去圖書館尋找新的書籍閱讀，就是去咖啡廳衝刺課業的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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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之後，正面臨管樂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大概到了十二月左右才有了一次可以一起去圖書館聚聚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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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剛考完二段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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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圖書館的各個角落，妳和我挖掘著塵封已久的書籍，「這本還蠻好看的。」「喔喔這本你之後可以看看。」「這個作者寫的還不錯。」基本上到哪一區，妳都會遇到跟妳交識過的書籍。我在一旁聽著妳對這些書的簡介。妳對書本的熱愛實在是讓人羨慕，那種充滿熱情的眼瞳閃爍實在是驚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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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到了最樓頂，找了空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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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的書籍是民國史，我開始介紹了起來，妳聽著，也是笑笑，「我不會看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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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可能像我這樣的怪人才會看這種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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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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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坐在位子上，把握著兩人獨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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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不知道為何氣氛突然微妙了起來。突然彼此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話題斷斷續續，簡短的笑聲也連綿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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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是後的妳內心跟我想的，是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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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伸出了手，握住妳細小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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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牽起女孩子手的我有些矜持不住，微妙，說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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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握住的妳也沉默不語。空氣瀰漫著有點小尷尬的氣氛，這種體驗實在教人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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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視線盯在地板的妳緩緩側過了頭，看向桌子方向，「要換，左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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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雙手在凜冬下是僵冷的，原來女孩子的手如此脆弱，嬌小，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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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其中培養了一個默契，不說話在當下反而比較讓人自在。我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挺漫長，時不時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抬頭起來，正好兩眼交視，卻又瞥向下處，然後都尷尬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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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也許是順著氣氛吧，我也想不到我會道出這句話，「我可以為妳做件事的話，你會希望我替妳完成什麼願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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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妳也是靦腆的道出不符合平常時妳會有的答案。「陪我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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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後我有點難掩飾心中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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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就這麼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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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你突然掙脫出包裹妳小手的手掌心，起了身，「走呀，我們再去逛逛有什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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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呀。」我起了身小跑步的跑到你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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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勢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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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牽牽。」妳小淘氣的疊了字詞，答應了我的伸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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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無比的氣氛，那天的妳，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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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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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假，新竹那趟巨城約會後，隔了兩個禮拜未見，有些不習慣。儘管在訊息上熱絡著，我卻時不時有股衝勁想要去苗栗見見妳。妳總教我不用太著急，反正寒假結束後我們就可以看到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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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笑的是寒假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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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數學作業也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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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是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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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滿疊的數學作業，有些無奈，打開了手機開始對妳發數學老師的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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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是苦笑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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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妳要陪我一起奮鬥數學作業哈哈。」我有點半調侃的傳送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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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啊，什麼時候？」妳的訊息告訴我或許這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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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窩走起，要嗎？下禮拜一。」「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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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費盡一般功夫讓我爸答應要去苗栗跟「同學」一起奮鬥數學。還記得那時候我還截圖給妳看我跟我爸回訊息的內容，我打了很大串話給我爸來換取他簡短的一聲好，妳看到的時候也回覆我說：嗯嗯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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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東西都處理好了，開始等待赴約那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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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就從苗栗新家走到你家附近的小七接妳。早上的霧氣十分混濁，微光的散射格外令人想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跟哈欠，嗯，今天真的挺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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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提振一下精神，我拿出了數學作業在等待妳的同時順便解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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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我發現妳時我是嚇了一跳。基於解題解的十分專注，沒有注意到四周的情況，但我呼出一口氣來喘息時，恰好看到站在身旁的妳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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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示意我，就這樣站在那邊不知道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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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到我注意到妳時，妳僅僅只是轉過了身離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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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早上的妳精神狀況也不是很好，我們就這樣從妳家的小七，走到了府前路的老窩咖啡廳。是段挺漫長的路，風的席捲剛好可以振奮一下昏昏欲睡的大腦，好讓自己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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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圖書館前面的廣場時我們小做停頓，原地休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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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妳的身影，我伸手環抱住了妳，妳也靠在我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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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段時間未見讓我有一股寂寞感，抱了挺久，好像在抓緊這珍貴的獨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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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到了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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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處理補習班作業，我處理阿蘭（數學老師）新派的數學功課。就這樣彼此專心的處理自己的事情，妳遇到困難時我便起身到妳的身旁解題，就這樣持續了一個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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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停下來時好像是十二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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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解完最後一批題後，將不會的題目圈了起來遞給我，隨後說，「有點太早起了……」妳有些哀嚎的發出微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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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妳了，這個就交給我吧，妳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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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喝了口拿鐵後，馬上癱死在桌子上，用手作為抱枕，開始休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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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撫過妳的頭，「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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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伸了個懶腰，脖子喀喀喀了幾聲，嗯，該是時候把這數學處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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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處理完後，我們在苗栗市展開一陣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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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喜歡這樣跟妳漫無目的散步，走到了書局，走到了交流道下面的廣場，走到了寶雅，走到了火車站，最後牽著妳的手送妳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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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起來有些疲倦，想回去睡覺，還有要練小提琴的曲目，所以我們決定提早結束這次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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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妳家鄰區，在門口時抱住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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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抱的有點多呢。」妳用手拂過我的背，有些調皮的笑著調侃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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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覺得有點寂寞吧。」我緊緊抱著，可能也難耐住過去一直以來的矜持，不小心流露出內心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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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再兩個禮拜嘛，很快的，我們還能用訊息呀。」妳拍著我的手臂，離開了我的懷抱，「先這樣，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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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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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結束了這次約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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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結束後，剛開學時雖然有些小插曲，但在之後都解決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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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時看到在桌上鬱鬱寡歡的妳，我湊了過去，而妳好像有些無話可說，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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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有些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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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末，要不要去圖書館看個書呢？」我蹲在妳的身旁說道。

「要看什麼呢？」妳挺起了背向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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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許可以看個社會科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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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可以。這禮拜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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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老時間，老集合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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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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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真的那時有些著急了。我們兩個都在把握我們的獨處時間聊了起來，親密接觸，而有點本末倒置，原本是要看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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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還是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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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作為約會，是個完美，在氣氛濃厚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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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了妳的口罩，妳閉上了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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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下了邀約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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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二段前的禮拜六我剛好要自己去圖書館唸書，順勢邀請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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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的妳，只是淡淡道出：

「我現在不太習慣去外面唸書了。」簡單的語氣帶過，讓我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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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是因為之前在外頭念書的本末倒置讓妳覺得我們的出去不適合唸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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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示意我不要多想，妳說出去唸書只是單純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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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小沮喪，不過隨後又說道：「那不然考完試後，我們去圖書館逛逛吧。順便調適一下考完試後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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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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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沒想過，這是我最後一次跟妳有機會出去獨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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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邀約被疫情給破壞了，疫情的大爆發，從此隔離了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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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想過，從此，我跟妳的這些故事，只能封存成容易觸景生情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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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十一點半了。」轉眼間我在咖啡廳待了一個早晨，老弟快要下課了。我起了身，穿著外套，收拾下桌上拿出的行事曆，靠上椅子，拿著留有殘餘白沫的杯子走下了樓，放到了回收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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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天氣看起來溫和了不少，相對於前幾天雨聲霅霅而冷風颼颼的情況，現在乾燥而涼爽的感覺實在讓心情閒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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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離去時，我再度回看這家咖啡廳的擺設，沒意外的話，我應該是很難再來這裡了，畢竟我沒有那個習慣來這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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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只能說假如，未來某天，要是發現有某人的身影與妳重疊如絲帶捲紐在一塊時，或許我會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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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白的鏡框瞪向板子上那些飲料的名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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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想要外帶。」我向服務生示意，他湊了過來，「好的，請問想要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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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起了菜單，隨後輕輕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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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杯美式拿鐵，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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