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 野火（十三）

Chapter13

　　李巧寧大腦依然一片空白。

　　角色互換，然後再次互換。

　　她從不知道女孩子的身體可以蘊藏著如此柔軟的韌性。

　　比起顧曉詩久經鍛鍊的身軀，她的身體素質並不算優秀，即使高一有好好上課，但也僅止於此──可偏偏兩個人湊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勁發不完的情一樣，即使身體達到極限了，累了，但只要有一根手指頭能動、只要能夠將舌頭伸出來輕輕舔著對方的身子，就可以再一次轉化成永動機模式，不停地向對方索求。

　　──她也從不知道，屁穴敏感的並不只是顧曉詩一個人。

　　慾望是會反彈的。

　　她在玩弄顧曉詩的時候幾近癲狂，為了學姐的敏感而失控狂喜；於是當角色互換之時，李巧寧勢必得用自己的嬌弱身軀去承受顧曉詩之前體驗到的「興奮」。

　　她知道學姐手下留情了，在玩具的選擇上很明顯更有目的性也更加溫柔，但身體的反應卻不會因為對方手下留情而減弱半分。

　　她困惑、懷疑、質疑自己的內心不該因為這件事而感到快感。

　　但也因為這份困惑與質疑，讓她的快感更加強烈。

　　顧曉詩沒有說著那些下流的話語欺負她，對著頻頻說著「髒」、「不要」、「不可以」的她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而是溫柔地循序漸進讓李巧寧的屁眼在一個晚上之內順利地進化成屁穴。

　　那微微的疼痛和隱約存留的異物感提醒著李巧寧昨晚的荒唐。

　　到最後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兩具青春柔嫩的女體彷彿融成了一團軟肉，不停地刺激對方、挑釁對方，腿和手交纏在一起，身上的各處部位留著彼此的印記，有咬痕也有齒痕，像是將彼此的一輩子都能夠刻進對方的靈魂深處一樣。

　　她記得自己是星期六中午離開學姐家。

　　事先打過了招呼，難得在家裡的爸媽並沒有對她發起質問模式──這讓李巧寧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過度高潮導致腦袋幾乎是一片爛泥的狀態下要如何去應付自己的家人。

　　她鎖上了門，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

　　只是手指輕輕滑過，昨日那深刻的感受又強烈地湧了上來──

　　就像昨晚一樣。

　　李巧寧認為自己達到極限了，但身體卻告訴她還可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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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被敲醒時已是晚餐時分。

　　李巧寧盡可能掩飾自己的遊魂模式，換上衣服之後象徵性地扒了幾口飯之後便藉口自己要複習段考的內容重新回到房間。

　　──但回到房間之後，她卻害怕自己會再一次陷入發情的循環。

　　她不是一個體味濃厚的人，可現在只要一靜下來她的身體就會回憶起昨晚的激情，還有下午時在床上自慰一次又一次之後那自然散發的情色味道。

　　她必須做點什麼讓自己脫離這個狀態──像是登入桃源鄉？

　　李巧寧喜歡上寫作有許多理由。

　　文章會被稱讚是一部份，但她更享受敲打鍵盤的時候那種虛無飄渺的空靈感──她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不去思考，只要將自己丟在特殊的情境裡面，鍵盤前的她就能夠像是應激反應一樣自然敲打起鍵盤，將一段一段的字句整理成自己想要的東西。

　　桃源鄉的討論串更加直覺。

　　她可以省去構思，可以省去技巧層面的手法，只需要如實敘述自己和學姐的狀況並隱去關鍵的地點和時間就好──事實上，李巧寧在和學姐發展成更進一步的關係之後並沒有拋下這個曾經幫助她的論壇，遇上些許疑難雜症或是當顧曉詩「出題」的時候李巧寧都會到這邊尋求解答。

　　她並不是只想要當個伸手牌，每次在發問之前其實她也做足了功課，但在業配網路時代下搜尋到的文章實在不見得能夠給出客觀的解答，對李巧寧這種有些強迫症、喜歡追求最佳解的情況而言桃源鄉能夠獲得更清楚的資料。

　　──特別是字裡行間總是充滿著理性和智慧的愛的戰士先生。

　　當「小寧與學姐」這個標題逐漸成為常態性連載之後，除了愛的戰士之外也有不少人收起看熱鬧的調侃模式，當那些人不再胡說八道的時候偶爾也能給出一些不錯的建議，雖然李巧寧對於那些下流的話語依舊有些不能適應──

　　她連載這系列的初衷可不是讓人拿去用啊！

　　雖然桃源鄉也有幾個女孩子會出沒，但隔著螢幕李巧寧實在是搞不懂那是真實的個性抑或只是她們在論壇的「人物設定」，當有些帳號表示「這串文章讓她們的少女心也噴發了」的時候李巧寧很害怕對方噴發的其實是其他東西。

　　她開始敲打起鍵盤，從買內衣那段開始寫起──

　　不知道是不是猶豫這次的話題更加「少女」的緣故，這次的發文很快就受到熱烈的迴響，一個又一個的「老夫」噴發了「少女心」，紛紛表示這種太過青春的東西需要戴上墨鏡才能正常閱讀，不致眼睛受傷。

　　李巧寧看著大家的回應笑了。

　　從化妝到身體認同。

　　從內衣到挑選衣服。

　　這種人數相對較少的論壇雖然有些陋習，但這些人可是從李巧寧還只是個笨拙發文詢問如何攻略學姐的新手階段就關注了討論串，看到小寧逐漸成長……嗯，好的，小寧還是小寧，不會因為成長就變成大寧。

　　桃源鄉自稱少女的群體們紛紛表示小寧遇到了一個很棒的學姐。

　　桃源鄉那群異男帳號則是紛紛表示快往下寫，他們褲子脫好了。

　　李巧寧在記事本把一段一段的文字整理好，然後貼上；她反覆著這個動作，直到自己成為一台無情的打字機器──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實在是太羞人了，她如果稍微分心的話大概就得發情去解決上湧的情慾。

　　「那接下來就是大家比較好奇的部分了，這次學姐交給我的玩具是『肛塞』。該怎麼說呢，雖然之前也曾經和大家討論過，但這東西實在是很不可思議呢……」

　　不要慌。

　　呼吸不要亂。

　　加油，小寧，妳做得到的！

　　──這段關於女孩子屁屁到底為什麼舒服的討論瞬間炸出一群「女孩子」。

　　四条河原町小公主率先說道：「不奇怪，很正常，妳是屁眼變態。」

　　鴨川敗犬女王隨即跟上：「不奇怪很正常+1，樓上那位是超級屁眼變態。」

　　「大奶牛妳再說一次？」

　　「妳是超級屁眼變態。」

　　「有種別走，我現在就去找妳──」

　　眼看兩人即將吵起來，名為「我不是議員」這非常奇怪的暱稱也飛快打字：「不奇怪，很正常，還會被寫成小說。」

　　藍雨和彈鋼琴的大姐姐幾乎是同時也敲出了「不奇怪，很正常，會被寫成小說+1。」但神秘的是兩位不知道為什麼一前一後回完文就開始嘲諷對方，什麼上次的那副模樣真是下流色情，什麼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還忝不知恥地把屁股翹高之類……

　　「不奇怪唷。」粉紅便當說。「《盛夏》第七章第八章裡有大段大段的描述，小松覺得屁屁最舒服了，超色的唷！」

　　小公主的忠犬似乎也試圖發言，但苦思良久，確定回憶沒有出錯之後她只能無奈地留言：「不奇怪，認同樓上『粉紅便當』的發言。」

　　「不奇怪，很正常。」名字被馬賽克糊掉的奇怪用戶發言。「希望大家不要寄給我刀片，謝謝。」

　　──自己是觸發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嗎？桃源鄉幾乎沒有這麼熱鬧過啊！

　　桃源鄉是一個逐漸衰敗的論壇，線上活躍人數持續下降，現在常態性的用戶可能不到五十，但今天直接參與討論串並發表意見的人竟然有好幾十個，雖然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小白，也有不知道為什麼開闢新戰場的怪人，但大多數使用者對於今天「小寧與學姐」討論的話題都非常熱切。

　　不奇怪。

　　很正常。

　　這樣平淡無奇的口吻，莫名地讓李巧寧感到安心。

　　自己並不奇怪。

　　──反應比自己更強的學姐也不奇怪。

　　不知為何，李巧寧鬆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酒精，或許是因為當時的情慾流動，她當時並沒有留意到學姐的異常亢奮──但看大家的敘述，似乎……那應該是一種真實存在的體質才對？雖然顧曉詩當時的痴態媚態都讓人驚訝，不過換個角度想，可能學姐在玩弄自己的時候也是嘖嘖稱奇？畢竟李巧寧在整夜的折騰下高潮的次數也無法數清楚，興奮到失禁這種情況也出現過不只一次。

　　這樣就好。

　　她敲打著鍵盤，將瘋狂的那一晚敘述完畢。

　　在最後她想起自己上廁所時的小小異樣，便將文章連帶著問題一起按下發送。

　　──妳還好吧？除了衛生紙上有些許粉紅色之外還有其他症狀嗎？連結處會痛嗎？內部的狀況如何？有異常出血嗎？上廁所的時候會痛嗎？

　　明明是有點尷尬的問題，愛的戰士傳來的訊息卻顯得非常認真。

　　李巧寧仔細回想了一下，甚至伸出手指照著對方所說感知了一下，忍耐著叫喚出來的衝動認真地回應──桃源鄉現在的快樂宴會模式討論這個或許也不太合適。

　　──這樣就太好了。或許妳轉職成美少女魔法戰士了也說不定？畢竟粉紅色可是少女的特權呢。

　　李巧寧笑出聲來。

　　魔法少女嗎？

　　應該……沒有那麼色情的魔法少女吧？

　　私下聊天的時候只需要面對愛的戰士一個人就好，不需要維持「小寧」的人物設定。儘管是匿名網站，儘管是匿名的日記，儘管是不定期的連載，但李巧寧還是有意識地在這種半公開的場合避開些什麼不談。

　　像是偶爾的失落感，像是偶爾的盲目追逐感。

　　愛的戰士並不是每天都會立刻回覆她的訊息，對李巧寧來說，這種近似留言板的長訊息來回狀態能夠讓她更加放鬆，透過文字可以感受到對方近乎純粹的善意、憂心以及體貼，他是李巧寧在桃源鄉最能信得過的前輩。

　　──今天難得在線上我就直說了，我剛剛把妳之前的文章全部都看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妳是不是想要主動去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我？對學姐嗎？

　　──該怎麼說呢，因為妳們之間啟動的模式都是由對方提出「課題」，雖然她看起來沒有經濟上的問題，但這種全部都交由對方決定並且都是交給對方付錢還是讓妳有些小小的焦慮吧？

　　李巧寧沉默了。

　　該說不愧是愛的戰士嗎？雖然自己在書寫的時候已經盡力避開了，但確實……顧曉詩那種保母風格的照顧太過無微不至了。李巧寧喜歡那樣的學姐，最喜歡最喜歡了，她並不是想要反抗或者掙脫或者徹底擁有主導權，但她在「成長」之後，的確想要為顧曉詩做更多。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驚喜也好。

　　哪怕只有一次，換成李巧寧出題也好。

　　雖然顧曉詩從未明說，但能夠策畫並且執行也算是一種成長吧？

　　──妳冷靜點，我不反對妳的思考方向，但妳注意別透露出太多現實的資訊給我，這裡畢竟還是網路。我們先來整理一下妳們玩過的調教、想嘗試的調教、好奇的調教，然後妳自己思考一下可行性……

　　犬調──李巧寧記下來，如果時機合適，這個很棒。

　　放置──但上次學姐的無助感讓她印象猶深，近期應該不會考慮。

　　人前play──雖然光想像就興奮了，但好像要替學姐考慮一下她的立場？

　　繩縛──如果之後學會的話這個也很不錯。

　　她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看過去。

　　那些曾經讓她害羞不已的，現在卻成為了日常的詞彙。

　　最後，她把目光停留在一個被認為是入門級的調教項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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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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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要成為妳眼中最特別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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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存在祖父悖論、穢土轉生、死者蘇生等等要素，請不要吐槽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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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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