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流的呢喃 - 服務台（修）

「登登登登登登嘟嚕嚕嚕！」熟悉的馬力歐死亡音效滑稽地響起。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Lo0u6Wrr

「哇、這是在挑釁地表最強法務部嗎？」他眼睛都還沒睜開，便下意識地吐槽。

果然比起那些太過恐怖片的畫面，他的大腦還是更能思考一些更接近日常生活的東西──雖然尚有些心悸。睜眼或閉眼，都在重播著死亡前的場景。於是他故意講些無關緊要的事，分散注意力。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ZsLWpBhU

「現在根本什麼都看不到，怎麼閱讀畫面上的文字啊……」聲音越來越小。

然後他「喔」了一聲，在單純的吐槽中，發現了線索，「馬力歐的初始生命只有三條是吧？我現在真的想看任Ｏ堂法務部大戰外星科技的戲了──抱歉、還不確定是不是外星科技，只是隨便講講而已──總之感覺很精采。」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Z6VMqCX9

「以及明明是『聽』，系統你怎麼會說是『畫面上的文字』呢？」他在虛空中作了個打勾的手勢，「我記起來了喔。」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lG2V2zMe

※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REjpbGld

一樣的商場，一樣的樓層。

這次不假裝打電話確認系統的存在了，他刻意閉緊嘴巴，站在原地。他什麼也沒做──等時間過去，這裡沒有閃燈、沒有黑色的怪物，也沒有廣播。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odUn1rAL

──是他的假電話，導致了這個地方的異變。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gnKL3F7q

他便轉身去排電梯，往一樓去。跟他同電梯的還有一個推娃娃車的家庭，他們互相點點頭致意，依然沒有說話。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jnfq1HgY

服務台。

商場規則。

一、七、四。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h3JYgTlD

他現在人在九樓，雖然到七樓比較近，但還有一些線索沒有湊齊，他需要先盡可能貼合廣播給予的提示。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7cAHAeP9

「叮」地一聲，門開了。

看電梯按鈕，這裡並沒有地下室。而天井也到一樓這裡截止。因此，一樓的空間比其他樓層都大。他左顧右盼了會兒，沒有找到服務台。於是轉向一旁的店家。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TEq5rOWA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你好。」他和店員搭話，試圖獲取更多線索，「請問一樓的服務台在哪裡？」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d8K1Fyaa

「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這時，卻有另一個從手扶梯過來的女孩，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店員愣了一下，然後才換上親切的笑容，點點頭和他們說道：「對的、在靠近大門『出口』的地方，往那邊走就可以看到囉！」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CHg0Z85x

聽到出口一詞，女孩冷笑了聲。

店員頭點到一半，還低著首。因為這突兀的笑聲，而保持低姿勢轉著側過頭去，用一個對脖子非常不友好的姿勢看像女孩。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n6rVk7yx

那個女生撇開頭，不再和店員對視。而是對著他說：「我帶你去吧，我剛好也要去一樓服務台。」

「啊太好了！」他把這些異狀看在眼裡，但表面不動聲色。假裝沒注意到店員的脖子快扭了，很開心地跟對方點頭致意，然後跟著女孩走去。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POLAYLGE

服務台前坐著一個梳妝整齊的職員，她的瀏海全部向後梳，紮成一個整齊、一絲不苟的包包頭。在看到兩人前來時，點頭頷首和他們打招呼，主動詢問是否需要任何協助。

他也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後隨口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試探：「請問你知道廁所在哪嗎？」

「往右手邊，順著轉角過去就可以看到囉！」

「那可以簡單替我介紹一下這間商場嗎？」

她側過身，指向一旁的樓層表，非常客氣官腔地回應：「客人可以參考一下我們的樓層表喔！有特別想要找什麼店家嗎？」

工作人員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沒有突然變身黑色怪物──就像個正常上班的人類。

「嗯，沒事、我再看看好了。」他退了一步，將機會讓給那個女生。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ESuGgTrH

他看似在研究樓層表，餘光卻瞥向二人，想從他們的互動中找到新的線索。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fVqoDFik

「你好，我想請問可以怎麼到達『七樓』去找『和你一樣』的人呢？」

話音一落，空氣似乎一滯。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aXaBxe7h

燈光也很配合地閃了一下，如同一直注視著他們的眼睛。

和之前他提及「遊戲、系統」一詞後一樣，整個商場瞬間收起表面和氣的營業面孔，露出一絲絲惡意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UZzVa9R9

「可以從你們來的方向搭手扶梯喔！」職員看著她，沒有眨眼睛。「搭手扶梯上七樓吧，親愛的、客人。」

附近的行人似乎也對他們的對話很感興趣，一個兩個都盯向服務台。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G3PgS55L

一雙、一雙的眼睛看了過來，黑色如墨，濃郁地聚集起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UWhQwvrQ

這時，他突然湊過來，打斷他們的視線，笑嘻嘻地和職員致謝：「謝啦！」

然後拉著女孩，往手扶梯的方向走去。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KnYlcl3u

「你也是玩家。」女孩沒有掙脫，反而有幾分壓抑著興奮對他說。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NjeqGhKE

已經搭上手扶梯的行人，聽到這話，硬生生轉過頭來，用相當不自然的角度，看向還在一樓的他們。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uspInQ3H

他向她搖搖頭，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拉開話題：「不曉得方便詢問一下你該怎麼稱呼嗎？」

「曾嘉怡。」她回答後，也回問：「那你呢？問別人名字前，應該要先講自己的名字吧？」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側過頭去避開了回答。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zFaPnRCn

商場的手扶梯三三兩兩站著些人，有些人和他一樣試圖從人群間竄過，有些人安分地站在階梯上，或和身旁的人聊天，或安靜划手機，或環顧四周的景色。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W41tXOkC

一旦他們沒有聊到觸及「遊戲」的話題，就沒有人在刻意看他們了。

現在反倒是他一直盯著那些人，反覆反覆地觀察。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wG04FK4S

而後，才把視線投向整個建築。隨著手扶梯向上，每樓層的店舖、鐵捲門的位子、販售的東西、裝潢主題顏色，他一個個看過去，並默默地努力記起所有能見的細節。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BeYbmzJz

※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HcPGcIWS

到了七樓，這回換他自願過去問工作人員。

他模仿著曾嘉怡的句式，問道：「你好，我們剛搭手扶梯從一樓上來，請問如果還要去『四樓』的話，怎麼過去會比較好呢？」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PqJUNOF4

頂著和一樓人員如出一轍的樣貌、裝扮，梳著包包頭的職員沒有直接給予回應，而是先客氣地詢問道：「不曉得客人想去四樓的哪裡呢？」

「沒有什麼目的欸，只是想要逛逛而已。」他發現周遭沒有什麼變化。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LZNmfPL4

視線落在服務台的人員上時，他禁不住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那彷若雙胞胎的臉孔。而對方也留意到他的打量，主動、溫和地詢問道：「怎麼了嗎？客人先前在哪裡看過我嗎？」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YEFYMLqT

又來了，那種被盯上的感覺。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RmBQsce0

他壓抑著加快的心跳，若無其事地回答：「嗯？沒有啊，只是覺得你們商場的工作人員都有很嚴格的服儀要求呢！」

聞言，對方笑了一下。緊張的氣氛也因此消散。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ZFAsn8EG

正當他轉頭看向曾嘉怡，有點想再請她來問話時，那名職員回答了：「如果要去四樓的話，那請你搭電梯過去會比較快喔！」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4OE8cRxN

於是他們道謝後，轉身去搭了電梯。

電梯裡沒有其他人，曾嘉怡看向他的眼神十分灼熱，低聲說道：「等下換我來跟那些NPC說。」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xJIq8gt8

電梯燈一閃，短短三樓的下降一頓，傳來機械輪軸卡頓的聲音。就算這裡什麼路人也沒有，也不妨礙遊戲監聽著他們的對話──而很明顯，這句話裡面的「NPC」被判定觸犯了規則。

嘉怡被突然的變化嚇到了，以極度警戒的眼神審視這個狹小的空間。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yFDjndUI

然後，電梯下降速度趨緩，幾乎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在四樓了，但電梯門沒有打開。咻的一聲，吹了最後一口冷氣。電梯內部直接停止室內空調。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PsyiOZRU

「哈哈哈。」他突兀地笑了出來，似乎對週遭的異狀無所感，「謝謝啊、妳明明個性就比較害羞，還是願意在我喉嚨不舒服的時候，代替我開口講話。」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GRXqoYdF

隨著這句話，電梯門緩緩動了一下，勉勉強強開了一條縫隙。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xGphiLm9

而他抓住她的手腕，一腳卡住那條小開口，逕自說到：「『我們是出來逛街的朋友』，妳帶我去服務台問問題，等問完後，我們再去其他樓層，找找看有沒有吃的，畢竟肚子餓了嘛！啊、不過如果妳對跟陌生人講話還是會怕怕的話，我可以代替妳跟服務台的人『講話』喔！」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cRwpmgKH

隨著他說得越多，電梯慢慢恢復供氧，也徹底開了門。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0qoePv8U

「……嗯。」她聽懂了他的暗示，不再言語。並回應道：「那你來吧。」

他笑了下，這才放開了手。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GuYlCnaA

※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DR8b5iHD

不出預料，四樓服務台的工作人員，和另外兩層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又是那個包包頭，又是那張臉。

靠近服務台時，她就已經盯著他們看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mXMCslEs

隨著腳步更加靠近服務台，空氣逐漸凝滯，幾乎要呼吸困難。

也越來越多行人停下腳步，明目張膽地注視著他們。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5zta8OgC

他面色如常地，向服務人員提問：「請問廁所在哪裡呢？」

「你剛剛問過這個問題了。」服務台的人不再掩飾，反駁了他的問題。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HESGgemQ

曾嘉怡握緊了手，微微顫抖。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e8FoNs0b

「是嗎？可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欸，我之前沒有來過四樓的服務台啊。」他四兩撥千金，完全不接招。

「喔、喔，好。」對方卡頓了下，逐漸沉寂下來，又恢復那套溫和有禮的模樣，「那不好意思，請問客人您需要什麼協助呢？」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JcuvH2P0

「我想問這裡有沒有『地下室』……」他略為停頓，然後完全無視了身邊幾乎要直接溢出的黑色，又笑瞇瞇地繼續說道：「啊、你們商場生意太好了，停車很不方便耶，如果有地下停車場就好了。還有，整整九層樓，餐廳都沒有幾間，要不收掉幾間店開餐廳？或者是有一個地下一樓食物廣場也不錯嘛！還有下雨的時候，要到其他地方也很不方便，可以蓋個天橋，或者是地下室通道……」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NmURLft4

──哪來的瘋子？

隨著他每次提到「地下室」三個字，週遭的惡意就幾乎要撕開軀殼了，但他沒有半點動搖，繼續往下講，導致那坨黑色只能出來、回去、出來、回去，反反覆覆，到最後也沒能真的破體而出。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T1pcXHGm

因為畫面太過荒謬，曾嘉怡啞口無言。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v77IRDdZ

「這裡有地下室。」工作人員打斷了他的胡說八道。

「欸？」他反倒十分驚訝的樣子，「我剛剛在電梯沒有看到耶。」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cH97Jh3c

職員看著他，眼裡滿是嘲諷的笑意。

「從這邊跳下去，就可以到囉。」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Uq1R0i0I

她抬手指向商場中央的天井，而向下看去，一樓中央出現一個巨大黑紅色的洞。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lJDI6MiF

那似乎是一個漩渦，又像是一張嘴。

能將週遭所有東西都吃下。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PA2ehZkh

「那是什麼鬼……」曾嘉怡張大嘴。

「什麼鬼建議。」他接話，即時扼住了週遭行人的變化，「跳下去也太危險了。而且我都沒有看到地下室在哪呢。」

他盯著半邊化為黑泥的服務員，一字一頓地強調：「我沒、有、看、到地下室在哪，請問你可以告訴我嗎？」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RGKv2Ua9

ns 15.158.61.55da2

服務台（修）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