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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王國 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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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皇城外觀完全是樸實的羅馬建築,在奉行教義力行儉樸的加農王領導下,王宮內外裝飾都異常低調。這裡沒有畫風繁複的壁畫,更沒有富麗堂皇的裝修,皇宮裡的傢俱也走簡單樸實風,於是整個宴會廳只剩高聳的羅馬石柱勉強撐起皇室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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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點著蠟燭的大吊燈底下,加農王的胞弟亞理士公爵坐在背門的位置,低著頭,在一排黑衣人監視下用早餐。而沐浴更衣後,身著華服的法蘭西王子里昂・卡佩,則堂而皇之的坐在屬於國王的主位上。這會他正端著晶亮亮的水晶杯,張著碧綠雙眸啜飲清爽白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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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亞理士公爵大人,不是我愛抱怨,你們的蕾莉絲公主果然跟加農王一樣頑固啊!」他完全不理會亞理士公爵正在用餐,雙腳就著麼大剌剌直接擱在那張白色大理石餐桌上 。而站在他身邊的護衛道格拉斯・潘華,正小心翼翼為主人受傷右手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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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王子殿下,真的非常抱歉,蕾莉絲就跟加農王一樣出了名的死腦筋。但請您放一百萬個心,我絕對會好好的告誡她,女人要乖乖順從自己夫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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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理士公爵攪動著碗裡的熱湯,頭連抬都不敢抬。不敢看他的原因全是因為,晶亮的水晶杯快把人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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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加農王為了節省燭火開銷,從來都不准傭人在大白天點蠟燭。這個里昂王子卻是從白天起就點亮所有燭火,甚至從昨天見面到現在,已經見他換了三套衣服!法藍蘭西究竟有多富裕他無從想像,他確定的是侄女即將嫁給一個金龜婿,而自己也會跟著雞犬升天。望著里昂王子,他露出像挖到金礦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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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亞理士公爵大人您可能誤解我的意思,我里昂.卡佩從來不勉強女人。如果蕾莉絲公主不是心甘情願想嫁給我,那就不要勉強。畢竟收舊貨這種事,促從來不是我的興趣。」他單手撐著下顎看著眼前的人,英俊臉龐露出表現出蠻不在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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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王子!」想都沒想,下一秒亞理士公爵用拍桌起身,用憤怒表情說話。「您這麼說就太過分了,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證,蕾莉絲公主絕對嚴守教義最最最貞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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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理士公爵大人我敢以天主之命發誓,這麼多年來我對公主的感情,也絕對是忠貞不二的!」他起身用力拍桌,但拍的卻是受傷的那一隻手,瞬間里昂王子英俊的臉整個變形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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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王子話說的太誇張,才會受到天主的懲罰。他的隨扈道格拉斯,冷眼旁觀主人痛得齜牙裂嘴的模樣,感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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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理士公爵瞇著小小的眼睛望著他,這男人會為公主守貞還真是笑話。這些年,他幾乎是歐陸最有名的浪蕩子,聽說連他的父王腓力四世都管不住他。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催著加農王履行婚約,恐怕是擔心王室繼承人還沒出世前,就先多了不名譽的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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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理士公爵轉著眼睛望著被隨扈安撫的里昂王子,繞了老半天,問題的重點應該還是因為蕾莉絲公主執意要嫁給尤利亞伯爵,惹毛了身為未婚夫的里昂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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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王子請放心,我會幫您看好公主,絕對不會在讓尤利亞伯爵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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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理士公爵恕我提醒您,我不想在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聽到尤利亞那幾個字,瞬間俊美臉蛋變得猙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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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會盡快將伯爵緝捕歸案!」亞理士公爵堆滿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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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緝捕歸案而已,我要看到人頭落地,這樣我的新娘子才會明白,什麼叫死了這條心。」他再次壓著桌子起身,但這次很注意避開受傷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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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同時王子起身往桌尾走,他來到公爵身邊攔著他的肩頭說話。「亞理士公爵,有一件事我想我們先說清楚。麻煩您提醒公主殿下,我,里昂.卡佩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如果公主殿下搞不懂這一點,或是她壓根也不是心甘情願想嫁給我,就請她不用來法蘭西了。你們應該很清楚,有多少富可敵國的女人想嫁給我。坦白說我無需把時間浪費時間在一個討厭我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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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殿下想太多了,蕾莉絲是因為喪父之痛情緒紛亂,其實她心底還是很珍惜你們的婚約,再說小女孩總是很愛耍性子,她肯定是因為太矜持了,所以才沒辦法表現出自己真實的心意。」因為他們的幫助,公爵得以做上國王寶座。 讓亞理士公爵對里昂王子不得不阿諛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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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們洛可可根本沒辦法給的出像樣嫁妝,還好有這樁婚約,不然他們公主一輩子也休想嫁進皇室。
冠冕堂皇的話說完,亞理士公爵尷尬的擠出笑容,亦步亦趨跟著他們穿過拱牆迴廊來到建築外,看著他們步下皇宮前階梯,然後目送一行人穿過大廣場登上馬匹出城,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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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公主的婚禮跟先王的葬禮就分頭進行,若是不趕快把公主送走,我們洛可可王國就永無寧日!」亞理士公爵著拳向侍從們大吼,總算展現一國之尊的氣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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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格,怎麼突然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像一場夢?」站在樹林下休息時,里昂忍不住這麼對道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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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欲求不滿讓您腦袋變遲鈍了吧。」噙著笑意道格望向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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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是里昂王子的隨扈,兩人同樣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跟結實健美的身格。但如果要跟主人那宛如阿波羅般俊俏的容貌相比,黑髮黑眼的道格只能算是清秀端正了。身材相似的兩人,性格上可說是南轅北轍。與行事衝動的主人相比,道格拉斯顯得冷靜務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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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潘華是他的本名,因為里昂王子嫌名字太長,就直接喚他道格。而道格的母親也是王子的奶媽,所以他們多了是乳兄弟這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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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他們一起讀書、寫字,一起接受騎士訓練。成年後里昂王子在腓力王的授意下,成立小型軍團,人數雖然只有一百人,成員卻個個都是法蘭西最頂尖的騎士。團長理所當然由里昂王子擔任,而劍術精湛的道格則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百夫長。像這次行動,亦是由里昂王子領軍,帶領著騎士團的成員成功奪下洛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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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道格這正怡然自得看著馬兒優閒吃草,遙望著藍天白雲下蔥綠山丘上巍巍聳立的洛可可皇城。比起法蘭西王國裡鱗次櫛比華而不實的哥德式建築,他倒是比較欣賞洛可可皇城,羅馬式巨石疊起的樸實壯觀。
「那女人也不想想,有多少女人對我的寵幸求之不得,她膽敢拒絕我?」里昂看著包紮過的右手掌,心情不由的沮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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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沒結婚,她當然有權拒絕。」王子一連串的抱怨讓他沒有心情欣賞美景,而且以自己對他的了解,接下來王子應該要大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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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究底,里昂王子跟蕾莉絲公主的父王母后們,當年確實曾立下婚約。這幾年來腓力王也一直要求加農王要履行承諾,但是加農王卻一意孤行。所以當他們收到密報,加農王逕自宣布解除公主和里昂王子的婚約,要將公主嫁給尤利亞伯爵時,父子倆簡直是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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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歐陸社會,貴族們都是靠聯姻鞏固地位,所以如果能娶到財力雄厚的新娘,更是鞏固權力的一種政治手段。洛可可曾經也輝煌過,但在經歷加農王長達三十幾年鎖國又無做為的統治,整個王國只剩窮困潦倒四個字可以形容。
腓力王的精打細算在歐陸是出了名,仔細想想讓王子娶一個沒嫁妝的公主,這門婚事對法蘭西有多不划算。面對一意孤行的國王,大臣們完全摸不著頭緒。
有別於讓人摸不透,猜不著的腓力王,里昂王子就單純許多。當年雙方父母還沒交惡前,倆小無猜在小時後曾經見過面,甚至小公主還送個小王子一個禮物。雖然只是一個手工布娃娃,但還是讓王子打從心底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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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自己不知聽了幾百次王子吹噓公主有多喜歡他。現在面對現在這麼結局,他幾乎都可以猜到主人接下來想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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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討厭那麼矜持的女人,我小時候肯定是品味太差才會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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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王子殿下,小的不得不提醒您,娶蕾莉絲公主是您從小到大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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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才五歲,五歲小毛頭哪懂什麼女人!在說怎麼會有人那麼在乎五歲小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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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很在乎。他總說騎士說話一言九鼎,況且偉人都是從小訂立志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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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偉人沒錯。但我現在反悔了,現在我要立刻回宮稟告父王,我要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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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屬下也認為直接解除婚約是最好的解決方式。這樣亞理士公爵就無法藉口尋找尤利亞伯爵,再要求我們繼續金援了。」這是一種先搶先贏的概念吧?在公主做出更多激烈的事之前王子搶先取消婚姻,免得面子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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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狗娘養的傢伙一定得找出來,沒看到他人頭落地,我一天都無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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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既然您都要公主解除婚約,何須在乎尤利亞伯爵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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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婚約跟殺了尤利亞,這是兩碼子事!如果公爵連這件都處理不好,就讓他滾下台!」他一把搶過馬僮手上的韁繩,然後直接躍上馬奔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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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里昂王子殿下!」道格立刻跳上馬背追上前,王子馬術精湛只是一瞬的落差,就被遠遠拋在身後,很快的王子就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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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看著消失在眼前的影子,道格勒住韁繩停下馬蹄對著空氣咒罵,看來這次王子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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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個看似放蕩不拘、霸道任性的王子其實很單純。他深信女人跟他在一起是因為受到自己高尚人格所吸引,絕不是因為,他、是、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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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說就是他相信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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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每一份戀情都很短暫,但他總認為邂逅是等待真愛來臨的歷程。終有一天會有一個女人,跟他的父王與母后一樣,他們會一起守著堅貞不移的愛情共度一生。某部份來說,他們那個囂張又目中無人,說話大言不慚又愛裝模樣還非常自戀的王子,其實,還挺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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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里昂王子的母后生下他後並血崩而亡。而守著堅貞不移愛情的腓力王,大概一年後就又再婚了。所以有時候他不禁懷疑,王子對堅貞不移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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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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