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林泉與蘇蓉在器閣挑選飛行法器。
「基本上挑喜歡的,用法都差不多。」歐晴看著林泉與蘇蓉站在一面方格牆猶豫不決才提醒道。
兩人望著牆上一格一格散發桃木香氣的木櫃,裡面擺放了種類繁多,外型各異的飛行法器,有樹葉、櫻花、羽扇、葫蘆、鏡子、飛車、飛梭等等,看得兩人眼花撩亂不知從何下手。
「請問師姐,既然差不多,上頭為何要寫適合的境界?」林泉發現每個格子除了法器外,還有小牌子寫著法器名與適合境界的字樣,於是好奇地問。
「因為極限速度與消耗真元程度不一樣,其實都可以......聽師父說,你們打算的離開是嗎?」
聽師姐如此問,兩人也一愣,互望一眼後林泉點頭回答:「是的,距離烏山大會沒有多少時日,我與好友相約那裡見,所以必須趕緊過去!」
「嗯......那你不要選太高級的,到時候會被歹人盯上,殺人奪寶是修仙界每日都在上演的戲碼,但你若想早點投胎我也不會多說什麼。」歐晴面無表情的看著林泉說,林泉感覺背後一陣發涼,自己原本確實想選元嬰境的飛梭,因為外型像火箭,速度肯定很快,這樣就能短時間趕到烏山,不會錯過與吳宇約定的時間,但歐晴似乎發現他的心思,於是開口勸道,林泉自然明白,便不再考慮等級太高的飛行法器,轉而看向那些適合金丹的法器。
「師姐,我們不能跟你一樣御劍飛行就好嗎?」蘇蓉想起那日在器閣外,親眼見歐晴御劍颯爽飛離的畫面,有些欽羨。
「劍要去樓下拿,但兩種功能性不一樣,你們平常又不用劍。」
這器閣共分九層,各層放置的東西都不盡相同,一到三樓擺放著兵器外型的法器,刀、槍、劍、棍......等等,什麼樣式都有,依照屬性與境界分別擺放,四樓則是放輔助法器的地方,也是三人目前看飛行法器的位置,其實御劍飛行與飛行法器相比消耗的真元與技術較多,早些哪有飛行法器這東西,腰上的葫蘆、背上的長劍、手提的花籃,有什麼用什麼,反正用法差不多,先用個巨化咒,再加上御風術,最後穩定身形御器而飛,但有人發現長途旅行或跨州跨海時,常常因為消耗過大容易成為賊人的目標,於是研究出靠著些許真元飛行萬里的法器,起初還因為沒有攻擊能力被嘲笑是廢物法器,但隨著使用者變多,大家漸漸了解飛行法器的好處,這種快速、安全、幾乎沒消耗真元的法器遂變成了各門派間相互競爭的道具,自古以來,能縮短時間與距離的東西總是兵家必爭之地,飛行法器能快速往來各州獲得資源,大大加快宗門的發展的速度,是非常便利的法器,重點是煉器簡單,資源容易取得,不管大小宗門人人都能製造,飛行法器的發展到最後甚至出現承載整個宗門的巨舟型法器。
可惜大量製造飛行法器影響有限資源的庫藏量,當大夥發現資源不足的問題卻已然不及,過度開採與利用已經讓許多原料絕跡,而飛行法器也開始水漲船高,正因為無法製造,許多大宗門開始向小宗門高價收購,明著收購,暗地裡卻是偷拐搶騙樣樣來,許多小門派也在爭奪的洪流中消失。
「所以飛行法器在外頭其實很珍貴的,比起御劍,這些法器在遭遇強敵時甚至可以保你們一命,快選吧!」歐晴無奈的道。
「原來如此......。」林泉聽完歐晴的解釋,想通了擎峯閣為什麼要給金丹弟子這麼貴重的禮物:「因為一旦到了金丹境,就有機會離開擎峯閣,而為了保護宗門弟子的外出安全,飛行法器能在他們命懸一線時安然逃脫。」
「請教師姐,你選什麼飛行法器?」
「你管我選什麼?快點挑,一個東西選個老半天!」歐晴聽見蘇蓉這般發問更加不耐煩了,也是,從清晨進器閣讓兩人挑選飛行法器到現在已經日正當中,兩人卻還是沒有想法在那邊問東問西,還好器閣是歐晴在管,若是陳生早將他們揍一頓了!
器閣外烈日當頭,蘇蓉按照歐晴教的將飛行法器拋出,法訣一捏,一個能容下三人的白色碗型緩緩降落在三人面前,此碗通體潔白,表面光滑平順,猶如瓷碗卻在一側留有鷹口,看得林泉滿頭問號。
「你選一個瓷碗造型?是因為可以乘載比較多人嗎?」林泉不解的問。
「呵呵,這才不是普通的碗。」蘇蓉笑著展示了手中一根與碗相同的瓷白短棍,接著她握緊短棍,真元一灌,偌大的白色瓷碗便浮空飛起,隨著蘇蓉控制手中的短棍,白碗便跟著動了起來,開始繞著三座塔樓靈活的飛行。
「喔!遙控飛機啊!」林泉驚呼一聲,看著蘇蓉操控白碗在天空飛的模樣,還真有點像在玩遙控飛機。
「嗯?什麼是遙控飛機?」
「沒事,原來還有這種的。」
蘇蓉也不在乎,開開心心收起她的飛行法器笑著說:「林大哥,換你了!」
林泉點頭向前,手一甩,法訣一捏,一團大棉花落地,林泉跳上去,腳步一踏穩,倏地飛出直衝雲霄,強大的拉升力讓他的臉扭曲變形,風的呼嘯劃過臉龐,林泉勉強瞇著眼看著前方模糊的景色,淚腺受到刺激不斷地的分泌淚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嚇哭了。
耳邊傳來歐晴的聲音,林泉才連忙開了護罩擋住強風,但擋不住心跳那強而有力的噗通聲,林泉控制法器折返降落,似乎驚魂未定,跳下棉花時腳還軟了一下。
「呵,我們在御劍時也會開護罩,兩位記住了!」歐晴看到林泉差點跌倒的畫面失笑,並續道:「蘇蓉選的搗藥缽是比較特別的子母法器,母器是搗藥棒,子器是缽碗,以母器控制子器,兩者不能相離太遠,不然無法使用,正常應該可以承載五人左右,而林泉選的是一朵雲型法器,只能承載一人,但速度是搗藥缽的數倍,以逃跑的角度來看確實很適合,這就是你們的金丹禮了。」
「這法器可有名字?」蘇蓉愛不釋手的一邊把玩搗藥缽,一邊好奇的問。
「沒有,我的作品都沒有取名字,只會寫外型的樣子而已,你們自己取吧。」
「我的作品?這兩件飛行法器難道出自歐師姐之手?」林泉驚訝的道。
「你們選的兩件恰巧是罷了,不過這也算跟我有緣了!聽說你們想要離開此處?」歐晴忽然提起此事,讓林泉與蘇蓉心頭一緊,兩人當初陰錯陽差來到擎峯閣,卻因境界不足受制於陣法結界無法離開,最後被迫加入宗門修煉,如今已是金丹初期,林泉與蘇蓉本想這幾日便要離開,卻沒想到歐晴似乎看穿兩人的計劃。
「是的,畢竟師弟與人相約烏山大會,不想失信於人。」林泉正色道。
「出不去的。」歐晴說話依然不留情面,她發現兩人帶有警戒的神情續道:「不是我要阻攔你們,是你們實力不夠,即便金丹後期,要破陣也需下過苦心才行,何況是你們。」
「是師父之前提過的劍陣與幻陣嗎?」林泉聽到關鍵詞,想起入宗前無暇子提過的鎖山大陣。
「沒錯,你們若執意要現在離開,將藏書閣的陣法書熟讀,也許還有一絲機會。」
接下來幾日,林泉都窩在藏書閣翻找資料,歐晴說鎖山大鎮的劍陣與幻陣是交互出現的,但卻有一定的規律,這讓林泉想起前陣子讀過的陣法書片斷提過此事。
「果然如此......。」林泉闔上書本,開始整理思緒。
陣法是一門複雜的混合功法,組成有三,陣旗、陣眼與陣性,而陣性又可分為四種,分別是攻擊、防禦、輔助及移動,佈陣者決定好陣性後,便用陣旗擺出對應位置,最後在佈陣者在陣眼處主持陣法。
鎖山大陣屬於攻擊陣,陣眼便是山谷中的大劍,陣旗則分別設置在整座山脈之中,要佈置出如此龐大又複雜的陣法,想必創派祖師對陣法肯定造詣很高。
而破陣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將陣旗與陣眼破壞即可,但如今這兩樣都動不得,唯一的方法便是從陣性下手,這也是最普遍的破陣手法。
陣法也有大小強弱之分,拿紙箱能困住一隻麻雀,卻擋不住一條狗,麻雀即使橫衝直撞卻依然飛不出紙箱,但狗用蠻力一撞利牙一咬,紙箱便毀了七七八八,如同陣法困敵,敵人若是境界實力遠大於陣法強度,此陣法就如同虛設。
難道破陣只能依靠蠻力毫無它法嗎?不盡然,試想麻雀若是聰明些,不亂飛亂闖,保存體力慢慢用牠堅硬的喙,啄破紙箱,是否也能成功脫困?
鎖山大陣的劍陣與幻陣目的不是殺人,而是留人,且有規則可循,再依照陣法書寫的規則判斷,明明只能留下金丹境以下的修仙者,卻連登仙境的無暇子都無法干涉,表示此陣肯定有針對境界的特殊禁制,想到這裡,林泉靈光一閃,喃喃道:「該不會......。」
「林大哥!你看!我成功煉出了護心丹!跟你說啊!這可是金丹境以上......。」蘇蓉衝進藏書閣大喊,也不在乎林泉有沒有在聽,滿臉意氣風發的講解此丹妙用、需要材料、如何難煉等等。
「是是是!知道了!快過來,跟妳討論破陣的事情。」
一個月後,兩人一早便來到擎天廳告別無暇子。
無暇子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關心幾句便請歐晴為兩人破陣護法,其實是擔心兩人被陣法擊落而摔死。
不管是想走出去還是飛出去,都會有陣法阻攔,既然如此,林泉與蘇蓉決定從天上離開,他們走到廳外,見晨光熹微,初升的陽光正放肆散發著光芒,乳白的地磚被照得閃閃發光,連琉璃色的擂台都與之起舞,空氣乾爽清新,這讓林泉想起剛來到此地的畫面,似乎也是這般景色,當初走上台階的他,從沒想過會在這裡待這麼久,一待就是一年啊!林泉感概看著登閣道處,彷彿還能見到自己傻傻站在那裡的模樣,不過現在已是金丹境,只要破了陣隨時都可以離開了!
林泉拍拍自己臉頰,精神一震,丟出一團棉花,法訣一捏,棉花膨脹到能容下兩人大小,他與蘇蓉踩上棉花穩住身形後,相視點頭,棉花沖天而起,兩人越飛越高,底下歐晴已經小如黃豆卻還沒有劍陣出現,他們繼續爬升,忽然藍光閃動,一道劍影迎面而來。
「蘇蓉,開始了!」林泉控制腳下棉團閃過劍影後繼續向上飛去,依照歐晴所言,突破陣法成功後便不會有任何阻攔,可以直飛烏山。
忽然,憑空出現一堵大牆擋住林泉去路,林泉一驚急忙煞車卻已不及,碰的一聲,這一撞兩人沒有站穩跌落棉團,林泉頭下腳上也不慌亂,手一招,棉團便從原處拐彎飛到他腳下,林泉感到腳下有物便穩住身軀一翻身,踏著棉團飛向還在下墜的蘇蓉。
蘇蓉不知何時已抱著九重鼎,見林泉重整勢態飛來,一個前空翻便落在林泉駛來的棉團上,接著一掌拍在鼎上,冰絲緩緩飄出蓄勢待發。
兩人週遭藍光一閃,八道劍影爍爍現形,沒有實體,由真元組成的劍影就這樣圍著他們緩緩轉動,遲遲沒有進攻,從沒親眼見過劍陣的林泉轉頭看向蘇蓉試圖得到什麼,兩人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早已有了默契,對方舉手投足間傳遞的微小訊息都能理解,但蘇蓉迎上目光卻只能搖頭。
林泉回頭看向劍影沉思,他緩緩提升高度,劍影也跟著上浮,他試探性朝一道劍影甩出一張火球符,只見劍影一分為二閃過火球後,又分二合一恢復原狀。
「神奇......像有生命一般。」林泉話剛說完,劍陣便發生了變化,原本直立的劍影緩緩平躺下來,劍尖瞄準了兩人,忽然,藍光大放,八道劍影同時射出,朝兩人身軀直直刺入,但蘇蓉早已保持著警惕,真元一催,九重鼎的冰絲瞬間將兩人包住,兩人彷彿就在一顆大冰球裡,看著外頭劍影不斷刺擊冰球卻無法更進一步。
蘇蓉眼見自己這招大冰球就將劍陣擋住甚感訝異。
「應該沒那麼簡單。」林泉知曉陣法威能,絕不是簡單一招便能夠阻擋的,外頭藍色劍影彷彿要印證剛剛的話停止了攻擊,八道光芒匯聚一處,化成一把通體潔白,散發淡淡藍芒的十呎實體大劍。
「小心!」眼見大劍橫切過來,林泉大喊並壓低了蘇蓉的頭,所謂團結力量大,八劍合一,其利斷金,大劍毫無阻礙的將冰球切成一半,可惜力量雖大卻少了圍阻的功能,林泉便趁機鑽了個空向上急飛,大劍見狀也不著急,化為光點消散在原地。
林泉瞥見大劍消失,神色一動,更加專心週遭異狀,果不其然,大牆又倏地出現阻擋了林泉,好在這次他心有警惕及時轉彎,但下個瞬間八把藍劍又出現在周圍緩緩轉動。
「試試這招。」林泉摸出血牙刃配上血牙冥王功,斬出一道速度奇快的猩紅血刃,一道藍色劍影猝不及防被斬滅,其他劍影便開始朝他們進攻,林泉見這次攻擊奏效,一邊控制腳下棉團,一邊揮刀阻擋劍影,但劍影攻勢奇快,數量又多,林泉雙拳難敵四手,身上早就劃破好幾道傷口,蘇蓉見狀馬上運轉藥王訣為他治癒,兩人就這樣在空中與劍影纏鬥不休。
「恢復了!」蘇蓉忽然大喊一聲,原來是劍陣的劍影從七道又恢復成八道。
「多久?」林泉額頭掛著汗珠不敢分心,一道劍影被他用血牙刃彈開。
「不到兩分鐘。」原來蘇蓉自林泉消滅一道劍影後便在心裡默數劍陣的復原時間,林泉聽到復原速度這麼快臉色一青,急忙閃過劍影掉頭回到地面,劍陣似乎知道他們要放棄破陣,任由兩人離開也不追擊。
歐晴卻略有所思的看著降落在面前的兩人,她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林泉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林泉回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天空,剛才的牆壁與劍影都已經消失,只剩純淨的藍天與他相望。
「敢問歐師姐,適才的劍陣若以境界劃分您認為應該是什麼境界?」林泉這沒來由的問題讓歐晴一愣。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陣法從來只討論強弱大小,歐晴從沒想過陣法還有境界之分,於是歪頭想了一會兒才道:「金丹中期吧!」
「是嗎?那這樣呢!」林泉話剛說完便獨自一人沖天而去,左手卻握住了什麼,這時劍陣又起,但只有兩道藍光劍影追著林泉飛,林泉一樣先丟出火球符試探,卻意外成功擊滅了一道劍影。
剩下那道劍影卻馬上分化成兩道藍光繼續追擊,林泉揮出血刃一舉擊破,卻發現自己身陷在迷霧中,一時分不清東西南北,幾次都差點撞上突然出現的牆壁,沒過多久迷霧消散,兩道藍影又出現在身旁,林泉急忙降落。
「劍陣變弱了?」蘇蓉站在歐晴身旁道。
「確實,感覺煉氣中期吧!」歐晴一見林泉落下知道他想問什麼便率先開口。
林泉自然聽得一清二楚,點頭謝過便招了蘇蓉過來討論,他簡單說明在空中發生的事情,原來劍陣完就會出現幻陣,而幻陣其實是為了等待劍陣復原的手段,若要離開必須要連破兩陣不能有任何喘息,林泉對於如何破解劍陣已經心裡有數,棘手的是幻陣,它總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毫無實體可以突破......實體!
林泉意識到適才唯一的實體,就是第一次撞得兩人東倒西歪的那面牆壁,原來美其名叫幻陣,只是普通的迷陣,想通這層林泉不自覺地大笑出來。
「看樣子師弟有把握今日離開了。」
「正是,謝過師姐!」
「不用謝我,我沒幫什麼忙,能以金丹初期突破鎖山大陣也是你的造化。」歐晴頓了頓續道:「本來師父與我都覺得你們無法成功破陣,但看你胸有成竹,想必想到破解之法了,若是兩位闖陣成功離開此地,有兩句話要先交代你們。」
「是,師姐請說。」林泉與蘇蓉見歐晴如此嚴肅,便同時單膝下跪,拱手敬聽。
「第一,門規牢記,時時警惕。」
「是!」
「第二......擎峯為家,遇難則回。」
「是......咦?」林泉不懂第二句話的意思,發出了遲疑的聲音。
「我知道兩位被迫入宗心裡難免七上八下,但擎峯閣的本意是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這裡就是兩位的避風港,修仙世界爾虞我詐,去外頭走過一圈你們便會知曉,總之,擎峯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歐晴字字誠懇,句句溫暖,林泉從沒想過以擎峯為家,因為他認定的家在別的世界,那裡有大樓林立車水馬龍的街道,是方便舒適有網路的地方,他總是思思念念要回去那棟高樓裡,吹冷氣,滑手機,偶爾吃媽媽煮的咖哩飯。
與吳宇分開前那句:「如果回不了家呢?」在他腦海響起,是啊!如果回不了家他又該何去何從?在赤城那段時光曾讓他有家的錯覺,雖然最後被迫離開,他卻不時會回憶在廚房煮麵的日子,而現在歐晴的溫馨喊話也讓他意識到,即便大家各奔東西,現在他至少還有擎峯閣!
林泉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流了一滴淚急忙擦拭,歐晴只報以會心一笑並未多說什麼。
「謝過歐師姐,那......我們走了!」林泉與蘇蓉再次踏上棉團向天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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