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天巨獸 - 接觸 (2)

【浮光掠影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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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塵燃燒。星之京周圍都充滿著光亮的粒子，中心祭壇的草叢碰巧形成了侷促的空間，在空中的分散濃度也可以説足夠高...並不是不可能。」

羅格忽然後悔化學課沒有認真上。

「什麼啊...那你們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你們的實力多少我一眼就能看清楚。怎麼沒有被護衛遣返？還是説你們...另有預謀？」

「！」雷克和羅格聽到「預謀」兩字，心裏不禁感到一絲恐懼。

只見志明不慌不忙地拿出次數耗盡的傳送卡，遞到星辰的面前。

「我們是...大約五分鐘前來到這裡的吧。並沒有那種時間策劃什麼陰謀，況且對於我們這些低等玩家來説的好處，是沒有。」

「咕唔...」星辰接過傳送卡，確認了志明所述的不是小伎倆。像是惱羞成怒般，他隨手往後一拋，變成灰色的傳送卡在空中化為灰燼消失。

「對！我們根本沒有做過什麼，怎麼可以因為剛傳送過來碰巧遇到這些事情所以被誣指！」羅格也裝模作樣地附和志明。

「星辰大人，如有冒犯請諒解，但我們真的是無辜的。」雷克見此，説。

星辰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你們是當事人，理所當然要把你們帶回去審問。但對我來説太麻煩了，我索性就問一條問題，如果答對就放過你們吧。」星辰恢復正常人的口吻。

「回答我，看起來最聰明的人。」他指著眼前的志明。「我究竟是如何驅散火種...和那個火焰球？我使用的是什麼？」

「不好意思。我叫志明呢。」

「志明...什麼爛名字...」星辰以常人無法聽見的低聲獨自嘀咕。

回想一下，星辰總是隨意地擺動雙手。在剛剛的事件中也不例外。

也就是説，「擺動手臂」跟火種有必然的關係。

是【風元素】嗎？不是。

從洛爾嘗試跟魔物對戰的時候那裡看過，【風元素】觸發的時候是呈現出青綠色。先前的風是沒有顏色的強風，不包含任何元素特性。

況且星辰是光屬性的...

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就碰巧吹來強勁的季候風...也就是説是「風壓」。

星辰的手指上隱約看到發出了一絲深綠色光芒。雖然這風壓也有可能是【選擇類技能】之一造成的，但在我認知裏面沒有這種技能。

有可能是我見識淺薄，或者星辰手上有什麼異樣。

…右手是黑曜石等級的空間戒指，左手有兩個。一個跟普通的空間戒指一樣只是普通的指環，另一個則鑲嵌了八個排成一線的小顆寶石...

難道只是用技能讓自己速度變快而產生風壓？還是因為那個奇怪的戒指？

每個寶石各自有不同顏色...排成一線...無從得知線索。

存在兩個未知因素。只好賭一把了。

「是因為...你手上的那個戒指嗎？」

星辰臉上浮現出笑容，顯得很滿意。

「哈！答對了，聰明的傢伙。」

「謝謝誇獎。」刻意地擺出謙虛的態度。

「我引以為傲的武器——【太陽系】的【木星】之力，的確能夠增加拳壓沒錯。...木星，太陽系內最大的氣體巨星，用它來命名不是很貼切嗎...」

不知為何在自我陶醉。

「竟然説贏了星辰大人...」周圍一直在看著整個對話的護衛們竊竊私語，卻被星辰的順風耳聽到了。

「面對星辰那傢伙也説贏...害我有點心動呢...」女玩家和女護衛也注視著志明。一開始提到，志明就是那種每天在球場打籃球，然後一堆迷妹在旁如癡如醉地大喊「學長好帥」然後遞水的現充，受歡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果然這傢伙讓我很氣憤呢。」羅格摩拳擦掌，對志明的不滿再度提高。

「吵什麼！還不趕快帶走這幾個傢伙！」

星辰氣急敗壞地衝著那些護衛們大吼。但他也似乎玩夠了，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留下懵然的三人，和護衛群。

「本來我以為會走投無路，打算用上這張跟朗基簽的證明書呢。」志明似乎對星辰的離去毫不在乎，拿出了一張白愷愷的證書。「結果不用派上用場，還讓他出了洋相，真是大快人心。」

「等等等，準備也未免太周到了吧？連我們都束手無策...」雷克吐槽。

「既然我們先前跟朗基談好了，你們也累了，現在就到那邊公會裡享受一下高級公會的待遇吧。事發突然，我們待會想想如何跟其他三人會合。」

指著【黑日無名】的公會會堂。

「你這是一副準備要住酒店度假的態度啊...我喜歡。」羅格笑著回答。「就讓其他人羨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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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三人那邊的鬧劇完結了，現在就回到另外三人的那邊。

在剛剛的騷亂之中，洛爾強拉著盧明和瞬木。穿過縱橫的街道，穿越無數的豪華屋子，當中一部分具有強烈藝術風格的建築也因為時間緊急而沒有機會欣賞，至少瞬木是這樣想的。

幸虧現在是戒嚴期間，離傳送點一段距離的守衛分佈不密。沒有人發現在街道上暢通無阻地狂奔並揚起煙塵的三人。

負責傳送物資的玩家現在都聚集在邊境位置。市內的店鋪持續保持關閉。主持市集的商人們也被命令實行戒嚴，雖然市集會賣的東西也不有用。這或者是原因之一吧。

「嗄...嗄啊！嗚...身體要散架了...」

聽起來虛弱得像是快要死的聲音來自洛爾。現在他們正身處於一個不知通往什麼地方的上坡，坡道兩邊的道路都種植了樹群，讓三人得以藏身其中。

從樹葉與樹葉之間眯眼窺視外面，一切風平浪靜。令人難以想像此地在一小時後將會掀起血戰。

經過相關人士的事先調查，火之神獸這一次出現在星之京的機率超過八成，所以這裏的戒嚴法令執行得更為嚴謹，某個城主除外。

「奔跑的同時施加【風元素】來推進...簡直是要專精逃跑的人才想得出來的麼。」瞬木埋怨起來。「可讓大爺我摔了個狗吃屎。媽呀，痛。」

洛爾在跑著跑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力不從心，於是想起了之前跟【災厄衛兵】對戰的時候曾經用【風元素】來躲避攻擊，然後照用了。結果就是瞬木對突如其來的加速反應不及，狠狠地摔在地上並滑鏟了十幾米。

「那、那先把手伸過來讓我處理一下傷害吧～？」盧明拿出繃帶和消毒藥水。「我在軍中不只是擔任廚師還負責處理包紮什麼的。」

「好血汗喔...不能用治癒藥嗎？」

此刻瞬木手腳都纏了繃帶，就像是中二病的羅格的日常裝備。

「治癒藥可不便宜，近期一瓶治癒藥的價錢快要跟復活藥一樣了，可能是因為商店賣不出復活藥虧損很多，才強行調高治癒藥的價錢來補回收益吧。」

兩人回想起之前肆無忌憚地使用治癒藥的情境，決定閉口不提。

「相信很快會實施價格上限（Price ceiling）來限制商人牟取暴利。」

「你怎麼又搬出了在經濟課學的東西...啊不就好棒棒...」瞬木好像對洛爾在秀知識感到不快。「等等，我們怎麼在閒聊。」

望著時間剩「1小時14分鐘37秒」的眾人恍然大悟。

「對呢，正如志明所説，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盧明撕掉多餘的繃帶並放回腰間的收納包裏。

「首先就要來想想「只有盧明才知道的事」吧？話説回來，之前的對話之中你簡單地介紹了自己，我們也不是很了解你啊...呃，除了你的那副個性。」

「...你最後的意思是？啊！不行唷～就那麼想要嗎？」盧明聞此，雙眼中好像隱隱約約浮現出愛心，更以嬌媚的眼神望著洛爾。

「等等！對最後那句是多餘的是我的錯，給我住手！你不是男生嗎！！」

盧明不顧洛爾崩潰地叫喊，擅自解開衣領的鈕扣，露出水汪汪的嬌嫩肩頭。不看也不知，盧明的衣服下竟然藏著吹彈可破的白緻皮膚。

洛爾不忍直視，已經把【流風】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呃啊啊，這是所謂「男生不刻意護膚，看起來也比女生好」嗎...你不要自刎啊，你又不是什麼西楚霸王。就算死了盧明也會復活你的吧。」

「幫你們提供食物，傷口處理，充當可靠的戰力，又會定期派送福利，我對你們真的很好呢。」殊不知他正在無限放大洛爾的心理陰影面積。

「嗯，這對他來説不是福利是十八層地獄啦...他好像只接受女生的福利的説。」看著痛苦呻吟的洛爾，瞬木稍微擔心地説。

「對不起，做得有點過火，差點就失控了。現在就一起思考吧。」

盧明一改之前的態度，淡然地説出，彷彿在一瞬間變了另一個人。

正所謂女人善變，但在這個情況下引用好像...？

「「特有的東西」...」洛爾也配合盧明裝作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應該是指什麼物品吧...？為什麼只有盧明能做到？」

「那是盧明自己的事情吧，我們沒有可能知道呀。」

「我也不知道【聖傑布爾大教堂】在哪...嗯？」

「怎麼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盧明説話時驀然作了停頓，欲言又止。

「...怎麼説好呢，在遇到你們之前，我還定居在空煌浮境，那時我跟師傅生活了一段日子，發生了種種事情。那極有可能是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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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沒有好好地自我介紹。

我名為盧明，Lv5的刺客，現職「時晝工房」這旅館的廚師。

選擇「刺客」的原因，因為逃跑速度最快。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幾個月了。

一開始抱持著試玩的心理買了這個遊戲，而且廣告也做得很好，呈現出來的畫面也很精緻。

只是想不到，會發生宛如輕小説裏的穿越劇情...到我發覺自己踏在陌生的土地上時，才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情變成了現實。

就此展開新生活吧...我之前的事就不透露這麼多了，怕你聽到覺得憂鬱。

我在這段日子裏一路過關斬將（打工），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聘請），才終於升到了等級五，成為中階玩家（資深社畜）。

今天的重點是「時晝工房」，我工作得最久，且最喜歡的地方。

我到了空煌浮境尋找下一份工作，忽然發覺這間門可羅雀的旅館。雖然看起來並不像其他大酒店瑰麗堂皇，但這一份歸真樸素的感覺卻莫名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來到這件旅館之前，我曾在城裡的兩件著名酒店應徵，但不出所料地沒有多餘的職位...

就來試試看吧。我這樣想著，老闆就笑著打開門，把我迎接進來。

這是一家開業了近兩年半的店鋪，想必也經歷過上一次神獸戰役。

老闆從來不透露自己的姓名。

他是一個與正常人無誤的人，時而歡笑，時而悲傷，為未來感到擔憂，所以盡自己的努力去彌補不足，務求達成更好的未來。

他既是我可靠的同伴，也是我敬畏、尊重的大人。

多虧了他的指導，我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烹飪技巧，有能力親自為房客送上餐點。

旅店只有我和師傅兩個人，雖然辛苦但也過得充實。

我們庸碌又重複地度過了盛載酸甜苦辣的日子。

有時候客人從遙遠之地專程拜訪，為了一嚐師傅的料理。

在仔細品嚐、感受不同食材交匯所帶出的美味後，客人無一不滿載而歸。而我則在旁邊看著，感嘆師傅的廚藝。

因此這裏曾經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地方。即使如此，我不曾看過師傅與其他人有什麼往來，充其量只是廚師和客人之間有説有笑的閒聊。

就算我待在師傅最近的距離，也無法理解為何他總是刻意疏遠其他人。

這是其中一個，亦是唯一一個與眾不同的特點。

直至有一天，我一如往常地準備食材的時候，不經意看到師傅跟一個身披鮮紅色斗篷的男人交談。那個陌生的男人背對著我，我無從看到他的面容——我當然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師傅會跟龍皇相會？

奇怪的是，雖然無法看到男人的正面，但我多少能瞄到師傅的表情——他在發自內心地苦笑。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隱秘，我知道師傅一直以來都隱藏了許多事。他每次跟我説話的時候都給我坦誠相對的假象，有時候分不清他是否真的有所隱瞞。

後來神獸戰爭臨近，師傅也要參軍了。那是在他離開的前一天。那時候我懵懂不知，還以為師傅能夠一直陪伴自己到戰爭結束——

「盧明，今天是個相當特別的日子。」

空氣寧靜得能夠清晰聽見放置在大堂的復古時鐘內秒針躍動的聲響。我瞧了瞧時間，現在是清晨六點，萬物俱醒的時分。

師傅站在出口往外趟開的門前，天空仍處於破曉，一抹日光映照在他瘦削的臉上。他仍舊對我露出平時的柔和微笑。

那一抹未成熟的微微日光源於破曉之時，看起來像黃昏。

我頓了半响，想要把眼前的這一幕用雙眼保存下來，這一剎那似是永恆。

在和師傅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我學會了辨認人的表面下的情感。所以我知道，師傅的微笑是純粹地來自真心的。

感受到這一天與以往的不同，我的心理不由自主竄出一種特殊的感覺，彷彿以後再也看不到師傅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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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悲寂感悄無聲息地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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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著師傅的笑容，就足以讓我的內心得以舒坦。

「我們走吧，往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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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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