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對你有一點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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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道光線由窗簾細縫射入,甚至還來不及眨眼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在床上掙扎許久。劇烈的頭痛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老天並沒有因此垂憐他,魔音穿腦的敲門聲不斷催促,他只能拖著搖搖欲墬的身體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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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能體貼一下嗎?我頭痛到快死了耶!」里昂倚在門上,張著佈滿血絲的紅眼睛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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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主人,如果您不快點離開這,我們兩個都死定了。」道格沒好氣的說,接著架住王子,直接將他拖到隔壁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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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快一點,湯涼了就讓王子喝。」待女僕為王子更衣完畢,他接著指揮她們讓王子喝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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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昨天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吧?」里昂一邊喝湯一邊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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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如果您真的什麼都忘了,就讓我來提醒您,昨晚您已經正式昭告天下貝吉拉是您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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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嘴裡的湯直接噴了出來。 「開……開什麼玩笑啊,我跟她,別說一腿,連半腿都沒有!」
「哈,您現在說這種話,整個法蘭西大概只有偉大的腓力王跟您自己相信了。」道格冷哼一聲,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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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現在不開玩笑的時候。」想到公主很有可能因此大發雷霆,他抹抹嘴露出驚恐表情。
「對,所以屬下建議我們現在立刻到騎士堡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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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現在立刻出發。」他拍了一下大腿立刻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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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早要去哪裡?」蕾莉絲突然打開房間相通的門,笑咪咪的看著眼前兩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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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她在睡夢中,被吵雜腳步聲跟竊竊私語吵醒。起床後看到角落那個小門隱約透露出光線,覺得奇怪她偷偷打開一條縫,一聽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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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出現讓場面凍結,反應很快的道格立刻打破僵局。「早安,公主殿下。我們主人只是要去参加晨間訓練,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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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就知道在扯謊!她不動聲色,一屁股直接往里昂大腿上坐。然後雙手圈住他頸椎,扯著軟綿綿音調說話。「原來是這樣啊,但是我好想我們親愛的陪我一起用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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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僵著臉一臉不知所措,看來醒酒湯相當有效,昨天那個被鬼附身的莽夫,已經完全離開軀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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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很抱歉這是既定行程,而且我們現在就得離開。」道格直接代替王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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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樣啊。」漂亮的水藍眼睛閃了一下,看來這個隨扈比王子更難應付!可她才不會就此屈服。帶著盈盈笑容,公主伸出纖纖細指撒嬌的往王子臉上戳了戳。「那在我們親愛的離開之前我有幾件事想釐清。聽說我們親愛的,對我任命維琪夫人當總管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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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事我怎麼可能會有意見呢。」他直接圈住公主纖纖細腰,笑的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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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維琪夫人想讓幾個配合度太低的人離開,親愛的應該也不會反對吧?」她依然坐在他大腿上,手托著下顎,嘟著粉嫩紅唇嬌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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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呼吸著她髮間芬芳的玫瑰香,心情甚感愉快。他不禁想如果每天都能跟親愛的來個愛的抱抱,肯定能延年益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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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道格大聲的假裝咳嗽。公主只是拐個彎說話,笨蛋主人居然就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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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你傷風感冒了嗎?」蕾莉絲轉頭,盯著他露出陰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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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突然感覺喉嚨不太舒服,希望沒有打擾到兩位。」道格笑著說話,眼神卻不自覺飄向里昂向他打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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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親愛的,時間不早我真的該走了。」看著道格,終於像想起什麼似的摸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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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子殿下請慢走。」不囉嗦,她直接從里昂腿上跳起來,然後拍拍裙子目送他們一行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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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等。」這會她拉著衣裙優雅的往門口移動,接著來到王子身邊。直視著里昂那雙碧綠雙瞳,她以開朗語調朗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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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在最荒蕪的絕境,才能萃煉出最美麗的愛情。我願在漫長黑夜裡誠心等待,等待一份真心誠意聖潔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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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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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唸的詩句,是王子寫給她那封信的最後一段。而她就站在王子面前,卻清楚看到他露出不明白的表情。視線越過里昂,門外道格臉上卻一臉震驚。賓果!答案揭曉了,那封將自己耍得團團轉的信原來道格寫的!她不動聲色張開臂膀,小鳥依人的靠向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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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突然覺得我們親愛的人好好。不止願意讓我去普羅旺斯,還願意讓我為父王守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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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時間會證明我對妳的愛。」感覺蕾莉絲今天心情不錯,而且也沒有再提起昨天的事,看來是道格太神經兮兮了。他愉快的張開手臂再次擁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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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里昂懷中,視線卻飄向道格。看著他明亮的黑色瞳孔因恐懼而變成淡紫色,她不禁感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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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里昂王子就像大學裡那些長得帥,家裡有錢的風雲人物。而道格,則是風雲人物身邊的跟班兼軍師,專門處理主子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想想這兩個傢伙不過是十八歲的小屁孩,妄想跟她鬥法的下場,就是被她管教的服服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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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握著拳,身體裡那個三十五歲的熟女教師魂瞬間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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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以暇的送他們一行人送到大樓梯口,她饒富興趣轉身同時,就見到國王和隨扈大陣仗的朝自己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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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往走道兩側走避,走廊瞬間陷入一片寧靜。望著國王陛下走過來,男人優雅從容的模樣在她心裡捲起一陣風,吹的她東倒西歪幾乎站不住腳。她連連退了幾步,不敢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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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王準備下樓時,像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回頭。「蕾莉絲公主,這麼早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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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陛下不經易的幾句話,頓時讓她成為眾人目光焦點。以她多年的教師經驗,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大庭廣眾下突然跟自己說話,肯定不會是單純招呼,而是想聽聽身為未婚妻的自己對這件事的態度。可想而知他想聽的,絕對不會是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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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一口氣她抬頭,嫣然一笑回應。「陛下,非常抱歉,如果昨夜驚擾到您了,蕾莉絲代替我的未婚夫向您致上無比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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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發生的事,他一早就收到大總管報告。感覺她很不一樣,平常女人要是遇到那樣的事,早就嚇到手足無措,她卻能沉著以對。她年記輕輕,處理事情卻顯得超齡冷靜,假以時日好好調教,肯定是個溫柔賢淑的好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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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莞爾一笑說話。「男人喝醉了難免胡說八道,一點小事,就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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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的是。」她提起裙子朝他點頭致意,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就算只有一句話,也讓她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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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她,女孩羞怯模樣,霎那間某些浮光掠影又躍上腦海,那一年煙波湖畔的胡安妮,她是那樣恬靜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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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時間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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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國王身邊的伯恩隊長出聲提醒,腓力王回過神,朝眾人微微一笑轉身繼續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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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法蘭西王國的首都,居住人口約有二十萬人士,也是歐陸首屈一指的大城。有別於右岸的人口稠密,左岸則是杳無人煙。左岸距離法蘭西島只有五分鐘的路程,微微起伏的丘陵,長著大片茂盛的草地及矮樹叢,於是這裡儼然成為最佳的馬術練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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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塞納河畔沒有晴空萬里,反而飄著毛毛細雨,大家見怪不怪,因為巴黎的天氣本來就三不五時都在飄雨。進行馬術練習時騎士們大家穿著皮製咖啡色短上衣及百葉短裙。裡面套上黑色貼身上衣及黑色緊身褲和長馬靴,黑色披風上繡著卡佩王朝的徽章閃著華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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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的晨間訓練結束後,里昂王子心情愉快的靠上前和道格閒聊。
「我覺得之前那封書信發揮了很大功效,蕾莉絲對我似乎盡釋前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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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殿下的樂觀精神。想到今早的事,現在屬下心裡只感到憂心忡忡啊!」道格喝著傭人遞上來的檸檬水,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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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公主根本就沒有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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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沒有對你生氣,但是卻是對我生氣。」他站起身直視著王子。自己是那封信幕後操盤手的事已經被公主發現,如今公主看他的眼神警告意味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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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人,幹嘛管她怎麼想。」公主早上不是好好的,還能有什麼事?里昂抓抓頭不解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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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會處理。」道格雙手環抱沒好氣的盯著自己的主人。比起傻里傻氣的主人,他那個未婚妻可就精明許多。所以如果他不在趕快把貝吉拉請出宮,自己的位置隨時會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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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里昂王子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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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事您很快就會知道。現在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回宮。」他向馬僮招手,讓他們將馬匹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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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還沒有回答我。」里昂跟著他的動作也跨上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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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終究沒有回答王子為什麼。幾天後,當國王跟小公主們起程前往普羅旺斯後,王子終於知道答案,只是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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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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