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吧》GL-2017 - 10

羊\我說：

　　「妳要左邊的還是右邊的？」小蘋果買了兩張電影票，分別不同兩廳，嘻嘻笑著拿在臉旁邊揮。

　　我在她得意時也買了兩張，這下不管A廳還是B廳都能進去，小蘋果瞬間黑臉，用力踩我的鞋子一下，表情呆了數秒、低頭。

　　沒有踩錯人，的確是踩到我，不過——

　　「我穿鋼頭鞋。」

　　「那是什麼鬼！」她一臉不可思議，下秒伸手：「妳請客！」

　　「好。」

　　我說完直接塞一千過去，她可能以為會給五百，所以愣了愣。

　　「妳當我大胃王嗎。」雖然語氣很平，但是看起來很開心，立刻衝到櫃檯點了許多炸物，我看著她的背影，比當初帶回家時胖了，這是好事，小蘋果之前有過瘦跡象。

　　她察覺到視線回頭瞪一眼，我回一笑，小蘋果立刻捏著耳朵轉頭。

　　嚇到她了嗎？

　　秘書說過我笑起來，如果不是下意識微笑會讓人心裡發寒。所以盡可能的，我會保持面無表情，偶爾挑挑眉、扯扯嘴角活動臉部筋肉，小蘋果就被嚇到了，看來以後真沒必要還是少笑比較好。

　　她抱著滿滿的炸物到影廳裡，正在播映的電影早就不知演到哪去，我想找空點的地方坐，盡可能低調不要拉仇恨值，但是小蘋果筆直往一個位置走去、坐下去，我跟著就定位，發現這位置跟上次一樣。

　　小蘋果已經開吃了，感覺她沒在注意電影演什麼，只是雙眼無神看前方，不停把食物送到嘴裡，我偷偷刺一顆雞米花丟到她嘴裡，小蘋果嚼嚼嚼，繼續放空發呆，我又刺一個鹽酥雞丟過去，她繼續嚼嚼嚼，以為自己一次刺到很多個，大概重複五次才發現異狀，正皺眉要檢查是不是都黏在一起時，看到我手上的竹籤。

　　「妳！」

　　小蘋果話還沒說完，椅背遭人重踹一下，二輪影廳的椅子基本上不會好到哪裡去，後面的人一踹讓她重心不穩往前傾，我急忙伸手把人壓回位子上，阻止她跳起來打後面的人。

　　「有事？不能吃電影院自己販賣的東西？」

　　我會講這句，是因為小蘋果在坐下來前他們就吱吱喳喳說好香、前面的人很討厭等等……剛剛那一踹，多半是聞到香味自己腦羞，想牽拖她說話太大才踹椅提醒，但是小蘋果的音量又不大。

　　後方亂踹椅子的學生原本跩著臉，被我瞪一眼後縮了，拉拉自己的同學想助陣，我微微瞇起眼睛、繼續單手出力壓制小蘋果，電影這時剛好演到一幕爆炸片段的樣子？影廳內猛然轟巄一聲迴盪，三個人嚇到急忙換位置。

　　小蘋果咬牙切齒，她瞪我又瞪向逃跑三人組，手往自己的飲料抓去，那拿法看起來就是想砸人，我急忙制止。

　　「放開……」

　　她氣到聲音都在抖了。

　　我看著她不說話。

　　小蘋果氣壞了，她沒有考慮到扔其它東西，而是執著丟飲料，硬是想掙脫我的壓制，手越握越用力，將杯口捏破了，才喝沒幾口的蜜茶擠出來，流到地上。

　　我和她僵持不下，最後勝利了。

　　最後那場電影在演什麼我不知道，也沒有看下一場，就拉著小蘋果出去影廳，請工作人員幫忙清理被蜜茶弄髒的地板後把人拉去廁所洗手。

　　我像是教三歲小孩洗手的新手媽媽，動作彆扭地抓著她的手搓揉泡泡，不過別人家的媽媽是怕放手孩子會自己洗不乾淨，而我是怕放手小蘋果會殺人去。

　　緊緊勾住小蘋果的手，我們在電影院外頭等司機，經過剛剛一連串的掙扎，她現在已經冷靜不少，但是看起來很失望。

　　上車、關門，她一句話都沒說。

　　「小蘋果？」

　　沒有回應。

　　「小寶貝？」

　　還是一樣。

　　「小甜心？小蜜糖？小心肝？小小寶貝？」

　　我一連串喊著，司機都被嗆到輕咳一聲，但是她不理就是不理，當視線忍不住滑到她的小腿上，那片瘀青突然好刺眼。

　　「結果妳跟那些人一樣。」

　　小蘋果突然說話，她強忍快流下來的眼淚，就這麼一句，在等綠燈時開車門，我來不及阻止就跑了，看著手裡的空氣呆滯五秒，拿出手機打給秘書問該不該追上去，難得被她大罵一句。

　　「總經理！您會不會太誇張了！這情況還問我該怎麼辦！」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連怎麼阻止她發脾氣也不知道。

　　司機自責自己前面沒有鎖門，才讓她一氣之下跳車。

　　這是第一次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找小蘋果是必然的，只是她真的需要我？還是需要找朋友好好哭訴？我該在家裡等？還是等她自己哭完後回來？

　　司機載著我在外面繞了三個多小時，最後秘書終於拿到小蘋果的位置，因為她會開手機定位來隨時拍照打卡，只是電信公司起初不願意配合，畢竟得保護個資法，秘書最後逼不得已，跟對方說出我的名字後才順利拿到。

　　我讓司機先下班了，他持續繃緊神經開三個小時的車很危險。

　　小蘋果跑到一座公園，裡面燈光昏暗有些陰森，現在已經深夜，看過去是一片空虛，我四處張望走到更裡面，終於看見小蘋果的背影——跟一個男人，那男人摟著她的腰，兩個人的頭輕輕靠在一起。

　　視線有瞬間錯亂，貌似回到當初，我親眼瞧見那男人與女人勾著手的畫面。

　　腦中思緒瞬間炸成一團，我不確定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臟又有點承受不起，或許就是這樣吧——或許我就是不適合當任何人的情侶甚至家人，而女孩此時此刻，也只需要那個男人的陪伴。

　　所以我轉身，獨自搭計程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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