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野黑。」思卡的聲音顫抖,手指緊緊握住匕首,眼神卻充滿堅毅。「在人類沒有威脅我們的情況下,你吃了十多個人,這不僅違背了祖訓,還將整個族群拖入危險之中。」他抬起頭,眼眶通紅,嘴角卻勉強勾起一抹苦笑,「所以……我不能讓你繼續待在這裡。」
野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思卡,眼中閃過一絲疲憊與落寞。
思卡深吸一口氣,將早已流不停的淚水拭去。他低聲補充:「再來找我玩吧,到時候……」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能說出口。
「按住他!」思卡大喝一聲,幾名族人立刻將野黑壓制住,長老則站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思卡從腰間抽出匕首,刀柄是深棕色的木頭,上面有幾道用手指磨出的痕跡,刀鋒閃著寒光,彷彿訴說著它的滄桑歷史。
他毫不猶豫地劃破自己的拇指指腹,鮮紅的血珠從傷口滲出,緩緩滴落到野黑的嘴裡。周圍的人屏住呼吸,死一般的寂靜中,野黑的身影忽然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思卡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清秀的臉龐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最後擠出一句:「再見了,野黑。」
這是族長的能力之一「血狼」,如果有人快死了,只要族長將血滴進他的嘴裡,並發動「血狼」使之變成夢人,他可以在夜晚到處在別人夢裡聊天,但只限於夢中,他不能改變夢到場景,只能說話,而且不管過了十年、二十年,他永遠是現在十五歲的樣子。
天邊出現一抹曙光,黎明的氣息逐漸驅散夜色。思卡緩緩轉身,剛邁出一步,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砰!」他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長老試探地靠近,發現他的呼吸平穩,似乎只是累極了。
思卡在夢中呢喃著什麼,眼角掛著幾滴淚水。這是他成為族長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
思卡睜開眼,環顧四周。他知道自己正身處夢境,但這次的夢境卻異常清晰。眼前是一片熟悉的草地,兒時的玩伴們圍坐在篝火旁,年幼的古彌、拉雅、綺嵐和野黑都在,笑聲回蕩在空氣中。
「是黑黑嗎?」思卡忍不住大喊,聲音中帶著期待與忐忑。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本不想打擾你,因為這場夢境似乎很美好。」
思卡轉過頭,看到前族長的身影從牆後走出。他的眼神掃過那些靜止的身影,嘴角帶著一抹懷念的微笑。「這些人,都是你的記憶吧。」
思卡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像看到救贖般問道:「該怎麼做?那該怎麼辦?」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助與期待。
前族長靜靜地看著他,最終只說了一句:「你自己決定吧。」
這樣的回答讓思卡愣住,他低頭看著地面,握緊雙拳,感覺彷彿被什麼狠狠刺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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