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色戀歌 - #02

在二樓靠近樓梯的房間內，迪亞蹲在床邊正在替她把脈，眉頭深鎖的拉維爾和一臉緊張的泰爾斯站在一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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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迪亞鬆開了手，並把她的手塞回被子裡站起來。泰爾斯上前問道：「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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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礙，貧血加上沒有足夠休息而已，休息一下，醒來之後吃點東西很快就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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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得知沒有大礙，泰爾斯隨即鬆了一口氣並露出微笑，走到床邊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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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爾則一言不發的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孩子，迪亞來到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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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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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類。」迪亞肯定的點頭：「身上並沒有來至其他種族的混血，至於是人類的那個種族，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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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爾低下頭，手托著下巴無聲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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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身體狀況沒到很好又瘦弱，應該是沒有好好攝取營養。」迪亞不經意望了她一眼：「年齡大概有十四、十五左右，因為太瘦弱，所以比同年齡的女孩子看上去要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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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她一天身份未明她還得在我們眼底裡監視著。」拉維爾轉身走出房間外：「我去處理天台的問題，你也休息一下吧，她交給泰爾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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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亞離開前看了房間內的兩人，看著泰爾斯似乎很擔心她，從剛才開始一直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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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斯，她是女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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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知道哦。」泰爾斯聽到這一句話，語帶疑惑地回頭望著迪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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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討厭跟女孩子相處嗎？」迪亞眯起了眼睛，他從來少跟女生相處，甚至會刻意避開，自從遇見她，泰爾斯也變得跟平時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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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泰爾斯垂下頭，他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異常：「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一種無法不管她，我跟她之間，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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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感覺？難道是你以前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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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肯定以前從未見過她。」他很快否定了：「可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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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得那麼複雜，算了我不想管了，她交給你了，我去休息休息了。」迪亞被他的解釋聽得一頭霧水，最後決定離開房間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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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騷動的結束，太陽匆匆忙忙的躲起來，夜幕漸漸降臨，月光高高掛起，溫和的銀光照亮整個研究所，牆上的小花朵比起早上的活潑，晚上顯得額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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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翼聲來到窗邊，原本在床邊閱讀的泰爾斯放下手中書來到窗邊，一隻單眼的貓頭鷹飛到他的手臂上，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他微微一笑說：「你回去告訴伊萊，今天我有點事留在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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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貓頭鷹望了床上的女孩一眼，他接著道：「她是今天我在城裡救下的女孩子，能穿過結界，但似乎不太說話，我有點擔心，想等她醒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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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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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沒事的，你替我傳話吧。」他舉高了手臂，貓頭鷹拍翼飛高，往天空上飛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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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回到床邊，低頭看著女孩，冰藍色的短髮，眼睫毛和眉毛也是冰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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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顏色。」泰爾斯伸手輕輕拿起了耳旁稍微長一點的頭髮，銀光照在手掌之間，閃閃亮亮的髮絲從指間流走，輕盈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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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現帶著神秘，充滿靈氣的樣貌讓他無法轉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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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子，泰爾斯輕輕按著自己的心臟位置，到底這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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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阿靖⋯⋯」女孩突然皺起眉頭，嘴裡喊著一個人名：「阿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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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泰爾斯面對她突然難受，有點不知所措，她突然伸出了一隻手：「阿靖⋯⋯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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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泰爾斯默唸著這個名字，他有點愣住，卻下意識把手伸了過去，女孩冰冷的手掌握住他的食指，緊皺的眉頭鬆開來，安心地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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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斯輕輕翻開了她的手指，掌心不像一般女孩的細嫩，充滿了傷痕和繭，以她的年紀來說，不應該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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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掌心包住她的手，他也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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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或許只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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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夢揮之不去，也無法忘記，應該說，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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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姬靈山莊罕有地滿佈烏雲，我坐在床邊看著面色蒼白的母親，她輕輕握著我的手，縱使她知道她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她依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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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我靠著耳邊，把玉佩和匕首塞在我手裡，說了幾句話便閉上眼睛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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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自從懂事之後，我再也沒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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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裡的人再怎麼欺負她，怎樣看不起她，她還是不選擇憎恨這個世界，也不選擇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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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跟我說起父親和兩位同父異母哥哥的事，總在說我小時候，他們特意回來看我，說如何喜歡我，如何逗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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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的眼睛就像父親一樣漂亮，說我的調皮跟兩位哥哥不相上下，板起臉的氣勢更是跟他們三父子一個模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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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印象，我只知道，直到母親下葬的那一天，我也沒有見到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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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親真的是愛母親，為什麼不把母親也帶走，兩位哥哥真的是把我當妹妹嗎？為什麼我寄出的信，都沒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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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爺爺奶奶，我唯一剩下能相信的就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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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張開眼睛，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她往一旁窗外看出去，藍天白雲伴隨著微風，今天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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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著頭，昨天突如其來的痛感和疲倦感都消失了，好久好久，沒有試過睡得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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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來環視房間，房間很整潔，但比昨天去過的客房還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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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下了床，站在全身鏡子前，被換上病人的米色上衣和長褲，她往一旁望過去，原本衣服被洗乾淨摺起來放在桌上，短刀和玉佩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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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起眉頭，這裡除了他們三個人就沒有其他人，那是誰替她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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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沒多想，當她換回衣服，戴好短刀和玉佩後，悄悄地打開了房門，沒想到門外剛好站著端著早餐的泰爾斯，他看到女孩開門，嚇了一跳卻很快露出微笑：「早安，你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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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縮在門後面偷看，似乎有點害怕偷看他身旁有沒有其他人，但是聞到早餐的香味時，眼睛盯著早餐不放，泰爾斯見道笑起來：「迪亞和拉維爾也不在，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到外面吃早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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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沒有其他人，女孩安心的點了點頭，從房裡走出來，貼近在他身邊，還不時會仰頭偷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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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斯注意到她在偷看自己，望了一眼後她立馬把視線收回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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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花園位於二樓平台花園，中間一處涼亭，四周種滿了七彩顏色的花朵，不遠處還有一座玫瑰園，女孩停下了腳步，眼神被整座花園吸引住了，就像置身仙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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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抬頭用手放在眼上遮著太陽，今天的陽光燦爛卻不熾熱，是個非常好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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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注意到有小動物在花圃上穿梭，牠們並不怕人，還在幫忙打理這片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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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什麼東西遮住了陽光，她側身一看，泰爾斯除下了身上的披風擋在她頭上：「妳身體還沒完全康復，不要站在太陽下太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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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推她的背，兩人來到涼亭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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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下來吃吧，冰靈。」泰爾斯整理著早餐，沒注意到冰靈一愣，語帶希望的立馬走到他身邊開口問道：「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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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聲柔和的女聲傳到泰爾斯耳邊，對於她突然開口說話有點愕然，他一時間停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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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冰靈見他愣住了，立馬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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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他知道自己失儀了，趕緊解釋，指著冰靈腰間的牌子說：「昨天整理衣服的時候，看到牌子上有名字，所以想著可能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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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低頭看著腰間的牌子，有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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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很好聽，很合適妳本人。」泰爾斯淺淺一笑，聽到這樣的讚美，她臉有點紅，左手抓緊了手臂：「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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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快吃東西吧。」泰爾斯拍拍身旁的坐位，冰靈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取起餐具，也許是太餓了，雖然吃相有點狼狽，但單看姿勢是看得出學過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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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冰靈吃到一半，突然停下手用近乎輕聲說話：「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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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叫泰爾斯，泰爾斯.卡爾迪希，是這個國家的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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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斯…泰爾斯…王子？」冰靈不斷唸著這個名字，有點驚愕又有點疑惑，泰爾斯看著她的舉動，該說奇怪嗎？卻又覺得很有趣：「是的，不過這裡不是王宮，不用太拘謹，叫我泰爾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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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泰爾斯。」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泰爾斯接著問道：「對了，妳的父母呢？妳獨自一個人出來不怕他們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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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兒。」冰靈邊吃著早餐邊回應，泰爾斯聽到這個回答，神情暗淡下來：「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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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她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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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冰靈吃早餐，卻又很快想到她昨晚口中唸著的名字：「可以問一下，阿靖是誰？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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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停下了動作，她望著泰爾斯良久：「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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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昨晚妳睡著的時候，一直唸著這個名字」泰爾斯掩蓋了一絲的心虛解釋，冰靈失落地垂下頭：「阿靖是我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比親人還親，比我的性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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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的人……」他自己口中說出來，竟然有一絲妒忌，恨不得阿靖就是在說自己：「難道是青梅竹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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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青梅竹馬。」冰靈簡短地回答，繼續吃著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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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回答令泰爾斯心裡第一次感到著急，心裡突然冒出他很想知道阿靖是誰的想法，既不是親人又不是青梅竹馬，難道是未婚夫嗎，腦袋迅速的轉動，突然腦海叮的一聲想到了方法：「如果妳是來找阿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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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阿靖叫十年後一定要來這裡找他」冰靈放下了餐具，看著眼前的花園回答：「哪怕要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我都會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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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後嗎？為什麼要十年之後？泰爾斯的腦袋一時之間轉動不過來，只知道聽著失落的聲線，彷彿把世界的寂寞都攬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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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有住哪裡嗎？我可以送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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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家，走到哪裡，那裡就是我的家。」冰靈重新拿起餐具把一條香腸吃進嘴裡，說起來雖然卻毫不在意。泰爾斯透過她那聲線和表情，感受一絲落寞，他的心有一點隱隱作痛，他是在同情她嗎？泰爾斯垂下頭，輕輕呼吸一口氣，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微微一笑安慰：「如果妳不介意，這裡就是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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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愣然，微微抬眸看著他，她抓緊了拳頭，想要開口的時候，被另外一把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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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原來你們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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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迅速的抬起頭，看到拉維爾帶著一臉笑嘻嘻從花園走過來，她板起臉，把剛剛想要說的話吞回去了，拉低了兜帽就跑回研究所裡面，泰爾斯連想追上她也截不住，拉維爾見冰靈一見到自己便走，一臉疑惑問望著泰爾斯問道：「我的樣子很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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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惡意的。」泰爾斯苦笑坐回去，拉維爾也來到他身邊坐下：「她叫冰靈，是孤兒，沒有其他朋友和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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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雖然身世聽起來蠻令人難過，不過她的真實身份來歷不得不打聽清楚，是敵是友，還是要謹慎一點，說不定她是別人派來的間諜，這一切只是演戲。」拉維爾嘴角上揚：「她可是通過希隆設下結界的人，泰爾斯，不要看著對方是一位女孩子就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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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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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因為你本性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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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說謊，我可以很肯定。」泰爾斯看著眼前的熱，它倒影著自己的樣子：「讓她住下來吧，發生什麼事，她的一切由我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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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認真的嗎？一點都不像你，泰爾斯。」拉維爾手托著頭，瞇起了眼睛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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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什麼你會這樣問？」泰爾斯有點慌張地收拾著桌上的早餐，從一旁走出一隻身上戴著圍裙的黑熊把早餐盤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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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很少看到三殿下對一個女孩這麼上心，怎麼了？看上她了？還是她對你下了迷魂咒，讓我看看需不需要解咒？」拉維爾眯著眼睛取笑，泰爾斯的臉突然紅了，趕緊解釋：「不不不，你知道那些在這裡是沒有用的！我只是覺得⋯不太忍心而已，對！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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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面那句的時候，他盯著茶杯，心情有點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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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為一國的王子，讓天子腳下繁榮穩定是他的心願，卻出現了她，這樣狼狽、弱小又不堪的女孩子，難免會讓他心裡感到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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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爾盯著他好一會，見他不作聲，最後閉上眼睛，站起來走向研究所：「好，既然她最近都要暫住在這裡，禮貌上還是幫她收拾一間房間，替她準備點衣物和日常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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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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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會負擔一切責任嗎？」拉維爾回頭微微一笑：「既然決定了就行動，反正發生什麼事有你背鍋，希隆也不會指責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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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你。」泰爾斯提起精神來，站起來跟上拉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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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齊坐在一張圓桌上，冰靈把頭垂得很低，戴著兜帽都看不見，三人看著她，難免會有點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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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小姐？還是該怎樣稱呼妳？」拉維爾勾起微笑，她只是抬起頭冷冰冰盯了拉維爾一眼，他甚至感覺到一點寒氣，他也回敬一個微笑開口說：「那麼我也不轉彎抹角了，這裡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不管你是怎樣進來，倖幸也好，無心也罷，妳不肯說出你的身份，我們只能把妳留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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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亞單腳盤起來，在一旁單手托頭，視線移到她身上，泰爾斯也望著她，是想看她的反應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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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抬起頭，往泰爾斯身上望過去，他以為嚇到了冰靈，於是補充：「身為女孩子在外面流浪有一定危險性，這裡空房間還多著，先住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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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雙手抱胸，最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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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妳就是明白了吧，妳不能獨自行動，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我們的監測之下，而且妳必須聽從我的話，我說什麼妳必須要做什麼，懂嗎？」拉維爾的帽子下帶著陰暗的紅色眼睛，他揮揮手指，一張發著光的紙從空氣中出現，他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紙張，放到冰靈眼前：「這是受魔力約束的契約，沒有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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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斯看著冰靈望著契約上的文字，都是兔族文她當然看不懂，看她拿起了契約紙看了一遍，又望了拉維爾一眼，他一臉笑意看著她，她拿起了筆，當泰爾斯以為冰靈要簽下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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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妳什麼都不問嗎？」泰爾斯皺起眉頭，看著她即將要簽下名字，他驀然伸手握著她握筆的手腕不讓她簽：「妳先想清楚，你可以不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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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望了他一眼，又掃了拉維爾和迪亞一眼，冷靜的開口說話：「我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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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看著她，冰靈握著筆在契約上圈起了某些文字，又寫了正確的兔文，遞回給拉維爾：「不過這裡寫錯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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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爾拿起來，兩人靠在他身邊看，圈起來的地方意外地多，不過的確是拉維爾寫錯，迪亞盯著寫錯的地方小聲說：「還真的是寫錯，你真的是兔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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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兔族就不准寫錯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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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斯也只會看比較基礎的，但他注意到的是她的字跡雖然比較抖顫，但是看的出是學過寫字的痕跡，而且看得出本來就寫得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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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不是生長在一般的家庭。泰爾斯是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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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原來妳會看兔文？」拉維爾揚了揚契約，又放了下來，冰靈點頭，拿起筆在上面簽了名，契約在被簽下名的瞬間，化為了一道金光圍繞了拉維爾和冰靈，消失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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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契約上寫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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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拉維爾剛才說的那些不人道的條件，上面寫著她沒有我們的許可下離開研究所，不傷害我們，不能透露有關研究所的事，只是這樣而已。」迪亞把身體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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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肯說出真正身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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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才什麼都不問嗎？」泰爾斯望著冰靈問，見她點了點頭，他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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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會兔文的人不多，看來妳會讀書認字呢，是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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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別過臉不吭半句，那張臉擺明就是不願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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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以後總有機會知道，簡單介紹一下，我是研究所的負責人，拉維爾.海亞」拉維爾嘴角上揚，目前只要沒有危險性就沒有問題：「簡單介紹一下吧，泰爾斯你知道了吧，泰爾斯.卡爾迪希，奧菲洛三王子，是全城少女仰慕之人，而這位是迪亞.肯尼地湮，森林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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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冰靈微微點頭，開口回應：「我叫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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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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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重點她就緊閉著嘴巴，堅決不說。

畢竟一說姓氏，若是有名的話就知道是誰，她是想隱瞞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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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妳的身份嗎？」拉維爾問道，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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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麼身份那麼神秘。」迪亞抱著胸開玩笑地問道：「該不會是有人會追殺妳的那些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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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一下，最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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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迪亞也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真被他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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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能說，但我保證我不是你們所想的＂間諜＂，而且我對你們這座研究所的秘密沒有興趣。」當冰靈說出＂間諜＂的時候，拉維爾愣住，沒想到她一早就知道了，而講這一句的語氣，想到了一個人，拉維爾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跟著他們兩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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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緊閉了嘴巴，但眼神不經意督了泰爾斯一眼，被拉維爾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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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問到重點都不說，這樣很難讓人說服。」迪亞皺起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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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爾這時並沒有追問下去，似乎是在思考，泰爾斯在一旁說：「如果她所說的是真，我們少一個人知道對她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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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吧，我暫時先相信妳，不過沒有姓氏別人很難不會讓人懷疑，你先改一個湊著用吧。」拉維爾難得的放過她：「泰爾斯你取一個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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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嗎？這…冰靈…冰靈…」泰爾斯苦惱想著，突然浮現出一個姓氏：「叫菲洛尼亞如何？冰靈.菲洛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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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尼亞。」冰靈用力的點頭，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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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尼亞嗎？看來是取至菲妮女神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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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差不多相近的意思，希望冰靈可以得到女神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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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當然這也是一個好姓氏。」拉維爾笑起來說：「以後請多多指教了，冰靈.菲洛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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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抬起頭，用力點了頭，琥珀金色的眼睛映照著三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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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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