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
太陽已經回歸很久了,但他卻仍然是睡眼惺忪,此刻的橙黃色眼睛巨大得像是蛇眼一樣,注視著大地上的人。
此刻的水竹芋正在望青,眼睛週遭的肌肉擴張得不像話,明明本應該是猙獰的表情在仙女臉龐上仍然無法退去詭異。
不知道為何,自己身上最後的財物似乎在發出聲音,銀戒指正在以特定頻率與一位以一種不美妙的方式闖入自己生活的少女共鳴。
她只能夠繼續在附近走走,等待桃爾摩斯發放訊號。
與此同時,在讀者看不到的地方已經蒐集好證據的桃爾摩斯看著梁小姐和她的兩個女兒,心中也是不斷對自己默念:人情世故,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遠處並沒有了解過案件細節的水竹芋閉上眼睛,感受著一片黑暗,心中也已經在想這次自己惹上了什麼麻煩。可是忽然,她似乎看見了幾乎沒有的光明。
水竹芋想起了桃爾摩斯我自己的一段對話……
「小矮子,我知道偵探是什麼職業,必須和罪犯打交道。你這樣的小年輕如此飛娥撲火,根本是傻瓜吧。」水竹芋道。
桃爾摩斯皺了眉,說;「每個人也有喜歡的事物,當然也有自己的選擇。你可以評論,但不可以用難聽的說話侮辱。」
她停頓了一下,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道:「這世界不如童話般美好,我也沒有讓大家過得更好的偉大理想,做偵探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剛好自己認為這工作輕鬆一點。」
「騙人。」
「你把這當作遊戲了吧?不然也不會花大錢來買我手上的『籌碼』,你根本沒有獲益。」水竹芋毫不留情地說出心中的觀點。
「家中唯一的孩子不想浪費作為偵探的父親累積下來的財產,很正常事來的。但我並不反對你的觀點,我想在不同案件之中找到方向。」
破虛眼看不透這個人,又或者就連小桃自己都把這件事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回過神來,水竹芋只見桃爾摩斯已經開始和委託人對話。
兩位女兒受到母親的指示在附近自己玩耍。看著和樂融融的兩姊妹,桃爾摩斯露出了笑容。
「政府的援助基金已經幫你申請了,你只需要在他們的狀態評估之中把鍊金術師的意外扯上你們就行了,我猜他們大機率會批準的。戒指我也已經找到了,還需要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戒指。」桃爾摩斯道。
梁小姐凍得發抖的身體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激動地不斷感激這位救自己於水深火熱的年輕少女。
「真的很謝謝你,其實就算找不到戒指也沒關係,有援助基金已幫到我們很多了。」
「不過還是想拿回戒指。」
在桃爾摩斯手機中的照片來看,有一杖確實雕刻著華貴花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銀戒指。梁小姐處刻已經興奮得顫抖不已,急不及待要拿會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是,水竹芋如果真是無辜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梁小姐必然隱瞞了什麼。
前幾章有說過,做偵探通常是七分無聊和三分刺激。第一分刺激是難搞的委託人,第二分刺激是難搞的案子,現在遇到的正是第三分刺激:難以符合人情世故準則地結束案子的狀況。
「凱琳、凱婷,過來幫幫姐姐吧。」桃爾摩斯笑著向梁小姐的兩位女兒招手。
「還記得你們找到這個戒指的那一天嗎?」桃爾摩斯說出來的一瞬間,梁小姐的面色已經被青白徹底滲透,看起來極度虛弱。
「媽媽說了不能告訴其他人!」凱琳天真無邪地說。
至於妹妹凱婷,她思考了一會,觀察媽媽和大姐姐到底有什麼反應,最終還是用充滿稚氣的娃娃音說:「我撿到了一個好漂亮好漂亮的戒指!媽媽說要拿走,我就給了媽媽……但有個不乾淨的大姐姐想要搶走戒指,之後……之後……。」
凱婷面有難色。
「還是被搶走了,對嗎?」桃爾摩斯一邊說,一邊招呼水竹芋過來。
「好像不是這個大姐姐?但大姐姐變得好漂亮呀!」凱婷馬上認出了水竹芋。
桃爾摩斯當然早就在水竹芋口中知道當天發生的事情,應該要相信誰她心裏也早就有了個底,難的是如何處理。
現在這個局面,明顯是不符合人情世故條例的。水竹芋也不禁在心中好奇,這個小矮子把自己叫來是不是單純就這樣潦草了事?
「我對於水小姐當天對你們惡言相向,我作為她的老闆當然是要說對不起。先不能戒指到底是誰的,但你們這樣做已經構成了誹謗及虛假陳述,刑事罪行算不上,可如果她對你們起訴,大機率是要繳和解金,要是和解失敗,賠償金額你們更加難以應付。」
「你怎麼會聘請這樣的一個人?戒指是我的,孩子不懂得說話就不要說話,戒指是我的!」梁小姐眼見如此嚴重的後果,她也瘋狂了起來。從天堂跌落到深淵,梁小姐的心情完全可以這樣形容。
你們可能會問,這樣就發瘋真的符合之前能夠好好說話的梁小姐性格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她一開始出場時也是潑婦式的開場白,而且她雖然沒有什麼足以定罪的疑點,但同樣定罪對方的疑點也是一個也沒有啊!先表露出大方得體的態度,然後再狠狠地用現實打對方一巴掌,最後才買對方的人情世故,這就是桃爾摩斯常用的套路。
雖然這很殘酷,但引導梁小姐的情緒也確實是在桃爾摩斯的計劃之中。
「但在我和水小姐溝通以後,我們有一個和解的條件,我們保證不再追究。」
聞言,梁小姐更加害怕了。這條件如果強人所難,梁小姐就已經可以宣告GG。
「你需要親自向我屈服…我是說道歉,然後賠償我因精神傷害產生的賠償費用,總共是……」桃爾摩斯瞪了水竹芋一眼,水竹芋才改口說回小桃為她準備的句子。
梁小姐又再次顫抖起來,看起來奇怪極了。
這部分,桃爾摩斯也不知道會賠償多少。賠償費用這東西在業界一直是沒有標準的,但可以知道的是民事以及刑事訴訟中的賠償費比起這種超級迷你案件的私下解決方案可以是幾倍之差。
她只有對水竹芋提一個要求:身為桃爾摩斯的助手想要更多的薪水自己可以盡力支持,但不能在這次的案件索取太高的賠償費。
畢竟這也合理,梁小姐的經濟狀況加上水竹芋在這案件中的損失程度來看,賠償金不可能太高。
「100元。」水竹芋用一副可怕的表情說出這句話,一時間,梁小姐和桃爾摩斯都呆滯了幾秒鐘。
無論是身為偵探的桃爾摩斯還是已經經歷過法庭的梁小姐也知道,100元能夠平息這件事好像還真的不過份,這根本不符合那副冷到結冰的可怕表情。
但……
「可以先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聘請一個流浪者嗎?」梁小姐弱弱地問。
破虛眼被睜開,水竹芋馬上破口而出:「看不起流浪者嗎?要道歉就快點!」
看著凱琳和凱婷被這邊的爭執吸引,儘管知道他們可能一個字也聽不懂,梁小姐和桃爾摩斯也是紛紛覺得有點丟臉。
「可以。」梁小姐喜出望外,雖然沒能夠拿回本是自己囊中之物的戒指,但申請到援助基金的自己總算是能夠輕鬆一些了。
「年輕女孩,對不起!」梁小姐90度鞠躬,鬧劇也告一段落。
戒指被搶案,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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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私家偵探社這個名字在香港算是有些歷史,曾經生意也是相當不錯,很多大事小事都是來找酬金相對便宜的這所偵探社。可是自從顏漢休死後,陪伴了太子站多年的偵探社也陪著那位男子漢駕鶴西去。
不是被兇險的罪犯殺死,也不是什麼天災,只不過是死神妒忌這個英才。
後來蜜桃私家偵探社再次出現時,當初的老街坊也都不在了。
乘搭電梯上到十樓,想要再上去就需要走樓梯了。不同底層幾樓,這一層的單位大多數都沒有被租用,也許是因為一出電梯,就能聞到這裏有一股奇怪的臭味。
桃爾摩斯推開生鏽的鐵門,似乎望到一片青色中有一個人在遙望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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