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吧》GL-2017 - 25

羊\我說：

　　他們是怎樣的人？

　　是溫柔的人。

　　溫柔、愚蠢又殘酷的人。

　　剛到家，她哼哼說著別打擾，蹦蹦跳跳地回房間關門上鎖。我進到廚房煮火鍋，這次有白蘿蔔、香菜跟番茄，再煎一個荷包蛋，就是一份能填飽肚子的晚餐。

　　她應該會自己準備吃的。

　　打開電腦時看見董事長在一個小時前有傳訊息，點開一看先是沉默，走到張芸允房門前猶豫半晌才敲門，大概過了兩分鐘，她才黑著一張臉探出頭來，我自動忽略她臉頰上的紅醺。

　　「明天開始有一個禮拜時間，妳回去白俊傑那邊可以嗎？」

　　「蛤！妳怎麼知道爸爸的名字！」

　　「這不是重點。」我低語，房間傳來語音電話打來的鈴聲：「能？」

　　「為什麼？」

　　總覺得現在解釋會拖到時間，我先回到房間接聽電話，幾分鐘後張芸允偷偷跑進來，由於她時間選的很對，而我又急著接聽直接用電腦放出來，所以不用解釋，重點被聽到了，她嘟嘴，在結束通話後才開口。

　　「所以妳要出差一個禮拜？這也太突然了吧！」

　　「嗯。」

　　「我必須留在這？」

　　「對，但是我得把秘書帶過去，所以這一個禮拜，妳先在秘書室待命，如果有什麼不懂就直接問其他人，真沒辦法才打給秘書，我等等準備一下手機，那支妳就隨身攜帶著。」我說完同時也打給秘書，簡單交代了一下。

　　張芸允一張苦臉說好，離開前猛然回頭：「姆姆，妳什麼時候要去搭飛機？這個我剛剛沒聽到。」

　　「明早五點。」

　　「太、太快了吧！」

　　我不管她有多驚訝，已經開始準備收拾行李，雖然那邊也有衣服，但是資料等等可沒有，只能簡略的用USB備份，避免雲端備份的資料突然心情好就陰人一把，非常不可靠。

　　她就呆呆站在旁邊看著好幾分鐘才離開，回來時將一個東西塞到我的行李箱。

　　「那是？」我正在忙著備份，沒時間走過去看，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在心裡問自己怎麼不買一台筆電了。

　　「一種會跳的蛋蛋，牧沉想我時可以用！放心，那是還沒有用過的。」

　　「不需要。」我差點忘記她在路上有買兇器，貌似刷了不少，看她可以玩這麼久，壓力是特別大吧，趁著人要抗議時直接打斷：「過來幫我弄東西。」

　　「喔。」她心不甘情不願靠過來，我順便教一些之後一定會遇上的東西，這傢伙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只嗯嗯喔喔不知道有沒有懂，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吧。

　　整理完我把張芸允跟那盒不必要的東西拎出房間提早休息，夢中又再次回到學生時代——我卻是被人壓在底下，動彈不得，那個女人悠悠解開制服扣子，有瞬間，她的臉與張芸允重疊，那種被逼得不得不露出真面目的邪魅氣息，令人昏眩。

　　——走開。

　　我難受沉悶，那女人搶走了他，如今出現在夢裡卻一直混淆，在身上的人到底是誰？是她？還是張芸允？我彷彿困在暴雨中，無助的揮舞雙手想抵抗一切，直到有外力突然強制干擾，我才醒過來，張芸允皺緊眉頭大喊：「醒了嗎？喔，總算醒了！姆姆快起床吃早餐！不然我就把妳變早餐吃掉！」

　　我看時鐘才凌晨三點……

　　「姆姆別怪我，誰叫妳看起來在做惡夢的樣子，反正快起來啦！五點不是要搭飛機？早點吃吃早點出門才不會遲到，現在去機場也很趕了！」

　　「妳沒睡？」

　　「哼哼！」

　　結果我在漱洗的時發現頭髮被綁一條小辮子，想也知道是誰弄得，由於看上去挺可愛，我就沒有拆掉，趕緊吃完就要叫計程車時，她一手撲上來阻止：「姆姆，我可以開車！有駕照啦，我開車送妳去機場就好了！」

　　「不。」我不是不相信她的開車技術，而是張芸允一整晚沒睡，這樣開車非常危險。

　　「那我幫妳提行李。」她看起來不太開心，卻還是硬要跟著。

　　「回去。」我下意識催促她去睡覺，看到張芸允抿緊嘴唇，想起那兩人就是因為空難走的，只好讓她跟著一起過去。

　　隨著機場越來越近，她的臉色逐漸發白，整個人的神經非常緊繃，我伸手過去用力握握幾下，能感覺到那雙手指在顫抖，她看來一眼，小力地無力牽住。

　　「等等妳怎麼回去？」我怕她在計程車上睡著，就被壞司機載到哪裡去，想起附近有旅館：「不然，妳先去附近的旅館補眠，等精神好再走。」

　　「姆姆決定這樣就這樣……」她小聲咕噥，小心翼翼看看四周，或許是因為跟記憶中的不同，原先還在發抖的情緒稍微安穩住，我與她一起去跟秘書約好的會點見面，秘書看到她在時很訝異。

　　「她堅持要來送行。」

　　「喔……我還以為會跟著來呢。」秘書的語氣突然失望不少，我扯扯嘴角，就算張芸允現在是實習秘書，在這種場合能帶上去嗎？

　　是去見董事長，不是去玩。

　　「我們要盡快出境了，等等妳往那裡走，跟司機說這家旅館的名字，到旅館後跟櫃台報公司名稱，他們就知道了，那是跟公司簽合作的特約旅館，所以是報公帳，妳直接報到我頭上就好。然後妳睡醒後看時間夠不夠，如果有精神就下午回去上班，還是很累就休整天，我會跟人事部提醒讓假通過。」當我說完一長串也把信用卡塞過去時，發現秘書正用一種有愛的眼神看過來。

　　「幹嘛？」

　　「沒有沒有，只是很難得您這麼友愛。」

　　那句話是我平常待人冷漠嗎？

　　「喔……」她聽起來很沮喪，但是沒多說什麼，我站在原地停頓五秒，確定沒事要說後轉過身。

　　「牧沉！」

　　轉身動作驚得她立刻叫我，秘書一同看過來——驚訝的掩嘴，我算是習慣了，所以不訝異張芸允突然吻來，她緊緊抱著我，嘴唇上是股甜甜香味，應該是糖果，不過比起香，更讓人著迷的是那對唇瓣帶來的溫柔暖意。

　　「我會一直等妳的電話，所以到了之後，絕對保持連絡好不好？不要讓我擔心，不要跟爸爸媽媽一樣！不要把我丟下來！隨時跟我連絡！」

　　「好。」

　　我摸摸她的頭髮，在額頭上一吻。

　　張芸允抿緊嘴唇，終於放開了，淚水汪汪的眨眨眼，趕緊用衣袖抹去。

　　「還發呆幹嘛？走了。」我看一眼傻住的秘書，直接拖著行李就走。

　　「喔、喔喔好、好！芸允，我會提醒總理打給妳，掰掰囉！回去小心。」

　　我們一起離開，走一大段路回頭她還是在那裡，我率先揮揮手，那抹身影才一晃，緩緩舉起一隻手揮舞，然後慢吞吞的放下，轉身，終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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