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
戰訓廣場被黑色的結界整個蓋起,蛇、鯊、蜥、鱷和一名戴著面紗的女性—龜,被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廣場內不停尋找出口。喬則是坐在城牆上頭,緊盯著棋盤上的白子位置。
這是喬為了讓幾人能夠在約德鎮內順利執行任務所規劃的特殊訓練。已經親自前往過當地的喬,知道那裡被毀壞的地形與因為超濃魔瘴覆蓋導致可見度趨近於零的情況,所以主要以視覺強化索敵的大部分隊員在當地是毫無用處。
「你們幾個,魔力流動要再慢一點,別想著擴張自己的魔力去偵測小桃的位置,想辦法減弱自己的魔力,去接收到牠特意放出的細微魔力,你們才找的到出口喔。」
此時的小桃依照喬的指令,巧妙地維持一般的體型、釋放出連棋盤都偵測不到的微弱魔力,待在喬刻意製造的結界破口位置,享受這疑似鬼抓人的遊戲。
蛇小隊的幾人已經困在結界內十分鐘多,還在努力理解魔力流動要再慢一點的意思——他們已經盡其所能地將體內的魔力減速,但對偵查小桃的位置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再慢一點!」喬因為棋盤上的五顆白子許久沒有消失而再次做出提醒。
「我靠……還要再慢啊?」魔法才女布蕾絲聽到自己老同學的奇怪指示不禁爆了粗口,「再慢下去就會影響身體機能了吧……」
「沒錯。」喬掛上一抹詭異的微笑回應:「我就是要你們自行進入魔力中毒狀態。」
坐在長椅區的鹿聽見喬這令人頭痛的發言之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爽地低聲碎念:「這臭小子……難怪要叫我過來。」
「鱷,妳哥也太狠了吧……」一向無條件遵從獅子指令的蛇也是面有難色地對著自己身旁的副隊長說。
魔力中毒——通常是由外力引發的一種危險症狀,這種負面狀態通常由人或動物體內的魔力流動過快或過慢所引起。兩者的主要病癥沒有太大差異,皆會出現嚴重的暈眩、心律不整、呼吸困難以及在戰鬥中最要命的魔力失效,再嚴重一點就會進入到魔力凝固階段,變成休克、昏厥,持續一小時之後就會死亡。
而這個過慢或過快的標準是由人或動物體對自己本身魔力控制的精細度而定,也就是俗稱的魔力轉換率。轉換率越高的人,能承受的上下限值就越高,就越不容易出現魔力中毒的狀況。
喬所使用的『派對開始』,其中一項附加效果就是讓範圍內所有魔力體強制進入魔力中毒狀態,通常只有實力到達一定水準的人或奇美拉才能夠勉強保持意識。
喬現在在訓練他們如何越過身體的保護機制讓自己進入魔力中毒狀態,藉此擴充自身能承受的上下限值。除了能快速提升魔力轉換率之外,壓低魔力流動可以減少被奇美拉偵查到的機會,也能夠大幅強化對周圍魔力的感知能力,就如同身體的五感一樣,越靜,越清。
他本來沒有打算要做危險性這麼高的訓練,是因為一大早在餐廳遇見剛結束自主訓練的蛇,在這位現任戰鬥部門副部長的強烈請託下以及加上約德鎮當地環境的需求,才選擇這樣的特訓。
不過這和蛇的想像天差地遠,他本以為喬會安排九尾狐或銀翼鷹與他們進行實戰訓練,或是喬自己下場與他們認真對戰,沒有想到會又是這種自殘式的特殊練習。
「還不是你要他『嚴格』訓練我們……」菈雅無奈地回應著蛇,她早就知道喬不會用什麼正規教學方式,如果又要他更嚴格一點的下場就是會這樣。
「蛇,你的記性有點令人擔憂啊。」兩人身旁的不遠處傳來鯊那沙啞的嗓音,「我們哪一次給獅子訓練後還能站著走出廣場的?」
鯊說的完全沒錯,從以前到現在,獅子雖然都是給予看似靜態的訓練,但實際上都是在突破自身魔力控制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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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十多年前,那時菈雅還沒進入花園,布蕾絲還是正要入學的菜鳥。剛晉升為戰鬥部員的蛇與鯊他們,每天下午都必須接受當時身為戰鬥部門副部長——鹿的『洗禮』。
說好聽是對戰訓練,但實際上這些部員每天就是在被擊倒、被治癒、站起來、休息幾分鐘、再被擊倒的無限循環下直到傍晚的鐘聲響起。
一週、兩週、三週,對戰訓練毫無起色的他們開始漸漸懷疑自己、失去獲選為花園菁英的自信。
一直到第四週的第一天,幾人無精打采地在廣場上列隊看著鹿的到來,但她當天卻多帶了一名素未謀面、身上還揹著行李的年輕助教——此人正是喬,是由燕特殊招募進來的新生之一。
正當大家還對這位新來的助教感到好奇時,鹿在與喬交頭接耳過後,一臉不悅地走到幾人面前,直接開始了下午的殘酷課程。
—『火牢。』
「欸?」地面紅光一閃,一個火焰騰騰燃燒,如牢籠般的巨大方形結界瞬間匡住廣場中心,包括鹿在內的所有人都傻眼地看著這比教學大樓十二層樓還高的殺人結界。呆滯幾秒鐘後,困在裡面的部員與鹿才將視線轉往那位無詠唱施放這魔法的喬身上。
接著,鹿的臉上浮現幾道青筋,氣沖沖地跑過去和這位新助教好好地「溝通」之後,這熊熊燃燒的巨型結界才換成了一個跟城牆差不多高的半透明紅色結界。
訓練重新開始,而狀況依舊慘烈,十人的隊伍仍被手持長柄大刀的鹿給打的七零八落直到鐘聲再次響起。
「格拉特利,我們是不是該去請教一下那位新來的助教?」鯊與幾位憔悴的新進人員在離開廣場的路上時對蛇問道。
蛇也有這樣的想法,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無詠唱這麼大型的魔法,而且從鹿教官當時的反應和與這名新助教的互動來看,那年輕人的實力可能比鹿更強。
「有機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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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機會來得很快——鹿在隔日的課堂上突然身體不適昏倒,據說是因為喝到某種仿製的魔力回覆藥劑造成魔力中毒。
在燕緊急將鹿帶走治療後,廣場上只剩下十名部員、喬和同為入學新生、今天一起來參觀戰鬥部門訓練的拉斯維。
在眾人的簇擁下,蛇鼓起勇氣向當下還在煩惱接下來要幹什麼的喬提出需求及簡單的說明了狀況。
「三週!?你們被這樣整整揍了三週!?」喬的眼神同時帶有同情、不可思議和佩服。
經過短暫的思考和一旁拉斯維的勸說後,喬決定稍微拯救一下這些可憐蟲,把這些新部員直接招集起來,直接點出他們最大的問題。
「你們的身體強化沒有強化到感官跟腦部啊……這樣子你們不可能跟得上鹿的動作啦。」
身體強化是學會掌控魔力的基礎之後,接下來第一個會學習的戰鬥相關魔法,其主要運作原理就是將體內的魔力快速流動,并對魔力到達的部位進行大幅強化,是個非常實用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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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魔力轉移到頭部試試,希望你們中餐沒有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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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非常簡單的指令,當天卻嘔吐到讓蛇他們終生難忘——強化後的視覺、聽覺和大腦對周遭事物的分析與對時間的感知一下子完全變了個樣,強烈的暈眩感和灼燒感幾秒後隨之襲來,接著就是跪趴在地面上將中午所吃的午餐全部吐出來。
但就這一個痛苦的下午,換來的是隔兩天在和鹿的對戰中打得有來有回,甚至讓鹿使出全力才又把這十人打趴在地。
從那時候開始,蛇他們就了解到喬的訓練內容雖然很難受,但是非常有效。
但他們也不是什麼受虐狂的M屬性,只有在面臨瓶頸無法突破時才會請喬做一些指導——尤其是現在知道兩年後將要面臨的難關,再繼續這樣緩慢地進步下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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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照做吧!反正鹿也在,死不了的。」蛇苦笑地說,隨後閉上雙眼,準備突破自己的下限值。
「也是。」其他人也做好心理建設,準備進入魔力中毒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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