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墨《沉默的證人》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nw3EI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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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來做個假想實驗。假如你不認識你所居住的城市，而你要從零開始從新認識她。你會怎樣做？最直觀的方法是出外走走，四處逛逛。看看城市風景，冒昧跟陌生人閒談，了解這城市怎樣運作。不久，你會發現這個城市有多個不風貌，每個風貌相異得彷彿是不同國度，每個小節卻又環環相扣。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2LUTiSWJ
《沉默的證人》故事發生在虛構城市H城。縱然H城有明顯的現實世界原型，這個虛構的舞台仍然須要向讀者仔細呈現，好使《沉》奇案與人物故事皆與這個時代背景互相扣連。然而，城市是錯綜複雜的有機體，不同的面貌縱橫交錯，什至互相矛盾。要怎樣才能寫得細緻明瞭，而不拖累敍事節奏？
單元八〈復仇女神〉是《沉》城市描寫的好例子。隨着案件發生，警探到城市裏不同地點、不同場景調查，向多名證人、嫌疑人談話取證。這就猶如警探引領讀者到城市各處觀察了解，與當地人訪談，帶領我們認識H城。
〈復〉的奇案始於一宗交通意外。文中沒有浪費篇幅描述現場環境，而是透過目擊者的證詞，敍述肇事經過和對周遭的影響，間接描寫事發現場。道路被堵塞，其他駕駛者的反應，途人受驚受傷，商舖被破壞，我們從中得知H城的道路環境。重型貨車行走交通要道，繁忙的道路穿插在熙來讓往的鬧市，兩旁是行人道和商舖。勉強人車分隔，每每險象環生，卻教人習以為常，直至意外發生。一宗交通意外，不但為又一起探案奇情揭開序幕，更揭示H城的城市規劃。
然後，狂風刮起，又給我們機會了解H城的氣候地理。超強颱風「涅墨西斯」逼近，烈風圈開始影響H城，H城天文台發出八號西北烈風警告訊號。要怎樣的地理位置才會在熱帶氣旋逼近時吹起西北烈風？難道H城位處熱帶，北面臨海，而涅墨西斯從東北方逼近？原來，涅墨西斯是罕見的深秋颱風。秋季的東北季候風與熱帶氣旋共同作用，會使風場異於夏颱，即使從東南逼近也有可能產生西北烈風。現實中的2022年強烈熱帶風暴尼格就是一例，當時尼格與東北季候風共同影響，導致香港和澳門刮起西北烈風。有趣的是，單元發表於2022年4月，而尼格出現於2022年10至11月。是巧合？是作者精通氣象學？還是作者懂得預知未來？
單憑一宗車禍和一股風暴自然無法了解H城全貌。但這些描寫就有如匙孔一樣，讓讀者窺探H城的一小部分面貌，讓讀者逐小了解H城。
單元對H城的描寫當然不止於環境。城市的可愛與可恨，乃是居民的善與惡交織而成。
法醫和警探的調查，領我們來到一所連所電器舖的分店。透過網上錄象和店員證詞，我們不只了解到受害者的生前經歷，更認識到H城服務業從業員每日面對的困境。從業員面對難以伺候的客人，亦即「西客」或「奧客」。為了生計，無法保護自身尊嚴，默默承受情緒上的欺凌。而資方往往不理會顧員的難處，縱容奧客放肆，使店員處境日益難受。
然後，警探又帶領我們走訪H城的茶餐廳、鐵路、唐樓，認識H城市民的日常生活。有基層市民熱愛賽馬賭博，也有乘客為地鐵車廂裏的「關愛座」撩是鬥非。這一角有形象乖巧的女中學生，那一隅有人少時行差踏錯而無法翻身。每個場景又是一個匙孔，窺探看似無關的陌路人在不同場所相遇，交織大城市獨有的愛與恨。
〈復〉單元其實是《沉》的一個縮影，同樣的城市描寫手法遍佈全個故事。這個單元帶我們走進「一樓一鳳」委屈生存的劏房樓宇，那個單元卻炫耀金壁輝煌的綜合娛樂酒店。納米樓居民孤獨疏離，公屋單位裏卻人多熱鬧。城市是錯綜複雜的有機體，《沉》的單元結構正好適合描繪複雜的世界。每一個單元是一個匙孔，讓讀者窺探H城的每一個側面。
H城有明顯的現實世界原型，H城的風貌反映了現實的城市風貌。如果你居住在那個原型城市，不妨借《沉默的證人》退後一步，通過匙孔尋找不同的角度，重新審視這個城市。
原文刊於『免費贏取《沉默的證人》電子書！』，上文經校訂。
弄墨. 沉默的證人. 2021–2023. Penana, https://www.penana.com/story/91119/%E6%B2%89%E9%BB%98%E7%9A%84%E8%AD%89%E4%BA%BA/ .
技工尼爾. “透過匙孔看城市眾生相（《沉默的證人》讀後 essay ）”. 免費贏取《沉默的證人》電子書！, contest held by 弄墨, 28 August 2023. Penana, 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168567 . Accessed 17 September 2023.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6KqLBL0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