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2FbgUOkj
隔天，接近中午退房時間，清禾被尖叫聲嚇醒，由於是在意識裡的聲音，異常清楚的比現實的聲音還要更加響亮。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lX60Urp8
清禾立刻從柔軟的床上彈起，看著飯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並沒見到人影，很快便猜到是不是纹菱的聲音，問：「妳醒了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PRvmhjbF
「你是誰？我在哪裡？你要幹什麼？為什麼我的周遭一片漆黑？」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RqOmtVed
「妳現在應該在自己的靈魂空間吧，但妳的身體是在飯店。」清禾扶著額頭，苦惱著又要花時間解釋一遍，「我等等會詳細告訴妳所有的事情，要仔細聽喔。」
《橘貓》
二十分鐘後，清禾起身將窗簾拉開，看著外頭的天氣，照在臉上的溫暖陽光頓時覺得十分舒服。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2ABWmBSV
「覺得很離奇吧？」清禾指的是剛剛解釋給纹菱聽的事情，她嘖了好幾聲，只是冷靜地說：「你幫我……從包包裡拿出香菸，我先抽一根釐清一下現況。對，這一切都太突然且脫離現實，可我又不得不去相信，畢竟我現在的確是在一個奇異的空間裡，不過周遭都是我喜歡的花，倒也不賴就是了，只是很訝異自己怎麼可以欣然接受……對了，你有抽菸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d7tNr5CB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在還沒遇到各種光怪陸離的事情時，光是想像就令人心生恐懼，可一但親身經歷後，接受的速度又出乎意料的快，不過或許是因為沒有危害到自己，所以才不覺得可怕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kztlXlSt
「偶爾會抽。」從包包裡拿出香菸，清禾點起一根，大吸一口後，慢慢地吐霧。這時想起莫雷亞所說的，清禾問：「我這樣抽妳會有感覺嗎？因為現在的妳，任何感覺都會變的遲鈍。」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JbO3yRIA
「是嗎？那你大力打自己一巴掌試試。」纹菱說完，清禾便搧了自己一個大巴掌，隨即細嫩的臉頰立即浮現火紅的掌印。皺起眉頭的清禾，問：「妳沒感覺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rYXHDzVq
「真的！就好像蚊子叮一樣，難怪我都聞不到菸味。」這樣的測試結果，清禾實在哭笑不得，隨即纹菱問：「你剛剛說你叫清禾？」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ra3VAmdy
打開窗戶後，外頭的車水馬龍聲像是飢餓的喪屍，一瞬間竄入房間。清禾說：「對，我也是台灣人。」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Z4LqEHpS
「你是有什麼怨念還是遺憾嗎？不然怎麼會附身在別人身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iZetB0oD
清禾思考了一會兒，說：「也不是這樣，是我現在還有一些東西必須附在人類身上才能消耗掉，那個叫做『魂』，完全釋放後，我才能順利到要去的地方……實際上我不是很清楚，死亡的世界不像人間一樣，有許多明確的規範，所以詳細情況，我也是一知半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sLeSzBqd
纹菱沉默幾秒，接著問：「死後……可以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嗎？比如說對方也死了的情況？」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8Obd3qPO
其實這個問題，清禾根本不清楚，在死界裡，他沒有見過自己父母的靈，有的只有記憶和時空的畫面。清禾搖搖頭，這樣的回覆讓纹菱大感失望，「是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zRoaXDzR
「妳有想見的人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zJrh18r9
「嗯，我兒子。」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Vl7bSK8A
四十歲的纹菱外表看起來很年輕，第一眼不會讓人聯想到曾經有個小孩，不過她這樣說意味著孩子已不在世上了。清禾問：「年紀很小嗎？妳的孩子。」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7TSQYfr0
「他離開這個世界時才兩歲。」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9LbNvAmg
窗戶的角落處反射出纹菱的樣子，她露出哀傷，說：「生病去世的。」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Oy8AMCLQ
「原來……妳結婚了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KZzsq19Q
「對，前夫是外國人，結婚後我嫁到國外，不到半年就懷孕了。孩子去世後，他因為不想看到我就想到小孩的緣故，所以協議離婚了，很爛的理由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qeiYVEik
聽得出纹菱話中的感傷，清禾沒有再追問下去，發現光講話菸都沒有抽幾口，已經快燒到見底了，隨即吸了最後一口，才用桌上的礦泉水熄滅它。處理完菸蒂後，清禾提起昨晚的事情：「妳昨天那樣很危險，差點被人得逞。」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WAdjgtvt
「昨天……喔，你說夜店嗎？也沒什麼不好，他爽我也爽。」豈知纹菱的回覆讓青禾有些無語，看起來高貴美麗的她，實際是個放蕩的女人？不過纹菱很快就笑著說：「其實離婚是半年前的事情，不過前前後後也拖了一年的時間就是了。雖然有些時間了，可是心情還是有所影響，加上昨天一整天都很不順利，情緒變的低落，才想去夜店放鬆。這也是我第一次獨自到夜店，我承認沒有保護好自己，如果真的被人怎麼樣了……只能怪我自己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yUtlHdxR
雖然紋菱表面上很堅強，好像一切都看開似的，但清禾仍然能夠體會那股揮之不去的悲傷，感同身受地說：「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但怎麼說也是極為特別的緣份吧，可能有點多管閒事，還是提醒妳一下，注意安全。」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4A9dPaiG
纹菱發出清脆的笑聲，說：「好，謝謝你，清禾弟弟。」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272LKfWw
「我應該不算弟弟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JXPoB8t2
「你比我小吧？當然叫弟弟啊！如果你要暫時使用我的身體，那就要聽我的，我叫你弟，你稱呼我姊，這樣可以吧？」雖然「使用我的身體」這幾個字眼怪怪的，但無法反駁的清禾，也只能笑笑地接受，莫名其妙多了個關係特殊的姊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RQ5cBUN3
房間響起電話鈴聲，是櫃台提醒退房時間快到了，這時纹菱突然想到，下午要幫忙媽媽的花店，還有一些東西要整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tXFDJUjN
「等等！我先上個廁所……」清禾急忙往廁所狂奔，但立刻被纹菱制止，「等等等等……上廁所？這……」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k3kn7Z63
聽纹菱這麼反彈，清禾才想到自己雖然是男的，但身體可是女的，這樣好像有些不妥。可是……現在的身體使用權是清禾，尿急的不適感也是他感受到的，不上廁所是不可能的事情。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7aYxxTzj
「我盡量……能不看就不看，但是摸到什麼的話，就真的無法避免……」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6j87eOeU
這尷尬的情況讓纹菱沒有任何辦法，索性不去在意，妥協道：「好啦好啦！不然也沒辦法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EbeBHsEb
其實最尷尬的是清禾，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但這樣的情況在未來的相處裡一定會頻繁遇到，更別說洗澡的話……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KcDxI0Eb
「好啦快上啦！」纹菱惱羞的叫喊讓清禾回神過來，急忙衝進廁所，她剛剛應該也在思考洗澡的事情……
兩人先是搭計程車回家，發現紋菱的父親不在，她猜測應該是到附近的公園跟別人下棋了，接著換上輕便的服裝後，匆匆茫茫前去花店。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OVpldjHh
看起來年輕貌美到不符合年紀的紋菱，怎麼樣都無法與簡陋的老家聯想在一塊兒，她家是那種很簡單的三樓透天房，總覺得她那樣的大美女，應該是家財萬貫的貴族世家，此類的刻板印象極為強烈。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vewmQZde
「三月嗎……」看著手機顯示的日期與年份，距離開御子柴之後，又過了幾個月的時間。慶幸的是，時間並不是跳了好幾年或幾個世紀，現在或許還有機會能夠見到夏荷一面，光是這麼想，便讓清禾燃起希望及動力，開始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她。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rQFQmjec
三月，才剛過完年不久，纹菱便迎來人生中的變數，離婚後的她辭掉原本的業務工作，回到台灣打算休息一陣子。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cBmNfqBi
纹菱的老家位於中部的海線地區，家裡早期以漁業為主，直到父親年老後就沒有從事相關產業了，而母親則是在家裡附近的大水溝旁租了店面，經營一間花店，不過近幾年生意並不很好，有的時候連成本都無法打平。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EYQevhJw
由於是十幾年的老店，有許多從開店就支持的老顧客，至今仍常常上門光顧，花店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單純的買賣場所而已，而是像家人般的存在，有很深的羈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7XU5o8B8
除了經營不善有可能造成關閉花店的原因之外，還有另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花店坐落的地段雖然靠近住宅區，但觀光區的中心部分就在附近，因此有建商計畫收購土地，想要蓋一棟特別的高級飯店吸引更多觀光客前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gsUiUMuE
因為開出的價錢相當誘人，所以附近的商家或住宅，都已紛紛讓出。儘管紋菱的母親不想將花店歇業，可房東是有意將房子賣掉，所以花店的去留，現在已岌岌可危。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4emu5m98
在往花店的路上，纹菱有將此事告訴清禾，畢竟要暫時附在自己身上的話，有一些事情還是需要了解一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WCNGDzLe
「這沒辦法，如果那棟房子的主人想要賣掉，花店也只能收起來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yrHHOVty
「我的想法很單純，沒有賺錢的話就收了吧，但她老人家捨不得。房東是個跟她年紀相仿的老婆婆，兩人交情還算不錯，雖然曾說過想賣房子，可也是顧慮到我媽媽才遲遲沒有答應建商。這個問題我們都有討論過，每每都沒有任何結果，就這樣一拖再拖。」突然，纹菱說：「你剛忘了叫我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wZg156NY
「妳認真的嗎？而且剛剛沒有必要叫妳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p6dAoZYk
「我當然認真的啊，弟。」清禾感到有點困擾，要叫也不是什麼問題，可談話間都要叫一聲姊也太詭異了。纹菱似乎很愛鬧著玩，個性活潑並不惹人厭，清禾跟她相處顯得非常輕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ZJlKvCPv
兩人看到一百公尺遠的巷子外，有一條大水溝，清禾問：「是不是快到了？痾……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TmwKmgnr
「乖，沒錯喔弟，等等左轉沒多久就會到花店了。」纹菱才剛說完，忽地見一旁竄出幾道身影，仔細一看，是一隻棕色犬在追一隻橘貓，沒多久右前方的房子，又有另一隻黑色惡犬突破圍欄，牠龐大的身軀擋住去路，讓橘貓整個愣住不敢動彈。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n4Oencgz
而嚇了一跳的橘貓，沒有留意後方的棕色犬早已追了上來，下一秒牠的後腳便被棕色犬很很咬住，牠發出慘烈的叫聲。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yDs7ykqp
就在橘貓被兩隻凶狠的狗圍剿時，清禾看不下去，擁有強烈正義感的他，立刻上前大喊：「滾開！你們給我滾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rdg0dx1A
誰知兩隻狗根本沒在怕，持續攻擊手無縛雞之力的橘貓，牠被咬的很慘，再繼續下去的話一定會死。見情況不妙，清禾將纹菱的後背包猛力朝牠們丟過去，第一時間嚇得兩隻狗退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ijt6mKa5
「王八蛋！不會怕是嗎！」清禾衝過去作勢揮拳，讓兩隻惡犬感到生命威脅，慌張地往大水溝方向逃竄。而清禾則是追出巷子後，對著惡犬逃跑的背影，大叫：「敢再靠近就試試看！我一拳捶爆你們！」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EgduGXKl
兩隻惡犬在遠方盯著清禾，早已被嚇得魂都快散了，不敢輕舉妄動。纹菱深深吸了口氣，說：「好險現在是你！不然我會嚇的不敢救那隻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sEQ9v6cx
「貓……」經纹菱一說，清禾轉頭看了看橘貓，只見牠輕輕咬起地上粉紅色的花，散落的花瓣已讓整朵花看起來零碎不堪。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uPha3nOr
渾身是血的橘貓，並沒有急著跑掉，只是不斷朝著清禾的方向點頭，沒多久便轉身，拖著受傷的後腳，一拐一拐離去。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R3TKwBue
纹菱見狀，問：「牠是不是……在向我們道謝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ja8Cww88
「應該吧……」清禾看著橘貓的背影，不可思議地，意識裡像是能夠看見一些畫面的輪廓，牠似乎有好多的心路歷程，「那朵花……對牠來說一定很重要。」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kBWW269j
彷彿擁有相同的氣味，身為無形的清禾，忽地有種很深的感觸。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j4TIey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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