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虎口拔牙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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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島 王城 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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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閃發光的玻璃花房內，擺著一張雕工精細的白樺木方桌，織工細緻的蕾絲桌巾上則擺滿一道道美味餐點。侍者為腓力王面前的玻璃杯添上紅酒後，接著並退到花房外。
禱告之後，腓力王舉起酒杯，朝胡安娜王妃的酒杯輕敲了一下。清脆玻璃聲在鳥語花香的花房裡響起，為寧靜空氣掀起陣陣漣漪，也注入一絲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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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妳妹妹的女兒蕾莉絲公主已經來到法蘭西島了。老實說，她還真繼承了妳們家族的美貌遺傳呢。」腓力王定定望著面前的女人抿唇微笑，接著開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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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腓力王會在每個星期一的中午，和已故妃子胡安娜共進午餐約會，因為週末腓力王即將前往南法渡假，於是提前到星期五來和愛妃享用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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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受外人干擾，國王特地命人建築這座玻璃花房。用著美味餐點的同時，他頓了半响，一會張著碧綠雙瞳，以認真眼神凝視著眼前美麗的她。「對了,親愛的，我們常喝的葡萄酒已經快沒了，親愛的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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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在空氣裡環繞，呼吸著玫瑰香氣的同時，依稀還能聽到花房外侍衛們低低交談聲。金絲雀停下歌聲，張著清澈藍色眼睛盯著眼前的人。
「親愛的，妳怎麼不說話，妳不說話，我怎麼知道要怎麼處理呢？」他伸出手，用含情脈脈的目光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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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問了一百次她也不會說話，因為這只是一幅畫，見鬼了才會說話。」在一旁駐立許久的里昂王子，直接打破父王的自問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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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進來的？」腓力王皺著眉推開椅子起身，視線卻越過花叢怒視著玻璃花房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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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也回頭，卻是對著外面緊張兮兮的侍衛們投以善意微笑。接著才轉頭對腓力王說話：「這是家族聚會不是嗎？我沒有理由不能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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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王冷著臉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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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酒的事我已經幫你們想好了，去同一家酒莊問是不是還有庫存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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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結婚時出的紀念酒，賣到萬人空巷怎麼可能有庫存。」里昂微笑時，碧綠雙眸閃閃發光，凝視著那雙與自己相似的雙眸，讓腓力王瞬間火氣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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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對這個兒子，他就是怎麼都發不了火。所以小時候不管里昂如何調皮搗蛋，被處罰的永遠只有道格。因為在他眼中，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也或許因為自己這樣寵愛，才造成現在里昂目中無人的個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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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父子倆雙雙坐下後，侍者趨上前為王子倒了一杯酒，然後再次退出花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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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酒莊會把酒賣到精光，尤其是像父王母后這種有紀念價值的酒，他們一定會留著等日後增值，所以肯定有庫存。」搖著晶亮亮的透明酒杯，里昂凝視著酒紅色液體信心滿滿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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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也有道理。」腓力王雙瞳瞬間亮了起來，接著興致勃勃說話。「再過半年多，就是我們結婚十九周年，這麼有紀念性的日子，應該要來好好籌劃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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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樣的話，里昂啜飲著頂級紅酒，呼吸著花房裡清新花香，怡然自得的氣氛中，心情卻感到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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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這一切是不是可以結束了？」張著冰冷雙瞳他絕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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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腓力王詫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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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一切是不是可以結束了！」里昂指著身邊胡安娜王妃的畫像激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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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腓力王震驚的盯著兒子，突如其來的爭執當然也引來花房外，侍從與隨扈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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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推開椅子站起身，以絕望眼神直視著自己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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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要等土撥鼠探出頭，才能宣佈春天降臨的消息。夏天一定要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我們走的每一步都是尋著你們過去的痕跡。但是就算不等到土撥鼠探頭，春天一樣會來，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去尋找春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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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的一聲，清脆巴掌落在里昂臉上。花房外的人們一陣騷動，他們都是長年在皇宮服務的，當然知道國王有多疼愛王子，眼前發生的事讓大家都嚇傻了，當然也沒人敢出面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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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千萬不要忘了你還有三個弟弟，那意味著，我隨時都可以罷除掉你王儲的身份。」腓力王直視著他露出冷峻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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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能不能坦白說出心裡話。」他拍著胸口激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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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腓力王豁然起身再一巴掌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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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了兩巴掌，里昂愣了楞，他沒想到父王會如此生氣。一會他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水，接著抬頭以從容不迫眼神直視他。「想不想聽是您的事，要不要說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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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視著他，里昂雙眼卻不自覺泛起一抹薄霧。「已經十八年了，我的母后已經逝世很久很久了，久到除了您之外，其實大家都已經遺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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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她，你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腓力王情緒激動說話，話一脫口卻立刻感到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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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真希望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她，至少法蘭西會有一個正常的國王。」他垂下眼哀傷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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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我最親愛的兒子，你知道的我……」腓力王顫抖著聲音上前撫摸著他的臉，他是這麼愛他，卻不理智的說出傷人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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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很愛我，我也知道母后是因為我才會逝世，那不表示我應該永遠活在母后陰影下。所以父王我懇求您，扔掉這些東西吧，請讓她永永遠遠離開我們。」里昂撇開頭，迴避腓力王臉上流露出哀傷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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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王凝視著他，兒子從來沒有這樣激烈的干涉自己的行為。該不會是因為皇宮內的流言蜚語，才讓兒子有這樣反常的行為吧？他側頭望眼前胡安娜的畫像，她還是一如既往用天真爛漫的眼神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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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王虛弱地朝她微笑，胡安娜逝世後，他再婚兩次，更讓他清楚明白，永遠也沒有任何就一個女人，能取代胡安娜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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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腓力王轉頭望向里昂王子緩緩說話。「我只要你記住她是你的母后，你的身上流著她的血液。不管如何你所做的一切決定我們都會全力支持，所以如果這些讓你感到困擾，那就把它處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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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父王原諒我自私的行為。」聞言里昂王子直接單膝下跪在父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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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將來終有一天你會接掌這個王國。而你要學會的是，堅定自己的信念不要被任何人左右。」腓力王右手覆蓋在自己心臟的位置，用堅定眼神直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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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謝父王，您的教誨里昂謹記在心。」里昂垂下頭朝父王欠身鞠躬，腓力王沒說話，直接起身離開玻璃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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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待父王離開花房很遠後，他才敢大聲歡呼。畫像什麼的，要是以前父王做什麼事他才懶得管。他未婚妻跟已逝世母后有張神似的臉龐，這件事不止是他，連皇宮其他人都議論紛紛感。接下來未婚妻還要跟父王和妹妹們，一起去普羅旺斯旅行，肯定很多人等著看好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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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做的就是先處理掉母后的畫像，以杜悠悠眾口。父王說的沒錯，王者就該堅定信心，從這一刻起他要堅定信心，保護他的未婚妻不受外力干擾。
想著想著，里昂下意識撫著臉頰覺得好疼，父王真狠下手也太重了吧！他的臉肯定被打腫了，還是趕快回去冰敷，萬一明天還是這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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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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