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屆詩中有話】宅米寫詩，你寫故事。 - 入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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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夢

小魚一尾

Nov 18, 2023

319

4 Mins Read 1,190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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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常不過的午後，我斜斜倚在門邊百無聊賴的望著來往人群，在雨幕中糊成了一道道快速流過的模糊剪影。

阿娘說過，對我們青樓女子來說最好的指望便是在這往來人群中找到一個好歸宿。

另外，便是別輕易把自己的心給出去，一旦給了，便是無窮無盡的傷心難過了。

可為什麼，為什麼那個雨天，病榻上的娘卻一直失神地念叨一個男孩的名字呢？

直到今天，我一直把娘說的教誨，遵守得很好。

一個白衣少年打著傘，身旁擁著幾個嘻嘻哈哈的少年，顯得有些侷促，突然對上我的視線，尷尬地笑了笑，匆匆偏過頭去。

少年的臉很好看，我一時發了會呆。

「桃笙，客人來啦！」

「哦。」我淡淡應了聲，回了屋。

「拜託，我爹爹要知道我來這鬼地方混肯定得打死我……」高寅低聲喃喃，為了賭氣他離家出走老爹一定萬分不爽，要是知道……

「哎呀，誰家少爺沒來過這種地方啊，人不輕狂枉少年，你爹，懂的懂的。」另一個少爺嘻笑著拍拍他的肩。「來來來，再來幾位姑娘陪陪這位少爺，他有的是錢！」

「欸？」高寅惶然無措，一轉身，便對上了站在角落捂著嘴笑的我。「就就就……」

我忍了忍笑，體貼的上前，邀他到我那兒去，這位可憐的小少爺立馬瘋狂點頭在朋友的哄笑聲中開溜到我房間了。

唉，我可是做了大功德一件哪，也不知道菩薩會不會保佑我找個好人家。

坐下來，我輕輕撥了撥琴弦，彈起曲子來，那位小少爺瞧著我的眼神倒很清透。「你彈得真好。」

「一些小花樣而已，不足掛齒。」

「不……」他低下了頭，臉上浮出薄薄紅暈。「我知道的，這類東西都要花很長很長時間去練。」

「哦？」後來，我才知道，他叫高寅，父親在朝中為官。可他極為歡喜手繪丹青，然而，科考和光耀門楣看著怎麼都不會跟這些東西扯上邊。

最後他父親怒了，罵他『不過當個畫匠罷了』惹得他賭氣跑出了門，被一群酒肉朋友拉來了這。

「我……我明明寫詩也很認真，也沒給教書先生惹過麻煩。」

「是嗎？我也會做幾首詩，還要請您看看呢。」

「好。」

就這樣，一縷情絲不自覺的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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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開始，他很久都沒來，我焦急無比，卻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只聽得高家得罪了朝中奸佞，高父據理力爭，卻遭貶謫，一夕間，家道中落。

「我要走了。」那天，他看著我，眉間鬱鬱，但眼裡有堅持的火焰。「我要科考，考個大官，替我爹翻案，清理朝中小人。桃笙，我會攢到錢贖你，娶你為妻。」

「好。」我苦笑著，可真有那麼一天，只怕我也配不上他。

上回帶他來的那個少年，對我屢次騷擾，要買下我。而我沒有錢換回我的賣身契。

「一個賣身的要什麼好人家，做妾就算本大爺便宜你了！」

最後，我望著他登上船，用所有力氣溫婉一笑。「祝你馬到成功。」

他笑了笑，堅定的重複。「等我，我會回來。」

會嗎？我本想求求他，現在就帶我走，別讓我落入王員外那個好色兒子的手裡。可我情知，他目前過得艱難，就算拿的出錢，這當口贖一個青樓女子回家他會是會是什麽名聲。

最後，我沒說，他還是走了。我忍不住想到他給我念的詩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想著少年騎著馬意氣風發的模樣，一絲笑意浮上嘴角。

王員外又再催了，這次他拿出不少白銀，看來嬤嬤是必定會答應了。

我到了送別他的江邊，我早已留好了說詞。

我知道，他只要我好，不拘著嫁給誰。

我會被一個富有人家贖走，做了正妻。他會中了舉，做上官，娶個正經人家的女兒，子孫滿堂，我們都會，過得很好很好。

我縱身躍下，冰冷的江水蒙住了我的視線，黑沈沈地，幾個泡沫打著轉在我眼前隱隱泛著光采。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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